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苦難姐妹
九大銀行的貴賓室其實也都差不多，龍青云一下午這里走走，那里坐坐，就混了個臉熟。
到了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龍青云就被人送回了咖啡館。
“龍老板，你回來了！”
剛進咖啡館，就有人熱情的打招呼。
龍青云客氣的說道：“今天我就不接生意了，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出去玩，估計要年后才能回來。”
客人聽到后，就笑著說道：“這送錢的買賣，龍老板都不做嗎？要是我的話，這一天到晚都會在店里守著。”
龍青云笑了笑，“賺錢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生活的全部，對我來說錢足夠花了就可以了，等花的差不多了，再出來掙錢也不晚。”
客人聽到后，就感慨的說道：“這就是高人風范吧，我們學不來，學不來啊。”
龍青云稍微聊了幾句后就去了樓上，他在樓下的話，還會遇到找他的人。
咖啡館內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胡雨馨打算五點之前就關門，所以現在門口已經掛上了準備關門的牌子。
小芳和阿妹看到龍青云上去了，就坐在一邊繼續聊天。
現在店里很清閑，因為龍青云不在的關系，客人主要是集中在上午和下午。
“我的自行車錢快湊夠了，你呢？你現在攢了多少錢啊？”
小芳和阿妹小聲的說著話。
咖啡館內放著舒緩的音樂，以前是為了防止竊聽，現在大家感覺太安靜了也不好，就繼續放了。
阿妹和小芳認識快半年了，但是有些詞語還是用手語表達不出來。
阿妹很快就拿出了放在身前白圍裙兜里的小本本，很快畫了一個小圈圈，在圈圈里畫滿了斜線和豎線，然后又畫了一個把兒 想了想，又在旁邊畫了一個小圈圈。
12.7元！
阿妹抬起頭，高興地低下頭又用自動筆畫了一個圈，在圈左右畫了一個斜線，然后又是兩條豎線。
很快一個快樂的火柴人就出現了，阿妹又在隔著球球的對面畫了一個小火柴人。
兩邊的火柴人分別標注了阿妹、小小。
曉曉寫的太麻煩了，所以是小小。
小芳尋思了一下，很快就不確定的說道：“你買了一個網球拍是嗎？”
阿妹高興地豎起了大拇指。
小芳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怎么說了，“這個找龍青云說，讓他給你要一個不好嗎？你買的是二手的吧？”
阿妹點了點頭，寫下道：我五姐給我買的 小芳更加疑惑了，“你五姐不是沒工作的混子嗎？她哪來的錢啊？”
阿妹搖了搖頭，原本是很感謝她姐姐的，不過現在被小芳這么一說，也奇怪了。
這時候胡雨馨走了過來，心情很不好的說道：“你們看一下店，我和依依去存錢，今天的營業額少了好多，只有三百多塊了。”
小芳和阿妹都乖巧的點頭，尹依依則是換上了方便跑的鞋子和褲子。
最近的銀行距離這里也有三百多米，這個距離其實不算是太近。
阿妹和小芳在店里看著，直到胡雨馨和尹依依回來，也沒什么客人。
龍青云不接客的事情是一個多月之前就定好了的，所以大部分人都知道這個事情。
很快店里的客人也陸續走了，龍青云不接客之后，大家在這里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胡雨馨和小芳把店門關上，在關上門之后，胡雨馨終于松了口氣。
“好了，大家從后門回家吧，趁著天還是亮的，路上不要亂跑。”
胡雨馨感覺今天累得厲害，主要是賺錢沒平時那么多了，動力不足。
阿妹已經換上了平常穿的棉服和外套，等下化肥廠會有一趟送工人的班車從這里經過，她和尹依依就是坐這車順便回去。
小芳則是騎車回家，她家距離不算太遠，騎車半個小時就到了，而且都是走的市區路。
胡雨馨看大家都準備走了，就說道：“你們誰要請假的話提前和我說，今天那兩個正式員工又來找我了，問我什么時候上班。”
咖啡館其實是有兩個正式員工的，是阿妹三人才是臨時工。
不過為了讓小孩子多掙點錢，再加上都是熟人的關系，胡雨馨就多給這三個小孩子排了班。
兩個正式工可不想放寒假啊…
三個女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休息的意思。
這里干活也不累，還有吃有喝，閑下來還可以看電視，而且干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錢。
胡雨馨也沒有再說什么，把今天沒賣出去的蛋糕分給了三人，然后自己留一點當晚飯。
等小姑娘們走后，胡雨馨就上樓去找龍青云訴苦了。
兩個正式工想上班，但是胡雨馨也是要為店里考慮的，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工錢，其實胡雨馨感覺自己一個人就忙的開了，以前就是這樣的。
走到房門口，胡雨馨推門的時候發現推不動。
又鎖了！
不過沒關系胡雨馨拿出了自己今天早晨拿到的鑰匙，輕輕一插 “我進來…嗯？”胡雨馨看著手里的鑰匙，發現插不進去了！
怎么可能？
胡雨馨迅速又試了試，可不論如何就是插不進去，就好像這個不是這個房門的鑰匙一樣。
房門很快就打開了，是龍青云從里面打開的。
“你做什么？”龍青云看著拿著鑰匙開門的胡雨馨，“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偷偷進我房間，鑰匙給我！”
龍青云從胡雨馨那里奪過了房間鑰匙。
胡雨馨皺著眉頭看著龍青云，又看了看這個房間。
“你門好像是壞了，鑰匙打不開。”胡雨馨認真的說了一個剛發現的事實。
龍青云無奈的說道：“我的房門是兩道鎖，這鑰匙開了一次后，就需要另外一把鑰匙開門，這樣才能恢復原狀。”
胡雨馨呆滯了，“為什么要搞這么麻煩？”
“因為有你這種不聽話的人，我的房間里有很多重要資料，進小偷了怎么辦？你不會以為這個地方多安全吧？”
龍青云懶得說什么了，“你找我什么事情？沒事情的話就去白教授那里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叫了女人過來，你不要在這里礙我事情。”
胡雨馨已經忘記自己有什么事情了，迅速說道：“什么女人？你叫女人了…？”
龍青云說道：“明天可能有兩個女人暫時住在樓上這里，也可能是三個，總之先和你說一聲，你明天照常上班就可以了。”
胡雨馨還想繼續說什么，龍青云迅速把她趕走了。
在胡雨馨走后，龍青云坐在咖啡館一樓的位置看著賬單，也開著電視放著新聞。
賬單他看了一眼，就判斷出了大致的營業額，以及生意狀況，也明白了剛才胡雨馨找他是要發什么牢騷了。
龍青云早就說過不在乎利潤，但胡雨馨就像是老板的娘一樣，總是很在意這個事情。
關系太近也不好，有時候說話別人就不當回事了。
但是有時候煩人歸煩人，把生意交給胡雨馨，龍青云是放心不下的。
龍青云還是覺得關門了更好，只不過看到今天生意也挺順利的，再加上之前胡雨馨也是一個人能忙過來，也就沒讓關門。
現在龍青云不想賺錢，可其余人都想賺錢啊！
做官也是一樣，有時候要為手下人考慮，不得不默許一些事情的存在。
再默許，也應該有一個底線存在。
龍青云有，一部分人沒有。
他明天坐飛機去牧州那邊，從牧州蘭陵縣再去天堂那邊度假，所以打算今天就把事情解決了。
在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后，外面就傳來了聲音。
“里面有人嗎？”
百里剎那的聲音，從卷簾門外面傳了進來。
龍青云走了過去，“稍等。”
百里剎那松了口氣，看向了站在咖啡館門口的另外兩人。
一個一米七多一點，一個一米六幾。
成熟和早熟，在這兩姐妹的身上得到了明顯的體現。
曲奕歡身上穿著鄉下人穿的藍色布襖，早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尊貴公主的光彩，不論是凍紅的腮幫子，還是干澀的嘴唇和仿佛是經過風霜的面容，都大大的不同了。
雖然依舊是給人一種俊俏的感覺，但明顯能夠感覺到一陣的哀愁，很適合演豆腐西施。
另外那個化肥廠公主曲清歡，此時也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臉上滿是不安和緊張。
曲清歡穿著的是破舊的龍州一中校服，這個運動服在這幾個月的時間內，成為了曲清歡唯一的一件衣服，每天下地摘菜和干活，都是穿著這件衣服。
至于鞋子，則是一件很樸素的布鞋，由鞋底和布料組成的簡單布鞋，也是屬于鄉下人的普通鞋子。
三人都在等著開門。
“這里。”龍青云出現在了三人側面的位置，“門關了，從后門進吧，車子也停在后面院子里。”
咖啡館后面有一個空地，原本是飯店放雜物的地方，龍青云搭了一個棚子和圍墻，做了一個停車和晾曬衣服的院子。
百里剎那迅速說道：“好，我看下怎么進車，等下就開車進去。”
百里剎那又趕緊對兩姐妹說道：“清歡，奕歡，快和龍主任打招呼。”
“主任！”曲奕歡迅速擠出了微笑，和龍青云打了個招呼。
曲清歡此時也低頭喊道：“主任…”
雖然差不多是殺父殺母和殺丈夫殺兄弟的仇了，但是去鄉下幾個月后，曲清歡和曲奕歡還是在家仇和苦日子里，做出了選擇。
事實上不論是在什么時代，為家人報仇的人都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帶著越來越淡的痛苦生存下去。
龍青云看著兩姐妹的表現，大部分人都是軟弱的，也許她們兩個最開始的幾天還有故事書里的那種反抗心，但是在見識到現實之后，就明白人的求生意志有多強烈了。
龍青云懂兩姐妹，所以他也笑不出來。
人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快樂。
“你們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吧，大家都重新開始，我既然是為了正義而戰，就不會在事情都結束之后做出欺負你們的事情，那是犯法的。”
龍青云平靜的說道：“走吧，先進屋吃點飯，你們也應該餓了。”
龍青云轉身朝著后院走去，百里剎那對著曲清歡和曲奕歡說道：“放心了，沒事了，龍主任是一個好人，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而且要不是龍主任的話，化肥廠會死很多人的。”
曲清歡和曲奕歡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兩人都不想繼續在鄉下生活了。
那種上廁所能夠看到一缸惡心東西，平時喝水還要從地下井里壓水，還有永遠都趕不走的老鼠蟲子…
以及更可怕的鄉下人！
要不是村里的駐村干部護著她們，她們兩個可能就出不來了。
和那些鄉下人比起來，龍青云簡直是一個好人！
龍青云的好人程度正在快速的上升著，尤其是當他從冰箱里找出牛奶和剩飯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因為室內暖氣而暖和起來的兩姐妹，都快哭出來了。
“你們坐下吃點東西吧，這個房子很大，也有洗澡的浴室，算了，先吃飯吧，我給你們煮一鍋蔬菜湯吧。”
龍青云走去了廚房，給兩姐妹做飯，百里剎那則是去把車子開到院子里清洗，上面因為鄉下路的關系，沾了不少的泥土。
兩姐妹迅速吃著有肉的剩飯剩菜，還有冷果汁和牛奶。
龍青云很快就做了一鍋蔬菜湯端過來，看著兩姐妹吃飯的樣子，就大致了解了一些事情。
“鄉下的生活水平很差嗎？”龍青云坐在了對面，隨便的問了一句。
人妻少婦奕歡姐姐抽泣的說道：“嗯，特別的差…”
龍青云點了點頭，“這個我大致能猜到是什么，那么人呢？看起來鄉下人里還是有不少沒素質的人的，不過我想知道，你們遇到過好人嗎？”
奕歡姐姐委屈的說道：“有很多流氓欺負我們，好多惡心的四五十歲老頭半夜在我們房子外面拉屎說渾話，白天也故意給我們搗亂，要不是駐村干部幫我們一點，我們兩個就完了。”
龍青云一點都不意外，民風淳樸的事情，他很有發言權的。
會想念鄉下生活的，除了老頭老太太，大概也就是小孩子了。
兩個有案底的漂亮姐妹花到了鄉下，那真就是去了火坑了。
“你們應該感謝王蘭陵，要不是他總喜歡把一群知識分子丟到鄉下歷練，你們的下場大概是會很慘很慘。”
龍青云聳了聳肩，“算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看來鄉下也是穩定穩慣了，忘記前輩們的先進經驗了。”
“這事情我之后會替你們伸張正義，明天我送你們到化肥廠上班，你們兩個和辦公室的其余人一起去看看隔壁縣，那里有個因為貪污腐敗倒閉了的化肥廠。”
“你們兩個的任務，就是去看看那個廠的下崗工人和化肥廠社區的生活狀況，然后自己寫點什么感想都可以。”
“現在的你們肯定沒有在化肥廠處理文件的能力，所以在有那個能力之前，先表現出一點用處吧，這樣也能順利的在化肥廠上班。”
奕歡姐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收留我們姐妹。”
滿嘴都是油的曲清歡，此時也有些害怕的說道：“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小姑娘說話都不利索了，龍青云鄭重的說道：“不關你的事情，你們父母目前還都好，等我過年從外面回來后，會安排你們見一面。”
奕歡聽到父母還沒有死的消息，就站起來想要跪下道謝。
不過很快就意識到藍星聯盟不興這個，于是奕歡趕緊鞠躬說道：“謝謝！謝謝你！”
曲清歡也站起來鞠躬感謝龍青云。
龍青云給兩姐妹盛了一碗熱湯，“再稍微吃一點，然后去樓上洗個熱水澡吧，我這里沒有女人的衣服，你們先穿我的衣服，明天和百里去買些換洗的衣服，錢就從以后的工資里預支。”
很快百里剎那也進來了，進來之后就和兩姐妹一起吃飯。
龍青云今天吃了很多東西了，而且房間里也有零食吃，于是就帶著吃完飯的三人上了三樓，把自己有空調的房間給了三人居住。
“你們先住這里，空調隨便用，不用擔心電費的問題，餓了的話就吃桌子上的東西，我明天要坐很久的飛機，所以今天晚上去樓下睡覺辦公。”
龍青云拿起了裝著筆記本電腦和充電線的包，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受了很多苦難的兩姐妹。
這里比一樓更加暖和，而且走幾步就是浴室和衛生間。
桌子上有龍青云出門準備的火腿腸和餅干，現在則是也讓給了這三人。
“我把門鎖上，你們也從里面鎖上吧，有事情的話就打電話，我在樓下能聽到。”
為了雙方的安全，龍青云會鎖門，也希望這三人也鎖門，反正房間內的一室一廳一衛一陽臺，足夠她們用的了。
龍青云很快去了樓下熬夜辦公，他要為化肥廠、家電廠還有糧食蔬菜的物流中心做規劃。
饑寒交迫的少婦少女和女青年，則是久違的睡上了溫暖舒服的床鋪，坐進了有熱水和牛奶花瓣的浴缸里。
“謝謝你，百里姐姐。”曲奕歡對著在外面淋浴下面坐著洗頭的女青年道謝。
這次若不是她的話，她們姐妹就真的出不來了。
百里剎那也感慨萬千，“不用謝，只是以后的路還是要靠你們自己走，我能幫的已經不多了。”
奕歡早已經成熟了很多，“百里姐姐你也應該有自己的人生，我們姐妹會記得這份恩情。”
百里剎那說道：“你們也很累了，洗完澡早點睡吧。”
“嗯。”
在兩姐妹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先洗過澡的百里準備去樓下感謝龍青云。
門，打不開。
半夜的時候，曲清歡起床想要去樓下感謝龍青云。
門，打不開。
曲奕歡在姐姐睡著了之后，趁著去廁所的時候想下去道歉。
門，還是打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