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電腦發訊器提供的位置,琴酒和伏特加趕到這間酒窖。
伏特加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酒精味,他舉著手機難得面露嚴肅,沒看到皮斯克的身影后朝著里面走去。
琴酒雙手插兜踱步來到電腦桌旁,低頭看向這瓶被打翻的白干酒。
“大哥,皮斯克那家伙不在這里,我們說好三十分鐘在這里碰頭的,連個消息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伏特加在搜尋整個酒窖后,跑上前來匯報道。
琴酒打量著周圍,淡然道:“這里估摸是皮斯克為了謹慎起見找的退路吧,要是在會場沒有得手的話,也許他早就計劃好在別處下手。”
“不管怎么說我們還是早點閃人來得好啊,大哥。”
琴酒的視線掃過屋內的老式壁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走上前彎腰撿起那根掉落在壁爐前的茶色頭發。
果然,你會跑到這里來呢,雪莉。
“怎么了?大哥?”
“沒什么…走吧。”
琴酒和伏特加朝外走去后,他便示意伏特加不要開口說話,打開自己的耳麥麥克風,沉聲道:“Porto,獵物馬上就送上門了,殺了她。”
“哦,知道了。”
松田從兜里拿出手帕擦干凈胸口的可樂,聽到身后傳來動靜,轉過頭便發現煙囪的位置竟然爬上一個人,更重要的是,這人竟然是…
宮野志保,為什么會是她?她不是被琴酒殺了嗎?
他駐足在原地,就像夢里那般抬手揉著自己的眼睛,甚至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即便是感受不到痛覺,但被捏處發燙的感覺,能證明這不是夢。
她還活著。
“我出來了…這里好像是哪里的頂樓…對了,工藤在不在那里?”
宮野志保虛弱的趴在地上,微喘著氣回答道。
她伸手扶著墻,才能勉強站立起來,本來身體就因為發燒很虛弱,再加上突然變回大人的模樣,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力氣逃跑,只能等待工藤來救援。
真沒想到那瓶白干酒能提高細胞增值速度,看樣子回去能以白干酒的成分研究一下,嘗試制作出變回原來身體的解藥。
“剛才他跟目暮警官通過電話后就匆匆忙忙的沖到飯店里去了。”
“匆匆忙忙?”
“嗯,新一已經知道皮斯克是誰了,你放心在那等著吧,他會接你回來的。”
正準備說點什么,宮野志保就感覺到有一道視線正盯著自己,抬眼看去,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她微微瞇起眼眸,在看清佇立在天臺的人是誰后,身子不由一顫。
淺金色的秀發在夜色中也格外明顯,他的身高好像比最后一次見面更高了,皮膚呈現著病態的蒼白,甚至整個人都比先前消瘦。
那雙眼尾上翹的桃花眼眸,此刻正直勾勾凝視著自己,他怎么會在這里?
難道…他是組織派來殺死自己的?呵呵,果然沒辦法逃脫組織呢。
也好,自己現在不是灰原哀的身份,就算被他殺死也無所謂。
宮野志保想到姐姐也是被他給殺死的,心底就升起絕望,她本就很悲觀…想要開口詢問為什么要殺害姐姐,可又害怕得到讓自己徹底死心的答案。
松田此刻的腦海是一片空白的,他從未想過宮野志保還活著,潛意識里不斷逃避著這個訊息,更是害怕去調查真相,他怕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還是與現在一樣,這會讓他難以接受。
原來…今天做的噩夢是真的。
她活著,但卻要被自己殺死?這真是有夠荒謬。
松田陰沉著臉從懷里掏出裝好消音器的手槍,踱步上前只是想看清她的臉,在察覺出她眼神里的那份怨恨時,他步伐一頓。
“Porto…驚喜應該已經在你面前了吧?”
“我剛想問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宮野志保死了嗎?”松田瞇起眼眸盯著眼前靠在墻上一臉虛弱的宮野,沉聲問道:“在我眼前出現的是鬼魂?還是你想說,這人只是恰好和她長得一樣?”
“開槍。”
松田冷著臉在身上尋找著東西,最后只好把剛擦完污漬的手帕當紙,咬破自己的大拇指用自己的血寫下信息,他要告訴宮野,她的姐姐還活著。
麥克風不能關閉,只能以這種方式把這信息傳達給她。
把寫下信息的血手帕握在手里,正準備上前把東西交給宮野志保,就聽到臺階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誰?琴酒?不對…這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是工藤?
如果是他的話,自己的身份還不能暴露,松田從兜里拿出一頂黑色鴨舌帽扣在頭上,盡量遮掩著自己的發色。
“Porto,我再說一遍,開槍。”
趕到天臺的柯南見灰原被槍指著,連忙抬起自己的右手,按下麻醉型手表側邊的按鈕,瞄準好位置后射出麻醉針。
松田感覺到右側手臂被什么東西給刺到,沒有疼痛感但卻有知覺…忽然間手部變得沒有力氣,緊握在手里的槍掉落在雪地上,這是…麻醉針?
“煙囪!把她給我丟進煙囪里去!”柯南利用蝴蝶結變聲器變成隨意的成年男性聲音,用這種方式提醒宮野志保。
琴酒聽到耳麥里傳來其他男人的聲音,皺眉問道:“Porto,怎么回事?”
松田刻意壓低聲線,輕聲道:“有人…我手部被射了麻醉針,渾身使不上勁…”
還不能被工藤知道自己的身份,松田用左手撿起槍朝著自己右臂射了一槍,想要把寫有信息的手帕放到宮野的身上,誰知宮野居然直接聽從工藤的話,直接跳進了煙囪里。
可惡,工藤…這筆賬我記住了。
柯南見這人好像喪失行動能力,連忙也朝著煙囪口跑去,他現在可沒有麻醉針再對付這位黑衣男人,把灰原救出去才是頭等要事。
畢竟如果灰原哀暴露身份,他也絕對會被組織調查,到時候就會連累很多人。
子彈射出的聲響,在縱身跳下煙囪時,柯南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人低垂著腦袋,左手持槍朝著自己的右臂射了一槍——這些組織里的人,對自己夠狠的啊。
松田緊握手槍朝著煙囪口走去,正準備追上去護送他們離開,誰知身后就飛射出好幾顆子彈,分別命中自己的四肢,很刻意的避開了要害部位。
踉蹌跌倒在地,松田舉槍快速回頭,卻發現來人是琴酒和伏特加,開槍的正是琴酒。
“琴酒?”
“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開槍?”
面對琴酒的質問,松田緊緊皺起眉頭,沉聲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宮野志保是怎么逃出研究所的嗎?既然她還活著就說明死亡的信息是假的,那她是怎么逃走的,你不想知道?”
琴酒微微瞇起眼眸蹲在松田的面前,冰冷凌厲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槍口抵在松田的額頭,淡然道:“那位先生重視你…與我沒有關系。你不怕我開槍嗎?”
松田很了解琴酒的為人處世,他這么做無非是想用壓迫感刺激自己,只要自己心慌了或是露出不自然的表情,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開槍射殺自己。
這一直是琴酒的行事風格,松田也很好奇,琴酒為什么會如此生性多疑…不過想來也是,在這么龐大的組織里時不時就冒出叛徒和臥底,換位思考,自己要是和他的處境一樣,肯定也會處處提防,以至于有事會錯殺自己人。
清澈的眼眸并沒有心虛撒謊的跡象,琴酒直視松田的眼睛觀察著,收回視線后便打量著周遭的現場,剛才的麥克風也一直都開著,他并沒說什么。
看樣子剛才所發生的是真的,是有人救走了那個背叛組織的女人。
三番兩次都發生這種事情…不過使用麻醉針,并不是FBI的手段,不是赤井秀一的話又會是誰?
琴酒正準備放下槍,誰知一只冰冷的手覆蓋在自己的左手上,他微蹙眉頭看向松田,只見他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啟唇開口道。
“我還挺好奇的,朝著頭部射擊的話,會死嗎。”
琴酒抽回手把槍塞入兜內,把松田的褲管向上撩起,傷口愈合的速度很慢,與上次檢測的數據不同…這具身體出現問題了嗎?
“哼。”琴酒冷哼一聲,站起身走到煙囪口,瞥向一旁還傻站著的伏特加,囑咐道:“把他帶回車上。”
“啊?大哥…你不是說?”
“不要質疑我的決定。”
“是!大哥!”
伏特加不情不愿扶起四肢受傷沒辦法行走的松田,心里憋屈得就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婦,明明上樓的時候大哥說要把PORTO給解決的,大哥突然變卦居然還要兇我,做小弟的真難。
松田被伏特加架著朝樓梯口走去,余光瞥見他嘟起的嘴巴,只覺得喝下沒多久的可樂從胃里往上翻涌。
不是吧大叔?您適合做出這種表情嗎?真的要吐了。
琴酒意味深長瞥了一眼松田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朝著煙囪口向下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