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家庭會議

　　在布萊恩的顯形咒下，他看到小巴蒂·克勞奇被閃閃拖在身后，表情時而迷茫，時而憤恨，不斷地掙扎著想要回到營地。

　　最后，小巴蒂·克勞奇的眼神越來越清醒，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魔杖，冷酷地喊道：

　　“尸骨再現！”

　　一個巨大的綠光閃閃的東西從他的魔杖尖竄了出來，升上了天空。

　　布萊恩抬頭看去，那是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髏，一條大蟒蛇從骷髏的嘴巴里冒出來，在夜空中發著綠瑩瑩的光，像是一個恐怖的霓虹燈。

　　布萊恩歪了歪頭，淡淡地打量著。

　　周圍的樹林里爆發出一陣陣尖叫聲，營地里那些游行的食死徒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四散逃開了。

　　布萊恩平靜地退到了樹蔭里，看著一群魔法部巫師沖過去胡亂釋放著咒語，閃閃被擊暈了，小克勞奇剛來得及把手中的魔杖塞進閃閃手里，也跟著被打暈了。

　　哈利三人組跑到了邊上，隨后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在一旁被二十多個巫師圍住了，魔杖對準了他們。

　　“住手！那是我兒子！”亞瑟·韋斯萊匆匆跑了過去。

　　“誰釋放了黑魔標記？”一個巫師厲聲問道。

　　“我們什么也沒干！”羅恩道。

　　“不要撒謊！”克勞奇先生顯得有些瘋狂，一絲不茍的頭發都凌亂了。

　　阿莫斯·迪戈里從林子里找到了家養小精靈閃閃，他道：“抓住了！這兒有一個家養小精靈，手里拿著魔杖！”

　　“這…不可能…”克勞奇先生蒼白著臉，眼里噴火。他飛快向著閃閃被發現的地方大步走去，在地上飛快摸索著。在摸到了熟悉的人體時，這才松了口氣，趕忙走了回去。

　　這時候，隱形中的布萊恩走了過去，看著地上躺著的人。他想了想，對著一邊的樹干施了變形咒，讓他變得跟小克勞奇一模一樣，然后把隱形衣披在上面，拖著小克勞奇退回了陰影里。

　　“快快復蘇。”布萊恩聲音很輕地念著咒語，看著小克勞奇茫然地醒了過來，表情不斷掙扎著，最后如夢初醒般看著他。

　　“你是誰？”他嘶啞地道。

　　“小巴蒂·克勞奇？”布萊恩微笑道，“真是太巧了…”

　　另一邊，魔法部的巫師對閃閃手中的魔杖念了閃回咒，最終，克勞奇先生冷漠地給了閃閃一件衣服。

　　小克勞奇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深深的諷刺。

　　“黑魔王在籌備復活計劃，需要你的幫助…”布萊恩緩緩地道，“如果你愿意的話…”

　　小克勞奇死死地盯著他，嘴角抽搐著，最后變成了低啞的狂笑，他嘶啞地道：“終于…終于到了這一天了嗎？當然，我是黑魔王最忠誠的仆人…”

　　布萊恩不帶感情地打量他一眼，輕聲道：“我已經通知了他的人，有人會來幫你的…等到克勞奇先生過來帶走你的時候…”他指了指那邊地上變形術的假人，道：“就是你們動手的時候…”

　　“至于后面的事我就不會插手了…你們總不至于那么廢才對。”

　　“那么，祝你好運…”布萊恩笑盈盈地道。他摩挲著手中的徽章，通知了那邊之后，轉身向著營地走去。

　　小克勞奇陰沉沉地看著他，眸子在夜里閃閃發亮，帶著點歇斯底里的張狂。

　　布萊恩輕車熟路地回到了自家的帳篷里，弗利先生已經回來了，正蒼白著臉跟弗利夫人小聲說著話。布萊恩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取消了身上的幻身咒。

　　見證世界杯食死徒事件，見證點1

　　布萊恩微微嘆息一聲，輕輕道：“看來有必要開一場家庭會議了。”

　　他走出臥室，夫妻倆對視一眼，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天空上出現了黑魔標記？”布萊恩道。

　　弗利先生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夸張地捂著胸口道：“快別說了，怪嚇人的！我的心臟到現在還砰砰直跳呢…”

　　“到現在還沒個正行…”弗利夫人白了他一眼，隨即有些憂慮地皺起眉來。

　　布萊恩無話可說了，他坐在沙發上，輕輕地道：“等回家后，我有事想跟你們說…很重要的事。”

　　弗利夫婦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他們回到了各自的臥室，睡了幾個小時。第二天一大早，弗利先生胡亂收起了帳篷，告別了他的朋友們，直接在營地上幻影顯形回家了。

　　“瞧瞧，魔法部驚慌失措…罪犯未被抓獲…治安松弛…給國家帶來恥辱…”弗利先生恢復了原本的樣子，笑吟吟地讀著今日的預言家日報，“麗塔·斯基特，我就知道是她寫的。”

　　“這個女人的筆可是殺人的刀，能把活的寫死了，也能把死的寫活了…”弗利先生道，“不過她可不敢寫我們…要知道，我們家有預言家日報的一部分股份…我能讓她沒工資可領。”

　　這一天，他們沒有提起昨晚的事，在魔法部正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們悠閑地補足了睡眠，直到晚餐過后，才聚集在花園茶桌旁，氣氛顯得有些沉默。

　　最終，還是布萊恩先開口了，他語氣輕柔地道：“父親，對于昨晚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呢？”

　　“那有什么呢？只是哪個魯莽的家伙耍的小手段而已。”弗利先生一只手點著桌面，語氣狀似隨意地說道，“不用太在意。”

　　弗利夫人端莊地坐在一旁，微微垂著眼簾，靜靜傾聽著，像是一座優雅的雕塑。

　　“不，父親，從很多跡象來看，他就要回來了。”布萊恩平靜地說道，“很快了。”

　　弗利先生的右眼抽了抽，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垮了下來，他揉著額頭道：“你是怎么判斷的，布萊恩？”

　　“上個學期，特里勞妮教授給出了一個預言…他忠實的仆人將要掙脫鎖鏈，讓他卷土重來。”布萊恩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當初，哈利·波特會打敗他，這個預言也是出自于特里勞妮。”

　　“唉…”弗利先生嘆了口氣，“是啊，越來越近了。最近，黑魔標記總是會出現異動…他的力量漸漸回來了。”

　　弗利夫人緊緊抿著嘴唇，伸出手來覆在他的手上，面色微微發白。

　　“但還是我說的…他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弗利先生拍著弗利夫人的手，語氣溫柔地安慰道。

　　布萊恩抬頭看著夜幕中的星光，輕輕地問：“那么，你們期待的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黑魔王的做法真的是你們贊同的嗎？”

　　“那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布萊恩。”弗利先生搖頭道，“有多大力量，考慮多少事…”

　　“我是認真在詢問你們的意見，父親，母親。”布萊恩使用著正式的稱謂，認真地看著他們。

　　“你們真的想要一個巫師統治麻瓜的世界嗎？”布萊恩聲音很輕地道。

　　弗利夫人沒有發表看法，而是看向弗利先生。

　　“我想，那很不錯…”弗利先生嘀咕道。

　　“至少，我是不太贊同的。”布萊恩第一次在家里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巫師和麻瓜本是一個種族，有著相同的智慧和思想…甚至說，由于教育等方面的原因，麻瓜的智慧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大多數巫師…他們沒有魔法，卻能夠靠自己的腦子制作出魔法一樣的東西。”

　　“父親，你有沒有了解過麻瓜的消息呢？”布萊恩道。

　　“咳，我記得圣誕節的時候你提起過，我去了解了一點…”弗利先生輕咳一聲道。

　　“那么，您應當知道，掌管麻瓜是一件不太可靠的事。”布萊恩輕聲說道，“哪怕我們使用奪魂咒控制了麻瓜的首領，也只是隱患極大的做法而已。”

　　“就像我們無法忍受有人成為我們的主人一樣，麻瓜也是同樣的想法。除非我們利用曠日持久的戰爭，付出極大的代價，最終讓某一方徹底敗北。那或許會持續幾十上百年，還要提防同歸于盡的手段…”

　　“好吧，我知道…”弗利先生嘆息道。其實，他是個聰明人，之前不了解麻瓜還好，但當他拋開偏見去見識了麻瓜世界之后，才驚覺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

　　“所以說，歸根結底，一切的仇恨都來自于對《巫師保密法》的不滿，數百年被困在巫師界一隅的憋屈最終轉為了對于麻瓜的憤恨…”布萊恩輕聲說道。

　　“那么，要不要試著去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呢？”布萊恩揚起嘴角，“一個巫師們能光明正大出現在世界上，獲得應有地位的世界？”

　　“如果有生之年真的有那么一天，那真是太值得慶賀了。”弗利先生感嘆道，“所以，你要以這個為目標？”

　　“不，我正在為此努力。”布萊恩笑了笑，“你們能夠支持我嗎？”

　　“當然，沒有不支持的說法。”弗利先生眨了眨眼睛，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弗利夫人也笑吟吟地看著他。像是小時候說出“我要當宇航員”時父母笑著說“真棒”一樣。

　　“那就好。”布萊恩溫和地道。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總要留下點什么。無所謂如何去做，如果他們真的支持讓巫師凌駕于一切之上的話…他也愿意調整一下目標。

　　“話說，這跟黑魔王沒什么關系吧？”弗利先生無奈道。

　　“恰恰相反，要實現這個目標的話，世界上需要一個黑魔王。”布萊恩輕輕地道。他不想做那個黑魔王，所以只好讓伏地魔來了。

　　不論如何，他始終堅信，讓自己成為黑魔王，站在絕大多數人的對立面，是最愚蠢的做法。

　　“父親，你想當魔法部長嗎？”布萊恩歪歪頭道。

　　弗利先生略微呆滯地眨了眨眼睛，這才搖頭道：“傻瓜才想干那活兒…我現在清閑著不好嗎？干嘛忙得焦頭爛額？”

　　“也不用那么忙…有事秘書干嘛。”布萊恩笑吟吟地道。

　　“所以我只負責背鍋？”弗利先生翻了個白眼。

　　“我知道了。”布萊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福吉這個魔法部長還可以接受。

　　“所以，你想做什么？”弗利夫人柔聲道。

　　布萊恩抿了抿嘴唇，意味深長地道：

　　“童話總是非黑即白的，但當童話變成現實，我們知道，有一個領域，叫做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