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屬于白銀時代的輝煌,深淵之戰(上)
白袍人沒有給尼可勒梅他們驚喜于這古代魔法的時間，這帶著警告意味的話語讓幾位老人家乖巧得就跟教室里的好學生一樣，一個字都不敢聽漏。
“尊敬的白銀先賢，我是天樞，如今世界施法者聯合會的議長，我們是根據意味預言師的預言而找到這里的，我們也知道這里是囚禁惡魔的與罪人的囚牢，而我們也正是因此而來。”
“我們準備在未來的幾年后開啟深淵之門，并且討伐深淵，現在惡魔封印都是我們渴望的試驗場，用來檢測我們今后用于對抗惡魔的力量。”
“呵？”
天樞的話讓白袍人發出了一聲意味難明的短促聲音，其中有疑惑，有難以置信，但也有一絲淡淡的贊賞。
“有意思的發言。”
白袍人在停頓了片刻之后開口，并且將他手中的奇異武器插入了地面，伸手撩開了他的兜帽，露出一頭短短的銀灰色頭發。
他的臉和人們想象中的蒼老并不太沾邊，看起來最多也就四十多歲，算是個熟透了的老帥哥，下巴上的短粗胡茬讓他多了一種讓美婦尖叫的成熟帥氣。
“世界施法者聯合會？看來和輝光尖塔差不多，我是希伯特，尖塔的十一守護者之一，排名第十一，我是其中最弱的一個。”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話語中帶著淡淡的自嘲。
“你們對深淵了解多少呢？后來者們？”
“天樞，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巖王帝君留下的那一支守護者對吧，和我一樣的看門人。”
希伯特稍微頓了頓話語。
“我不認為你會是個蠢貨，我們雖然抹去了世界上絕大多數關于深淵的記錄，但云頂天宮中必然有一定的存留，鐘離那個老不死的，總喜歡留下點東西吊人胃口，當然，這也是讓你們意識到守護的大門究竟有多重要。”
“你們發現了什么？是什么樣的誘惑能夠讓你——”
希伯特伸出手指點在了天樞的心口，似乎重若千鈞一般讓天樞的身體出現了微微的顫抖。
“讓你放棄了看守深淵門戶，轉而開始窺探大門后的另外一個世界。”
“我對此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看守深淵之門，并且永遠鎮壓它是你們一直以來的任務與使命，契約的血流淌在你們體內，是什么樣的交易才能支付這份沉甸甸的‘違約金’？”
“是希望！”
天樞抬起頭沒有絲毫畏懼的與希伯特對視，他平靜的說出了這簡單的詞語，同時也為這個名為希望的詞語賦予了一層奪目的光。
“我們找到了離開地球的方法，施法者再也不用被困居在這個廣袤卻狹小的世界之中。”
天樞抬起頭，雖然他只能看到一個由巖石組成的高聳天花板，但他的眸子里閃耀著星辰之光。
“這不是在開玩笑，孩子。”
希伯特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但話語中同時也沒有了之前那股隔閡與疏離。
“在我們的時代，對于魔法的使用與掌控我可以自豪的說一聲，我們已經來到了當時的巔峰，或者說極限所在，無數接觸的天才窮盡一生也沒能看到繼續走出去的路。”
“你們是怎么做到的？”
“世界上除了我們施法者以外，不是還有一批比我們數量龐大得多，擁有同樣智慧，但僅僅只不過無法使用魔法的同胞嗎？”
“你是說那些普通人？”
希伯特一時間有些難以理解天樞口中的話語，雖然每一個詞都聽得懂，但怎么感覺組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是的，希伯特賢者，確實是那些普通人的力量，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一千年甚至更久之前了，雖然現在的施法者或許讓您有些失望了，我看到了您眼里的遺憾，我們沒能讓魔法的光芒如同曾經那般極致的璀璨。”
“但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吧，沒有了魔法力量的強干涉，普通人的智慧在這長久以來的不斷碰撞中迸發了無數新的火花，而這些火花點燃了世界，開啟了一輪又一輪的大變革。”
“普通人用他們的智慧掌握了名為科技的力量，那是對世界本身、對世界本質、對世界規律的另一種解讀與利用，他們不能使用魔法，但是他們可以用科技制造讓他們飛上天空的飛行器，進入海底的深潛器，甚至離開這個星球的航天器。”
“深淵的灰燼結晶！”
希伯特有些失態的大聲驚呼，“失去了生命的魔力結晶是唯一能夠撫平虛空中的魔力風暴的死亡結晶。”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孩子。”
只需要知道部分情報，希伯特就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情況。
“當初我們確實是在研究利用灰燼結晶，但就算以灰燼結晶作為阻隔網，也無法讓煉金造物長時間的暴露在虛空中強大的魔力風暴之中。”
“我們失敗了無數次，最后不得不熄滅了最初的熱情。”
“不用魔力就能進入虛空的航天器？”
希伯特再一次開口確認。
“是的，而且我們已經解決了最初步的能源需求，核融合核心能夠提供穩定且充足的能源，而維持核融合核心的正常運轉只需要維護好其中的火元素活靈，灰燼結晶的鍍層可以保護上面的煉金銘刻很久不失效，我們已經測試過了。”
“但更重要的是，鐘離——”
天樞拉過了站在他身后的鐘離的手。
“這孩子發現了通過共鳴而開啟超遠程空間傳送門的方法，對此我只能說，愛情的力量可真是偉大。”
“咳嗯”鐘離輕咳一聲，“校長？”
“超遠程的穩定空間門在有空間坐標的情況下可以極大程度的無視魔力風暴帶來的影響，只要坐標不被遮蔽，就能直接打通道路，跨越極為遙遠的距離。”
“用空間門開啟投送門戶，不受魔力風暴影響的普通人通過后開始鋪設魔力濾網，我們再也不會和以前一樣，被永久的困在這顆星球之上。”
“無限廣袤的宇宙將成為我們未來可以探索的新世界。”
“所以說，你們現在就只差最后一把鑰匙了？”
希伯特的臉上露出了不掩飾的笑意。
“這個理由很好，來自深淵的那些雜碎能廢物利用自然是極好的，恭喜你們，你們做到了我們曾經無法做到的事情。”
“這真是個好時代啊。”
希伯特帶著些羨慕的輕嘆著。
“但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我必須對你們潑一盆冷水。”
“當初所羅門那個雜種開啟了深淵之門后，我們為了關上這扇門，付出的代價便是榨干了這個世界。”
“但那是不得不付出的代價，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抹去了歷史，甚至抹去了我們無數人積淀下的璀璨珍寶——那美妙而絢爛的魔法。”
“你們無法享受到我們當初所擁有的富饒，所以留下那些看似輝煌但已經難堪大用的枷鎖，還不如打碎一切，讓你們從廢墟上重建，用我們留下的、作為地基的磚石，重建屬于你們時代的偉大奇跡。”
“當然，也是為了讓你們不去窺探深淵，那是個強大的敵人、是怪獸組成的地獄，如果重啟戰爭，難以抵達我們當初巔峰的你們，是不可能抵抗的。”
希伯特沉默了一會兒。
“我沒想到鐘離用這種方式讓自己永遠存在，雖然那個老不死的確實是活得最久，他是從上一個時代，最混亂、最可怕、最殘酷的黃金時代活到我們時代的人之神巖王帝君，他總是開玩笑的說，他會一直活著，就算是時間也無法讓他的名字磨損。”
“原來是用這種方法....好吧，我就當他沒開玩笑好了，是他贏了。”
“哈”
希伯特無奈的笑了笑，“不過你可比他要厲害得多啊孩子，起碼那個老不死的沒能研究出你的空間門，不然我們還能在死前最后看一眼外面到底是什么樣的世界，不知道風景是什么樣的.....”
“你和這個紅龍小子...哦，還有個...混血的泰坦？大概是星的后裔，看來他的痕跡也沒有消失，真好。”
翁加有些憨憨的撓了撓頭，希伯特口中的星，大概就是他這一脈的先祖了。
“算了，多余的話我也不用說，你們幾個孩子都懂，現在我就帶你們看看吧，我要給你們潑的冷水。”
“你們想要開啟的大門背后，究竟是什么樣的一個世界。”
“深淵，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是會讓一切都被吞沒，如同泥沼般讓一切都沉淪其中，無法抽身離開的吸血的寄生蟲。”
“但與此同時，深淵也是一個連接了無數世界的，龐大的蜂窩般的巢穴。”
“看看吧。”
隨著希伯特的話音落下，人們身旁的世界仿佛融化了一般，快速的重組成為了一個極度陌生的未知區域。
入目是一片粘稠的土地，一處被紅色的鮮血，黑色的鮮血所澆灌浸泡的破碎戰場。
無數煉金魔像的尸骸散落其中，無數魔法的光輝閃耀在上，最真實的、屬于戰爭的咆哮回蕩在灰暗的天空中，被血紅色的太陽燒得灼熱。
令人熱血沸騰，但也令人心驚膽寒。
這是千年前，白銀時代先賢殺入深淵，親手關閉深淵之門的最終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