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在耳畔炸響,典韋擋住了魏秀芝一記猛攻。
“呦呵,不錯嘛。”
魏秀芝眼神一亮,忽然變招,身體往前竄出,往典韋身上撞了過來。
這是什么打法?
典韋心頭一驚,魏秀芝幾乎靠近懷里,胳膊肘一橫,肘擊他的胸口。
嘭的一下,典韋倒退,雙腳捈著地滑行,胸口火辣辣的疼。
“咦,你居然抗住了?”魏秀芝一臉驚詫,贊道:“防身練得不錯,再來!”
典韋打起精神,腳下不斷移動,等到魏秀芝欺近,拳頭悍然搗出。
魏秀芝松開拳頭,化作手掌一拍,蕩開了典韋的拳頭。
但典韋隨即連續出拳,疾風驟雨一般的拳影籠罩過去。
嘭!嘭!嘭!
魏秀芝邊后退邊揮掌格擋,眼疾手快的擋下了每一個拳頭。
不覺間,她退到了墻壁前,后背撞在了墻上,無法再退了。
典韋拳出如龍,眼花繚亂,打她的肚子,打她的下盤,打她的胸口…
魏秀芝飛快格擋,身體承受巨力壓制,后背不斷撞擊墻壁,轟轟作響,墻壁上的灰塵灑落下來,又被拳風吹散。
典韋一口氣五十多拳連擊,血勁一股腦兒傾瀉出去,終于到了力竭,方才一步跳開。
魏秀芝站在墻壁前,身后的墻壁裂開了蛛網般的縫隙,墻漆掉成一個背影輪廓。
她甩了甩雙手,齜牙咧嘴道:“你小子,出拳也太猛了吧!”
典韋深呼吸,力求快點恢復血勁,剛才一通輸出固然很猛,打的很爽,然而,魏秀芝毫發無傷。
“不打了,不打了!”
魏秀芝忽然叫道。
典韋愣住:“不打了?”
魏秀芝舉起雙手:“我的雙手已經被你打得發麻,動不了了。”
典韋無語,看向鄭老頭。
“你去藥鋪拿點跌打酒擦擦。”鄭老頭站起身,揮揮手,讓魏秀芝出去了。
等魏秀芝走了,鄭老頭搖頭嘆道:“她要是多堅持一會,輸得就是你。”
典韋深以為然道:“是的,我的血勁總量不如魏師姐,武技也只掌握了連擊破碑拳,實戰經驗更是不如她。”
鄭老頭:“我沒有教你其他武技,是怕你分心,浪費過多時間,畢竟在你這個階段,熬煉身體,積攢血勁,才是正道。況且,武技在于精而不在于多,在于深而不在于廣。你僅憑連擊就能逼得魏秀芝還不了手,就是這個理。”
典韋心頭迅速明了。
凜冬已至。
天空飄下了鵝毛大雪,洋洋灑灑,蒼桐鎮一夜間銀裝素裹,美如畫卷。
清晨,典韋一如既往騎著毛驢走在街上,毛驢和他嘴里都哈出一縷縷白氣。
這幾個月來,典韋雷打不動堅持苦練搬山功,異獸肉逐漸擴大了一天四兩,若是開啟吃貨外掛,一天能吃下二斤異獸肉。
他的血勁增幅四平八穩,已經能夠覆蓋兩條手臂,頭部,以及半個胸部。
距離全身覆蓋,還有一段距離。
鄭老頭沒有再安排其他學徒與典韋切磋。
而那三次比斗,全是閉門武斗,外人無從知曉,輸的人不好意思說,贏的人也沒有四處炫耀。
于是,這件事沒有外傳出去。
典韋依舊是那個低調的少年郎。
白雪覆蓋大街,一大早的,街上沒有人,毛驢踩出一行痕跡。
就在這時,典韋抬起頭,看到前方出現一道身影。
對方應該是女子,身上披著寬大的絨毛披風,拖著地,打著紅傘,遮住了面容,緩緩從對面走來。
典韋沒在意,直線往前走。
二人擦肩而過,這個瞬間,典韋瞥了眼那女子,想看看對方長得好不好看。
只是這一看,典韋心頭劇顫,渾身猛地僵住。
毛驢駝著他向前走去。
女人自始至終沒有多看他一眼。
過了片刻,典韋方才松開呼吸,深吸一口涼氣進入肺里。
冰冷的空氣讓他冷靜下來。
典韋強忍住所有的沖動,沒有回頭。
“是她!”
那個夏夜里!
那個發光體!
那個被吃掉的年輕女子!
“妖魔!”典韋再次遇見了她,看其著裝打扮,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真是萬幸,如果我不是騎著毛驢,剛才那個瞬間,肯定會做出不自然的反應,可能會驚動這頭妖魔。”典韋暗暗想道,隱隱有些后怕。
到了鄭府,典韋滿懷心思,想找鄭老頭商量。
但他忽然想起來,鄭老頭此前帶領一批學徒押運糧食,離開已有數日。
思緒不定的度過一天。
申時,典韋回到秦府,站在書桌前,腦海中浮現那個女人的容顏,執筆描畫起來,一氣呵成。
末了,他把畫紙卷起,帶回了房間。
一天天過去…
終于等到了鄭老頭回來!
然而,令典韋始料未及的是…
鄭老頭受傷了,臉上多出兩道丑陋的疤痕,左手小拇指和食指沒了,兩鬢白發也多了很多。
“李闊沒有回來,魏秀芝也是…”
典韋發現,鄭老頭帶出去的學徒,只回來了不到一半。
一位師兄透露:“路上我們遇到了襲擊,糧食沒有保住。”
“被搶了?”
“沒有,那群黑衣人壓根就沒有打算搶糧食,他們直接放火燒了糧食。”
“押運糧食失敗,死傷了好多學徒,鄭老也被高手打傷了,‘上陽城’那邊肯定會降罪…”
一時間,眾人唉聲嘆氣。
鄭老頭自顧自進入堂屋,從此很少露面。
不久之后,典韋曾經見過那個青衫客來了,與鄭老頭談了一會。
鄭老頭將所有學徒召集過來。
只聽那位青衫客干咳一聲,朗聲道:“鄭茂押運糧食失敗,愧對上陽城主,剝奪‘教頭’稱號,從此不可以再傳授任何人武功。”
天地間頓時一片死寂。
“那我們這些學徒怎么辦?”趙人杰排眾而出,大聲問道。
青衫客不屑道:“你們愛咋辦就咋辦。”
趙人杰看向鄭老頭:“鄭老,你說句話啊?!”
鄭老頭搖搖頭,擺手道:“散了吧,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罷,他轉身走回屋內,留下一地茫然無措的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