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不飽
今天是周日，龍州一中周日也有人補課，僅限前幾個班級。
老師免費給自己班的學生補課，并不屬于學校安排。
三十年前的老夫子或許會給大家補課，但是現在，現實很涼快的。
好學生每個月能休息一天就不錯了，龍青云這些差生，都是每周雙休。
早晨起床，龍青云就從自己的小破屋子里出去。
這個位于普通社區的住戶里，他的居住場所已經算是差的了。
不過好在是免費的，屬于政府給孤兒提供的個人居所，定期也會人過來檢查，所以衛生要搞好。
房間里沒有廁所，龍青云需要到小區內的公共廁所里傾倒垃圾，平時都是在塑料尿灌里解決個人問題。
做飯的爐子有一個，不過地方太小，廚房臥室客廳都是一個地方，所以不適合點爐子。
龍青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個人衛生，和前幾天一樣，去社區干部家里洗了個頭。
“你的補助還沒下來嗎？”張文友看著在自家洗頭的龍青云，已經連續三天了。
龍青云并不覺得給人添麻煩了，這是這些人本身就應該提供的便利。
他又不是什么孤兒小子，這些人是在他當年建立的制度下面享受便利，就應該明白他們要做的事情有多少。
若是這些人主動把該有的東西給給他，龍青云才不會大清早的跑別人家里洗頭。
“之前申請的還沒有走完程序，等下我去社會福利救助中心走一趟，申請助學貸款。”
龍青云清楚地知道自己應該有什么，又有哪些政策可以幫助到自己，以及應該走什么程序。
身為社區干部的張文友已經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有二十年就要退休了，這個年紀的人并不想惹事情。
在張文友看來，只是提供一些方便并沒有什么，這小子也不像是一些人那么不識好歹，反倒是懂得很多，比他這個機關干部都多。
老大爺坐在一邊逗弄著鳥籠子里的小鳥，好奇的詢問道：“助學貸款？這個是怎么申請的？不是學校里發的嗎？”
龍青云一邊洗頭，一邊說道：“有兩套，一套是教育系統自己的體系，另外一套是銀行系統的體系。”
“我們學校的獎學金只發給學習好的那種，家里窮的那種一般不會招收，而我屬于政策生，他們沒辦法不收。”
“只要我不主動申請，他們就不會給的。”
龍青云已經了解到了龍州一中的狀況，這里畢竟不是他當初待過的地方，而且律法和制度都有一些差異。
老大爺走了過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詢問道：“銀行系統是怎么回事？”
龍青云用毛巾把頭發簡單的擦干，說道：“是貸款，一般貸款都需要工作和各種憑證，助學貸款只需要當面考試就可以了，根據成績和年齡發放第一批助學貸款，之后會根據學校成績單來免除一定比例的利息。”
“基本上我申請貸款成功的話，學校那邊就會因為銀行調查員的調查，把該有的錢都發給我。”
老大爺很在意的詢問道：“我孫子能申請這個嗎？”
龍青云一邊擦頭，一邊微笑著說道：“這個利率很高的，今年借兩百，三年之后要還三百。”
老大爺聽到利息這么高，就稍微的熄滅了一點心思。
不過很快就說道：“你剛才不是說免除利息的嗎？怎么免除？”
龍青云將毛巾放在一邊，用吹風機開始吹頭發，梳著頭說道：“就算拿下全國第一的成績，貸款也最多是不用還利息了，本金還是要還的。”
老大爺瞬間就熄滅了貸款的想法，他孫子沒有那么厲害，別說全國第一了，就連全年級前一百都懸。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呢？”
老大爺很好奇，他這個政府部門工作了三十年的老油條都不知道，這個小子怎么對門門道道知道的那么清楚？
更可氣的是這小子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使用他家電器的樣子非常熟練，他們全家心愛的電視機，這小子說拍就拍！
“我懂法。”
打扮好的龍青云用老頭兒子的摩絲整理了一下發型，看著鏡子里帥氣的自己，滿意的很。
“我走了，你上班要好好干活，不要整天這么咸魚，對得起國家的栽培嗎？”
龍青云出門之前“勸”了幾句，在老頭氣憤的注視下關上了房門。
在這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里，龍青云在各個機構里跑來跑去，把能夠申請到的福利都申請了下來。
一回生，二回熟，多跑幾次，進度就快了。
傍晚的時候，跑了一天的龍青云又累又餓，就在學校附近的小吃攤里買了一碗雜面條吃。
“龍青云？你今天不是沒上學嗎？”
龍青云抬起頭，看到是上次找他說話的雷秀芬。
雷秀芬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女孩，看起來就是練體育的，身材略壯，胳膊和腰肢都比正常女生要強壯不少，身高也有一米七五以上。
兩人穿的是學校的校服，龍青云身上穿著的也是同款衣服，就是沒這兩個女孩子的看起來那么干凈。
“哦，我過來吃點飯，別的地方不認識價格便宜的，就過來了。”
龍青云解釋了一句，并沒有邀請兩個女孩吃飯的紳士風度，因為他現在手頭真有點緊。
雷秀芬站在龍青云對面說道：“我今天早上去你們班找你，沒有看到你。”
龍青云好奇的說道：“班里還有人？我記得我們班周末不補課啊？”
補課也不去。
雷秀芬說道：“有幾個人，在教室睡覺閑玩的那種。”
“哦。”龍青云應了一聲，繼續吃自己的飯。
別的地方也能遇到賣飯的，但是學校這邊更便宜一些，臉皮厚了的話還能賒賬呢。
小小年紀就能像他一樣厚臉皮的，可不多。
不過龍青云厚臉皮的地方也不在這里，沒和這些打不了多少交道的人賒賬。
雷秀芬也餓了，就在龍青云對面的位置坐下，坐在小板凳上對著老板說道：“給我也來一碗，白瑛你吃嗎？”
名為白瑛的少女也坐了下來，“我來兩碗，一碗吃不飽。”
龍青云有些沉悶，他受到了打擊。
其實他也吃不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