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噓寒問暖
回到家，姜然將自己的衣服一甩，甩在了沙發上。
整個人都有些葛優癱了起來。
沒辦法，唱戲要花費力氣，又開了這么久的車，還談成了個工作。
作為省劇院的副院長，開出了條件之后，他沒有理由拒絕。
想到過幾日就能成為一名正式的演員，他也有些欣喜，因為登臺就能拿到聲望值，能升級到別的領域上。
雖然依靠戲曲獲得聲望值不太現實，但是，劇院這種環境，絕對是混日子的好去處，最主要的是，可以給父母一個交代了。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多，將近八點，這么晚了，他倒是也沒有做飯的想法，隨手叫了一碗面。
有人接單之后，可能還要半個小時才能到。
然后找到一個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小然啊。”
對面，是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女子聲音有些憔悴。
憔悴是因為常年加班，母親在一個私企做財務，對于私企來說，加班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姜然微微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媽，我找到工作了。”
對面先是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驚詫。
自家兒子不是在外面租房，全職碼字嗎，怎么突然開竅找工作了？
“找到了？什么待遇？有五險一金嗎？工作地點距離你那兒遠不遠？還需不需要再租個房子？你現在手頭有錢嗎？”
一連串的奪命幾連問，倒是讓得姜然啞然失笑。
但是還是耐心的回答著，“是去個劇院做演員，就咱們省劇院，今天我遇到了尹航老師，對，就是父親常聽的那位。”
“演員啊。”女子很久沒有回應。
姜然有些緊張，他怕母親會對演員有什么偏見和誤解，不讓他去，那他也就只能是換個工作了。
“演員還行啊，就是會不會很辛苦，另外，我聽說劇院這種，都是老人打壓新人打壓的厲害，你去了可別叫人欺負了。”母親依舊是關切的說道。
“不會不會，尹老師說我天賦好，是個材料。”
“待遇呢？”
“五險一金加上六千塊工資，還有獎金之類的。”姜然如實說。
“六千塊。”母親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這是真的不少了，一些有幾年工作經驗的，工資也不一定有這么多，但是，想了想，還是問道，“你現在手頭缺錢不，缺錢的話，我們再給你打過去點。”
“不缺，等我工資下來，我先給你們打過去點吧，我覺得你們到了這個年齡，還是安心在家歇息吧。”姜然鄭重的說道。
他是真的決定，讓父母不再上班了，至少換個工作，可以不再這么天天加班了。
“我們倆沒什么的，能自給自足，如果一天不工作，可能還不習慣。”母親聽了有些欣慰。“那就這樣，我待會兒還要加班，你也早點休息。”
“好。”
“對了，你吃飯沒。”
“沒，我點了碗......”
說著，姜然沒了聲音，因為他覺得，好像不應該在母親面前提這個。
果然，對面那頭又是傳來一陣關切的聲音，“三餐自己能做就自己做，哪怕是簡單點，也比外面的外賣要強。”
“要不我給你拿點水餃過去吧，我做好了，給你拿過去，然后你自己什么時候餓了，就煮一點。”
“不用了老媽，我會做的，只是今天實在太晚了，就點了碗面而已。”
“那下次注意啊。”
不過母親卻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也知道年輕人大都喜歡圖省事，就點個外賣。
但是，自己能動手的東西，她還是建議自己去做的。
姜然微微點頭，“我知道了。”
“好，那就行了。”
......
“是小然啊？”這個點，父親剛下班，正在廚房中做菜，看了一眼母親那雖然憔悴，但是高興的臉龐，說道。“怎么了，小然是不是缺錢了？這孩子從小就不怎么花錢，但是現在一個人生活，不一樣了。”
“不是，小然說找到了正經工作了，是在劇院里做演員。”母親微微有些驕傲的說道，“五險一金，一個月六千塊。”
“劇院里？”
“對，尹航老師對他很欣賞，可能要重點培養呢。”母親說道。
“瞎吹吧，尹航老師是整個曲藝界的泰斗級別，怎么會垂青一個小孩兒。”父親有些不信的笑著搖了搖頭，“怕不是蒙你的，而且，曲藝這東西，大都是從小就開始培養的，哪有到了這個年紀才開始學練的。”
母親想了一下，倒是也在理。
不過，姜然貌似沒有理由騙他，但是哪怕是如此，她也疑神疑鬼了起來，小然雖然性格平緩了點，但是應該也不至于做一些不著調的事情吧。
半年前，姜然畢業之后，突然說要全職寫小說。
兩人都急壞了。
寫小說可不是什么正經的行當，至少不穩定。
他們還是希望姜然找個穩定點的工作的。
然而既然姜然堅持，他們也沒有理由去阻攔，只能盡可能的幫襯一下，等他什么時候想找工作了，他們再考慮。
但是除了這件事，姜然其他的做法，他們都是高度贊同的。
過了會兒，一條聊天記錄發了過來。
“這是尹航老師不，老頭子你快來看看。”母親連忙招呼著父親。
“還真是，尹航老師的群里一直不說話的頭像，就是這個。”父親這才放下心來。
并且。
他還發現了了不得的事情。
尹航老師，似乎比姜然還要急切？
這一連串的文字，就差噓寒問暖了，問待遇有沒有不滿意的，問要不要住在劇院里，也問最近有沒有空練功，他那塊有空場地。
這關懷，別說是前輩對晚輩了，就算是師父對徒弟，也不過如此吧！
至于姜然，一直都是嗯啊的答應著，看的父親恨不得自己是姜然。
“拿來拿來，我跟他聊會兒。”
......
父親的關懷像是一座大山，過了好半晌，姜然才把手機放了下來。
這時響起來了敲門聲，外賣到了。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聊了半個多點，這種時光，姜然還是很享受的，親情，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