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行空聞言,暴怒不已:“姓方的,少在這捕風捉影,搬弄是非。你那三個徒弟死沒死,現在在哪,只有老天知道,盯著我家典韋一個勁潑臟水,到底意欲何為?”
方連昌呵呵冷笑:“典韋他自己摘不干凈,怪我咯?”
“你!”
寧行空怒極,火燭杖往地上一杵,當的一聲響,無名烈火轟然爆開,嚇得周圍的人忙不得后退,讓出一個大圈。
方連昌臉色一變,驚道:“寧副城主,大家都是來查明真相的,你忽然這般武力威懾,是想堵住悠悠之口嗎?”
寧行空火冒三丈:“就是威懾你怎么了?再敢污蔑我家典韋,老夫跟你沒完。”
方連昌嘴巴張了張,沒敢說話。
典韋不動聲色,看了看方連昌,又看了看廳內其他人,感覺今天發生的事說不出的詭異。
比如這個方連昌,有點實力不假,但方家在冰火城中只是二流家族,沒什么底蘊的。
今天不知他是不是吃錯藥了,居然敢跟副城主寧行空叫板,活膩味了么?
除非有人在背后給他撐腰?
問題是,誰會借此機會向典韋和寧府發難?又因為什么而發難?
難道是沐冰清?
不對!
昨天典韋問過,得知沐冰清從秘境中出來之后,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露面了,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人不在冰火城中。
不是沐冰清,那會是誰呢?
有這個膽子,還要有這個實力的人!
就在這時,門房快步奔來,嚷道:“老爺,統兵大人駕到。”
寧行空眉梢一挑,當即收斂了火焰。
典韋訝異道:“什么統兵大人?”
寧行之回道:“小韋,大家都以為曹山川死了,便把這件事上報了上陽世家,隨后上陽沖大人委派了另外一人前來擔任統兵大人,此人名叫上陽虎,乃是上陽沖大人的遠房兄弟。”
典韋了然,對方是上陽世家子弟,血脈可能有些稀薄,但來頭著實不小。
就在下一刻,蹬蹬瞪!
眾人聽到了盔甲重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沉重又威武。
整整一千之數的盔甲重兵闖進寧府,浩浩蕩蕩,這壓迫感讓人大氣不敢喘。
典韋微微皺眉。
什么情況這是,好大的陣仗啊,有必要派來這么多盔甲重兵闖入副城主的府邸嗎?
這時候,盔甲重兵自然分開,讓開一條道,盡頭顯露出一道身影。
那人看起來五十余歲,身材臃腫,大腹便便,滿是贅肉的下巴上留著八字須,給人一種濃濃的油膩感。
他的穿戴倒是十分華貴,裘皮錦袍,配上金靴,腰間別著一把雪白長劍,寶光湛湛,品相十分不凡,疑似是超凡兵器。
典韋輕聲問道:“他就是上陽虎?”
寧行之點點頭:“不錯。”
典韋:“他與寧府相處得如何?”
寧行之神色糾結,嘆道:“唉,一言難盡。”
典韋隱約明白了什么:“這個上陽虎是什么修為?”
寧行之:“暫不清楚,反正很強,可能比曹山川更強,為人很好色,妻妾成群仍不滿足,打過玉環的主意,被我們拒絕了。”
聽了這話,典韋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他目光一閃,發現上陽虎身后又冒出一個人,卻是他的老熟人邵以仁。
典韋和他之間的恩怨,可是不小!
此刻的邵以仁,龍行虎步,眼比天高,得意洋洋,藐視群雄。
“這家伙…”
典韋一陣無語,幾個月沒見,邵以仁怎么變得如此風光了。
寧行之提醒道:“小韋,邵以仁已經晉升鍛骨,而且他妹妹嫁給了上陽虎做小妾。”
難怪!
典韋恍然大悟。
這時候,寧行空走上前,拱手道:“統兵大人,怎么今個有空前來?”
上陽虎微微笑道:“本統兵接到報案,說有人在寧府鬧事,便特地趕來看看到底是誰敢在副城主府上撒野。”
寧行空臉色微變,笑道:“沒有人鬧事,大家只是因為意見不同,說話聲音有點大罷了。”
上陽虎一挑眉,環顧眾人:“是這樣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囂張至極的方連昌,鬧事的就是他。
此刻的方連昌,表情無比冷靜,走上前跪地道:“統兵大人,其實沒什么大事,只不過…”
他斜了眼典韋,“有個人從秘境中忽然歸來,對于在秘境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閃爍其詞,有隱瞞之嫌,我和諸位同道一樣,無非是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從而找到尋親的線索罷了。”
上陽虎負手問道:“你說的這人是誰?”
方連昌抬手指向典韋:“就是他,號稱是冰火城第一俊杰的典韋公子。”
上陽虎轉向典韋打量起來。
邵以仁踏前一步,冷喝道:“典韋,見到統兵大人,為何不跪?”
典韋沒有理睬邵以仁,只是淡淡看了眼上陽虎,淡淡笑道:“統兵大人,你要我給你下跪嗎?”
此話一出!
上陽虎怔了怔,雙眼瞇成一條線。
寧行空眨眨眼,詫異的看著典韋。
蘇敬賢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典韋這話是幾個意思。
且不說上陽虎是統兵大人了,僅是他的高貴身份,哪個見了不得下跪?
典韋多此一問,到底是故意的還是腦子有病?
氣氛驟然凝固,眾人鴉雀無聲。
上陽虎沉默半晌,忽的擺了下手,哈哈笑道:“什么跪不跪的,你隨意就好。”
典韋果然隨意了。
“你!”
邵以仁驚呆了,萬萬沒想到典韋竟然如此放肆,氣得他臉色一沉,踏步而出,就要出手給予典韋一個深刻的教訓。
現在他邵以仁也是鍛骨強者,盡管典韋比他早一步突破鍛骨,但他認為自己是厚積薄發。
而且,到了鍛骨階段,拼的是財力!
誰越是有錢,誰就能購買到越好的療傷藥物,鍛骨提升得也就越快。
邵家財力雄厚,遠勝過寧府太多。
邵以仁十分確信,即便他沒有超越典韋,也應該旗鼓相當。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現在他邵以仁是有實力的,至少能跟典韋一較高下,甚至一雪前恥的!
更何況,有上陽虎在這撐腰,典韋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正因此,邵以仁按奈不住了。
但是,上陽虎一抬手,阻止了邵以仁,看著方連昌,不緊不慢說道:“你說典韋閃爍其詞,何以斷定他沒有說實話?”
方連昌又搬出他那一套“幸存者有罪論”的歪理,理直氣壯道:“別人都沒有逃出秘境,只有典韋一個人逃出來,這難道不可疑嗎?還有,曹山川大人不知所蹤,此事典韋也脫不了干系。統兵大人,我要求徹底調查典韋。”
上陽虎點點頭,轉向典韋,面帶微笑問道:“典韋,你有什么委屈盡管道來,本統兵自會主持公道,還你一個清白。”
典韋啞然失笑:“聽你這話,我好像罪孽深重啊!”
上陽虎臉色一沉,慍怒道:“典韋,注意你的態度!本統兵看在你年輕氣盛的份上,已經原諒你一次無禮之舉了,莫要得寸進尺。”
典韋負手道:“哦,那你想怎么樣?”
上陽虎:“既然你不珍惜機會為自己辯白,那本統兵只好得罪了。來人呀,拿下典韋,查抄寧府,將他的東西全部收繳。”
終于露出獠牙了!
典韋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嘴角微微翹起,面帶戲虐的看著上陽虎。
“大人息怒。”
寧行空卻是急了,連忙擋在了典韋身前,“無憑無據的,怎么就抓人了?”
上陽虎冷哼道:“老東西,你包庇罪犯,理當同罪處理,一起抓了。”
邵以仁跟著嚷道:“寧府上下,一個都別放跑了,全部抓起來。”
“是!”
一千盔甲重兵齊聲吼叫,震得眾人心驚膽戰,往后直退。
蘇敬賢眉頭緊皺,與風無流互相看了看,他們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這一場大戲到底在演什么。
早就聽說上陽虎喜好美色,一來到冰火城,到處搜尋美人。
冰火城有雙絕,沐冰清和蘇婉晴,其次是寧玉環和鳳珠。
沐冰清已經嫁人,而且人不知跑哪去了,上陽虎得不到。
蘇婉晴和鳳珠,上陽虎想都別想。
于是上陽虎盯上了寧玉環。
然而,寧行空等人覺得上陽虎不是良人,不能把寧玉環往后坑里推,便婉言拒絕了提親。
此事自然激怒了上陽虎。
一轉頭,邵家瞅準了機會,把一個姿色不錯的女兒送給了上陽虎。
有傳聞說,邵家在圖謀副城主的位置,上陽虎也有意照顧一下親家。
但是,寧行空這個副城主做的好好的,沒有犯什么大錯,甚至有口皆碑,威望日漸隆重。
上陽虎只是一個統兵,不能隨隨便便就替換掉寧行空,沒有什么好的理由。
直到典韋忽然回來,他們抓住了這個機會開始搞事。
方連昌這么猖狂,一再把事情搞大,毋庸置疑是上陽虎在給他撐腰。
另外,典韋從秘境中活著回來,多少帶出一些土特產回來。
只是一個抄家!
上陽虎便能將所有的寶物據為己有,就連寧玉環也逃不出他的魔掌,簡直不要太爽。
難怪他如此急不可耐的動手了!
“唉,這事鬧的…”
蘇敬賢和風無流驚怒交迸。
然而,即便他們看出了其中的貓膩又能怎么樣?
蘇敬賢和風無流根本不敢忤逆上陽虎,在這冰火城中,沒有人敢。
寧行空也不敢,沒有任何反抗,便被盔甲重兵羈押走開。
一隊盔甲重兵沖向典韋,手里拿著鐐銬枷鎖。
有強大的上陽虎坐鎮,即便典韋是鍛骨強者,他們一樣敢綁了。
邵以仁站在一旁蠢蠢欲動,只要典韋被捉住,他會立刻出斷其手腳,讓他永世不能翻身。
至于典韋背后那位秦先生,有上陽沖、上陽虎做靠山,邵家根本不怕。
驀然,一個盔甲重兵倒飛出去,撞在其他盔甲重兵身上,頓時一隊人倒成一片,全部往外跌飛。
典韋站在原地,好似動也沒動一下,神情淡定自容,但他周圍倒了一圈的盔甲重兵,一個個全部口吐鮮血,哀嚎連連。
“啊,你敢還手?!”
邵以仁又一次驚呆了,萬萬沒想到典韋這么囂張,居然敢打盔甲重兵,造反了這是!
寧行空等人也是錯愕不已,全部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上陽虎瞇了瞇眼,怒極反笑道:“好一個典韋,你攤上大事了!”
典韋面不改色:“不,攤上大事的人是你。”
他一步踏出,雙手五指緊握成拳,沖著上陽虎送出一記他在多年前學會的武技。
“連擊!”
隨即間,一道道拳影爆發出去,拳影之上金光閃動,又快又猛,破空無聲。
“噢啦噢啦噢啦噢啦…”
上陽虎怎么也沒想到典韋敢對他出手,來不及拔劍,但他也練過拳法,立刻以拳對拳,硬撼典韋的拳影。
上陽虎的拳頭一碰到典韋的拳頭,居然立刻骨骼崩裂,血肉破碎,最后一爆而開。
拳頭被打爆了!
上陽虎劇痛不已,心頭震駭,然而典韋不斷揮拳過來,他只能狂亂的揮舞雙臂格擋。
然后小臂被打爆,肘關節被打爆,漂亮的肱二頭肌被打爆!
血肉橫飛!
破碎的骨頭隨便胡亂迸射,周圍恰好全是盔甲重兵,一個個猝不及防,全部被碎骨打中。
那些碎骨裹挾著恐怖的力量和速度,瞬間貫穿了盔甲,射入身體里。
一個個盔甲重兵身體一顫,跟著身上出現血窟窿,或直接暴斃,或倒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