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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小寶把小笠原面前的酒杯倒滿說道:“你直接把報告送到大本營,現在軍部和關東軍里的那些將軍甚至天皇都知道你了。小心從大本營發出一道命令你就完蛋了。”
小笠原搖頭:“不用那些將軍們操心,就是情報部里面的那些自以為是大日本帝國愛國者的蠢貨們就恨死我了。總有一天我會死在他們的手里。”
這天晚上小笠原喝的爛醉如泥,錢小寶一直把他背回情報部寮。
“大日本帝國完了,賭徒運氣不會一直好下去的,總有一天會輸的精光!”小笠原噴著酒氣說道。
第三天小笠原就坐火車南下了,他要進山海關然后一直向南到廣州然后再坐船去海南島。
錢小寶也沒有在哈爾濱待幾天,馬上又被派出去收購糧食了。
從東京拉姆扎情報小組發出的電報譯稿就放在國家安全總局第一總局局長杰卡諾佐夫的辦公桌上。
拉姆扎情報小組從德國大使館得到的情報證實了哈爾濱巴甫洛夫小組情報的正確性。
從德國駐日本大使館得到的消息德日同盟談判已經到了尾聲了。很可能不久的將來就會有結果。
深夜,舒爾茨和漢娜坐在收音機的前面。
“…熱烈祝賀巴甫洛夫小組在科學上取得的輝煌成就,你們的名字將鐫刻在歷史的豐碑上!”
女廣播員鏗鏘有力的聲音讓舒爾茨和漢娜熱血澎湃。
漢娜激動的忍不住抱住舒爾茨:“舒爾茨同志,這是在說我們!”
“不只是我們兩個,還有另外一個人!”舒爾茨說道。
在東北最先成熟的糧食是小麥,八月初的時候就可以收割了。但是產量低而且由于是細糧所以日本人要全部收購所以農民愿意種的人很少。
錢小寶帶著河本太郎在幾個開拓團轉一圈能夠收上來的小麥很少。
鑒于可以預見的未來糧食會越來越緊張,關東軍現在已經開始計劃在滿洲國增加馬鈴薯的種植面積,這種作物產量高,實在缺少糧食的時候可以運到日本國內給平民吃。
替換出來的糧食全部支持軍隊。
錢小寶和河本太郎趕到穆棱鎮去找劉光腚。
去年向上海運送藥材給關東軍情報部換回來大筆的錢。所以現在情報部的長官很重視這件事情。
錢小寶去找劉光腚就是商量今年收購藥材的事情。
從去年到現在錢小寶就讓河本太郎留心劉光腚是不是手腳不干凈。
如果讓錢小寶抓到劉光腚的破綻他很可能就借機把劉光腚干掉。
可是讓錢小寶沒有想到的是原來窮的穿不上褲子的劉光腚居然在錢的問題上沒有出大的問題。
錢小寶私下里也問過一些賣藥材和毛皮的人藥材和皮毛的收購價格,劉光腚給出的收購價格也還算公道。
劉光腚這個人錢小寶有些看不明白。
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日本軍服,錚亮的馬靴和嶄新的戰斗帽,劉光腚一臉肅穆站的筆直。
錢小寶沒有注意看這些,他的眼睛盯在劉光腚的上衣口袋上。
劉光腚在口袋里插了一只鋼筆!
這小子明明大字不識一個卻在口袋上插鋼筆,怎么看怎么是在學當年的錢小寶!
“這衣服這么舊為什么不弄一身新的?”錢小寶問道。
“就是這套舊衣服還是我在穆棱野炮聯隊花高價買來的。”劉光腚笑著答道。
看見錢小寶后劉光腚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平時他總是拉著一張長臉裝大人物的。
“九月份了,收莊稼也該收藥材了。好好干,下一次我再來的時候一定給你帶一套新軍服來。”錢小寶說道。
“為大日本帝國效力我萬死不辭!”劉光腚雙腿并攏慷慨激昂的說道。
錢小寶贊許的拍了拍劉光腚的肩膀說道:“這就好,皇軍是不會虧待你的。我印象中你好像不認識字,為什么在口袋上插一只鋼筆?”
聽見錢小寶問他鋼筆的事情,劉光腚的臉紅了。
“這就是個鋼筆帽,裝文化人嘛,多有面子!”劉光腚訕笑著答道。
聽見劉光腚這樣回答,錢小寶盯視劉光腚半天,這小子越問越像自己,難道自己無意之中真的給日本人找了一個鐵桿漢奸?
劉光腚帶著錢小寶和河本太郎向老榆樹北街走去。
穆棱鎮的北街鐵匠鋪,理發鋪,窯子鋪和賣針頭線腦的雜貨鋪人來人往。
劉光腚在一家鋪面前站住了,鋪面院子里堆著幾十塊大木板。
錢小寶抬頭看了一眼鋪面的招牌差一點氣瘋了。
“好莫秧的怎么把我們領到棺材鋪來了?”錢小寶怒道。
頭上的牌匾上寫著五個大字:王家棺材鋪!
“長官,我是特意挑這個地方租的房子,有官有財嘛!”劉光腚急忙解釋道。
聽見劉光腚這么說錢小寶釋然了。
在東北如果在路上遇見送殯的抬著棺材出門那就是好兆頭。
劉光腚帶著兩個人走進棺材鋪穿過前屋向后屋走去。
前屋地面上架著一具棺材兩個伙計正用刷子給棺材上紅漆。
白天看見這東西好行,如果是晚上那該有多瘆人啊。
看來王家棺材鋪在穆棱鎮沒少賺錢,前后屋都是一水的青磚大瓦房。
后屋就是劉光腚租住的地方。
聽見劉光腚哐哐響的大皮靴,一個正在院子里面玩的穿開襠褲的孩子拎著蟈蟈籠子光腳向屋里跑去。
三個人走進外屋,一左一右兩個大鍋臺,中間空地上蹲著一個女人正在洗衣裳。那個拎著蟈蟈籠子的孩子就躲在女人背后看著進來的三個人。
劉光腚從兜里掏出五塊錢遞給女人。
“大嫂,出去買一只雞燉上,再到燒鍋買兩斤燒酒。”劉光腚說道。
女人慌忙擦干手接過錢拉著孩子一溜煙的出去了。
“這是你的親嫂子?”錢小寶問道。
“是啊,我大哥那個損種在我爹媽死后把家業都霸占去了,結果沒有兩年就輸光了。去年我跟著你們干剛剛翻身的時候他就跑到東寧修工事,把老婆孩子都扔給了我。都一年多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劉光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