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真假
“就是他嗎？那個運氣很好，得到了孕靈樹的家伙。”
“就是他！被李斯大人第十九世孫李無大人看上的孕靈樹，無論怎么說，都不賣，就算李無大人現在對其發起了領域之戰，也沒有絲毫退讓！”
“話雖如此，但李無大人選擇了上擂臺搶，怕是有些壞李斯大人的名聲吧？”
“你們知道什么，這是個罪民！”
“哦？罪民？”
一塊碩大的投影之前，站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神秦以神道立國，心懷利刃，便會心起殺心，有了力量，縱然會被理智約束，但是難免沖動之下，選擇一種快捷的方式解決問題。
即使知道會后患無窮，這也是難免的。
就連普通人都會有沖動殺人，更何況是擁有力量，修行神道的神秦子民？
故而，神秦的法令，在發現實在禁不了暴力之后，放開了一部分，可以進行領域之戰。
由兩位神祗進行約定，將戰斗放在兩個神祗的領域之間，由各自的信徒為自身信奉的神靈進行戰斗，勝者得到約定的所有，敗者失去一切，除了約定的東西，還會失去信徒！
畢竟，一直生活在領域之內的信徒，與被神秦放在外面飼養的信徒不同，眼光有限，在他們眼中，自己信仰的神祗是唯一的神靈，作為這樣的神明，自然是不可能失敗的，也不應該失敗的。
如此，會對領域之內的信徒造成怎樣的打擊，自然可想而知。
至于領域之戰的勝者…
那自然是贏家通吃。
在勝者的信徒眼中，這不過是他們的神靈，帶領著他們，擊敗了一個偽神，打敗了一群異教徒而已。
只會讓信仰更加狂熱。
而此時，在這投影之中，正與這位李無大人進行領域之戰的，就是洪！
一切的原因，就在于那一株孕靈樹。
一株只存在于這些人口中的孕靈樹。
“你的神道果然是勾動情緒！以孕靈樹做賭注，向我索要神力，你不認為你太過貪婪嗎？我明明溢價向你購買孕靈樹，你不同意倒也罷了，竟然還勾動我的情緒，妄圖從我這里通過對戰的方式，來得到神力。”
李無的臉色并不好看，作為神秦丞相的第十九世孫，擁有著出色的天賦，雖然還沒有進入那位丞相眼中，但終歸是李家的人，是法家的人。
即使只是四級神，論輩分也是有著無數的侄子侄孫的，又怎么可能做出強搶的事情來？
這可是名聲！
孕靈樹他雖然想要，并且也算是稀有，但是也不至于為了這個做出這樣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對面的家伙，動用了他的神道，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對于這個人的神道，別人不知道，但做過調查的李無卻是知道了。
要成神就要有信仰，有神力，而眼前這個家伙，出自罪民之所，根本沒有信仰，又怎么成的神？
據李無的調查，其在罪民之地就攪動風云，被稱為天才，被無數的罪民羨慕嫉妒。
其展現出來的能力，也大多是引動人心黑暗的。
故而，李無早有猜測，這人的神道，多半是研究人心的。
當然不是剖心，而是研究人心的七情六欲的。
這一點，李無早有猜測，事實上，神秦有不少罪民是通過這種方式離開出生的地方，成為神祗，成為神民。
這樣的神道，能夠將其引動的他人的情緒，化作自身的神力，在罪民之地，即使沒有信徒，也能夠有機會成為神祗。
比如：有以快樂為神的，給他人帶去快樂，汲取這種情緒，化作神力，戰斗的話，一般也是影響人心的方式。
可以悄無聲息地讓敵人感到愉悅，消減敵意，甚至化敵為友。
事實上，修行快樂之道的這種神，往往是最不容易與神結仇的。
你會與給你帶來快樂的人結仇嗎？
除非她仙人跳！
還有修行憤怒之道的，只需要惹人生氣，就能夠成長起來。
這種人也往往不會有人愿意得罪，畢竟，悄無聲息地讓人暴怒，失去理智，也是一種可怕的能力。
而且，千萬不能小瞧這種人，看似他們的戰斗力很弱。
但是，往往殺人于無形，比如，直接剝奪一個人的所有快樂，這個人會如何？
不管做什么都感受不到樂趣！
逛神網，無趣！
捏羔羊，無趣！
與神交友，無趣！
連學習神術，不斷努力，都會無趣，這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這樣一個人，最后的結局，注定是自我消亡。
當然，在神秦，無故殺神是犯法的！
秦律保護所有的子民！
故而，修行情緒之道的神靈，一般的正常途徑，其實是去當醫生，做一個心理醫生。
即使是神，也會需要一些心理治療的，誰還沒有一點難言之隱了？
“你的神道，應當不止是憤怒吧！”而今的李無，沒有了洪的影響，已經恢復了理智，領域之戰雖然已經開啟，無法停下，但卻還能繼續分析。
“應當還有嫉妒，甚至還有貪婪，不！甚至可能連欲望也有…”
李無皺著眉頭，回想之前他兩相遇之時，竟然有一種一切都在對方掌控之中的感覺。
似乎，在一開始，他的情緒就收到了對方的掌握。
念及此處，他看向洪的眼神，不由充斥著忌憚。
情緒一道，果然恐怖！
看似沒有自然之力的磅礴，然而，于人而言，卻是最佳的殺人利器。
“難道…你竟是修行一切情緒，妄圖成為司掌人心的神明？”
李無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洪的不由驚呼道。
司掌人心…
而今的神秦，這一塊的神官還沒有一個統領出現，因為，這樣的神權若是給人完全掌握，未免就過于恐怖了些。
故而，那個位置還是空的，若是洪能夠通過自己的修行，將神格之路走至極高處，那位始皇陛下，說不得還真會將這個神權給了他，讓他成為神秦高官。
而對于洪能不能走到那一步，李無其實是有幾分相信的。
一來，若是真的修行一切情緒之道，那么眼前這個家伙，還能以這么快的速度晉級，毫無疑問，對于人心的把握，到了一個絕巔的程度。
要知道，據李無的調查，其從一級神到與他一樣的四級神，只花了兩年功夫。
而他李無，作為李家的人，作為一個跳級的天才，十二歲成為一級神，如今年近五十，也才勉強四級神。
這樣的速度已經很快了，還是他本來就有天資，有李家的資源的情況下。
眼前這個家伙，簡直就是恐怖。
至于，洪是否想要成為神秦的高官，這一點，李無卻是沒有想過，誰還能拒絕這樣的誘惑呢？
即使神秦律法仍然嚴苛，吏治也算清明，但是…
成為了干部，就必然會經受考驗，即使你不想要，但考驗還是會來臨的。
而誰又能抵抗考驗的誘惑呢？
即使是拒絕，那也是很爽的嘛！
聽到李無的話，洪的嘴角微翹，閉目凝神，將目光放到了代表自己力量屬性的神力上。
只見本來或黑，或灰，或暗，整體色調偏暗，能夠引動人心的嫉妒，憤怒，羨慕，貪婪等種種負面情緒的神力上，出現了幾許其他的色彩，擁有了勾動快樂一類的正面情緒的能力。
而在他神域之中的那一株有些虛幻的“孕靈樹”，也終于徹底凝實了。
成為了真正的孕靈樹！
所謂孕靈樹，孕育的不是靈氣，而是精靈…
區區靈氣還不值得神祗動容，神在乎的，除了自身神道以外，永遠是能夠助他們修行的香火信仰，是他們的信徒。
而孕靈樹…
換一個說法，就是精靈母樹！
其能夠孕育含有自然之力，屬于木系力量的精靈，有一株孕靈樹，就意味著會擁有無窮無盡的精靈信徒產生。
這是天地變化之后，自然孕育的奇珍，未必有多強大，卻絕對稀有。
與之類似的，還有雷池，炎巢等地，都是稀有的東西。
洪先前自然沒有這種天地奇珍，他連買蔬菜族的預算都是好不容易湊得，連星際旅行的費用都出不起，又怎么可能得到孕靈樹？
當然，現在他有了！
洪的嘴角不由蕩起笑意，一切如他所料，神靈的“信”遠比信徒來的強大。
而李無作為丞相李斯家的天才，即使還弱小，在這種對戰中，仍然會有無數的神靈相信他的猜測。
而且，李無的存在，也更容易吸引其他神靈的目光。
否則，若是他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打這領域之戰，又怎么可能吸引到這樣多的目光？
他這孕靈樹的成形又怎么可能這么順利？
還憑白將自身的第二神道完善了。
是的！
就是第二神道！
洪有一個秘密，永遠都不敢說出去的秘密。
他的神道，從來不是什么情緒，而是真假，或者說…謊言！
說出一個謊言，只要有人信，在無窮的屬于“信”的加持下，他的神道就能將其凝聚為真實！
而這凝聚的過程，越是強大的東西，需要的“信”也就越多。
洪的孕靈樹就是這么來的。
蔬菜族的信，凝聚了一個雛形，而后以這個雛形吸引了一批神民，令得其逐漸真實，接著吸引到了李無，與其對戰，在對戰中，將這件事利用李無的名望，將其推廣，積累更多神祗的“信”，而后將謊言變成真實。
洪的第二神道也是這樣來的。
在最初，他明悟這種力量的時候，就知道其恐怖，絕不能說出來。
故而，自一開始，他就編纂了一個謊言，將自己在罪民中塑造成天才，甚至故意透露出自己靠著他人的嫉妒和羨慕等情緒，就能變強的信息。
如此，在誕生第一縷情緒神力的時候，他的謊言就有了化作真實的資本，而后一點點成為了神祗。
這種力量，與神明利用香火的方式有些相似。
只是，大多數神靈是通過信仰凝聚神力，而后通過其他的器具或是神術，利用神力，達成目的。
而洪的謊言，卻是通過“信”這種念頭，作為化作真實的基礎。
這個秘密，洪自然不會說出來，而他與李無做對的目的，也自然不會僅僅是為了一顆孕靈樹，一個精靈產地而已，還不值得他招惹敵人。
“司掌人心？不！我不敢興趣！”
洪如此回道，接著又抬頭望天，開口道：“我認輸！”
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一場比試還未開始，雙方的信徒甚至都還沒出來，他為什么要認輸？
即使，大多數都認為洪會輸，沒有什么勝率，但是如果這樣就直接認輸，那么洪先前挑釁李無的意義在哪里？
他們想不明白！
“可！主動認輸，付出一半代價！”
天空之中，傳來了一道冷漠的聲音，領域之戰是允許認輸的，并且主動認輸只需要付出賭注的一半。
“啊！這怎么辦呢？除了孕靈樹，我好想也沒什么能夠付出的啊，一半代價難道要把孕靈樹砍成一半？”
洪似笑非笑，打趣似地看向李無。
果然，李無急了！
一半？
那不就廢了？
難道眼前這個家伙為了惡心他，連孕靈樹都不要？
“你給我神力！付出一半孕靈樹的價值，我將整株孕靈樹交給你。”洪如此說道。
嗯？？？
為什么？
你瘋了？先前溢價買不賣，現在卻又用這種方式來以半價送給李無，所有人都不明白洪到底是什么意思。
“別想太多！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好像還有一個龍穴，里面一大堆龍蛋還沒有孵化出來，要是在領域之戰中被毀了，那我就虧了！”
洪故作苦惱的模樣，如此說道。
啥？龍穴？
不僅有孕靈樹還有龍穴？
你當你是李斯大人的私生子嗎？這么富有！
不信！很多人都不信！
不過，這人放棄的這么干脆，難道真的有一個龍穴？在這么多人的注視下，終究是有人這么想到。
“來！別生氣了！這顆蛋送你了，煮來吃了！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消消氣！”
洪的手中突然拿出一顆龍蛋，就這么給了李無。
這樣的行為，令得更多人相信了洪的說法。
于是，洪在失去第一顆蛋以后，他的領域之中，陸續出現了更多的龍蛋，隱隱間真有了幾分龍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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