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向白朗帶著大花狗回去找錢了。
錢小寶帶著河本太郎去找上海最好的醫院看病。
“我已經打聽好了,咱們就去仁濟醫院給你看病。”錢小寶對河本太郎說道。
現在的人談肺癆色變,得了肺癆就是得了絕癥。不僅是在中國,就是在日本也是如此。
得了肺癆的病人只能待在家里慢慢的等死。其他人害怕傳染躲避肺癆病人如避蛇蝎。
河本太郎就是因為得肺癆的原因所以不能繼續讀書也不能當兵,甚至找不到賺錢的工作所以跑到滿洲國來。
在遇到錢小寶之前從來沒有人像錢小寶這樣張羅給他看病的人。
河本太郎出生于長洲番的武士家庭。武士最可貴的品質就是對番主忠心耿耿。
河本太郎一個人跑到滿洲國尋找生存的機會,現在看見錢小寶這樣的對他,河本太郎心里不自覺的對錢小寶產生了一種依賴的感覺。
仁濟醫院是上海有租界以后第一家西醫院,現在也是上海最有名的西醫院。
能到這里看病的人除了外國人就是上海或者從其他地方到上海的有錢人。
進入醫院后在導引的指點下錢小寶帶著河本太郎到呼吸科看診。
一個五十多歲的西洋人用聽診器在河本太郎的胸口聽了一會又讓河本太郎脫掉上衣用小木錘在河本太郎的后背敲了半天然后遺憾的搖搖頭。
看見金發碧眼的洋醫生的表情錢小寶就覺得不妙。
“這種病治不了嗎?”錢小寶問道。
旁邊站著的護士小姐小聲用英語對醫生說了幾句,像是在翻譯錢小寶的話。
醫生只是搖頭并沒有回答。
河本太郎靜靜的看著三個人的表情仿佛他們談論的是別人的事情。
“你們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可以找中醫試試。”護士小姐臉上帶著勉強的微笑對錢小寶說道。
“沒有可以治這種病的藥嗎?不管花多少錢都行!”錢小寶問道。
護士小姐又用英語對醫生說了兩句。
“prontosil!”醫生說道。
“對于這種病還是有特效藥的,不過很貴,非常貴!沒有問題嗎?”護士小姐問道。
百浪多息是剛剛發明不久的消炎藥,從歐洲進貨價格十分昂貴。
“沒問題!”錢小寶用德語答道。
這個世界上比黃金更值錢的東西有很多,錢小寶今天又看見了一種。
藥劑師用比挖耳勺大一點不多的勺子把一種淺黃色的粉末一點一點的盛到戥子上稱量。
稱量完后又分裝在幾十個小紙袋里面。
“這些藥只能吃兩個月,我們這里不收法幣。”護士小姐在一旁說道。
民國政府已經跑到重慶去了,民國的貨幣也變的不值錢了,像廢紙一樣。
“我用日元支付。”錢小寶說道。
上海特別是租界美元、英鎊、法郎、德國馬克、日元暗地里都是可以流通的。
當然更不用說黃金和袁大頭。
為了河本太郎兩個月的用藥,錢小寶一共花了五百多日元。
錢小寶一年都賺不了這么多錢。
河本太郎緊緊的握著裝著百浪多息的紙袋,臉色蒼白感激兩個字就堵在喉嚨里卻怎么都說不出來。
“兩個月?到時候我們還會再回上海的!”錢小寶對河本太郎說道。
“趁現在還有時間,咱們兩個出去大吃一頓!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東西很好吃!”錢小寶說道。
錢小寶帶著河本太郎去往上一次他來上海的時候遇見林正江后兩個人一起吃佛跳墻的那家飯店。
將近旁晚的時候手下把一疊照片放在林正江的面前。
“組長,這是今天我們在幾家銀行外面拍攝的照片。”
抗戰全面爆發以后,很多人投降了日本人成了漢奸,還有一些人對國家前途悲觀失望就悄悄躲進上海租界當起了寓公。
這兩種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有錢人,而是都是選擇把錢財存放在上海的外國銀行里面。
漢奸平時行蹤隱蔽,保護的人也很多,行刺暗殺很不容易。
林正江就想出一個辦法讓手下人暗中在上海各個銀行外面蹲守。
如果是能夠認出來的漢奸可能當時就會出手,當場不能確認的就拍下照片回來后仔細辨認。
林正江的面前擺著一大本像是賬冊一樣的東西,里面有上百個漢奸的照片和資料。他要與手下送回來的照片一一比對。
林正江仔細的看著每一張照片,突然他看著一張照片上雙手拎著手提箱的人不動了。
“這是今天早上在瑞士信托銀行門口拍的。這個人非常年輕,也陌生的很。不過我當時注意到他手下提的兩個手提箱很沉!”手下在一旁介紹道。
“這么年輕不會是我們要找的目標,可能是上海哪個老板家里的小開吧?”林正江說道。
他把手下暗中拍攝的那張錢小寶拎著手提箱正要走進銀行的照片放在了一邊。
小日向白朗帶著日本安田銀行的協理趕到黃浦碼頭登上海龍號查看船艙里面的藥材。
“你看到沒有?只要貴行放二十萬款子給我,我把這批藥材吃進,不出十天連本帶息我就能把錢還給銀行!”小日向白朗說道。
“我需要明天請專人來評估這批藥材的價值才能放款。”協理答道。
“可是他們明天就要走了!”小日向白朗著急的說道。
他一向以綠林英雄自稱,說話就一定要算數。更何況到了晚上如果錢小寶把這批貨賣給了別人,自己就賺不到這筆錢了。
“絕對不行!不進行估價我絕對不能放款!”協理堅持道。
小日向白朗真想掏出手槍頂在協理的腦袋上。可是這個協理代表的是日本安田銀行,如果他敢這樣干,明天他就得逃命滾出上海灘。
“我們這些人在中國拼命,結果你們這些該死的財團坐享其成!”小日向白朗罵道。
協理聽見小日向白朗的話無動于衷。
“大哥,那個錢小寶原來也是東北道兒上的!他不是那種抱著屎撅子給麻花都不換的人。不如你去跟他多說點兒好話,再加上河野前輩的關系,讓他多等咱們一天應該沒有問題。”大花狗說道。
“你回去不你從東北帶回來的東西拿兩根來,我去見他好說話!”小日向白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