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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前朝宗派

  后天九層,束音成線,便有了隔空傳音的能耐…看似尋常,方鴻施展,亦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威力。

  這一刻。

  方鴻輕描淡寫地開口,變成了一記低喝凌空炸響。

  曾經的路見不平,置若罔聞,漠然旁觀。

  今日的念頭通達,全憑我心意。

  “到此為止!”

  那紅發老嫗只覺得震耳欲聾,腦袋嗡嗡作響,思緒淪為空白,后天六層的熾熱氣血似垮了,塌了,如同被震蕩散架,一時間無以為繼,乃至于皮膜筋骨都在瘋了般戰栗顫抖。

  彷如有天人不悅,當空叱喝,萬物臣服!

  此乃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

  氣血回落體內。

  天旋地轉一般。

  她跌坐在地,竟不能起身,眼底閃過濃濃的驚駭之色,沒辦法理解這是何等手段。

  “到此為止!”

  正在亡命逃竄的張高麥化為一座凝固在原地不動的雕塑,栩栩如生,畫面靜止。

  見狀。

  那些驚慌,手忙腳亂,欲要遠離此地的百姓們也愣住了。

  “咋了?”

  “那兩個武人好像在發抖…被什么給嚇到了。”

  眾人聽不到聲音。

  僅僅看到冬日空氣統統扭曲,不遠處蕩開一重重透明漣漪,如浪花疊加涌來,籠罩那兩位武人,令其渾身抽搐般瑟瑟發抖。

  一聲低喝。

  萬籟俱寂。

  四面八方都變得靜悄悄。

  “看來…”

  “東天門第三式、門當戶對的效果好像還可以。”方鴻嘗試把這一式配合真氣傳音,尚且是草創階段,差了點意思。

  雖然說瞬間瞬發,收放自如,挺有檔次。

  只是簡化版,威力不太夠。

  真正的門當戶對,捏起手印,無形威壓,席卷天地,締造出一股無形無質的壓制區域。

  別說后天中三層。

  便是左卿,身心驚懼,壓根兒站不起來。

  這才叫武道境界高出一層,高的沒邊兒——方鴻看著那老婦癱在地上,張高麥勉強站著,面色發白,汗毛豎立,冷汗涔涔打濕了后背,他奮力抬腳逃向縣衙卻難以動彈。

  這樣的感覺…

  全身都酥麻…

  張高麥想起年幼之時,剛開始練武練到筋疲力竭,肌肉酸痛,第二天沒法下地,只能咬著牙一瘸一拐走路的經歷。

  后來得知練完武,推拿肌肉,推按筋骨,便可消解,再無此狀。

  “怎么回事?”

  “何方高人?”

  張高麥心中大吼,大叫,嘴里發不出半點聲音。

  上下牙嘚嘚嘚敲擊一起。

  嘴角,臉皮,不由自主地抽搐。

  唯一令他慶幸的是,相比于那個癱在地上的老婦,他至少站著,昂首挺胸的樣子,并沒有辜負好兄弟方鴻送給他的箴言:莫欺少年窮!

  沒有錯。

  張高麥自忖已非昔日少年郎。

  如今的他,后天四層,氣血如爐的武人!

  若是被一記莫名其妙不知源頭的低喝嚇得趴伏…驀然間,張高麥目光閃過茫然之色,耳邊幻聽,眼前幻象,聞到花香,品嘗苦澀,感官顛倒,心尖兒豁然一炸,似有一團火焰生,此起彼伏亂糟糟的念頭一掃而空。

  張高麥愣愣出神,對外界毫無反應似得。

  周遭的民眾百姓指指點點。

  很快就有搬來附近居住的縣衙芝麻官到場,見到這一幕,他面色一沉,拎起張高麥的后脖領,又審視了一番紅發老嫗:“你二人,縣城內當街斗毆,損壞民宅五間,商鋪三處,可知罪?”

  紅發老嫗辯解道:“官老爺,都怪那少年郎搶我秘籍…”

  張高麥甩甩腦袋,恢復清醒,登時怒了:“老太婆,那是我從地攤上買來的練法,大庭廣眾之下當街強搶?”

  “官老爺!”

  “是這老婦先動手…我只能逃!”

  見到一身淺綠色官服,張高麥連忙高呼冤枉,條理分明,道明實情,求縣官為民做主。

  聽這么一說。

  后天七層芝麻官面露錯愕。

  本以為雙方有仇,當街廝殺,要分個你死我活。

  沒成想…

  兩人追殺的起因…居然是一本地攤上售賣的武道練法引發事端?

  這時候。

  看到縣官親臨,百姓紛紛圍觀,路過的行人也來湊熱鬧:“我家孩子都知道,所謂售賣武道練法的地攤都是騙子啊。”

  “我見過,一本圖冊五兩銀…只能坑騙鄉鎮人。”

  “一個老太婆,一個少年郎,都是容易上當受騙的年紀。”

  “可是也說不通啊!”

  “誰敢騙武人…這世道,坑蒙拐騙偷到武人的身上被打死都是活該。”

  駐足圍觀的人們竊竊低語。

  不遠處。

  小院房檐上。

  方鴻隨手催動一縷真氣,從廚房取來一個新鮮的瓜果。

  真氣托起瓜,又繞了一圈,恍如精妙至極的刮皮刀法,一層層瓜皮呈現長條狀脫落,露出晶瑩飽滿的水靈靈瓜肉。

  “嗯…這瓜挺甜。”

  方鴻津津有味地吃瓜看戲。

  只見:

  那紅發老嫗咬牙切齒,死死盯著張高麥:“該死的小子!

  那是我祖傳秘籍,一時不慎被賊人偷盜,竊取…我拿回我的東西還要付錢?贓物應該還給原主的道理,你小子不懂,縣老爺卻明事理,不是你三言兩語能糊弄的,老婆子并非強行搶奪,而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她糾正張高麥的言語污蔑。

  對此。

  縣官想了想,看向張高麥:“你如實招來。”

  要知道。

  大乾也有尊敬長者的習俗。

  聽完兩人的爭辯,縣官更偏向老婦人所言不虛。

  張高麥冷笑,從懷里掏出小冊,朝著老婦揚了揚:“你說說,這本秘籍第二頁的內容?”

  語畢。

  他雙手呈給縣官:“官老爺,這是一門邪功!我欲要上交縣衙,這老太婆卻是追殺我一路,定是抱著殺人滅口的打算。”

  “邪功?”

  縣官一怔,接過小冊子,面色凝重翻了翻:“這是…前朝宗派噬取人血的邪功!!”

  “果然。”

  張高麥松了口氣,娓娓道來:

  片刻之前,他路過一處小攤,抱著調侃找樂趣的心態,翻了幾本,就發現這門練法截然不同,其內闡述的內容頗為真實,有條有理,不像杜撰,不像是爛大街的粗陋法子…明顯是一門上乘武道練法。

  但卻殘忍歹毒到讓張高麥毛骨悚然的程度。

  其開篇:

  竟是以活人血澆灌自身,孕育出熾烈氣血。

  張高麥買來一觀。

  圖形很簡易。

  但…絕大多數的字句,完全不認識。

  彼時。

  張高麥遲疑了一下,就決定前去稟告縣衙官吏,然后看到那紅發老嫗匆匆找來,詢問售賣練法的騙子小販,一掌斃了后,開始追殺他。

  “很好,很好。”

  縣官身穿淺綠色公服,拍拍張高麥肩膀,面上有贊許之色,接著又審視老嫗,眼神冷冽銳利如刀子。

  紅發老嫗一下子面色慘白,顫顫巍巍,凄聲哭訴:“老婆子從未修習這門邪功,只是祖輩流傳之物不忍心輕易銷毀…還請官老爺明鑒。”

  老人家嚎啕大哭,聲淚俱下,狀若悲慘又凄苦。

  張高麥不禁心生惻隱,有些同情。

  正當此時。

  遠處傳來疑惑的聲音,飄飄渺渺也不知來自何方:“老奶奶你頭發是怎么變紅的?”

  這一記源頭未知的聲音,似有震懾人心的莫名壓迫,令紅發老婦下意識止住哭聲,吭哧吭哧了一會,說不出話來。

  “閆秀才。”

  “你翻翻那本邪門練法,修習之后是否會變成紅發。”方鴻隔空提點了幾句。

  方鴻感官敏銳,眼力極高。

  再加上洞真靈感的天賦。

  他觀測老婦人的氣血狀態,確實有些不正常,勁力偏弱,血氣偏濃,像個偽劣弱化的后天六層。

  說白了,虛有其表,外強中干的樣子。

  方鴻剛才還奇怪:

  一位后天六層的武人出手,即使不熟悉地形,張高麥怕也難以逃脫。

  現在就有了結論:

  效仿妖族,澆鑄人血,憑此催生的氣血如無根之木,無源之水,壓根兒不能持久。

  這一刻,聽聞方鴻提醒,閆姓縣官一下子反應過來,仔細翻看手里那本小冊子,瞳孔一縮,面色一冷,已經是勃然大怒。

  縣衙。

  公堂。

  諸多大吏,立于兩側,彌漫著肅殺之氣。

  “前朝宗派的邪功。”

  縣尉施高虎翻了翻薄薄書冊,瞥了眼紅發老嫗,道:“在大乾,在野武人不允許創辦宗派,高深秘籍不允許個人私傳,就為了防止以武犯禁、亂法、肆意坑害多人性命的情況發生!”

  “幫派地痞,小打小鬧,尚可容忍。”

  “宗派武者,自詡武林,為變強百無禁忌,不尊國法,不守禮德,如同毒瘤。”

  “到如今。”

  “宗派余孽幾乎滅絕。”

  “人人練武,考取功名,才有了如今的承平盛世!”

  “若不然,練武為一己私利,不為國為民效力,只想著爭強好勝,武人們打生打死,美其名曰義薄云天的豪俠;宗派之間割占一片片地盤,搶奪武道資源,欺壓平民百姓,偶爾施加善舉,便要歌功頌德,美其名曰行俠仗義是正派,朝廷官吏是鷹犬!”

  “呵呵。”

  “那是以前。”

  “那是大眞舊朝的年代。”

  縣尉施高虎冷笑兩聲…他對于所謂宗派,武林,游俠,滿臉不屑,徹頭徹尾瞧不起。

  人人都有私心,很正常。

  宗派武者,只管小家,完全沒有大家大國的概念,外有蒼禺妖國,內有妖孽入魔的存亡之危,依舊只顧著自家宗派的一畝三分地…前朝大眞的滅亡,與那些宗派如諸侯割據一般,天下四分五裂,亂世民不聊生,有著一定關系。

  當今大乾。

  底層也艱苦艱難,人命如草芥。

  可是,好歹能填飽肚子…一旦成為了武人,安身立業,再無憂慮。

  “縣尉老爺明鑒!”

  “我非宗派余孽!”

  紅發老嫗連忙爭辯了起來。

  “勿多言。”

  “你修習邪功,澆灌人血,與妖孽有何區別?”

  施高虎面容嚴酷,威厲,眼里容不得沙子。

  聞言。

  紅發老婦為自己鳴不平:“老婆子不曾殺人性命,取一些賤民之血算得了什么…”

  “按照大乾律,死罪!”

  施高虎開口宣判,不容再爭辯,彈指間真氣切割,身首分離,略去了打入牢獄再問斬的流程。

  接著又掃視一圈。

  大吏們噤若寒蟬。

  “查!”

  施高虎一掌拍在公案上:“你們速速查清楚此人來歷,出身…家中兒女,弟子,親朋,凡是修習邪功的就地格殺,不必帶回來審判!”

  三日之后。

  大雪紛飛。

  科考將開的消息傳遍了縣城。

  飛云書院正門口。

  高懸兩丈青銅鐘。

  院長張博武請來方鴻:“咳,過幾天院試召開之時…識文斷字,考教大量生僻字,有學子實力足夠,卻無法通過文試,無奈落選,甚為可惜,只能等待下一屆科考。”

  “這是我編寫的科考字典,包含很多生僻字,相當齊全。”

  “方鴻你回去看看。”

  說完,張博武左右看了一眼,從懷里拿出一張白紙黑字。

  方鴻沒接,瞥了一眼那張紙,心里面明鏡似得。

  科考之前畫重點…

  倒也沒關系…

  可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泄露考題就太過分了吧!

  “張校長。”

  方鴻皺起眉,正色道:“高考試題和答案屬于國家絕密級機密——若有人利用職權,獲取、泄露考題、提供答案,是構成犯罪的作弊行為,最高可處七年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院長張博武先是一愣:我怎么變成校長了呢,像是軍營校場的稱謂。

  接著。

  更加糊涂了。

  張博武面色遲疑,問道:“科考喚為高考倒也恰當,很貼切,但提供文試考題好像不會處于七年那么久的牢獄刑罰吧。”

  方鴻沉吟了一下:“所以你承認自己提供考題了?”

  張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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