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此一時,彼一時也
李四傳送離去之后。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鐘鶯的身影便閃現而至，直接出現在日月湖底，傳送仙陣的邊緣。
“搞什么，怎么又有人激活了通往天魔界的傳送仙陣？”
“本仙子留在湖底的這些禁制什么時候全都變成了擺設？”
看著還沒有完全平息的陣法波動及湖水波紋。
鐘鶯的柳眉輕皺，意外不已。
神念掃過。
并沒有在湖底發現半點兒多余的殘留氣息及神魂波動。
熟悉的配方，相同的味道。
鐘鶯很自然地就聯想到了李永年的身上。
若大一個仙界，新晉帝尊已超雙手之數。
可是能夠如此完美地屏蔽她所有的神魂感知者，也就只有她的這個新主人李永年一人而已。
只是這一次，他又把誰給送到了天魔界？
不知道這座傳送仙陣是單向傳送，有去無回的嗎？
這么想著，鐘鶯的意念微動，再次挪移離去。
再出現的時候，已然是在太郯界域、醫圣山的地下靈脈之中了。
做為李永年的法器器靈，鐘鶯雖然探尋不到李永年身上的半點兒氣息波動。
但是卻可以通過器靈之間的因果羈絆，確定主人的大概方位。
果然。
鐘鶯的身形一至，李永年就從入定中緩緩睜開眼來。
“鐘鶯道友不在域外鎮守四方，怎么有閑暇跑到我這里來了？”
李永年詫聲向鐘鶯詢問。
鐘鶯輕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看了李永年一眼。
這不是明知故問么？
做為鎮界鐘的主人，鐘鶯可不相信李永年會對她的來意絲毫不知。
哪怕她與李永年有過五十年之約。
可至少在這五十年的約定內，李永年一直都是她的主人。
神魂烙印不消，大道因果不除。
她心中的諸多念想思緒，基本上都隱瞞不過李永年這個主人的神魂感知。
或許。
在她過來之前，相隔數域之地，正在入定中的李永年，并不知她的來意為何。
可現在，她都已經靠近李永年三尺之內，且李永年也從入定之中完全清醒了過來。
如何會不知她是所為何來？
非要這么多嘴詢問一句，就能顯得對她這個器靈的尊重了？
不嫌麻煩么？
這些人類啊，有時候就是這么虛偽，一點兒也不爽利！
見李永年仍然一本正經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著自己的回答。
鐘鶯無奈地輕聳了聳肩，配合道：
“剛剛，我預留在赤蘭界域明月湖底的那座傳送仙陣，被人給意外啟動了，李道友不會不知道吧？”
“這件事啊！”
李永年恍然點頭，淡聲解釋道：
“剛剛是我的一具分身被傳送到了天魔界。”
“那邊好像出現了一些未知的變化，需要有人過去打探一些消息。”
話間剛落。
李永年的耳邊就有了相關的天道提示傳回：
“你的元神分身李三，發現并清除大羅金仙境蠱毒病灶污穢，驅除人間疾痛，因果福運加身…”
“兌換成功！你成功獲取輪回法則碎片1，仙魔石10000，仙靈石10000，萬年仙力修為5。”
“你的元神分身李四，發現并清除混元大羅金仙境蠱毒病灶污穢，驅除人間疾痛，因果福運加身…”
“兌換成功！你成功獲取生命法則碎片1，仙魔石1000，碧水秋光劍1，萬年仙力修為3。”
不管是李三還是李四，全都有相應的天道機緣反饋回來。
李永年的心神微震。
顯然，李四不但已經順利被傳送到了天魔界。
而且剛一開始，就大有收獲，直接就斬殺了好幾位至尊境的天魔界強者。
還有。
李三在斬殺了噬魂宗一位帝尊境及數十位巔峰至尊毒仙之后，直到現在，竟然都還在不停地折騰著。
這說明了什么？
這說明李永年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
天魔界現在極有可能已經沒有高階帝尊存在了！
不說四大魔皇，就算是季同魔尊估計也無法及時現身。
否則的話。
李三不可能會在殺人放火之后，還能在天魔界瀟灑這么長的時間。
以李永年對巔峰帝尊境修為實力的認知來判斷，但凡有一位巔峰帝尊肯出手，李三估計都會寸步難行。
縱是他有不死氣息及歸虛斂息術來遮掩身形氣息，也只能勉強做到不被別人發現。
想要像是現在這般，還在不停地收割著天魔界至尊強者的性命的舉動，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
“李四現在去，正是時候！”
“運氣好的話，當是很快就能與李三匯合。”
李永年心中自語。
把李四也給指派到天魔界，他自然是有著自己的考量。
不止是為了拯救分身李三，更是為了刺探一下天魔界的虛實，驗證一下李永年心中的些許猜測。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損失的也不過就是一具或是兩具分身而已。
只要真身不死，這些損失李永年早晚都能彌補回來。
可是一但李永年的猜測為真，那他通過兩個完美分身所能獲取到的收獲，也必是極為可觀！
只嘆兩具分身現在都距離他遠超億萬公里，根本就無法及時接收到他們傳遞回來的消息。
很多情況，也只能依靠耳邊不斷響起的天道提示來憑空猜測。
“兩具分身，若是能順利匯聚到一塊，生存能力必然會成倍增加。”
“讓他們聯手斬殺一位巔峰帝尊，或許仍有些困難。”
“但是，想要從一位或是多位周身帝尊的聯手圍殺之中從容脫身，卻不會再是什么難事！”
李永年對自己分身的本事自信不無比。
尤其是李四。
身上可是繼承了他三千三百多萬年的仙力修為。
斂息能力與殺伐戰力，皆都遠勝李三。
現在，連李三都能在天魔界混得風聲水起，若是再加上李四的話，更是會如虎添翼。
“這么說，永年道友竟然也感應到了？”
聽到李永年說起天魔界的未知變化，鐘鶯面上的神色微變，探聲向李永年問道：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本仙子再次接收到了老主人的神念召喚！”
“這一次，老主人傳遞過來的神念訊息比之上次更加清晰，而且方位，正是來自天魔界方向！”
李永年眉頭一挑，瞬間被勾起了興趣。
鐘鶯口中的老主人，可是傳說中的青云仙帝啊。
而半個時辰前這個時間點。
不正是李三斬殺帝尊毒仙，獲取海量天道機緣的時間嗎？
這其中難保不會有什么關連！
李永年心思涌動，很快就想起了上一次，青云仙帝有神念傳回的時間點。
似乎就是分身李三斬殺第一位天魔界帝尊之時！
這兩者之間，絕對不止是巧合那么簡單。
按照李永年現在所掌握的消息來推測：
李三在斬殺那些帝尊妖魔或是仙庭叛逆的同時，似乎也會影響到青云仙帝他們。
否則，不可能會那么巧。
每次都是在李三斬殺天魔界帝尊大能的時候，青云仙帝沉寂不醒的神念就突然復蘇了。
“還有！”
鐘鶯沒有賣什么官子，直接繼續言道：
“老主人傳來的神魂訊息之中說，他與其他九位帝尊，現在似乎就被困在天魔界域附近的一片虛空秘境之中。”
“困守他們之人，就是天魔界的四大魔皇，還有近十數位巔峰帝尊！”
“他讓我固守仙界，千萬不要讓天魔界的那些妖崽子魔崽子，趁機謀取了仙界九域…”
“老主人還說，待他們掙脫了秘境外間的帝尊封印，必會在第一時間回歸仙界，讓我莫要輕易離開…”
鐘鶯挑重點向李永年描述了一下青云仙帝傳遞這些消息的主要內容。
其中，并沒有李永年最想要知道的著于分身李三的相關訊息。
而且。
青云仙帝也沒有具體說出他們到底被困于何處，更沒有開口向鐘鶯求救。
只是交待鐘鶯要盡忠職守，莫要讓天魔界的帝尊趁虛而入，占了他們的老巢，掀了他們的根基。
顯然。
青云仙帝并不清楚仙界的現狀。
更料想不到，在他們被困的這千年間，仙界九域早就已經被那幫妖魔給折騰得千瘡百孔。
同時，他也不會知道，在最近的這四十幾年間，仙界又誕生了數位新晉帝尊。
曾經千瘡百孔的仙界，又再一次地萌發了新的生機！
“就這么多了！”
鐘鶯脆聲說道：
“這道神念訊息傳回之后，老主人就再次失聯了，我曾數次探出神念，試圖與老主人溝通交流，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老主人所在秘境的封印又被加強了！”
李永年微微點頭，算是認可鐘鶯的推測。
看樣子，這千年以來，仙界十帝在外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過。
不過，這么多帝尊全都被人給忽悠到了什么秘境之中，且一困就是千年時光，也是夠讓人無語的。
“鐘鶯道友，仙、魔兩界，相隔甚遠，若是沒有找到足以跨界的傳送仙陣，該如何才能回歸？”
李永年話鋒一轉，探聲向鐘鶯詢問。
分身李三自誤入天魔界，已有小半年的時間了。
依著李永年對李三的了解，若是找到了回歸仙界的通道，李三必不會將自己置身于兇險之地這般長久。
所以，在李永年看來，李三在天魔界一呆數月都不曾回歸，甚至連一點兒相關的訊息都沒有傳送回來。
唯一的原因應該就是，他并沒有找到傳送回仙界九域的相關通道。
“簡單啊！”
鐘鶯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道：
“有傳送仙陣的話自然是首選傳送仙陣。”
“跨界傳送仙陣雖然消耗驚人，且布置不易，但是卻勝在安全無憂，節時省力。”
“若是沒有傳送仙陣的話，知道仙界所在的方位坐標，也可以直接肉身橫渡虛空，花費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一路挪移回來！”
“若是到了帝尊境，挪移的時間會相對縮減。”
“到了巔峰帝尊境，對空間法則的領悟也達到圓滿境界后，再遠的距離也不會再是什么問題。”
李永年了然點頭。
橫渡虛空這種事情，一聽就極為兇險。
如果不是實在迫不得已，當是沒有人會輕易選擇，這條充滿了未知兇險的流浪之路。
“不過，鄧禪長老當年，又是怎么回事兒？”
李永年突然想到，當年鄧禪長老從天魔界歸來時，修為甚至還不到太乙金仙境。
她又是如何在沒有金身的情況下，把一道殘魂安全傳送回仙界九域之內的？
當李永年將這個問題拿出來，誠聲向鐘鶯請教時。
鐘鶯輕笑道：
“永年道友有些鉆牛角尖了。”
“以鄧禪長老當年的修為實力，直接橫渡虛空的話，她自然是沒有半點兒活著回來的可能。”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鐘鶯還有些搖頭晃腦地拽起了詞兒。
“如今的仙界，與四十年前的仙界，焉可同日而語？”
“當年，鄧禪長老以全部金身與大半神魂為祭，強行越界而行。”
“實際上，她并不是真的闖入虛空之中，隔空橫渡。”
“而是將一縷神魂送入到了天魔界到仙界之間的傳送仙陣之中，這才能夠將最后一縷殘魂，平安送回廣寒界域！”
當年。
仙界九域之中，有八域都還掌控在妖魔叛逆的手中。
從天魔界到仙界各域之中的大型傳送仙陣，沒有五十也有一百。
鄧禪能夠舍卻金身，拼死一搏。
再加上她本身的運道也是不錯，這才能夠順利抵達廣寒界域，與夏憶雪師姐妹相見。
若是換成另外一人，也做此兇險之舉，可就未必能像鄧禪一樣幸運，安全抵達回歸了！
“而現在…”
鐘鶯接聲言道：
“自三十幾年前，唐正卿正式破境成帝之后，仙界再次有了自己的帝尊鎮守，直接就把那些入侵仙界千年的妖魔給嚇得心驚膽顫。”
“幾乎一夜之間，妖魔退卻，各域之中與天魔界互通的大型傳送仙陣，也被撤走的那些妖魔至尊給直接摧毀。”
“若不是我當時留了一個心眼，特意在赤蘭界域的日月湖底留下了一座單向傳送仙陣。”
“整個仙界九域怕是都再找不到一條，可以讓人快速抵達天魔界的空間通道了！”
說到這里，鐘鶯仰著頭，一臉地小傲驕。
原本她留下這條傳送通道，是為了青云仙帝等人回歸之后，可以通過這座陣法，快速進入天魔界，報仇雪恨。
沒想到現在，它竟成了李永年派人偷渡到天魔界的秘密通道。
“這么說，若是現在再有哪位上仙施展燃魂秘術，卻是不會再像鄧禪長老那樣，能夠順利回歸了？”
李永年微皺著眉頭。
分身想要傳遞消息回來的途徑，又被堵上了一個。
除非是找到能夠直達仙界九域的傳送仙陣。
否則分身想要回歸，也就只能踏足虛空，自己一步一步挪移回來了！
“那是自然。”
鐘鶯理所當然地應聲道：
“沒有了傳送通道，別說是一縷太乙散仙境的殘魂，就算是大羅金仙的完整神魂，也休想在虛空之中平安爭渡！”
“所以，我想奉勸永年道友一句，輕易莫要再往天魔界派遣人手了。”
“日月湖底的那處傳送仙陣，畢竟只是單向傳送，有去無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