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一招見功,蘇緣心中大喜。
他又有些慶幸,得虧中途沒有因為負重拋下方天畫戟,要不然也沒有這一式絕殺了。
就差那一步之遙啊!
好險好險…
正在感嘆的時候,他發現那欒法師腳底冒火,就要遁往山林更深處。
這是想跑啊!
蘇緣立刻打起精神,飛快來到法壇前,抄起方天畫戟就追。
還別說,這人腳上冒藍火跑的就是快。
蘇緣不騎馬是追不上的。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是非要追上了不可了。
方天畫戟在他的手中成了標槍、投矛、飛鐮。
嗖的一聲飛出去,這是撒手彗星式。
刷刷刷刷,飛出去,這是撒手回旋式。
每一次方天畫戟飛出去,都讓欒法師心驚膽戰,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可是盡管十分狼狽,這欒法師依舊不肯遠去。
而是在山林中徘徊,好似要找些什么?
這引起了蘇緣的疑心。
難不成對方在這邊還有伏兵?
戰利品?
或者是寶藏?
不管是什么,解決敵人還是第一要務。
他緊追不舍,步步緊逼。
這個時候,那欒姓法師突然在一顆數人合抱的大樹前停下了身形。
蘇緣在那大樹根部,觀察到了了一種特殊的符號標記。
那欒姓法師看到那標記,就好比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他踉蹌的跑到樹下,哈哈笑著在樹上“啪啪”拍打了三下。
大樹轟隆隆一震,就從中間斷折開來。
顯露出一個規模不小的樹洞。
樹洞中有一精巧小桌,被一片灰撲撲的布片兒給蓋的嚴嚴實實。
他呼啦一下,揭開蓋布,顯現出這里隱藏的一應物品來。
紅燭、檀香、黃紙、令旗…
赫然是一個小型法壇!
陰陽法壇!
蘇緣見此面色一變,暗罵敵人真特么的狡猾!
事已至此,他只能奮起全力沖鋒,想要在這家伙法術施展出來之前給他破壞。
不過欒法師行走江湖經驗老辣的很,怎么可能意識不到蘇緣潛在的威脅。
他激活法壇,誦念法咒,第一時間針對的就是沖過來的蘇緣。
筑基期法術:定身咒。
中此咒者,定身難行,縱有舉鼎之力,也無從施展。
借助法壇,這種單體法術施展速度極快。
幾個呼吸之間,他的法劍上就縈繞上一層土黃色的靈光,就欲對著蘇緣指去。
可是這時,一道如同幻影般的身形從一旁猝然閃了出來,正以比蘇緣更快的速度沖向法壇。
欒法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把法劍一轉,朝著突如其來的人影指去。
那人登時被定在了原處,眼中滿是不甘與憤怒。
欒法師這時候才看清楚,這不是徐老鬼又是誰?
可是先前徐老鬼已經被他用筑基期法術禁錮了,準備送到黑市去賣個好價錢呢,現在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
瞄了一眼眼前的法壇,他心中就立刻明白過來。
禁錮徐老鬼的法術是利用上一個法壇施展的,剛才法壇已經被那小子給破壞了,徐老鬼身上的法術自然也就破解了。
那時被破解的不僅僅有徐老鬼身上的禁錮法術,還有他身上的“金鐘護體”。
想到這里,他神情登時一變,就要再次施展法術對付蘇緣。
可哪里還來得及?
趁著徐老鬼這一耽擱,蘇緣已經來到了法壇的近前。
方天畫戟他剛剛使用過撒手彗星式砸人,現在都沒來得及去撿。
赤手空拳之下,他只能胎腳朝著眼前的法壇踹去。
轟的一下踢翻法壇的同時,蘇緣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他如同猛虎下山,就朝著欒法師撲去。
這是他擔心重蹈覆轍。
萬一這家伙還有新的法壇藏在附近呢?
畢竟那可是邪教妖人,詭計多端的很那,
眼見蘇緣一上來就扼頸鎖喉,氣勢洶洶,欒法師神色一急。
他雙手一陣連點,道道幽藍色的真氣劍芒就朝著蘇緣傾瀉而來。
面對暴雨一般的攻擊,蘇緣沒有絲毫閃避的意思。
果然,他的身上金光大放,將道道劍氣都擋在外面。
蘇緣的撲擊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以前阻擋了他多次的護體金鐘并沒有再次出現。
欒法師已經盡可能的躲閃,卻還是被他給拽住了一只胳膊。
然后順勢一拉,就把他給抱了個滿懷。
欒法師面色大變,渾身上下數個穴位劍氣狂飆,籠罩身形方圓三丈。
旁邊的徐老鬼可倒了大霉。
因為蘇緣又擊破了這個法壇,他身上的定身咒剛剛解除。
正想著上前幫忙呢,卻迎面而來鋪天蓋地的劍氣。
他只能怪叫一聲,連連閃避,好不容易逃出劍氣的范圍,渾身卻成了血葫蘆。
經過一番突襲、爆發、受傷、被俘、被救、再爆發、再被定…他全靠心中一口氣支撐著。
如今這口氣終于泄了去,他卻是渾身劇痛,想要動彈一下都難。
即便如此,他還十分關注這一戰的勝負。
鼓起精神強撐著觀察那邊的戰局。
徐老鬼避之唯恐不及的劍氣,在蘇緣這里卻是對方已經技窮的表現。
護體金光的防御,讓他打法更加奔放。
既然已經近身,他萬萬不能讓對方再憑借速度脫離了去。
于是他死死鎖住欒法師的四肢,整個人如同大蛇一般纏繞在他身上,不斷的收攏。
蛇形絞殺式!
欒法師面色憋的發青,雙目突出,眼神發直。
他兩腿亂蹬,拼命的想要掙扎,卻還是被越鎖越緊。
情急之下,他真氣狂飆亂放。
讓他們這個連體組合在山林里一會兒竄起,一會兒落地,轟轟隆隆到處撞來撞去。
周圍的山石草木,都被砸的一片狼藉。
就連虛弱的動彈不了的徐老鬼,也遭受了池魚之殃。
被生生的撞了下,吐血一口,徹底的暈了過去。
這還是蘇緣臨時發現不妥,強行將勁力散發到一旁。
要不然,這位老爺子最后到底怎么死,他還真說不清了。
欒法師的垂死掙扎,聲勢驚人。
不過終究是脫離了水的魚,再能蹦跶又怎樣?
在這個過程中,他還試圖通過種種說辭勸導蘇緣。
他講那天羅教是如何如何驚人,教主功參造化天下無敵,蘇緣身具金剛寶體,一入教就會被重點培養,前途不可限量。
他講自己與蘇緣一見如故,愿意結拜為兄弟,還可以資助他前期修行。
他講自己有一大筆財富,埋藏在隱秘地點無人知曉,他要沒了,就再也見不得天日了。
他講圣教的魔女個頂個兒的騷,金剛在里面很吃香。
他講他在武國白象道院有些門路,只要能晉升煉氣期,他就有辦法將人送進去。
他講他曾經發現過一座前輩仙師洞府,只是陣法禁制太厲害還沒深入探索。他愿意將這個秘密與蘇緣共享。
他講他已經在洞府中得到了一些好處,有功法也有秘術,他可以對蘇緣傾囊相授。
他講了好多。
一直到他再也發不出聲音,蘇緣也沒有松半點兒勁力。
等到他眼神渙散,呼吸全無,蘇緣才身形一繃,騰出雙手抱住了他的腦袋。
然后左三圈,右三圈…
啪嗒一聲,僵硬的身體滑落。
蘇緣終于確定,這人死透了。
他感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就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在他身上搜索起來。
誠然,剛才他說的那些東西都很誘人。
可蘇緣只拿自己應得的。
事是這么辦的。
不過搜索之余,他也免不了嘆息一聲。
“魔女雖騷,可惜無緣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