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毒攻毒,以蠱制蠱
“師兄！”
感應到孔昔老祖的到來，李永年緩緩睜開雙眼，微微拱手，輕聲與孔昔老祖打著招呼，同時也有些意外孔昔老祖為何會去而復返。
李永年的身前，蘇沐與趙潛二人，卻依然深陷夢中，繼續接受著李永年的夢中授道，身上的修為波動起伏不斷。
“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蘇沐與趙潛這兩個小家伙，該不會直接就能在永年師弟這里破境晉級吧？”
“說起來，他們兩個也在巔峰太乙散仙境停留了足有三五千年的時光了，也許眼下就是他們破境晉級的契機！”
孔昔老祖的目光在蘇、趙二人的身上緩緩掃過，微微點頭，最后又落回到李永年的身上。
“師弟的神魂之強，為兄多有不如也！”
“師尊能在下界之時，就將師弟收入門墻，并引領回醫圣山來，著實是高瞻遠矚，也是我醫圣山之福啊！”
孔昔老祖毫不吝嗇地開聲夸贊。
能夠在一日之內接連入夢十九次，而且被他入夢者皆都是太乙散仙、太乙金仙境的上仙，真是讓人不服都不行啊。
更牛逼的是現在，哪怕是正在入夢授道之中，李永年竟然也能分心二用，正常與他交談而不顯絲毫異樣。
這樣的神魂強度，這樣的入夢手段，哪怕是巔峰境界的大羅至尊，都未必能施展得出來吧？
“一些雕蟲小技罷了，值不得師兄如此夸贊！”
李永年微微搖頭，自謙了一句。
“鎮疫龍獸的凈化場域已經完全激發，現在醫圣山內已然是安全無憂，怎么師兄竟還是如此憂慮，可是在為如何徹底祛除這些瘟蠱發愁？”
看孔昔老祖眼中泛著憂色，神色也多少有些疲憊，李永年不由輕聲詢問了一句。
“是啊，師弟剛才也看到了，這瘟蠱之毒確實極為難纏。”
“說出來也不怕師弟笑話，僅是三日的時間，哪怕是有防疫圣經相助，為兄也不敢保證一定能夠找到合適的克制之方啊！”
在李永年的跟前，孔昔老祖沒有絲毫的遮掩，直聲道：
“醫圣山托了師弟的福，擁有鎮疫龍獸鎮壓四方，可以免遭這場瘟蠱之疫的荼毒，所有前來醫圣山求醫的仙人們也能暫時保得性命。”
“但是任何一場溫疫的爆發，都不是一域一城一地之事。”
“尤其是在仙界，傳送仙陣四通八達，各大仙門之間亦多有來往走動。”
“一人中了瘟蠱之毒，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傳染給千人萬人，甚至直接就能覆滅一整座仙城或是仙門！”
“不出意外的話，隨著各地仙城、仙門圍剿那些四散毒仙的進度，這種瘟蠱之毒，應該已經隨之在太郯界域各地相繼爆發。”
“如果三日之內不能找到合適的醫治之法，屆時太郯界域內的億萬仙民，怕是都難幸免于難啊！”
在孔昔老祖心中，只醫圣山一地能免于災疫之變是遠遠不夠的。
做為一名醫修，他想要做的是醫治整個太郯界域內所有的仙民，使得他們全都能免于這場瘟蠱之疫。
否則的話。
太郯界域內的億萬仙民全部遇難，或是轉投毒仙叛出了太郯界域。
那么，他們醫圣山獨活下來又有什么意思？
沒有了足夠多的病仙來求醫問藥，來磨煉他們的醫術修為，他們這些醫修還再有存在的必要的嗎？
醫修與病人之間的關系，從來就是相互依存、互生互利的關系。
沒有醫修，病人在重傷、重病或是中毒之時，只能自生自滅，聽天由命。
而沒有病人，醫修的醫道修為亦會停滯不前，再無寸進，醫道功德更是再無從談起，想要長生久視，想要成神成圣，更是空中樓閣。
所以，不管從哪方面來講，孔昔老祖都不愿看到太郯界域生靈涂炭，億萬仙民十不存一。
“所以，老夫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向師弟求教，不知師弟這里可有醫治這種瘟蠱之毒的良方？”
孔昔老祖的目光直盯著李永年，雙眸之中閃現著無盡的希翼與期盼。
李永年醫術勝他良多，尤其是在這蠱毒之道上造詣，足以甩出他好幾條街，這一點兒孔昔老祖心知肚明，也能坦然接受。
所以，在他自認為自己不大可能在短短的三日內就找到克制并祛除瘟蠱之毒的方法時，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李永年。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醫好那些中了瘟蠱的病仙，找到適合所有醫仙使用的治瘟良方的話，孔昔老祖直覺得非他這個小師弟莫屬。
畢竟，整個仙界之中，醫術能夠超過他孔昔的仙人，也就只有眼前的這個李永年一人而已。
“師兄言重了，咱們師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客氣，正好小弟也有一些想法想找師兄探討一二。”
李永年自然知道孔昔老祖所求的醫蠱之方，并不是他之前所施展的因果秘術。
因果秘術雖然成效斐然，但是局限性太大，整個仙界估計都再找不來第二個能施展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的醫仙了。
孔昔老祖想要的，是那種適合絕大多數仙醫使用的醫蠱之方，只有這樣，才能更方便地幫助太郯界域內的仙民渡過眼前這次瘟蠱之疫。
“瘟蠱，說到底，它的本質還是蠱蟲無疑。”
“只是不知被哪位毒仙給賦予了疫的特性，擁有了可以在仙人之間自行傳播的瘟疫屬性。”
“在我看來，想要遏制瘟蠱，最好的辦法還是從蠱蟲本身入手。”
李永年沒有藏私，當著孔昔老祖的面，打著相互探討的口號，侃侃而談，將自己對于瘟蠱之毒的理解一一講述了出來。
“事實上，剛剛在為三長老與六長老祛除蠱蟲的時候，看到那些蠱蟲的形態與特性，小弟心里就已然有了一些眉頭。”
“這種瘟蠱蠱蟲，其實就是三日斷魂蠱的變種，拋開它可以通過空氣傳播的瘟疫特性，它本質上還是三日斷魂蠱無疑。”
“利用蠱道真經之中關于祛除三日斷魂蠱方法，應該會有一些功效。”
孔昔老祖的眉頭一挑：“三日斷魂蠱？”
別說，還真是有些相似！
都是三日發作的奇蠱，只是眼前的瘟蠱毒性似乎更猛烈了些，不似三日斷魂蠱那樣，要在體內隱藏三日才會突然爆發。
“不過，縱是三日斷魂蠱的話，怕也不是那么容易醫治的吧？”
回想到蠱道真經之中關于三日斷魂蠱的記載，孔昔老祖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三日斷魂蠱，不畏寒暑，喜好各種靈力魔力，適應性極強，壽命短暫，一經激發，三日壽盡。死后周身奇毒爆發，傷身噬魂，與宿主同歸。”
“祛除方法：借壽延命，或在三日之內，尋一處仙靈或是魔靈玄液匯聚之地，沐浴三日可解。”
這是蠱道真經之中關于三日斷魂蠱的詳細介紹。
因為這三日斷魂蠱幾乎沒有任何缺點，而且，想要解毒還需要尋找仙靈玄液或是魔靈玄液泡澡，所以孔昔老祖的印象極為深刻。
仙靈玄液與魔靈玄液，屬于仙魔兩界的絕世奇珍，尋常仙人可能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也就是孔昔老祖活得久，見得多，對這兩種奇珍還算是有所耳聞。
魔靈玄液只有魔界才有，就不多去提。
但就是這仙靈玄液，在仙界各域之內，能夠找湊足十滴都是千難萬難，想要找到一澡盆用來泡澡，縱是十大帝尊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是其他仙人了。
所以，中了三日斷魂蠱，除了“借壽延命”之外，用仙靈或是魔靈玄液來泡澡的方法，那是想都不要去想了。
“師弟的意思是，用借壽延命之法來對抗三日斷魂蠱？”
孔昔老祖輕聲向李永年詢問了一句。
李永年微微搖頭道：
“借壽延命確實可解燃眉之急，但是卻并不是長久之策。”
“要知道，但凡蠱蟲，極少會單一出現，三日斷魂蠱更是如此，一但進入宿主體內，便會迅速孕育繁殖，數量更是數以萬計！”
“若是每一只都借壽三日的話，一萬只，十萬只，甚至一百萬只加起來的話，哪怕是至尊也頂不住啊。”
孔昔老祖一愣，這一點兒他倒是沒有想到。
不過一想到之前從蘇沐及趙潛體內飛涌出來的那烏壓壓一片的黑色蠱蟲，孔昔老祖便有些不寒而栗。
蘇沐與趙潛二人才只是剛剛感染瘟蠱不到數息的時間，孔昔老祖就帶著他們過來了無憂苑內。
這么短的時間內，那些蠱蟲就在他們的體內繁殖了十數萬只之多，若是再多給它們一些時間，這個數量怕是還要再翻數百甚至百倍。
想一想，若是數十萬甚至數百萬只三日斷魂蠱同時借壽共生，誰能頂得住？
饒是仙人的壽元悠久，每提長一個境界至少都能延壽萬年。
可是這一萬年，可夠幾百萬三日斷魂蠱借壽幾天的？
毫無疑問，所謂的借壽延命，也是飲鴆止渴，不是長久之計。
“那依師弟之見，該當如何？”
孔昔老祖苦思對策無果，最后只能再次開口向李永年詢問。
“很簡單，以蠱制蠱！”
李永年朗聲言道：
“師兄沒有發現嗎，三日斷魂蠱雖然不畏寒暑，適應性極強，但是它們自身卻是極為脆弱。”
“不但壽命短暫，且皮薄血少，屬于那種少有的一碰就碎的短命蠱。”
“若不是它們擁有死后就會釋放奇毒與宿主同歸的奇葩屬性，讓人投鼠忌器，咱們有無數種辦法可以直接將它們摧毀殺滅。”
孔昔老祖微微點頭。
無數種辦法可能有點兒夸張，但是兩三種還是可以的。
只是這種奇葩蠱蟲，不提前殺滅的話，宿主可能還有三日好活。
而一但選擇提前殺滅，那就相當于是讓它們提前與宿主同歸于盡，難纏得很。
“所以！”
李永年突然提高了一些聲調，朗聲向孔昔老祖言道：
“想要克制甚至消滅它們，咱們完全可以找一種比三日斷魂蠱更加強大、且更容易醫治的蠱蟲來以毒攻毒，以蠱制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