第四章 生日與葬禮
把萊恩.尼克斯的信送到皇后區指定地點以后，森光在下午到尼克斯那堆貧民窟建筑群里去，給他自己對武器的要求。萊恩.尼克斯本以為森光會要求什么匕首、砍刀，甚至是一把小口徑手槍，誰知道他要求的武器居然只是一根棍子。
骯臟的工作臺上，萊恩.尼克斯攤開圖紙。
“形狀是很簡單，只不過是一根兩倍長的防爆棍。”
“可你對材料的要求…”
“富有柔韌性的同時必須擁有足夠的剛硬度，整根棍棒的重量居然只能有三個雞蛋左右的重量。”
萊恩.尼克斯嘴角抽搐。
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孩子取鬧的玩意兒，誰知道伊頓真他么會要求。
而且，一想到自己答應借給他五個人，尼克斯便頭痛。
他把工作服的領子拉開，方便呼吸，省得被這個外表是小天使的小惡魔氣死。“小鬼，你到底要這種特制武器干什么？這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搞到的，你對材料的要求太高。”
森光微皺眉頭，“你要多少錢？”
因為這是打狗棒法的配套武器。
“你的錢還不都是我給你的。”萊恩.尼克斯沒好氣道。
“這么說來，你是要拒絕？”
森光希望他注意言辭，“尼克斯先生，我從來沒有白拿過你一美分。”
萊恩.尼克斯露出一個為難的表情。“好好好，你是我手下最能干的小伙子。”
“我在貧民窟和無人區的工廠，沒有一條流水線可以滿足你的要求。好吧，我知道了，這個武器就當我送你的禮物。”
禮物？
森光看了眼尼克斯，轉身離開這座巢穴。
萊恩.尼克斯對自己有特殊照顧，自己心里清楚，他與萊恩.尼克斯的關系類似朋友，至少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離開尼克斯的老巢以后，沈森光穿過幾條街道，找到一處從外表看非常簡陋的毛胚房。
哥譚市到處是這種建完卻賣不出手的爛尾工程。
森光沒有從正門進入，而是以神行百步靈活地躍至圍墻之上，進入房子。
他快速檢查周圍。
擺放在窗戶邊沿的毛線，位置沒有變化；
地板并沒有陌生人的腳印；
地板上的灰塵紋絲不動。
最近，這里并沒有陌生人闖入進來。
森光找到自己鋪報紙的地方，他脫下鞋子、襪子、花格子襯衫和棕色運動褲，翻開木板，從木板下面的隔層取出一件紅色T恤與藍色休閑褲，給自己換上。“貌似有人盯上了我，最近不知道是誰，總是進入我經常待著的幾個據點。”
“按照常理，這些地方平時連流浪漢都很少進入。”
東區的另一條街道，毛胚房門口停留一輛布加迪EB16.4威龍，價值一百五十萬美元。
布魯斯.韋恩和阿爾弗雷德進入毛胚房以后，很快發現有房間的地板上鋪著報紙，整齊的報紙疊成一個床的形式。阿爾弗雷德感嘆：“伊頓小少爺就住在這種地方嗎？”
“布魯斯少爺。這里是他常來的幾條街道之一，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
布魯斯.韋恩沉默地繞著房間走，突然他走到報紙中間位置，撕開報紙，并打開報紙下面的一塊木板。
這是一個小隔間。
“少爺您是怎么發現的？”
布魯斯.韋恩露出古怪表情，“我喜歡在床底下藏東西。“
好吧。
阿爾弗雷德心中啞然失笑，差點忘記你們是父子。
布魯斯.韋恩仔細翻看隔間里放的東西，里面有刊登當地實事的報紙，一些數額較小的美金、兩塊傷口貼和吃了半袋的壓縮餅干，以及兩本筆記本。
“日子還挺滋潤，達米安可不會準備這么齊全，他要是能像…”布魯斯.韋恩掠過憂傷的話題，這幾天他不管做什么都會不由自主地去想到達米安，那個混了中東血統的男孩。
不，沒有人可以取代達米安。
自己這是在做什么？
布魯斯翻閱筆記本的內容，筆記本寫滿了莫名奇妙的符號與語言。精通六十四個國家語言的布魯斯，知道這不是自然語言，而是一種基于保密目的創造出來的語言。盡管他根本看不懂這種語言，卻能從筆記本上一個個揮舞動作的小人上面瞧出，這兩本很可能是格斗訓練的筆記。
伊頓經受過格斗訓練嗎？
布魯斯.韋恩疑惑地皺起眉頭。
按照他雇傭的幾個偵探的調查來說，伊頓沒有任何機會接觸到軍事化/專業化的格斗訓練，況且這兩本筆記本看上去像是格斗技巧筆記，實際上卻不符合他知道任何格斗技巧。
泰拳？散打？截拳？
不會是法國踢拳，因為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卻可以看出明顯的東方格斗技巧特征。
布魯斯.韋恩覺得好笑，搖搖頭。“也許什么也不是，只是小孩子看多了漫畫，畫出來的東西。”
阿爾弗雷德看過筆記本以后，補充道：“單純就畫工來說，這也很不錯。”
布魯斯收拾起所有東西，他起身離開毛胚房。
“我們回去吧。”
“布魯斯少爺，我以為你會繼續找下去。”
“位置已經鎖定，但是他在逃避我們。他也許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但是發現有人在尋找他，所以特地避開我們。再說，今天晚上要為達米安舉行彌撒。”
8月22日，夜色酣濃，星辰若斗。
沈森光一個人坐在毛胚房光禿禿的陽臺上，夜晚的涼風冷嗖嗖地往衣服領子里鉆去。他一個人坐在冷風里，不是為了懲罰自己，而是因為無聊。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森光仰頭觀望星空，感受宇宙是無限極量的寬廣，前世自己在生日時總會有一大幫親戚朋友圍著自己，可現在自己卻是孤單一人，孤零零地待在陽臺上。
在這座城市里，沒有自己的朋友，沒有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他是獨特的，他是唯一的。
所以，他無法融入這座城市里的任何一個集體。
李白有一句話，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這該是多么孤獨啊。
所以才能幻想出對影成三人。
叮咚~
電話鈴聲響了，萊恩.尼克斯的聲音從電話里發出來。“喂？森光今天是你的生日對吧？哈哈，我們今天可是有一整張桌的人在等待你呢，來吧，我們的小天使。”
電話里面后面傳出一堆起哄的嘍啰們。
你都可以想象出電話那頭，那群游手好閑的混混們有多么歡樂！
森光掛斷電話，假裝若無其事，可是眼角卻已經帶淚。
你們這些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