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如果有地獄,我們絕對不會上天堂
送走了兩個滿心歡喜準備在教師職位上發光發熱的助教之后，羅恩收拾了一下心情離開了辦公室，教案什么的他完全不需要，所有的東西都裝在腦袋里了，沒有什么學習能比親自主刀搞出全部的課本教材來得高效。
出門走了不到兩三分鐘，教室的大門就出現在了羅恩的面前，這是一扇比其他教室木門都要大上許多的門扉，雙開的大門完全足夠讓十人并排進入，這是霍格沃茨最大的一間教室。
城堡中的房間是可以變化大小的，不過按照以前的學生規模，除非是需要用于實戰練習的教室，大多都是只容納六七十人的小教室，就算上課的是兩個學院的學生，數量也不會超過這個數。
當然，那是往年，現在已經大變樣了。
距離開課還有最后的一分鐘，不過在教室門口已經看不到踩點進去的學生，作為他們的第一節深淵學課程，學生們都不打算遲到。
但大門被推開時，教室里嘈雜的嗡嗡聲就頓時一止，他們看到了來人，羅恩那壯碩的身板霍格沃茨只獨一號。
“下午好。”
羅恩平靜的開口，鴉雀無聲的教室再加上無數目光的凝視是可以對新嫩老師造成很大的壓力的，但很顯然，羅恩并不算是此列，大場面他也見過許多，怯場是不可能怯場的。
“下午好，教授/先生。”
有些亂糟糟的回復帶著一些不自然，畢竟羅恩實在是太年輕，就算知道他的本事，在喊出教授這個詞時，他們心理還是有點怪怪的。
畢竟年齡放在那呢，這里許多人都比羅恩的年紀大。
“很好奇為什么這次會讓來自不同年級的你們一起在一個教室里上課么？”
羅恩看著前方黑壓壓一片的人影開口道。
“其實道理很簡單，在深淵學和惡魔學入門的時候，你們不比一到四年級的學弟們要厲害到哪去。”
“今年的上半學期，你們所有的深淵學和惡魔學課程都是在同一個教室里上，圣誕假期前會有一次統考，下學期開始，我將根據你們不同的學習進度進行分班。”
“但是，你們和一到四年級的小學弟學妹們不同，他們還小，需要更多的時間打基礎，但你們都已經打好了地基你們面臨的課業壓力將是他們的三倍以上，作為第一批的學習者，你們的壓力比后來者要大得多。”
“好了，課前事項就只有這些，現在我們說一說，為什么要學習這兩門很新奇，但好像沒多大用處的學科。”
“首先我們要明確一點，新時代的開啟離不開我們對深淵的資源開發與戰爭，了解敵人是這兩門學科開設的重要原因，但不是核心關鍵。”
“眾所周知，魔導科技和魔導煉金，甚至未來可能會出現的各種魔導類新學科將會成為未來世界的主流，如果你不去學，你就必然會失去競爭力，我想已經畢業的學長們應該對此深有感觸。”
“流浪的感覺很不好對吧？居無定所的感覺很糟糕對吧？新世界的開啟將會提供許多新崗位，這代表的是穩定的收入，穩定的居所，有誰不想要的么？”
沒有走出象牙白塔的小巫師對此不甚了解，但那些畢業后返回學校的學長們則深有感觸，如果家里沒有關系，或者自己的成績沒有那么的拔尖，社會的毒打已經在他們身上抽出了一道道血痕，結出了忘不掉的血痂傷疤。
“魔導類新學科將成為你們未來生活的新曙光，但那么不要忘記的一點是，在魔導學興起的現在，它們服務的重心不是在民生，不是在如何讓世界變得更加繁榮，而是服務于戰爭。”
“深淵出產的特殊礦物可以讓我們過濾宇宙中的魔力風暴，讓巫師能夠離開地球，去往星辰大海，這才是未來真正的大方向。”
“在此之前，對深淵的討伐必然是我們必須面對的一場戰爭，這是復仇，可同樣也是掠奪，但對外的掠奪并不可恥，我們應該全力以赴的投入這場能夠帶來變革的戰爭，這場戰爭帶來的只會是財富與榮耀。”
“不管你們以后是不是能有幸踏入深淵戰場，或是在戰場后方貢獻力量，保障后勤與研究加工深淵出產物，你們都繞不過的一點就是，你們必須對深淵和惡魔有足夠的了解，這樣才能讓你們自己的才能得到充足的釋放，并且保護自己的生命安全。”
“這是一條現如今沒有人走過的路，不要懷疑自己行不行，先試試再說。”
“萬一你有那個天賦，或者有那一份至關重要的奇思妙想呢？”
“這是屬于每一個人的公平的騰飛機會，除去影響前進速度的個人天賦，你們所有人的起點都是一致的。”
“現在知道為什么深淵學和惡魔學會成為現在的必修課了吧？這是一條沒有人走過的，落滿了金子的路，而現在則對你們每一個人公平的開放，就看你能不能在彎腰的時候，發現腳下踩著的金子了。”
不需要講什么大道理，講什么責任和義務，講什么為了人類進步而努力學習，只需要把這些知識后面蘊藏的財富露出那么一角，這兩門學起來會很枯燥很痛苦的課程瞬間就變得極有吸引力。
人都是追逐利益的，這是本能和本性，是不容拒絕的誘惑。
“可以提問嗎，教授？”
一只手臂從課堂的前排舉起，看開口人的模樣，多半是畢業的回歸生了，雖然都穿著霍格沃茨的校服，可眉眼間透出的些許滄桑只能是在外摸爬滾打過的畢業生能有的。
“不可以，你們人太多，我也不打算開這壞頭，而且近期教的都是基礎，沒有提問的必要。”
直接在羅恩這里吃了個閉門羹的小機靈鬼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就正常的情況來說，向他這樣第一個提問的人多少都會有點優待。
但他不知道的是，羅恩討厭被喊教授，而且他上課也不是自愿的，都已經準備好培養幾個工具人好盡快翹班的他雖然上課不打算應付了事，可絕對不會管太多的東西。
已經把餌料灑下之后，被勾起了主觀能動性的學生教起來可比自己填鴨一樣喂著吃飯要舒服得多，在課后甚至羅恩都不用催，明白了利害的他們也會自覺的在課后學習，在場的都不是只知道玩的小孩子了，最少也十五歲的他們不能被當小孩子看。
“好了，現在把書翻到第一頁，深淵學和惡魔學還有十本教材作為內容拓展和詳解，你們手上拿的這本是大綱目錄，所以里面的文字會相當的精簡，只提最關鍵的內容，在后續教材沒有最終出版交到你們手里的時候，課堂筆記都要記好了。”
“我推薦你們買一只質量好的速記羽毛筆，沒有錯別字的那種，第一節課我會講得慢一點，但是在第二節課開始，你們就得小心了。”
“那么現在，就讓我們開始了解深淵。”
羅恩敲了敲黑板，一行手書就出現在了上面。
‘深淵世界的基礎力量構成——對深淵之力的侵蝕探究。’
羽毛筆劃過羊皮紙所發出的沙沙聲成為了安靜教室的主旋律，隨著羅恩信手拈來的詳細解說，一個迥異于他們所在的魔法世界的新世界被揭開了一角神秘的面紗。
這和魔法史有些雷同的課程本質上是枯燥的死記硬背，但來自異域世界的知識所帶來的新奇卻抹去了其中的枯燥，讓人不經意間沉迷其中。
兩節連上的大課足足有四個小時整，嘴皮子都說干了的羅恩一臉疲憊的離開了教室，一想到每周各有兩節的深淵學和惡魔學，止不住心累的羅恩對教書育人這種事兒真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莫名的，他還對霍格沃茨的其他教授生出了敬佩之情。
他們這一教就教幾十年，到底是怎么熬過來的？教書真的有那么快樂么？反正羅恩是沒有感受到，除了打心眼兒里的累，他嘗不出什么別的味道。
“沒想到你挺適合當一個老師的。”
在他剛剛踏入辦公室時，格林德沃的聲音就鉆進了羅恩的耳朵里。
“原來您喜歡偷窺啊，真沒想到您還有這愛好？”
羅恩把自己摔在了沙發上，敲了敲茶幾，一杯透心涼的冰鎮檸檬汁就出現在上，霍格沃茨的小精靈總是那么的貼心，你想要什么他們都可以提前準備好。
“啊，我只是碰巧路過，畢竟前兩天有人告訴我，我需要認真的看一看他寫的書，只不過太忙了沒空翻開，于是就只能在走廊上旁聽一下了。”
絲毫不惱的格林德沃也不在意羅恩的小小調侃，但羅恩看著他笑瞇瞇的臉，心里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您還是當黑魔王去吧，別學鄧布利多的那一套，笑瞇瞇的樣子和您真的不搭調，我一直認為偉大的黑魔王格林德沃應該是一個高冷的老帥哥。”
“您老人家蜂蜜吃多了？”
“嗯？”
被羅恩最后這句有點不對勁，但說不出到底有什么不對勁的話弄得有點發愣的格林德沃百思不得其解。
“年輕人總是有些奇妙的比喻。”
他聳聳肩略過了這個聽不懂的橋段，畢竟與世隔絕了五十年，有什么梗他聽不懂這很正常。
“我去了趟華夏，找尼可勒梅拿到了這個。”
一些古老的手稿與文獻被他擺在了桌子上，“這里是惡魔術士的資料，世界上有的全部都在這里，我拿了原件。”
“可行？”
“有借鑒之處，可行。”
“我真沒想到，對于靈魂的研究，在白銀時代居然有人真的開啟了，甚至研究得聽深入的，不過用法太過粗獷，我們只能借鑒一下，他們的用法太過于浪費....”
“畢竟在那個惡魔入侵的時代，惡魔的命可不是命，誰會在一個隨抓隨用的消耗品身上研究什么節能減排對吧。”
“不過也就那個時代的巫師能夠這樣做，我們現在還需要省著點用，沒有鮮活的惡魔作為研究的試驗品，我們還不能確認惡魔能不能成為合適的靈魂貨幣去支付代價。”
“這么久了還沒找到一個惡魔封印？”
“沒有。”格林德沃同樣有些失望的搖搖頭，“預言術倒是給出了幾條模糊的線索，但占卜的結果所指向的時間、地點甚至是人物都是不能確定的，我只能說現在我們缺少一個和卡珊德拉·特里勞尼一樣強大的占卜師。”
“從一個極為模糊的結果倒推出確切的地點或者其他信息，這種事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實在不行就等待開戰吧，那時候的研究素材就不缺了，對了，劣魔不能用么？華夏肯定有保留活體。”
“不行，劣魔和真正的惡魔差距太大，他們只是深淵之力溢散后凝聚的特殊產物，它們體內沒有靈魂，我也搞不清楚這些玩意到底是什么東西，它們是否有生命我都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至少劣魔不屬于我們認知中的任何一種生命形態，和它們最為接近的就是被黑魔法復生的陰尸，那同樣是沒有靈魂卻能行動的東西。”
“但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先放一放，惡魔至少貨幣的一種，而且我們還不能確定這個貨幣能不能安全的使用。”
“我已經對議會提交了申請，世界會議隨時都可以召開。”
“別告訴我是現在？”
揉著太陽穴的羅恩看都不想看面前的老頭子一眼，雖然他是沒了好多門課上，在刨掉了給人上課的時間甚至富裕的空閑比往年都要多，但一直都在被人找事兒干的他還不如回到過去，起碼那時候不用和現在一樣陷入無止境的加班之中。
“如果是現在當然是好的，不過，總是要給年輕人更多一點的適應時間，這周六怎么樣？”
“那我還真是謝謝您能讓我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羅恩翻了個白眼，“但我提前聲明啊，我只負責說服那些圖同意我們提出的事情，后續的監管以及推進我不參加，黑魂世界我還沒通關呢，就算是要開啟研究，也得等我把副本刷了。”
“這是當然，我的圣徒會負責一切后續的推進與監督，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讓巫粹黨作為監管才是最大的不放心，我可以相信你，也可以相信你的圣徒，但是其他人可不一定，這里面需要加點東西，華夏的契約之門就很合適，你挑一些愿意為此付出的人，我需要讓這件事保有絕對的公正。”
“畢竟這可是....讓人魂飛魄散的勾當，如果有地獄的話，做了這些事的我們，可絕對不會上天堂。”
“說不定地獄的旅行也很有趣呢。”
“那就拜托您在我下地獄之前，把那收拾的漂漂亮亮的。”
“盡我所能，如你所愿。”
“你老還真會吹牛。”
羅恩對格林德沃擺擺手，伸著懶腰再次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今晚我得睡個好覺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