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實

　　布萊恩沒有猶豫地進入了那片微光之中。

　　出現在他眼前的東西卻讓他有些失望，只有一個像門一樣的鏡子孤零零地放在黑暗中，微微閃爍著光芒，其中映照著布萊恩的身影。

　　“這是什么？”布萊恩照著鏡子，然后圍著它轉著圈。

　　鏡子后面寫著一行銘文：

　　真實之鏡，為你映照一切的真相。

　　“真實嗎？”布萊恩抿了抿嘴唇。他繼續看著下方的銘文，找到了鏡子的用法。

　　這面鏡子可以回應來訪者的一個問題，只能用“是”或“否”來回答。但毫無疑問，它反映的一定是真實。

　　“可是…這是什么原理？”布萊恩皺眉思索著，“為什么要放在這里…”

　　他沉吟片刻，來到鏡子前面，深深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那么，可以測試一下…”他把手放在鏡面上，輕輕地道，“我是否應該繼續利用系統？”

　　鏡面緩緩波動起來，一個鮮紅的字母浮現出來，將這個鏡面占滿了。

　　“‘是’嗎？”布萊恩的目光顯得幽深晦暗，“果然…”

　　他收回手，鏡子開始破碎。鏡中倒影出來的他被分成了一個個小小的身影，隨后碎裂了一地。原地只剩下了一片虛無縹緲的霧門。

　　霧門飄渺得像是水波一樣，卻可以看出它的古老。石頭門框顯得搖搖欲墜，門上掛著破破爛爛的帷幕，像是被風吹動一般輕輕晃動著。

　　布萊恩退后了兩步，緊緊抿著嘴唇。

　　他很熟悉這扇門，那是曾經出現在他夢中的那扇石拱門！

　　夢中的身影進入了里面，夢中的他似乎也即將要踏進去了。

　　他早就想起了這是什么。

　　石拱門的本體位于魔法部神秘事務司的“死亡之廳”，聽說那扇拱門和帷幕通往死亡本身。

　　霧門內傳來了強烈的吸引力，似乎里面藏著他所渴求的一切。布萊恩繞著霧門轉了幾圈，卻沒有莽撞地試圖去觸碰它。

　　這個霧門像是那個真正的石拱門的投影，但不知道它是不是也能通向死亡。

　　布萊恩試著尋找那與系統緊密相連的源頭，但毫無所獲。他再次喚出了系統，將2個見證點加在了魔力上，讓它也成為了大師級。

　　那種靈魂同步的感覺再次襲來，深深指向了帷幕之內。霧門傳來的吸引力更強了，讓他有種要邁入進去的沖動。

　　“死亡嗎？”布萊恩自嘲一笑，“我也總在被死亡召喚著呢…”

　　他想，這或許就是“死亡”發生異變的源頭了吧。

　　他深深地看了眼白霧石拱門，轉身走出了白光，穿過了那片冰寒的區域。里面的幽魂此時都消散了形體，不再阻止他。

　　“布萊恩！”達芙妮站在原地對著他揮手，臉上掛著放松和喜悅的笑容。

　　“嗯，能解決嗎？”達芙妮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但我想做一個實驗。”布萊恩眨了眨眼睛，轉動著手中的魔杖。

　　他們默默地向著最開始的地方走去，那里依舊安靜無比，所有靈魂都在畫中沉睡著。

　　布萊恩用魔杖勾起了湯姆所在的畫框，瞇眼看著里面那個丑陋的小孩，拉著畫框向微光那里而去。

　　“達芙妮，你可以在這里等待一會兒…”

　　達芙妮沉默了一下，明白自己幫不上什么忙的她輕輕點了點頭，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卻給予他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拖著那個畫框，布萊恩繼續走著這條路，像是再一次來到了夢里。

　　在冰寒區域，似乎是因為布萊恩通過了那里一次，或者是里面的真實之鏡碎裂了，不再有幽魂出來阻止他了，讓他輕輕松了口氣。

　　很快他就再次來到了那扇霧門前，他看著手中的畫框，湯姆的表情依舊猙獰扭曲，似乎正在竭力抗拒著什么。

　　“很好，那么，試試吧，進入里面會怎么樣呢？”布萊恩低聲說著，揮手把畫框扔了過去。

　　畫框在空中劃過，一角陷入了霧門里，而后緩緩的沉入進去，很快，一半的畫框都陷入了里面。

　　畫框悄無聲息地破碎了，湯姆睜開了眼睛，眼中閃著邪惡的紅光。他不懷好意地瞪著布萊恩，想要飛過來，卻發現自己抵抗不了霧門傳來的吸力。

　　小孩發出一聲尖厲刺耳的嘯叫聲，努力掙扎著，卻越陷越深。他恐懼地嚎叫起來，用力揮舞著干枯的胳膊，卻只能看著自己被霧門吞沒。

　　“不——”隨著一聲刺耳的吼叫，他消失在霧門里面。

　　霧門上的帷幔只是輕輕晃動了一下，便恢復了寧靜。

　　“這里真的與那扇門連通了么？”布萊恩的表情有些凝重。

　　“那么…”布萊恩用魔杖指著霧門，“霹靂爆炸！”

　　魔咒的光擊打在霧門上，霧門泛起了一絲絲漣漪，像是水波一般蕩漾起來。

　　隨后，如同霧氣消散一般，霧門悄然散開，白色的霧氣像水墨一般飄散，消失于虛無。

　　在霧門消散的片刻，布萊恩似乎看到那扇真正的石拱門正閃爍著微光，似乎在歡迎著他。上面的帷幔輕輕蕩漾著，像是誰剛剛掀開簾子通過了一般。

　　周圍的一切片片崩碎，布萊恩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努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一下子彈了起來。

　　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歸了現實。

　　寢室里除了他之外沒有旁人，銀麟蛇奧弗正團著身子睡覺，四周一片寂靜。

　　布萊恩從包里找到了湯姆的日記本，小心翼翼地翻開了它。

　　在他翻動時，日記本破破爛爛的封面脆弱地碎了一角。

　　“這個魂器毀了…”布萊恩看著破掉的封面，抿了抿嘴唇。

　　他回想著探索“死亡”的經歷，那揭開了很多真相，卻也讓他有了更多的困惑。

　　布萊恩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個日記本，走出了寢室，把它扔在了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里。

　　盥洗室里傳來桃金娘放聲大哭的聲音，布萊恩走出城堡，來到了外面的場地。

　　現在正是清晨，初升的朝陽掛在群山之間，將溫暖的光芒灑向世界。

　　校醫院里傳來呼喊的聲音，布萊恩走了過去，看到龐弗雷夫人正欣喜地抹著眼淚。

　　“那些離魂的孩子們醒了。”她看到布萊恩后，笑瞇瞇地說道。

　　“我能去看看他們嗎？”布萊恩輕輕地道。

　　“哦，抱歉你還不能過去，我還要給他們好好檢查一下呢。”龐弗雷夫人匆匆地道。

　　布萊恩找了個椅子坐下來，靜靜地等待著。

　　龐弗雷夫人叫來了幾個教授一起檢查了一下，中途鄧布利多也趕了回來，他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和沉郁，在確認過小巫師們都沒有受到任何永久的損害后便匆匆離開了。

　　布萊恩看著鄧布利多的背影，心想這次經歷會不會讓他變得更清醒一點。

　　在征得了龐弗雷夫人的同意后，他進入了達芙妮所在的病房，她正安靜地坐在病床上，表情寧靜而溫柔。陽光灑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似乎都在發著光。

　　“布萊恩！”達芙妮看到他后，顯得十分欣喜，“你來了！”

　　“嗯，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布萊恩輕輕地道。

　　“夢里的幾乎都忘記了，”達芙妮有些失落地道。隨即她臉頰泛紅，碧藍色的眼睛灼灼地看著布萊恩道：“不過我記得你救了我，而我沒幫到你什么忙…”她又露出懊惱的表情。

　　“我想，你做得很好了，達芙妮。”布萊恩安慰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那種時候保持鎮靜的。”

　　達芙妮的耳朵變得紅彤彤的，她揚起天鵝般修長優美的脖頸，認真地道：“因為那時你在我身邊啊，所以我才不會害怕…”

　　布萊恩眨了眨眼睛，正要說些什么，房門卻突然打開了，達芙妮的父母走進門來，格林格拉斯夫人沖過來抱住了達芙妮，不停地抹著眼淚。

　　看著一家人擁抱著彼此，輕聲說著話，布萊恩微微一笑，悄然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