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張然的日常便如此悄然過去,每天教真傳弟子們醫術以及藥理知識,而教記名弟子們具體的藥方及主治病癥。
隨著他日復一日的耐心授徒,真傳弟子們的醫術越來越高,漸漸地,張然的監督作用就不大了,以徒弟們如今的醫術,已經可以獨立處理大部分常見病癥。
現在的醫館內,治病救人的工作完全被徒弟們分擔,而無事可做的張然便閑了下來,除開定期為幾百位記名弟子宣講新藥方以外,便是取蛇毒煉丹打發時間。
至于簽訂過雇傭契約的煉氣士宗門,倒是時常派人來請張然去治療一些比較嚴重的傷病,每當張然將之治好之后,總能收獲許多江湖中人的感謝。
而江湖人們也有意識地幫他揚名,于是張神醫之名隨著他們行走江湖而愈發廣傳于外…
張然本來還有些擔心煉氣士與自己接觸后,會引起縣令的不滿,但奇怪的是縣令居然沒什么反應,并且偶爾處理妖魔鬼怪時依然會把他這個護法招來。
在這些護法過程中,縣令有意地為張然解答許多有關朝廷、江湖以及妖怪鬼物的情況,如朝廷局勢,又如妖鬼成因等等等等…
張然在他這里學到了普通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接觸到的知識,于是心頭越發感激縣令的恩德,將他視作自己引路之人。
而在跟隨縣令學習期間,不免時常見到縣尉縣丞兩人,久而久之便也熟絡起。
張然由此得知,縣尉縣丞其實都只是氣血體系第一個境界的修士,這個粗泛的境界甚至涵蓋了全朝廷八成以上的武官在內,至于第二境甚至第三境的氣血修士,實在是少之又少。
縣尉二人見張然也修煉了氣血體系,便很是熱心地傳授給他一些氣血修士所用的武技招式,與江湖武人的精妙招式相比,氣血修士的武技就粗暴了許多,拳腳兵器盡是大開大合的莽夫招式!
但這種莽夫招式搭配上氣血修士全面強化后的變態身體素質,那真是絕配,若與江湖之人相斗,起手就能占住優勢,然后靠著非人類的攻防敏三大基礎硬生生打爆內功老師傅!
也只有內功武者的究極進化體煉氣士能和他們過過招,但若煉氣士不拿出超常規手段,也是大概率被同級氣血修士壓著打,最后只得御氣脫身…
嘭嘭嘭!
縣卒操練場內,幾百個縣卒圍了一大圈,正用看神仙打架般的震撼目光,注視著場中兩個打得乒乒乓乓的非人類:
一人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站在地上仿佛一頭老熊般恐怖!
另一人也不差到哪里去,渾身肌肉膨大不似人形,強悍的氣血在體內瘋狂運轉,從而在體外蒸騰出淡淡霧氣!
兩人未執兵器也未著甲,只赤膊上陣對打,強勁的力量在拳腳對擊間展露無疑,拳拳到肉,熱血激昂。
其力量強悍,虬結的肌肉與比牛皮還堅韌的皮膚,也為他們帶來了超凡的防御力,若是普通人與之對敵,不論他拿鈍器還是銳器都是完全刮痧。
并且,龐大的身體并未帶來笨重,相反的,兩人身形靈敏遠勝林中老猿,可謂是力量速度防御齊頭并進的完美戰士!
兩人對打了半晌,依舊難分伯仲,最終還是其中一人故意示弱,一步躍出戰場,拱手笑道:
“縣尉大人果然修為高絕,在下甘拜下風!”
那身高八尺、腰圍八尺的如熊壯漢,本來因為拿不下一個小輩而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些難堪,忽見對方主動認輸,不禁松了一口氣,于是故作高深地安慰道:
“不錯不錯,才練了兩月便已有本官一成功力,往后前途無量,不必為不及本官而心中低落…”
這家伙,說他胖,他還真喘上了!
張然忍住吐槽之意,只笑著應聲:
“謹遵大人教誨!”
不約而同地,兩人一起收斂氣血,那膨脹得不似人形的身軀緩緩恢復常人狀態。
這一看,一人乃是縣尉,另一人則正是張然!
時隔兩月,張然此時早已脫胎換骨,龐大的內力轉化為氣血,一口氣讓他沖上了氣血功法所描述的第一境界中期,渾身氣血如潮,一旦激發起來,瞬間便會成為方才的“戰斗狀態”。
只差長時間積累,便可平坦的踏上氣血充盈、準備凝聚精血的第二境界!
值得一提的是,剛剛完成內力轉化氣血時的張然還與縣尉有一定差距,兩人比斗時總會落敗。
但經過這近兩個月的積累與打磨,張然已不差于縣尉分毫,如今日比斗,若非張然主動認輸,怕是除了拼消耗外,便分不出勝負了…
“今日回去后,待在下修煉幾日后,定要再來討教!”
張然揶揄地對縣尉道,而縣尉一聽就變了臉色,連道:
“還是算了吧,近來本官政務繁忙,恐怕沒時間與你比斗…”
一邊推脫著,縣尉暗罵:
這小子吃什么長大的,氣血功法這等消耗驚人的體系,他竟然還能突飛猛進,兩個月就快超過本官幾十年苦功了,再練上幾日…
此子竟恐怖如斯!
“哈哈!那好吧,大人再見!”
張然笑著一拱手,轉身走出操練場,四周圍觀的縣卒們連忙給他讓道,目送這恐怖的家伙離去。
待張然離去,縣尉臉色頓時一垮,有氣沒處撒的他便朝縣卒們喝令一聲:
“都傻站著干嘛!給本官操練起來,誰不賣力,看本官怎么收拾你們!”
張然離開操練場之后,先是去看了看醫館。
不過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站在街上遠望了一眼:
醫館內七位真傳弟子有條不紊地接待著來看病的人,面對外傷者便清理傷口后取沸水消毒的布巾包扎處理,骨傷者則正骨接骨上夾板,風寒感冒者則只開藥方,令病人自行去隔壁藥鋪抓藥…
“看來已經完全不需要我坐鎮了。”
張然感慨一聲,這些徒弟本就有一定的醫藥基礎,甚至他們某幾人就是當初被張然擠垮的那些同行的兒子孫子什么的,或許原本有偷師之意,但在張然的傾囊相授之下,也都因此而感動,不再有異心。
畢竟這年頭,恩師與父母差不多是同一個等級的存在,徒弟們對待張然的態度堪比對待自家父母!
“有了他們,我的醫家勢力便初見雛形了…”
張然笑了笑,這才回到自家小院內…
一進門,變小的老虎便興奮地撲上了張然的肩頭。
嗷嗚!
“怎么了?”
張然摸了摸它的腦袋,不明白它為什么這么激動。
于是老虎又躍下肩頭,催促著張然跟它進屋。
張然好奇地跟了上去,只見老虎快速地撲上桌子,對著桌上的鐵籠低吼!
“嗯?”
張然皺眉一看,籠中那條成精的青蛇此時一動也不動,仿佛死掉了一般。
這青蛇自從兩個多月前被他捉住后,除了最初的幾天還在那整天尋死覓活外,之后的時間便莫名其妙地安靜了下來,如同認了命,再也不說要死之類的話了。
每天乖乖地自行吐毒給張然,既不掙扎也不求死,久而久之,張然也就習慣了它的存在。
但今天…
“真死了?!”
張然有些嘆息,這青蛇再怎么說也養了兩個多月了,就算是它一開始還不服管,甚至想要自己的命為她表姐報仇,但相處久了,她這一死還真讓張然感到悵然若失。
加之取毒煉丹為張然打發時間且創造了經濟價值,此時卻突然死了,倒死得略有點可惜。
“安息吧…”
張然嘆了口氣,準備物盡其用,把這成精的青蛇制成蛇干…
“安息個鬼,本小姐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