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宮,總統府邸。
3樓是大帝辦公的地方,邊上有臥室、圖書館、小劇院,還有娛樂室。
大甜甜假裝欣賞,留意衛兵把手的大門。
又過十五分鐘,門嘎吱打開。
葉秦、大帝,兩個自帶焦點的男人走了出來。
“希望在俄羅斯能看到更多華夏電影。”
“我們會繼續努力,做出更好的電影…”
葉秦一邊握手,一邊說場面話:“《流浪地球》在俄羅斯的首映禮,打算選在圣彼得堡。”
大帝眼前一亮,眼神特耐人尋味。
“時間不早了,如果愿意的話,你和你的女友今晚就入住克里姆林。”
“不,我還是不打擾。”
葉秦委婉推辭,于是乎大帝下旨,安排專車,在俄期間供他驅使。
什么叫牌面!
大甜甜坐在座駕,稀奇地打量到新鮮感消失,才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葉秦,“十萬個為什么”憋在心里。
等回到酒店,終于憋不住詢問。
葉秦挑能說的說,操著陜北口音:“投資。”
“投資,投什么?”
“當然是電影。”
葉秦輕輕地戳了下大甜甜的額頭。
別說俄羅斯,投資可不興過山海關。
獐子的扇貝不知道跑了多少回…
“去年才簽了合拍協議,今明兩年要鞏固,我跟大帝說要投資翻拍俄羅斯的一部電影。”
“什么?”
“《古墓迷途》。”
葉秦勾勾嘴唇:“就是一群不尊重先烈的嘴強王者穿越回二戰的時空主旋律電影。”
故事講的是四個俄羅斯二流子,領隊的曾經是歷史系大學生,卻是倒賣文物的小混混,專門挖掘二戰老兵的墳墓,挖出戰利品、紀念品,高價賣出,幻想一夜暴富。
某次找到一個窯洞,埋著指揮官、女護士和4個戰士的遺骸,那4個戰士的證件赫然有他們的照片,和他們一樣的名字。
為了擺脫幻覺,跳湖清醒,沒想到游回到二戰的老大哥。
“我打算改成3個鍵盤俠,一個憧憬民國風花雪月的女公知,一個網絡鍵政詆毀pla的男蛆蟲,一個精美精日雙標的五美分…”
他嘿然一笑:“《舉起手來》、《虎口脫險》有看過嗎?”
大甜甜雙手托腮,靜靜地聆聽。
“就照這種荒誕喜劇風格拍,一個差點被哄騙賣去女支院,一個被kmt拉去當壯丁,還有一個想當走狗都當不成。”
葉秦摸摸下巴:“然后一個個死也要爬到延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過審?”
“肯定不能過審!”
章宏森沉著臉,放下《死侍2:我愛我家》的放映申請表,嚴肅道:
“難道說限制級電影,只要改成個討喜的名字,聽著上合家歡劇場,就可以放行嗎?”
張丕名并無怒色,提醒道:“但阿貍粑粑求情,它最近跟迪士尼、福克斯走得很近。”
“公平對待嘛,《小丑》不也沒在內地上映。如果不是它負能量太多,其實立意蠻不錯,不公平、歧視、霸凌,這才是亞裔在美利堅的寫照。”
“沒錯,所以海外觀影熱情很高,華人、留學生團體、中資企業要么團購,要么包場觀影,首周就有1.92億。”
“我記得北美是4天2.31億,了不得啊,4.23億,超《黑豹》了吧?”
“超,肯定超!”張丕名收斂起笑容,“不過香江那邊,我還是不要放心,《小丑》的血腥暴力,會不會激化那邊的形勢?”
“比起擔心這個,更要抓愛國教育。”
章宏森雙手交叉,“秦子說得對,不是主旋律電影太多,恰恰新穎好看的主旋律電影太少,明年是70周年,獻禮片是個艱巨的任務,打個電話問問他,什么時候從俄羅斯回來?”
“馬上,已經在收拾行李。”
葉秦撂下電話,伸了伸懶腰,愜意地坐著,望向正在折疊枕巾的大甜甜。
她極其地認床,每次出門都自備枕席。
咕嚕咕嚕,抬手猛灌一口俄羅斯虎骨酒。
“又喝酒,每天都喝得一身酒氣。”
大甜甜嫌棄地白了下眼,伸手去奪:“不準再喝了。”
“唉,可惜不能帶回國。”葉秦嘆了口氣。
這些天,他可結結實實地過了一把癮。
小酒一喝,勁頭一上,再重的睡也不逃。
許·大佬·飛,不愧有前車之鑒啊。
大甜甜抿抿嘴,把酒重新遞了回去:“呶,喝吧,最后一次哦,回國就不能這么喝酒。”
“不為折騰你,才不喝這酒。”
“呸!”
大甜甜聞著酒味,立馬想到火上加酒的爆炸場面,小臉不由一紅,慌地轉身收拾被褥。
目光落在干巴巴的泛黃床單,羞得胡亂揉成一團,塞到小皮箱里。
兩人手牽手走出酒店,門口停著一輛酒店專車,一輛來自克里姆林宮的。
在此分道揚鑣,一個回國,一個飛美利堅。
葉秦擁抱大甜甜,輕聲細語:“師師她們已經去了,安安心心參加《瞞天過海美人計》的首映禮,不會答,不想答的,都踢給凱特她們。”
“嗯,南極見。”
“南極見。”
葉秦輕輕啄一下她的額頭,目送離開。
隨后上車,享受一把國賓的特殊關照,暢通無阻,紅綠燈任闖,快速地抵達謝列梅捷沃機場。
矮胖的特工打開車門,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飛機上有大帝贈送您的禮物。”
禮物?莫不是…
葉秦眉毛飛揚,emm,土特產我收下了,下次不準這么客氣。
華夏,XC區。
懸掛昂貴八駿圖的別墅客廳里,陳凱哥煮茶招待著韓三爺、黃建信、馮褲子、姜聞幾人。
陳非宇只能站著,充當奉茶童子。
陳凱哥問:“你們都收到電影局的通知了吧?”
“當然。”
黃建信喝口茶,“自成立起,從《今天我休息》一系列的電影,到四十年的時候拍了《開國大典》,我自己在六十年拍了《建guo大業》,每隔十年,電影界就有這樣的傳統,今年也不例外。
說實話,我是不想再接了,很難,太難了,尤其是要囊括咱們國家七十年的風風雨雨,這電影就難上加上。”
韓三爺靠在沙發,睨了眼陳凱哥:“看你把我們請來,老陳,你有這個信心?”
“有,而且信心很大。”
陳凱哥宛如諸葛亮,手搖白羽扇,胸口成竹。
“嗯,你的確有資歷當這個總導演。”
“您也這么覺得,那上邊什么意思?”
“上邊就8個字,集思廣益,擇優為先。”
韓三爺叮囑兩句,“老陳,你要真想謀這個差事,得拿出以前《霸王別姬》那股勁兒,別再像燕京奧運會那次,吟一首詩,你要拿出方案。”
陳凱哥老臉一紅,清清嗓子:“所以這不才把你們請來,討論嘛?”
“不過我聽說,參加的還有秦子。”
姜聞擰著眉頭:“而這會的時間,上頭是專門等秦子哪天回來,哪天開,有這么回事嗎,三爺?”
“沒錯,畢竟秦子定義了新時代的主旋律商業片。”
韓三爺豎起大拇指,“《戰狼2》、《湄公河》,還有今年跟那個《上海堡壘》打擂的《紅海行動》,上頭既要口碑,又要票房。”
突然間,眾人一陣沉默。
叮叮,叮叮,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
馮褲子從口袋摸出手機一看:“抱歉,抱歉,《我不是潘金蓮》又出問題,小王總叫我去公司。”
霍地站起身,咧開嘴道:“凱爺,這事如果您找我演戲,零片酬搭錢都行,拍戲就算了,我沒啥主意。”
看著墻頭草的馮褲子遁了,然后韓三爺、姜聞也相繼離開,陳凱哥驀然地意識到,京圈一脈,人心徹底散了。
“所以,凱爺,難啊。”
黃建信干脆連借口都不找,同樣閃人。
偌大的客廳里,只剩陳凱哥父子。
陳非宇吞了吞口水,“爸?”
“你們覺著不行,我偏不信!”
陳凱哥氣得臉皮顫抖,雙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