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袁紹和曹操的回答,何太后無力的嘆了一口氣:“哀家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如果有把握,又怎么會說出誓死保衛這種話來呢?
見狀,袁紹和曹操應了一聲,也是默默退下了。
等到兩人徹底離開大殿之后,何太后靜坐良久,然后毅然吩咐道:“傳哀家旨意,宣皇甫義真入宮。”
“諾!”
旁邊的侍者應聲下去了。
等到侍者離開之后,何太后又開口道:“吳扶之麾下大軍多為皇甫義真舊部,當初兄長為防皇甫義真奪權,才讓吳扶之去代替了皇甫義真統領大軍。如今,這吳扶之不思報國,置天子安危于不顧,王師,哀家想讓你陪皇甫義真去吳扶之軍中走一趟,斬殺吳扶之,助皇甫義真重新接管大軍。”
而隨著何太后這看似自言自語的一番話,王越的身影也是出現在殿里。
看著面前的何太后,一身布衣的王越淡淡道:“王某當初答應先帝出手三次,這是第二次。”
聞言,何太后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有勞王師了。”
洛陽城。
司空府。
董卓聽著手下的匯報,也是眉頭微皺:“太后召皇甫義真入宮?皇甫義真如今無兵無權,太后召他干什么?”
董卓身旁,李儒淡淡一笑:“岳丈大人可不要忘了當初廣宗之戰,皇甫義真才是真正的統帥。所以如果真要說的話,吳扶之麾下這一支大軍,都是皇甫義真的舊部。”
“哦?”聽到李儒這么說,董卓琢磨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文優你的意思是,太后想要讓皇甫義真奪軍?”
微微點了點頭,李儒道:“不無可能。畢竟,吳扶之大軍一走,洛陽內外便無人可以制衡岳丈大人,情急之下,太后難免會想搏一搏。”
冷笑一聲,董卓道:“既然如此,文優,吩咐下去,如果皇甫義真出宮之后真的出城了,就讓叔渡帶人給他截殺在半路!”
“諾。”李儒輕輕的應了一聲。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城外還有呂布的一萬并州精騎,李儒倒是想要試試能不能趁亂將吳匡麾下大軍收為己用,但是現在既然有呂布在,李儒覺得還是讓吳匡快點離開,讓董卓安安穩穩把洛陽拿到手中為好。
雖然呂布只帶了一萬并州精騎來,但是在李儒眼中,呂布才是董卓在洛陽最大的威脅。
畢竟,這可是他那位師兄選定的主公啊!
翌日,一輛普通的馬車從洛陽城中低調的駛出,朝著北方而去。
這是一輛最普通的馬車,也沒有人隨行護衛,除了馬車里面坐著的人之外,就只有一個戴著斗笠的車夫。
然而,盡管馬車里的人已經盡可能的想要掩飾自己的行蹤,但是在有心人眼里,卻依舊是無所遁形。
馬車才出城沒多久,就有一隊黑衣黑甲的騎兵趕了上來,將馬車攔在了官道上。
看著被麾下騎兵截停的馬車,為首的中年將領也是直接開口對著馬車喊道:“皇甫將軍,我家司空請皇甫將軍到府上一聚,還望皇甫將軍不要讓末將為難。”
馬車里,須發皆白的皇甫嵩嘆了一口氣。
不過,還沒等他說什么,就聽到車簾外的車夫淡淡道:“皇甫將軍,在馬車里不要亂動。”
下一刻,一道劍光就從車夫手中綻放開來,轉瞬之間就來到了奉命前來截殺皇甫嵩的張濟面前。
面對這迎面而來的劍光,張濟只覺得手腳冰涼,他也算是久經沙場的宿將了,然而在這一道劍光面前卻一點抵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只是,張濟沒有反應過來,卻有其他人反應過來了。
在車夫身上綻放出劍光的一剎那,張濟身側的一名青年將領就變了臉色。
隨即他便毫不猶豫的一槍刺出,同時口中大喝道:“休傷我叔父!”
一道紫色的槍芒從青年將領手中的長槍上升起,堪堪刺在朝著張濟斬來的劍光上,不過卻也僅僅只是將劍光打偏了幾分,使得原本沖著張濟心口而來的劍光斬在了張濟肩上。
看到這一幕,頭戴斗笠的馬車夫,也就是劍師王越也是輕咦一聲,抬頭看向了張濟身邊的青年將領。
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能擋下他這一劍。
而隨著王越抬頭,張濟身邊的青年將領也是看清了王越的樣貌。
于是,原本打算要幫張濟報仇的青年將領臉色頓時一變:“劍師王越?叔父快走!侄兒來攔住他!”
一邊說著,青年將領一把將負傷的張濟推向一旁的親衛,然后如臨大敵的死死盯著依舊坐在馬車上的王越。
“繡兒!”
看到侄兒這個樣子,張濟推開想要帶他后撤的親衛,一手捂著傷口,一邊對著青年將領道:“大敵當前,叔父豈可讓你犯險?你先離開,叔父為你斷后!”
從自家侄兒的表現,張濟也明白馬車上這個戴著斗笠的男子多半是他們難以應付的人物,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家侄兒露出過這般凝重的表情,但是讓他拋棄侄兒自己逃走,他卻萬萬做不到。
他人到中年,卻依舊無子,這個侄兒就是他們張家的獨苗,他又豈能讓張家斷子絕孫?
聞言,青年將領,也就是張濟的侄兒張繡也是又氣又感動,可問題是,在劍師王越面前,就算張濟帶著一眾西涼鐵騎留下來,又能有什么用呢?
不過,望著持槍立馬,一臉戒備的張繡,馬車上的王越卻沒有急著動手。
他看著張繡手中的長槍,也是若有所思:“你認得王某?”
見王越沒有直接動手,張繡也是略微松了一口氣。
他道:“家師童淵,曾經向晚輩提起過王劍師,晚輩也有幸在家師那里見過王劍師的畫像。今日之事,晚輩不知王劍師在此,無意冒犯,還望王劍師高抬貴手,晚輩這就帶人離開。”
聽到張繡這么說,王越也是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
有這般實力,又用槍,還認識他,多半是童淵的弟子。
收劍入鞘,王越揮了揮手:“走吧。”
他只負責將皇甫嵩送到吳匡大營,然后殺了吳匡,其他的事情,都跟他沒有關系。
沒有想到王越居然真的放他們走,張繡也是大喜過望:“多謝王劍師!”
說完,他也是趕緊拉起自家叔父,帶著周圍的西涼鐵騎離開。
等到張繡一行人離開之后,王越這才繼續駕著馬車,朝著吳匡大營的方向而去。
馬車里,皇甫嵩并沒有質問王越為什么放走董卓幫兇這種幼稚的問題。
他很清楚,像王越這般人物,世間已經很少有什么能夠束縛他們了,他也無法命令王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