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7章 巫火
巫火站在落地窗前靜靜看著初春的美景。
景色的確不錯，有山有水、有蔥蔥樹林，遠方還能朦朧看到出海口，不過街對面是阿卡姆瘋人院。
地球人都知道阿卡姆瘋人院代表什么，癲狂、瘋子、神經病、非理性、極致墮落，以及極致的財富與尊貴。
嗯，阿卡姆瘋人院依舊在阿卡姆島上，而阿卡姆島就是當今地球最高端的富人區。
能在島上有一套30平米的公寓，已經算得上社會上流人士。
而巫火只一個人，便獨自占據一套85平米的超級豪宅。
放在別的地方，85平米只能算普通戶型，可這里是寸土寸金的阿卡姆島啊！
雖然街對面就是阿卡姆瘋人院，站在陽臺上，有時能聽到“哥譚英杰”們出操時的號子聲，隔三差五有“哥譚英杰”越獄，還會弄出浩大的聲光特效。
可這里畢竟在莉山邊上，距離莉山不到兩公里，距離銀河上將也不到兩公里，只要這樣一想，立即安心到了極點，也高端到了極點。
巫火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能獨自打拼在四十歲時擁有這樣一套超級豪宅，已經算人生贏家了。
可本該春風得意的她，此時臉上卻掛著明顯的愁色，眼中有明顯的猶豫，纖纖手指間的香煙，已經連續續接了好幾次，邊上煙灰缸里擺放了十來個新鮮的煙頭。
“要不要去.”她又糾結了半分鐘，最終輕輕吐出一口煙氣，“這種關鍵時刻，我至少要掌握第一手信息，而且，我答應了巧手姐妹會，不能失約。”
這樣自我安慰一句，她扔掉煙蒂，打開衣櫥，從里面挑出一件塔馬蘭“時尚皇族”春季新款的紫色棉裙穿在身上。
換上新衣服，皺眉對鏡子轉了兩圈，巫火肩頭“蓬”的一下騰起兩團明亮的火焰。
看到魔法烈焰騰起三尺高，飄搖如兩面旗幟，她的眉頭才舒展開，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肩頭火”是她的標志，從她二十年前遇到哈莉時就開始了。
“遺忘酒吧！”
她打開自己家附了魔的房門，一步邁出卻來到一間燈光明亮、風格古典的酒吧。
“嗨，瑞貝卡，你來啦！”剛走下臺階，來到大廳，正坐在吧臺后面擦拭一個高腳玻璃杯的綠帽黑猩猩便笑著向她招手。
“你好，波波。”巫火走到吧臺前，轉頭左右打量。
酒吧雖比平日稍顯冷清，沒了人滿為患，不見惡魔與天使，卻依舊人聲鼎沸、喧嘩如潮，甚至在大廳東北角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上百人，也不曉得他們在干嘛。
她輕聲問道：“發生在天境的元素潮汐，你們沒感應到？”
猩猩偵探波波表情自然地搖頭道：“老實說，咱遺忘酒吧距離天境實在太遠，此次的元素波動又非常態，不是往常那種激烈向四面八方蔓延，而是四面八方的元素力量向天境中央內斂，猶如大鯨吸水，動靜不小，聲勢卻并不浩大。”
他一邊說話，還一邊快速為巫火倒了一杯酒。
巫火是20年的老顧客了，他熟悉她的口味與風格。
“謝謝！”巫火欣然接受了他遞過來的酒杯，還沒輕抿一口，就又疑惑道：“你說的很對呀，此次天境周圍的元素風暴是內斂型的，你沒感應到，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
波波朝大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我只是個會說話的猩猩，一個最基礎的魔法伎倆都不會用，感應不到遠方天境的元素波動。
但酒吧能人眾多，有很多天才法師，甚至有強大的異界神靈。
我明白你的疑惑——為何這種時候酒吧還有這么多人，大家打不怕嗎？
事實上很多小位面的神靈與惡魔都是驚嚇過度，逃過來避難的。
遺忘酒吧不是世外桃源，但這里是超凡界的‘十字路口’，可以前往任何有房門的地方，連‘詭異’和那個女人也圍堵不了。”
巫火面露恍然之色，輕輕頷首道：“如今多元宇宙，除了哥譚，似乎也就遺忘酒吧最安全了，我之前想岔了。”
“之前？”波波疑惑看向她。
巫火苦笑道：“半小時前，我便感應到天境的異變，我知道是那女人在收割天境，心里十分惶恐，差點直接跑去莉山.唉，我又很猶豫。
我和哈莉多年未見，不曉得她還認不認我這個朋友，或者，她還記不記得我的名字？”
波波瞪眼道：“你開什么玩笑，誰能不認識你、不記得你？說得你是個無名小卒似的。
若非哈莉實在變態，康斯坦丁與扎坦娜也著實天賦異稟，你完全有資格競爭最近20年的‘年輕一代第一人’。
事實上，你也就是綜合成績不如他們。
單論血脈之力，你的魔力之深厚，法師世家的扎坦娜都不如你。
而且你不僅是‘年輕一代魔力最深厚之女巫’，你還是銀河巨星。
‘巫火’的名字曾三次登陸‘蘭恩公告牌’，你與‘樂神’笛手合作制作的‘情動星河’MV，甚至一度成為米國流行文化的代表，被外星佬們播放了三千萬億次。”
巫火臉上漸漸展露自信與快樂的微笑。
“對了，你和笛手現在怎么樣了？我聽‘小十三’（ps）跟人八卦，一會兒說你們要結婚，還要組建‘巫神’音樂組合，一會兒又滿臉沮喪地說你們分手了。
扯淡的是，她說兩件不同的事，前后不超過一個星期。”波波一臉八卦地問道。
巫火臉上笑意消失，沒好氣道：“你也知道是八卦，八卦能信？”
波波摳了摳毛絨絨的腦袋，道：“我不信八卦，也從來不看八卦，但小十三說得有鼻子有眼我只是好奇，如果不方便說，我也理解。”
“有什么不好說的？笛手那王八蛋什么德性，地球人誰不知道？你不知道嗎？”巫火語氣有點沖，但又不是針對波波。
“你是指哪方面的‘德性’？他現在似乎已經是好人。自從投靠哈莉，做了她的屬神，笛手從來沒做過壞事，公益活動倒是經常參加。
做銀河巨星賺到的錢，也有九成捐給了‘天堂山銀河慈善基金’。
以哈莉的脾氣與能力，他不敢作假吧？”波波道。
“我不是說他品德你不是問我和他的關系嗎？既然是男女關系，當然是男人、女人方面的‘德性’。”
波波的猩猩臉上露出古怪之色，“你是指他曾經是個蓋佬？”
“曾經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我在一起時，他依舊支棱不起來。他要跟我做姐妹，明白不？”巫火滿是怨氣地說道。
“我只是個猩猩，不明白你們人類的感情”波波看到又有熟客來到遺忘酒吧，還正向吧臺走來，便小聲道：“夜影與黑桃來了”
巫火轉頭一看，兩個黑頭發的女巫，都穿得十分性感，一個鏤空魚網裝，胸口有個黑桃標志，在超凡界外號也叫“黑桃”；另一個身材苗條，前凸后翹，胸口布料極為節省，露出大半個白球，臉上只用眉筆畫了個眼罩，是二代“夜影”，一位魔法英雄，同時也是時尚達人、擁有兩千萬粉絲的網紅。
“嗨，巫火，你已經來啦”夜影只打了個招呼，便表情緊張道：“聽說天境出事了？現在是什么情況？”
巫火不動聲色問道：“你聽誰說的？”
她了解夜影，以她的靈覺應該感應不到天境的元素變化。
“暗影局、自由斗士、正義聯盟，都給我發了紅色危機警告，他們說那個女人疑似在收割天境。”夜影道。
波波分別為兩位客人調了一杯酒，溫聲安慰道：“你們不要擔心，天境危機已經結束，那女人應該也已退走，她甚至還吃了不小的虧，哈莉搞定了她。”
別說新來的兩位，連巫火都十分震驚，“你確定，那女人已退走，是哈莉搞定她的？”
波波道：“你自己也說了，天境危機半小時前便已開始。你覺得魔力債務危機能持續半小時以上，還不結束？”
巫火搖頭道：“我不知道，天境傳來的元素風暴很混亂，我不清楚天境發生了什么，這會兒也只覺天境那邊元素極為狂暴，不確定戰斗停沒停。”
黑桃單手撐著下巴道：“理論上講，天境即便遇到那女人，也堅持不了10分鐘，畢竟天堂地獄軍團那么強，聽說也只堅持了不到五分鐘。”
夜影欲言又止，表情古怪。
她是超級英雄，知道一些只有超凡界頂級“大佬”才曉得的秘密：天堂堅持了不到兩秒，“火之舌”烏列只0.5秒；地獄也是悄無聲息被瞬間團滅，可能“蠅王”別西卜堅持得比烏列更久，因為從“詭異”與潘尼的對話分析，別西卜至少完整喊出求饒的話。
她之所以知道超凡界很多大佬都不曉得的機密，倒不是她和正聯巨頭關系密切，而是正聯巨頭很關心法師英雄的安危，并沒100配合“米國政府”（其實是哈莉）隱瞞天堂軍團被秒殺的事實。
正聯對外宣布“戰斗過程應該沒超過五分鐘”，對內卻是嚴厲警告：連烏列也只堅持了0.5秒，你們難道不該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最好徹底遺忘魔法、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哥譚？
巫火看到夜影表情異常，卻沒多想，只繼續追問猩猩偵探，“波波，誰告訴你哈莉參加了天境危機，還搞定了那個女人？
雖然天境元素波動激烈，超凡大佬都有所感應，但他們應該不敢前去圍觀吧？
他們也沒圍觀的能力。
稍微靠近，必然被波及，稍被波及，必然煙消云散，慘被收割。”
波波指著大廳東北角，道：“沒有人敢過去，但天境有人逃出來。”
“還有人逃出來，都是誰？”幾女很震驚，都踮起腳張望，卻什么都看不到。
那里人太多，都圍成一團，里三層外三層。
“被人圍著的是幾個氪星神，睿歐、拉奧和駭爾我記不清了，他們來得很早，比巫火都早到半小時。”
巫火驚道：“半小時前天境之變剛開始啊。”
波波聳聳肩，道：“或者，你感知不準確，其實變故更早之前已開始？或者，在剛開始時逃不出來的人，便永遠逃不出來了。”
夜影拉了拉巫火，催促道：“難道你不好奇天境到底發生了什么？去聽氪星神怎么說吧。”
巫火看了眼波波，想說：他們來半小時了，該說的估計早跟波波說了，問波波就行了。
“你們去吧，因為哈莉及時跳出來‘主持公道’，這次從天境逃出來的神靈應該不少。
但對方若自己不承認，別人也不知道他的情況，可能此時已有新的神靈在講述自己的逃難經歷。”波波道。
“如果有最新消息，你不好奇嗎？”巫火問道。
“我當然好奇，但我明白自己酒吧老板的身份。而且，只要我坐在這兒的時間夠久，無論什么新消息，最終都會傳入我耳中。”波波很淡定地說。
“嘶，魔女哈莉真是個變態”
剛離開吧臺，幾女便聽到大廳東北角傳來整齊劃一的吸氣聲、驚呼聲。
她們緊走幾步，找到女巫們聚集的位置，使勁往里面擠。
“.是的，魔女哈莉太變態了，誰能想到把天境諸神都嚇尿崩的‘那個女人’，竟會被她打哭。唉，真變態，太變態了。”
“扯淡吧，那個女人怎么可能會哭？”巫火下意識叫道。
“巫火，是巧手姐妹會的巫火.”別上有女巫認出她的身份，或面露笑容，或表情恭敬，或畏懼她肩頭燃燒的高能級火焰，使勁為她擠出一條單人通道。
巫火走進人群，見到坐在酒桌見說話的神靈竟是一臺叉車.比普通叉車復雜，有很多巫火也沒見過的零件，像一臺“叉車變形金剛”。
“你是.”感受“叉車神”身上傳來的浩瀚雷霆神威，巫火心中一動，神色敬畏、語氣輕柔，臉上還有乖巧的微笑，問道：“您是須佐之男命陛下嗎？”
叉車神用“車燈眼睛”瞥了她一眼，車燈眼睛里甚至沒有輕蔑之類的情感，很漠然地將其無視，只繼續表情驚懼地與對面三個氪星神說道：“我并不是說那女人像凡人女人一樣哭泣。
我的意思是，祂的嚎叫痛苦悲慘，比淚流哭泣還要夸張。”
剛才質疑他“扯淡”的不止巫火，還有周圍觀眾與對面氪星神。
老頭形態的睿歐皺眉道：“我們離開的時間比較早，只能確定魔女哈莉占上風，那女人的確被她打得慘嚎連連。”
“你們大概什么時候離開的？”叉車神問道。
“在我們離開前，魔女哈莉擊中她至少七次。”
“氪星上帝”拉奧有一張很像大超的國字臉。
他緩緩道：“有兩次是那個女人想要剝離魔女哈莉的現實，結果慘遭反噬。
魔女哈莉第一次主動攻擊成功后，立即被剝奪所有奇跡權能，而那個女人可以隨心所欲使用世上任何存在過的禁咒。
甚至不存在的奇跡攻擊，也能按照她的意志瞬間塑造而成。
但魔女哈莉依舊能使用‘上帝下凡’。
她借用那女人的空間屬性攻擊之力，施展自己的空間瞬移，那女人不再使用空間屬性攻擊。
魔女哈莉又借火屬性攻擊施展類似‘火焰遁術’的技巧，再次來到那女人跟前，給了她一記狠的。
那女人不再使用元素屬性的攻擊，可魔女哈莉依舊能借力發力。”
說到這兒，“氪星上帝”嚴肅刻板的臉龐上也露出難以遏制的驚嘆之色，“那女人太恐怖了，哪怕不是魔力驅動的奇跡之術，比如色光能量攻擊、時間攻擊.我離開前，似乎感應到神速力的波動，那女人連神速力閃電都能用出來，簡直不可思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魔女哈莉，她更加恐怖。
無論那女人使用什么魔法，一切奇跡之力的攻擊效果都對她無效。
她似乎免疫一切奇跡傷害，還能反過來奪取那些奇跡之力的部分控制權施展遁術，對那女人進行絕地反殺。”
“不可能吧，色光能量、時間之力、神速力，并不是魔法，不是魔力權能掌控的范疇。”巫火又叫了起來。
不僅她在叫，周圍稍微有魔法常識的神魔巫師都在質疑。
連酒桌對面“叉車神”須佐之男也心中驚疑，只“變形金剛臉”依舊沉著冷靜。
他心中的驚疑也更多是針對“氪星上帝”細致入微的描述。
他是在“氪星上帝”之后逃離的天境，可他無法詳細描述魔女哈莉與那個女人戰斗的經過。
尤其是其中的很多細節，他看不懂，不理解，不明白。
因為境界與見識不足。
比如魔法之母試圖將哈莉從宇宙現實中剝離，須佐之男便不知道。
他在現場，看到“魔女哈莉”像是消失了一瞬，也隱約感受到魔法之母的憤怒與痛苦，但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氪星上帝”明明和他一樣都是主神境界，為何能察覺到他無法感知的東西？
叉車神心中千思萬緒，卻沒愣在那發呆，立即說道：“你們不用懷疑，那女人是魔法之母，也是‘多元宇宙奇跡化身’。
多元宇宙奇跡能量很多，魔力只是其中一種。
奇跡能量能展現出奇跡特性，全因為她為多元宇宙帶來奇跡的概念。
比如神速力。
最基礎的神速力只單純是速度本身，可你們看看正義聯盟的閃電俠，他能利用神速力做到多少奇跡之事？
神速力閃電、神速力風暴、神速力穿墻、神速力幻影分身、神速力打破物理規則之類的小技巧就不說了，閃電俠甚至能輕易穿越時間線、修改時間線、重啟宇宙，明明神速力不是時間之力，可它卻做到了與時間魔法同等的效果。
在奇跡概念的加持下，一切奇跡能量修煉到最后都殊途同歸，達到‘隨心所欲創造奇跡’的最終結果。
所以說，那女人即是‘魔法’這一概念，是多元宇宙的奇跡本身。
她能直接號令宇宙基礎規則，以任何奇跡能量展現她想要的任何奇跡效果。
而且，你們別忘了她債權人的身份。
法師以魔力為主，卻不是只能使用魔力，很多法師也研究并使用過其它奇跡能量。
等他們被收割，他們身上的奇跡之力也歸屬于那個女人。”
“那她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巫火震驚呢喃。
“那女人難道不無敵？”
眾人沉默了一瞬，有人小聲道：“魔女哈莉揍得她凄慘哀嚎，豈不是更無敵？”
氪星神將詢問的目光看向對面叉車神。
叉車神沉吟道：“我應該比你們更晚離開，連續多次被魔女哈莉暴捶之后，那女人使用了第一個‘終極殺招’——人質威脅。
用魔女哈莉老師，也就是阿薩爾女神的靈魂威脅魔女哈莉。
那女人三個腦袋，三張面孔，忽然其中一個腦袋上的面孔換成阿薩爾，她哭嚎著向魔女哈莉呼救，聲淚俱下，十分凄惶。
魔女哈莉很悲痛，也很憤怒。
怒發欲狂的她雙目赤紅呃，我猜的，我不確定她眼睛紅沒紅。
我只敢以純機械神軀遙遙偷窺，并不能觀察得太清楚。”
“你繼續說，我們并不在乎她眼睛紅沒紅。”有巫師急切道。
“您沒有立即凄惶奔逃，而是留在現場觀望，已經是多元宇宙第一人了。”還有還多人滿臉敬畏地贊嘆道。
叉車神心中暗笑：老子本體早不知所蹤，現在叉車機械體內只有數字化的靈魂，數字化靈魂還是復制而來，有無數備份，死掉十個百個都無所謂，當然敢圍觀。
“咳，總之，魔女哈莉徹底瘋了，發了狂，雙眼赤紅，雙拳亂打，嘴里嗷嗷狂叫‘還我老師命來’，對著那個女人一頓輸出，打得她也跟著哀哀慘嚎。
她一邊慘嚎，一邊折磨魔女哈莉老師的靈魂。
聽到老師靈魂凄慘哀嚎，魔女哈莉越發憤怒，越發瘋狂捶打。”
立即有人道：“魔女哈莉該不會在裝瘋吧？她不是受人要挾的性格，又不能完全不管自家老師死活，干脆假裝發狂，不管不顧，反而讓那女人投鼠忌器。”
換在別的時候，別的場景，肯定會迎來一眾附和之聲，然后大家一起過嘴癮，笑著嘲諷魔女哈莉虛偽狡詐。
現在大家只看了他一眼，并沒說話。
這種時候嘲諷魔女哈莉很不合時宜。
畢竟魔女哈莉沒吃他們家大米，那個女人卻要將他們抽筋剝皮，吃干抹凈。
叉車神收回目光，繼續道：“最終還是那個女人先堅持不住，使用了第二個完全無解的絕招——將魔女哈莉清除出戰場。
魔女哈莉的‘上帝下凡’著實變態，可她的上帝下凡也有范圍。
具體范圍多廣，我不清楚，可能幾公里、幾十公里、幾百公里.這不重要，只要她的上帝下凡有極限，力量無限的那女人就能隨意磋磨她。
她只一個念頭，讓魔女哈莉周圍幾萬、幾十萬公里的空間化作小世界，整個挪移到無數位面之外。
魔女哈莉縱然開啟了上帝下凡，可她身處的‘世界’都被挪走，她又能如何反抗？
當然，她可以再費些功夫返回天境，可那個女人魔力無限、權能無限，可以一念之間形成淹沒整個世界的禁咒海洋。
事實上，只來回挪移了四五次，天境便要被那女人屠殺干凈，魔女哈莉無可奈何，只救走喊‘哈莉，救命’幾個老熟人，就.后來我便不曉得了。
魔女哈莉被挪走后，那女人可以全力對付天境諸神，我怕被她盯上，便跑了。”
睿歐緩緩點頭，嘆息道：“魔女哈莉的確很變態，能將那個女人逼到那種程度，但那個女人完全不可戰勝。
魔女哈莉都bug到那種程度了，依舊奈何不了她，我們.唉，真不知道此次危機要如何結束。”
說到最后他老臉上已經無法掩飾絕望之情。
“叉車神”也滿臉苦澀，“魔女哈莉面對的那女人甚至還不是全盛狀態.事實上，她弱的讓我們非常奇怪。
我父王母后都說赫卡忒不該這么弱。
可能她還沒完全掙脫封印？
總之，在收割天境后，她力量更強。
收割的神魔法師越多，她越強。
未來完全解除封印，還能再次加強。
魔女哈莉雖然成長速度驚人，可這次她顯然無法追趕那女人。”
“唉”周圍的神魔法師一起嘆息。
“氪星上帝”拉奧緩緩道：“也不是完全沒有勝機。這次是魔女哈莉單打獨斗，下次若有主場之地利人和，未必不能拼一把。
就像她借助夜之母的領域徹底殺死一只‘詭異’。”
叉車神須佐之男嘆道：“唉，你也說了，她已經有過借助地利人和殺死一只詭異的事跡，這消息連我們都曉得了，那個女人又不傻，怎么可能重蹈覆轍？
而且，現在魔女哈莉被動防御，那女人掌握所有的主動權。
是魔女哈莉跟著她跑。
縱然魔女哈莉有千種計謀，那個女人不理睬她，你能如何？”
“那女人有自己的目標！如果她的狩獵目標都聽從魔女哈莉的安排，自愿成為誘餌，未必不能讓魔女哈莉拿到主場優勢，徹底坑殺那女人。”拉奧緩緩道。
須佐之男怔了怔，搖頭道：“晚了，現在天境已毀，諸神不可能再聯合起來聽從魔女哈莉號令了 其實，即便在魔力債務危機爆發前，魔女哈莉就能證明自己有硬剛那女人的能力，也不會有多少神靈與她合作。
那女人威壓天境之時，魔女哈莉為何急吼吼趕來救援？
她仁慈善良？扯淡！
她想要什么，大家都一清二楚。
聽她命令，以自己性命為誘餌，成功了也只是讓自家未來更加絕望。
魔力權能在那女人手中，我們至少還有拼搏的念頭。
若魔女哈莉取那女人而代之.嘿嘿，那時才是真正的黑暗降臨、前途無亮。”
拉奧也無話可說了。
“唉，連天境都被收割，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啊！”
邊上有異維度邪神大口灌下一杯燒酒，滿臉愁苦地說。
“天境諸神自有渡劫之法，這次只是天境淪陷，可天境淪陷不等于諸神寂滅。”有裹在黑袍里的巫師輕笑道。
他還特意掃視氪星神、叉車神一眼，語氣意味深長。
“魔力債務危機是我們所有人的劫難，諸神有諸神的渡劫之法，當然不需要我們操心，我們要擔心自己的小命。”邪神又給自己續上一杯酒，再次大口灌下。
看來他是想借酒精麻木心中的愁苦與恐懼。
“嘿嘿，我可不是替天境諸神瞎操心。”黑袍法師笑容不減，“我的意思是，天境諸神才是那女人的主要目標。天境之神不滅，那女人就會一直盯著祂們，我們豈不是可以高枕無憂了？”
“高枕無憂.你想屁吃呢！地球每天都有幾十具異類化的尸體被各國政府的‘清理工’找出來，他們可沒一個與天境諸神有關。”有個頭生雙角的藍皮異界法師冷笑道。
黑袍法師傲然道：“我乃哥譚人！”
只一句話，只是報上戶籍，立時讓周圍議論聲靜下來，也讓異界法師神情一滯、無力反駁。
很多外域法師還向他投去羨慕的眼神。
“我也想去哥譚，可哥譚已提前推行‘地球戶籍’，非地球人必須拿到地球暫住證。”
“是啊，如今的地球，再也不是我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了。”
“嗨，帥哥，你缺女朋友不？咱們處一處唄。”還有妖媚的外域女法師靠近黑袍哥譚法師，用胸前的大皮球使勁推擠他的手臂。
“抱歉，我現在獨居在家，往來無法師，談笑皆麻瓜，盡量降低身周的奇跡要素，平安又喜樂。”黑袍法師不為所動，卻也站在那沒動，繼續享受溫玉軟香在懷的美好觸感。
藍皮異界法師緩緩道：“哥譚是個好地方，魔女哈莉已證明自己擁有對抗詭異與那女人的能力。
她還很有野心，若有詭異或那女人出現，必定‘熱情’相助。
但今天的天境之戰也證明她自保綽綽有余，保護別人卻力有未逮。
真要想高枕無憂，還得是自掛起源墻。”
“切”周圍立時響起一片噓聲。
黑袍法師更是譏嘲道：“在消息傳出來之前，起源墻絕對是個好去處，可現在馬路上的麻瓜都知道起源墻內藏著個大怪物。
起源墻之所以崩塌，就因為大怪物即將脫離封印。
到時候怪物見到墻上掛著無數能量豐富的神魔巫師，肯定不介意飽餐一頓。”
藍皮異界法師道：“正因為大家都是你這種想法，起源墻反而成為一個不錯的去處。”
黑袍法師聞言一愣，“可墻上已經沾上千萬阿斯加德神族。”
“千萬神族雖眾，可那是起源墻啊！在阿斯加德神族之前，已經有億萬萬古老而強大的生靈黏在上面，再多上千萬神族，猶如九牛添加一毛。”異界法師道。
別說周圍神魔法師，連酒桌上的幾位天境舊神，也露出異樣的神色，眼中有蠢蠢欲動的光彩。
黑袍法師問道：“你會不會自掛起源墻？”
異界法師坦然道：“理論上，千萬阿斯加德神族只是起源墻生靈中的九牛一毛，但現在消息已經傳開，隨著局勢不斷惡化，絕望的法師與神魔肯定會選擇飲鴆止渴。
到時候起源墻上掛滿超凡者也不奇怪。
所以，這時候自掛起源墻，絕對是九死一生。
可話又說話來，九死一生也比面對詭異與那女人時的十死無生要好。
我會先執行自己的渡劫之法，失敗了就去起源墻邊守著，稍有風吹草動，立即往墻上貼。”
黑袍法師有些無語，“還不如駐守哥譚，依仗銀河上將的蔭庇呢！”
“如果能去哥譚，我特么還會與你在這兒廢話？特么的，我若是哥譚人，直接就與超凡界斷了聯系，都不會來遺忘酒吧。”
“巫火.”
忽然，巫火感覺自己后背被人用手指頭戳了一下，還有呼喊傳來。
她轉頭一看，卻是遺忘酒吧的“二老板”女巫特雷西·瑟廷（姓氏就是Thirteen），“十三，你找我？”
瑟廷向后面的房間指了指，大喊道：“巧手姐妹會成員基本到齊，巫火，你今天還要不要做講師？”
所有人都在討論天境之變、魔女之變態、那女人之無敵、自掛起源墻聲音嘈雜，她必須大聲喊。
而且加入遺忘酒吧這些年她一直在做酒保，天生練就一副好嗓門。
“喔，好的，我這就過去。”巫火皺著眉離開人群，來到隔壁大廳。
兩百平的房間里擠滿女巫。
她們全是真·女性，有一半來自全球各地，另一半則是異界或外星女巫。
有女孩打扮時尚，有女孩裹著頭巾、衣著保守，有女孩穿著巫師袍，有女孩非主流打扮她們是“巧手姐妹會”。
社會有階層，超凡界也有階層；人類文明社會的階層以金錢與權力區分，超凡界比較簡單，力強者為尊。
巧手姐妹會有點像武俠中的“丐幫”。
丐幫人窮身份低微，處于社會最底層；巧手姐妹會的女巫則力量弱小，沒有家族傳承，覺醒前就是個普通人類，處于超凡界較弱勢的階層。
丐幫中有喬幫主那樣的狠角色，巧手姐妹會.連哈莉也曾是巧手姐妹會一員呢！
經常有頂級大佬（女性巫師）來巧手姐妹會指導新晉女巫，教導她們魔法常識，幫助初學者磨煉技藝。
哈莉剛出道時，也曾來巧手姐妹會蹭過幾堂課。
對比其他麻瓜出生女巫，哈莉還算幸運，先遇到上都，接著拜阿薩爾為師，成長過程中并沒太依靠巧手姐妹會。
巫火的天賦比“反語魔法公主”扎坦娜都強，但她的機遇比哈莉差多了。
哈莉沒臉沒皮，膽子還特肥，遇到高人就主動往前湊，湊不過去就坑蒙拐騙，搞到不少奇遇。
巫火則是按照正常平民出身女巫的成長路徑，借助巧手姐妹會的平臺，一步步腳踏實地“吃百家飯”長大。
她甚至沒獲得參加“地球人族魔法大會”的邀請。
但身為頂級火系大法師的她，在超凡界已經算個“小巨頭”了。
作為超凡“小巨頭”，她也開始回報幫自己一路成長的巧手姐妹會。
當年她是聆聽“大佬”講課的萌新學徒，現在她成為帶領萌新走出新手區的“大佬”。
“嗚嗚嗚”
巫火腦袋里想著事，有些心神不寧，一直來到休閑廳中央，才注意到有幾個女巫正縮在角落里哭泣。
“怎么了？”她疑惑問道。
“巫火大師，我們感應不到魔力了。”有個紅色卷發的女孩抽泣道。
巫火笑了，“我還以為什么事呢。別擔心，這對你們而言很正常。
你們只是新手，自血脈中覺醒的魔力如初生嬰兒般稚嫩。
哪怕只是附近街區出現法師決斗，形成的小股元素風暴也可能讓你們魔法失靈，甚至失去對魔力的感知。
現在正是魔力債務危機期間，天境又發生劇變，你們暫時失去對魔力的感應未必不是好事。”
“大師.”一個看長相與打扮非常“米國大妞”的金發女巫欲言又止，表情還帶著明顯的恐懼。
她原本妝容精致，此時淚水在她臉上留下淺淺的痕跡，粉底被沖散了。
“你想說什么？巧手姐妹會的宗旨就是解答你們心中的疑惑，幫你們擺脫蒙昧與困境。”巫火溫和笑道。
“大師，我們不止是失去對魔力的感應，我們還感覺到我不知道怎么說，就像原本魔力的位置被另一樣東西取代。
魔力讓我們安心、安寧、自信、快樂，那個東西卻讓我們至少讓我非常恐懼，我很怕它，控制不住地害怕.”
米國大妞又開始流淚，眼淚嘩嘩地流，像是她腦袋里裝了一家自來水廠。
巫火被她弄得有點心慌，靈覺中隱約籠罩一層陰影。
“那是什么東西，什么東西讓你恐懼？”她還在笑，笑得卻很勉強。
米國大妞一邊仔細回憶，一邊說道：“像是誰的眼睛，那眼睛很可怕，很兇狠，很貪婪，似乎在尋找什么.”
巫火對上了她的眼睛，剎那間仿佛透過那雙驚恐的藍眼睛看到另一雙兇狠且貪婪的眼睛。
“啊啊”巫火驚恐尖叫一聲，身子踉踉蹌蹌后退，她標志性的“肩頭火”開始飄搖不定，隱約有黑暗從火焰中透出。
“巫火，你怎么了？”瑟廷先露出驚訝之色，然后連忙走過去，擔憂詢問。
“汪汪汪”瑟廷剛攙扶住巫火，忽然從門口竄進來一只小牛犢子大的斑點狗，它張開臉盆大的嘴巴，異常兇狠地咬在瑟廷腳脖子上，都飚血了。
“啊，好痛”瑟廷慘叫一聲，震驚叫道：“果凍，果凍你在做什么？”
斑點狗不僅兇猛，速度更是快得讓人反應不及。
它一口咬在主人腳脖子上，四條腿蹬成四個風火輪，眨眼間便將瑟廷拖出“巧手姐妹會”聚會的房間，繼續發足狂奔，朝著大門的方向跑。
哪怕它塊頭大，個子高，還使用巧勁兒將人叼在嘴上，瑟廷依舊半個身子拖在地上，一路上不知撞到多少桌椅、幾個客人。
“這狗子瘋了，怎么咬小十三？”
“果凍，那是你主人，你咬她做什么？”
大廳里客人都驚詫莫名，還有人想要阻攔，卻被狗子一頭撞飛。
很快有靈覺敏銳的法師從“咬人瘋狗”身上轉移目光，疑惑看向巧手姐妹會的房間，驚疑道：“為什么有這么強烈的火元素魔力，誰在施法？”
一句話沒說完，強烈的魔力波動已經如海嘯般席卷整個大廳。
此時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到異常。
“不，不，離開我身體，滾蛋，救命啊”巫火跌跌撞撞跑出來，她雙手使勁抓撓自己的臉，臉蛋已被抓得鮮血淋漓、皮開肉爛。
對上那雙猙獰老眼的瞬間，她封印二十多年、從未被記起的記憶，終于解封。
她仿佛回到那一天，她還在孤兒院生活，修女們晚禱的誦經聲朦朧傳來，她小腦袋一點一點地打瞌睡，忽然有個身材高大的女人出現在她面前。
修女嬤嬤們都看不到她，只有她可以看到。
那女人手里拿著烙鐵，在她驚呼之前狠狠摁在她額頭。
好痛！
她回憶起被烙下三月之印的痛苦，也想起那個高大女人在自己耳邊的低語：小東西，我的東西先放你這兒了，幫我保管好，不要被任何人發現，乖 她身上騰起熾白的火焰，火苗頂端卻為黑色，散發深藍色魔力光輝的三月之印在她額頭浮現。
“不，求求你，放過我，求你了”
“孩子，你本就屬于我，何來放過之說？”
只有巫火自己能聽到那個蒼老的聲音，她的身體開始冒白光，浩瀚的魔力氣息如海嘯席卷遺忘酒吧，也撼動靈薄獄，讓靈薄獄內本就狂亂的元素風暴更加狂暴。
“快跑，波波，夜影，十三，你們快走啊，求你們了，大家都不要靠近我，離開這兒，赫卡忒她來”眼見求饒無效，巫火用最后的意志向周圍人發出泣血之警告。
“啊啊啊啊不要做無用功，誰也逃不了。”巫火沙啞嫵媚的聲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粗糲的蒼老音調，她的眼睛染成“魔力紫”，純粹魔力染成的藍紫色，眼珠裂開，從眼角留下暗紅的鮮血，鮮血順著發光的皮膚，流出猙獰的痕跡。
她目光所及，一切有魔力之物，無論是生命還是物品，無論普通法師還是神靈，無一例外，都開始燃燒。
“氪星之神”拉奧神色狂亂，指著她驚恐大叫：“赫卡忒占據了這個女巫的身體不，不是簡單的占據，祂現在幾乎比在天境時都更加強大，區區一個大法師，體內怎么可能有如此強大的權能啊，我明白了，赫卡忒竟將自己的權能分割，其中一部分藏在這個女巫——”
“轟轟轟！”話未說完，拉奧便從內部炸開，炸成一坨燦爛的煙火，他身邊的神魔法師，都在熊熊燃燒，凄厲慘嚎。
PS：海倫·瑟廷原本是哈莉同學，后來因為圣臨十字軍的爛事兒休學回家，經由老哥介紹，去遺忘酒吧做了個女服務員，兼職魔法學徒。后來她還將名字改成“特雷西·瑟廷”，因為瑟廷就是thirteen，所以有個外號叫“13”，或者長輩喊她“小十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