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氣二元四方見微洞真之靈感的下品天賦,能觀測一個人的靈性狀態,還能看穿武人的內息、內氣、真氣的運行軌跡。
此時。
方鴻看著張大田腦門上近乎重合的兩條線:“你命這么硬?”
“咳,咳咳。”張大田劇烈咳嗽了起來:“方小子咱倆有仇?瞧你說的,巴不得老頭子快點死啊。”
“不是…沒那個意思。”方鴻自覺失言,道了聲歉,心里忍不住嘀咕:
按理說,你應該一頭栽倒,立刻暴斃。
洞真靈感的天賦不會出錯。
這如同與生俱來的本能直覺,吃飯吃沒吃飽,飲水冷暖自知。
“方小子,我剛才說的…”
張大田咕咕的喝了兩口酒,潤了潤嗓子說道:“怎么樣,考慮一下,我那里藏書很多,地方也很大,就在縣城的南邊。”
“幾千本書夠你看…抄了吧。”
經過溫酒潤喉,張大田氣色稍微好了一些。
“好,等我離職走人的時候,優先考慮你。”方鴻隨口道,盯著張大田腦門上的兩條線。
被看得發毛,張大田撓了兩下遍布皮屑的凌亂白發:“我腦袋有什么東西嗎?不會吧,上個月洗頭了啊…”
“沒什么。”
方鴻收回了視線,低下頭,翻開書冊。
‘老張…’
‘死期將近了啊。’
方鴻有點猶豫,糾結,心不在焉地核查第五本書冊。
勸說張大田離開養生齋,不再抄書?
怕是來不及。
沒用了。
太遲了。
好心提醒,只會好心辦壞事。
令其終日惶惶,忐忑,陷入死亡臨近的痛苦折磨。
對于抄書人而言,生死無常,已有準備——突如其來的暴斃不可怕,反而是一種解脫。
‘罷了。’
方鴻輕嘆一口氣,并沒有言明,道破。
一方面,為時已晚。
另一方面,不出意外,張大田乃是真氣境武人的親生兒子。
再落魄,過得不如意,也有較高的眼界。
觀測靈性?
入魔暴斃的預警?
這么驚世駭俗的天賦能力,暫時不好暴露。
‘呼。’
方鴻甩了甩腦袋,轉動墨筆。
看似核查書籍。
實際上,他眼角余光注視著另外兩個抄書人。
長桌左邊,老婆婆滿臉皺紋,腰背佝僂,趴伏在桌面,瞇著渾濁的眼睛核查書冊。
令人奇怪的是。
她身上散發一股腥臭的味道,像是死魚一般,異常惡心。
“嘶。”
老婆婆吸了口氣,有點冷,緊了緊略顯襤褸的雜色布衣。
她買得起棉衣,但卻不舍得買。
只裹著幾層破舊的布衣。
“半月就好。”
“再堅持半個月就好。”老婆婆自言自語地輕聲念叨。
只見:
她布衣衣領,露出老年斑皮膚,以及一條死魚的尾巴:“揣魚摸魚差不多,肯定行的…摸魚讓我拿到了三月賞錢。四月賞錢,一定也能。”
長桌右邊,瘦削少女低著頭,有些眼疾,中度近視,只有湊近才能夠看得清楚…她認真拿筆抄書,一絲不茍的樣子。
“這些字好復雜啊!”
“不琢磨,不思考,我什么都不想不想不想~”
“但…指印紋,長城圖案,怎么畫啊好頭疼。”
瘦弱少女咬著牙,抽了抽鼻涕,面露苦惱之色。
這一刻。
方鴻開啟洞真靈感的天賦,觀測她們的靈性狀態。
‘總歸是同事一場。’
‘如果有的救,私底下提醒一句。’
‘更何況…用進廢退!天賦經常使用才能變發達,變靈活,越來越輕松熟練。’
方鴻眸光微微一閃。
視野之內,有了變化,他看到老婆婆和少女腦門上的兩條線。
老婆婆——間隔較小,繼續下去會越來越危險。
瘦弱少女——間隔很大,暫時處于安全期。
剎那。
他收回視線,有些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一天觀測三次。’
‘再多的話,有些吃不消,太消耗腦力心力。’
方鴻催動真氣,緩解疲憊,突然有了更多的感悟。
‘沒錯!’
‘用進廢退!’
方鴻臉上浮現出笑容。
簡單來講。
洞真靈感的天賦,越用越敏銳,有了夭兒和蓁蓁、張大田、老婆婆、瘦弱少女的樣本,猶如生而知之的分析出很多東西。
方鴻暗忖:“靈性狀態…腦門上的兩條線接近、相交,重合,逾越,代表著讀書入魔的不同階段。”
兩條線接近,幻象叢生。
這種醞釀大恐怖的未知幻覺會使人腦門發熱,燒壞腦子,從此發瘋。
物理降溫都沒用。
此乃源自大腦神經的灼燒。
例如…那些看多了文字就發瘋的抄書人,大吼大叫,陷入癲狂,似看見黃鳥銜山,白鹿踏江,天狗食日的玄奇畫面。
兩條線接近之后,便是相交,危在旦夕!
到了這個階段,除了腦門灼燒的發熱發痛發暈,還有不可知,不可查,不可揣測的危險,直接令人的大腦功能驟停,失去自主呼吸,失去生命體征,暴斃而亡。
近似植物人狀態。
但又不是,有著細微的區別。
例如…初來養生齋之時,有個抄書人暴斃,倒在地上,身體僵硬,當場喪命。
雙線接近,相交,然后是重合!
雙線重合——扁鵲三連,沒救等死告辭。
具體有多么危險,多么嚴重,方鴻也說不上來:“樣本太少了,不知讀書入魔到了雙線重合的程度會發生什么。”
“目前來看。”
“雙線接近是危險…雙線相交是生死攸關…雙線重合,在劫難逃,必死無疑!”
既如此。
張大田怎么做到的?是什么讓這個老頭咬牙堅持到現在,硬生生扛著瀕臨入魔的恐懼。
平心而論。
張大田意志堅韌,值得贊嘆。
“了不起,了不起。”方鴻都心生敬佩。
盞茶時間。
方鴻核查完書冊,找到掌柜,詢問離職的事宜。
掌柜激動極了,握著方鴻的手,感激涕零說道:“我當掌柜這些年,從沒見過方鴻你這么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抄書人。”
“你的兩個月…”
“抵得上別人一整年!”
掌柜賣力吹捧,堆起笑容,很是高興。
甚至。
沒等方鴻開口,掌柜主動拿出了上千兩銀票,以及一本市面上允許售賣的武道練法。
方鴻一臉惋惜:“掌柜的,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打工人辭職,你作為上司,應該百般阻撓,拖欠工資,惡意威脅恐嚇!”
掌柜面色一僵,訕笑道:“我膽子沒那么大…”
“糊涂啊。”
方鴻恨鐵不成鋼,勸說道:“人有多大膽,貪斂多大財,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吧。”
自從來到飛云縣。
平心靜氣很久沒有觸發了。
方鴻的生活完全是三點一線,朝陽武館、飛云書院、養生齋,碰不到什么事情。
方鴻甩了甩手里的一沓銀票:“掌柜你辛辛苦苦打工二十年,能不能買得起郡縣小院?”
掌柜尋思了一下:“買不起。”
“至少得攢五十年。”
“幸虧祖輩都是郡縣人,給我留下了一處小院,三間小房,還有縣城東邊的三畝地。”
掌柜拍拍胸口,有些感慨。
鄉鎮之人,來到郡縣,想定居扎根的話——要么是武人,要么置辦幾畝土地才安穩。
說完,掌柜又補充:“蒼州府養生齋的東家發話,您以后去府城,若是識文斷字,愿意看書的話,府城養生齋給您免費借閱。”
“哦。”
方鴻搖搖頭,遺憾地走了。
掌柜面帶笑容,目送他離開,擦了擦額頭汗水:“哼,家里婆娘還勸我截留這筆錢…婦道人家見識短,要錢不要命?”
“須知。”
“抄書人翻身立命,太稀奇,百年難遇。”
掌柜長嘆一聲,回到門口柜臺,打開一個抽屜,掀開黑色罩布,里面放著上百兩的銀子。
這是府城養生齋發的賞銀。
因為…
他把抄書人方鴻的事跡稟報府城東家…
此事傳遍了府城的書肆,抄書人絡繹不絕,爭搶做事。
三日之后。
飛云縣東邊城門。
裘縣令、施高虎穿著淡青色的華貴公服,眺望東邊的大道,迎接新官上任的七品縣丞、守城將領。
兩人身旁,佇立著一位位武道秀才。
這些都是八品九品的芝麻官。
周家姑爺孫恩瑞,也在其中。
還有一些郡縣富戶,各大家族的族長。
另一邊。
書院院長張博武帶著幾個教習,以及四五個學子,來到此處。
教習黃鳩跟方鴻低聲道:“院長格外欣賞你,帶你來見見世面…你可得抓住機會,不可錯過,以后別再去書肆了。”
“嗯嗯。”
方鴻痛快地答應。
養生齋的書…已被他掏空,不值得留戀。
接下來。
換一家書肆,或者去找張大田。
張大田說是藏書數千,就在縣城南邊的某個倉庫。
方鴻打算明天去看看。
當然。
防人之心不可無。
一本書冊,再怎么薄,也得二十兩銀子打底。
幾千本書,價值幾萬兩白銀,內息之境的武人都會心動。
“難道是陷阱?圈套?設局?”
“算了,想太多沒用,明天過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我和老張無仇無怨,何苦惡意揣測。”
方鴻沒有被迫害妄想癥。
他仔細推敲了一番,又衡量一下自身的實力定位…真氣數量已經達到十八道,力達二十二萬鈞。除了那位先天武人陳立陽,可以說,打遍縣城無敵手。
縣城東門口。
冬日的陽光和熙,刺骨的冷冽寒風徐徐吹過。
黃鳩拽了下方鴻的衣袖,指著裘縣令身后的幾個武人:“那是各大家族的族長、族老,都是后天第七層,考取了秀才功名,初步具備了武道世家的雛形。”
郡縣之地,武秀才過百,武人則是過萬。
有著三位以上武道秀才的家族便是縣城大族。
方鴻抬頭,望了過去:“聽說郡縣之中的武秀才,約有一大半,都出自這些家族。”
黃鳩說道:“這些家族武人,即使考上功名,也以家族為重…若是族內缺少財務收入,便經商。若家族發展需要一位芝麻官,便力爭做官。反正在咱們縣城,經商,做官,開武館,都需要高超武力,也不分什么高低貴賤。”
“這倒是。”
方鴻笑了笑。
在大乾,武道最高。
無論大官,還是巨賈,面對孑然一身的武道強者,都要畢恭畢敬,不能端著架子。
當然,武力高超,自會有相應的身份地位。
至于閑散武人,幾乎沒有強者。
什么自立山頭,江湖宗派,統統不存在。
武道有成,必須考取功名,否則寸步難行,離開出生地所在的郡縣區域都不行。
黃鳩捋著胡須:“有功名,還得有官位空缺才能做官。”
功名是功名。
官位是官位。
黃鳩看著方鴻,低聲道:“再過個幾年,你也要接觸這些,趁著今天我給你講一講…一窮二白的出身,考取功名也難以立刻做官。要么熬時間,等空位,要么給分配官位的人塞好處,尋個缺,插個隊。”
做官難。
甚至比練武更難。
方鴻了然…例如施高虎,本想留在蒼州府當官,奈何府城的官位沒有空缺,全都占滿,想要爭取,又沒有門路,只好來到飛云縣當縣尉。
這屬于無奈之舉。
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蒼州府七品官,凌駕于郡縣七品官之上。
況且!
州府之地,寰繞著靈氣長城!
黃鳩語氣唏噓道:“府城居,大不易。”
“有時候,退一步,反而是明智之舉。”
“若去了蒼州府,內氣境算不上什么人物…但在縣城里,除了那位先天高人、幾位真氣境武人,我黃鳩就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多自在,多舒坦,不需要畏手畏腳。”
說完,他得意一笑。
方鴻也笑了。
“黃教習,咱們縣城的真氣境武人誰最強?”
“咳,不好說啊…據我所知,裘縣令十道真氣,施縣尉十二道真氣,死在大妖爪下的守城將領,則是十三道真氣。”
要知道,上任縣丞呂子棋是九道真氣。
呂子棋勾結妖族,誅三族…裘縣令變成最弱的真氣境武人。
“咱們書院的張院長呢?”
“哈哈…院長十七道真氣,乃是飛云縣最強。”
“這樣啊。”
經過一番問答,方鴻瞇起眼睛。
瞬間。
洞真靈感的天賦悄然運轉。
方鴻望向裘縣令,輕易看穿真氣的運轉痕跡,如織絲,纏繞一團,又如同泛著黑光的道道流光。
仔細一查。
足有二十道真氣!
接著,方鴻又望著同為洛河村農戶出身的施高虎…二十二道真氣!
‘好家伙,還真是藏龍臥虎。’
‘一個比一個茍。’
‘真的茍。’
方鴻嘖嘖稱奇。
明面上,縣城幾個真氣境,院長張博武最強。
實際上,施高虎最強,裘縣令也不算弱,都有左卿級別的戰力。
藏得太深。
無人知曉。
方鴻望著裘縣令,施高虎:“那位誅妖司左卿、姜可嵐,大概比他們弱上一籌?日后見到姜可嵐,再看看她的真氣量。”
正此時。
東邊大道,塵土飛揚,有一群身穿官府的武人騎馬而來。
裘縣令和施高虎對視一眼,笑呵呵迎接新官上任的縣丞,以及守門的將領。
方鴻看了眼。
那兩位,都是實在人,僅僅有九道真氣。
夜色籠罩。
皎月當空。
小院之內。
兩個小丫頭急著突破后天三層,吭哧吭哧的練武。
嘎吱一聲。
方鴻推門而出,皺起眉。
“呼哧,呼哧。”
她們小臉蛋通紅,修習靈鶴步,蹦蹦跳跳的樣子。
但…到點不睡覺怎么行,會影響身體發育,方鴻好言好語,哄了好一會兒,打消她們熬夜練武的念頭,乖乖進被窩睡覺。
“唉,長兄如父。”
方鴻哄著兩個小丫頭入睡,然后回到屋內,繼續磨合真氣。
嗡嗡~
一道道真氣盤旋,繞著手腕,彷如微風。
透明色真氣包含著好幾種截然不同的特性,鋒銳,熾熱,沉重,輕盈,凝實。
相比于內息、內氣,真氣的威力更加強橫!
“目前的話。”
“真氣籠罩方圓十丈…左卿姜可嵐一己之力掌控戰局的手段,我現在也能做到。”
方鴻深吸一口氣,勁道流轉,氣血涌動,心跳也開始加速,渾身的筋骨皮膜回蕩輕鳴。
內息飛速地減少!
真氣逐步增加,漸漸成型!
皮膚癢癢的,骨頭酥酥的,血肉之軀好像在燃燒升華!
“武道至此。”
“超凡脫俗。”
方鴻睜眼,目光深沉,閃過明亮的炬光,仿佛攜著實質化的力量。
瞪一眼。
就如同隔空灼燒的熾烈之光。
同時。
盤旋心口的先天元氣跳動,吞吞吐吐,漲漲縮縮,滋潤人體,拔高力量,促進真氣的演化。
方鴻閉目,感應了一下:“先天元氣仍然是不見減少。”
初來飛云縣。
后天六層的時候。
先天元氣消耗了百分之一不到。
現在。
一路支撐方鴻突破到后天九層還是老樣子,不見減少。
眨眼間。
一夜過去了,方鴻睜開眼,體內多出一道真氣:“人體像是大熔爐,把勁力、氣血、內息,統統融合,演化出一道真氣。”
“真氣越多,威力越強。”
“等到勁力、氣血,內息內氣,盡數轉化為真氣,再無雜質,便可沖擊先天初境、真元境!”
縣衙高人陳立陽,包括那頭白雕大妖,都是先天真元境。
方鴻搖搖頭。
先天境界有點遠。
體內真氣,才十九道,尚未達到體內容納的極限。
少頃。
屋外響起方夭的聲音:“大兄,開飯啦!”
方鴻笑著應了聲,打開衣柜,換上新棉衣。
等會送完兩個小丫頭上學。
他打算先去張大田給的位置,縣城南邊的某處廢棄倉庫。
畢竟。
書籍是進步階梯,靈性源泉,不可或缺。
方鴻伸了個懶腰,喃喃道:“一日不讀書,胸臆無佳想,一月不讀書,耳目失清爽。”
縣城南區。
某處廢棄的倉庫。
“到了!”
方鴻收起飛云郡縣的地圖,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荒廢倉庫。
門面破舊,石墻環繞,里面的地方很大。
相比于倉庫,更像是一處大院,中間是三丈之高的巨大庫房,四周是大片空地,擺放著大量雜物。
庫房高大,密不透風,由巨石堆砌而成。
地上淋水,結成薄冰,遍布凌亂的碎屑。
墻角堆積著碎木、水桶、以及少量的鐵片,泥塑鉛銅之類的邊角料。
除此之外。
還有幾張青石板,長寬半丈多,表面不規則凸起,刀削斧鑿,雕刻著大量痕跡,好似被拋光打磨,在陽光下閃耀著莫名光澤。
“這是…”
方鴻眨了眨眼睛,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很快。
他走進大院,來到墻角處,看著水桶里面的結冰墨汁,碎木,鐵片,不知名的邊角料。
“這些東西是…”
蹲下身子,扒拉兩下,方鴻表情愈加古怪了起來。
唿唿。
冬日陽光暖,冷風襲來,吹起邊角料里面,殘破不堪的紙張,上面是一團一團的黑色污跡。
方鴻站起身。
又走到倉庫左側。
地上放著不完整的石板。
他拿起石板,摸了摸凸起之處,臉上表情愈加震撼了起來。
指尖的觸感…
或粗糙,或光滑,或是磨砂一般的石板…
良久,方鴻收回手,低頭凝視手掌沾著的灰塵、泥土、碎石子…以及深色的墨汁!
“印刷術!”
方鴻腦海閃過三個字:“這是印刷術!”
“咳!”
“你終于來了…咳,咳咳。”
另一邊,倉庫門開,張大田扶著門框,面色蒼白虛弱了很多,身子骨好像也變得佝僂單薄,見到方鴻卻猛地打起精神,一下子變得振奮。
他看著方鴻。
他眼里好似有一簇火焰燃燒。
“老張。”
方鴻看了看腳邊的幾塊石板,走了過去,拱手贊嘆:“佩服,佩服,我愿稱你為畢昇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