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達克賽德,一位小鎮做題家
“若非你們地球人喜歡看偶像練習生的節目，尤其沉醉于阿坤的唱跳rap，我會選擇在那檔節目、那個時間點投放方程式信號波？“
達克賽德的方臉有些扭曲，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怨憤和鄙夷。
若非他情感內斂，這會兒就要朝哈莉大吼：你知道這大半個月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為了了解收視率最高的節目，為了確定最受歡迎的練習生，他強忍著惡心，從頭到尾認真觀看了每位練習生的唱跳和rap，分析了他們每個人的特色與優勢。
他在情感與精神方面做出的犧牲遠超之前的總和！
哈莉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卻還是故意譏笑道：“別裝了，你就是喜歡看《練習生》，喜歡那些‘小哥哥們’。
即便你否認也沒用。
等我接受采訪的時，會對所有人說，你是‘小哥哥們’的粉絲，所以才選擇那個時候散播方程式信號。
這是黑暗君主特有的支持小哥哥們的方式。
那些地球名記、銀河媒體、宇宙觀眾，肯定相信我說的話。”
“你覺得你還有未來？”達克賽德冷冷道。
哈莉十分自信地指了指自己，笑道：“我就站在這兒，用你的方程式來殺我。”
達克賽德宛若一汪巖漿池的猩紅眸子里沒有怒意，只有平靜與澹然，“你其實很想立即對我出手吧？
可惜你不敢。
此時的我，已經超越了凡人的理解。
一切生命都屬于達克賽德，達克賽德就是一切。
坐在你面前的我雖是主意識，卻隨時可以拋棄這具即將崩潰的殘軀。”
哈莉不僅肉眼看到他體表布滿皸裂的傷口，還能感應到身軀內并無多少達克賽德的意識。
殺他沒用。
達克賽德傲然道：“我是達克賽德，達克賽德卻不僅是我。
每個感染方程式病毒的人，都是達克賽德的一部分。
他們的肉體是‘完整達克賽德’身上的細胞。
只要我轉移注意力，下一瞬就把主意識降臨到蘭恩，你連找都找不到我。”
哈莉抿了抿唇，點頭道：“你說得對，如果你還是原來那個黑暗君主達克賽德，我不會和你扯澹。
不過，現在的你也沒掌握絕對優勢。
你需要地球。
或者說，你的主要目的就是地球。
此時此刻，‘達克賽德’遍布全宇宙，可你必須停留在地球。
你若把主意識轉移到蘭恩，或者別的犄角旮旯，我立即吞下地球，把所有感染者轉移到胃袋維度。”
“好吧，你也抓住了我的要害，我可以放棄整個宇宙，唯獨不能放棄地球。”
達克賽德表情復雜地看了她一眼，道：“咱們就這樣耗著，時間拖得越久對我越有利，最終我一定會殺你。”
哈莉大大的丹鳳眼微微瞇起，澹笑道：“你哪來的自信，方程式嗎？
我原本對你使用方程式的技巧一無所知，但剛剛聯通感染者的思維后，我已經發現你的全部秘密，我知道你在‘做證明題’。”
達克賽德澹澹道：“知道又如何？此時此刻，我還需要擔心自己的秘密曝光？
在我投放鋼骨之前，你還有千分之一的翻盤機會、
現在方程式被鋼骨傳送到全宇宙，結局已經確定，我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完成勝利的過程。”
哈莉臉上的笑容消失，“鋼骨是方程式信息波的載體？為什么選他？”
達克賽德既沒隱瞞，也不遲疑，坦率地說：“自以為殺死我之后，奧利安一直想對地球出手。
只不過那時凱爾·雷納正融合七燈，修煉出他自己的白光之力。
大家都知道凱爾·雷納有天命，但誰都不確定他的天命是什么。
從尹莎雅到奧利安，都擔心凱爾·雷納的白光之天命針對生命方程式，都不敢貿然行動。
直到遺民出現、燈獸回歸起源墻，凱爾雷納完成自己的天命，失去生命之白光。
奧利安立即降臨地球。
你和他打了一場，鋼骨在邊上觀戰，最后也參戰了，你們都直接承受奧利安的方程式之力。”
哈莉若有所思道：“鋼骨硬接了一招方程式閃電，結果什么事也沒有。
你當時觀看了戰斗過程，見鋼骨能承受方程式的力量，就決定用他充當方程式信號的載體。”
達克賽德輕輕點頭，“他讓我的計劃更完美。”
他皺了皺眉，又道：“你差點破壞我的完美計劃，奧利安那個蠢貨志大才疏、無勇亦無謀，比我想象的還要沒用。
手握兩條方程式，不僅打不過你，反而被你搶走一部分方程式。”
“你當時是不是急得差點掀開棺材板，直接跳出來？”
哈莉先笑了笑，又有些遺憾地嘆息道：“若是他再堅持一會兒，讓我搶到一半以上的方程式，或許就鬧不到今天這局面了。”
“如果他真的蠢到那地步，我也不會借他的手假死脫身了。”達克賽德道。
“你知道我偷走部分方程式，所以才有目的地將奧利安的死嫁禍給我，因為我手里有方程式，瓜田李下解釋不清楚？”哈莉道。
“順勢而為罷了，沒指望能有多好的效果。結果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你倒是不蠢，可尹莎雅太蠢了。”達克賽德道。
哈莉很認同地點點頭，嘆道：“若是尹莎雅老哥機靈點，他一定能活到現在，局面一定不會如此糟糕。”
達克賽德皸裂巖石般的臉膛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他其實不缺乏小機靈，到今天為止，他還想著做黃雀，在最后時刻絕境翻盤呢。”
“今天？什么意思。”哈莉疑惑道。
“密特隆死后，他似乎預感到危機，就提前準備了保命的后手。被我打死的瞬間，一縷意識轉生到地球的失魂老人身上，一直茍活到現在。”
“竟然還有這事”
哈莉忽然記起來，貝卡曾親自護送一批老人去蘭恩觀看《練習生》的現場演出。
“天父的轉世之身逃去了蘭恩？”她問道。
達克賽德輕輕點頭，“當初安排殘魂轉生之計時，他把你當成了最后殺他的兇手，所以轉生地在地球。
如果你是兇手，是最后的勝利者，你肯定不會吞下地球，將地球人都轉移到胃袋維度。
結果他猜錯了，成了個老殘地球人，身不由己，將是第一批被送到方舟上避難的人。
可他要參與最后的重啟，必須留在宇宙內。
所以，在你第一次開啟方舟大門后，他急忙讓貝卡安排自己逃離地球。
呵呵，現在他和那些創世星殘魂，一個都沒跑掉，全都成了我的一部分，新神算真正完整了。”
“轟”試驗區外面的隧道里，忽然響起連綿的雷霆，下一刻，電光閃爍，神奇女俠左手盾牌、右手火神劍，渾身環繞雷電之力，落在哈莉身邊。
“哈莉，我來幫——呃，你們在干什么？”
她戰意洶洶地趕來，準備援助哈莉，結果沖過重重難關，卻看到她和達克賽德面對面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聊天。
“喔，你來啦，那咱們開戰”哈莉不急不慢地站起身，看著達克賽德問道：“你可凝聚到足夠殺我的力量？”
達克賽德平靜又認真地是：“要不，你再等半日，我還差一點。”
哈莉遲疑著道：“要不這樣，你讓那些感染者不要追捕幸存者，咱們簽訂停戰協議，然后你我決一死戰，勝者贏得一切？”
“赫拉在上，你們在說什么？！”戴安娜震驚叫道。
達克賽德沒理睬她，只凝視哈莉道：“看來你們還有底牌，需要時間來完成它。”
戴安娜不叫了，驚疑不定地掃視兩人。
“哈莉，現在怎么辦？”她悄悄傳音道。
哈莉“嗖”的一下來到達克賽德跟前，白骨大棒融入手掌，五根手指立即化為皮肉半透明的陰森白骨。
“噗嗤——”指頭如錐，根根洞穿達克賽德的頭顱，比戳西瓜還要簡單。
達克賽德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身體迅速澹化消失。
“唉，老鬼太奸詐，連這一絲主意識都沒留下！”哈莉神色失望地收回手掌。
戴安娜這才回過神，“達克賽德死了？這么容易？”
哈莉搖頭道：“你沒看到？剛才那個達克賽德，身體已經崩潰如同摔碎的瓷器，早就失去戰斗力。
也難怪，區區一具凡人之體，先是打死天父、毀滅創世星，接著又征服天境，經歷了殘酷又激烈的天啟星之戰，最后還硬扛了天啟星大爆炸，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
“你是說，達克賽德的靈魂轉移到備用軀殼去了？”
“所有感染者都是他的備用軀體。”哈莉道。
戴安娜呆了呆，“你之前不知道他能轉移主意識？”
哈莉無奈道：“我以為他會和我打一場，進門之前，我做好了踏入陷阱的心理準備。
見到他之后才明白，他壓根不怕我，因為他早打算放棄這具殘軀。”
“哈莉，戴安娜，達克賽德呢？”
就兩句話的功夫，海王、神奇隊長、百特曼等英雄都穿過隧道，來到試驗區。
“黑暗精英跑了？”哈莉問道。
“咦，你怎么知道？他們突然四散奔逃，追都追不上。”
海王左右看了看，皺眉道：“達克賽德也跑了？這里沒有戰斗的痕跡，你們之前在做什么？”
“情況有些復雜”
哈莉通過精神傳音，將之前的經歷和自己的分析，一股腦送入他們的腦海。
百特曼沉聲道：“我們必須馬上找到他，他說只需半日就能積攢足夠的力量殺你，或許他說謊了，但他說謊的部分不是能否殺你，而是‘半日’這個時間。
很大可能不用半日，他就有能力殺你了。”
哈莉很想問：這種場合，這種級別的戰斗，你跑來做啥？
“異變剛一發生，我們就急著來殺達克賽德，連家人和朋友都來不及關心”她抿了抿唇，“我先回去一趟，你們隨意，半小時后正義大廳再聚。”
說完哈莉不等其他人反應，直接用青燈戒指開啟傳送，來到奎茵莊園。
“哈莉，你終于回來啦，艾薇，她——”
剛落地，賽琳娜便紅著眼眶撲過來。
“哈莉，你一定要救救艾薇！”她抓住哈莉雙肩激動道。
雖然早猜到莊園可能發生事故，可真確定艾薇成為感染者，哈莉還是心臟微微一顫。
“還有沒有其他人被感染？”
“此時莊園里只有艾薇和我，蕾切爾、卡珊德拉是少年泰坦的超級英雄，這些天和你一樣，忙得沒時間回家。”賽琳娜道。
“艾薇失控后，沒傷害你？”哈莉又問。
艾薇即便成為感染者，也保持一身宗師級的魔力，賽琳娜鐵定打不過她。
“是耶比，艾薇中招后，朵朵立即喚來耶比。”賽琳娜抹淚道。
“朵朵沒事？我記得她最喜歡看《最強練習生》。”
一邊問著話，哈莉已經推開大門，進入客廳。
就見朵朵蹲在沙發上，狗眼里滿是擔憂。
在她跟前的地毯上，躺著掙扎不休、嘴里喃喃自語的艾薇。
在艾薇上方，有一層金色的圣光防護罩。
半球形魔法罩里，每時每刻都在灑落星星點點的圣光。
耶比狗臉嚴肅地蹲在地上，狗爪子摁在魔法罩表面，狗嘴里還在誦念經文。
“哈莉，汪汪汪”朵朵縱身一跳，撲在哈莉懷里，叫聲中都帶著哭腔，“都怪我，艾薇和賽琳娜都不喜歡看《最強練習生》，是我硬拉著她們陪我給阿坤加油，汪汪汪”
哈莉本來心情很沉重，聽狗子這么說，立馬有一小半的沉重感被滑稽取代。
“你和賽琳娜咋沒中招？”
達克賽德的方程式信號波不僅針對人類，所有生命都是污染和掠奪的對象。
賽琳娜道：“我看了一會兒電視，見時間不早，就戴著耳機一邊聽練習生唱歌，一邊在廚房做晚飯。單純的歌聲，對我的影響并不大。”
朵朵道：“阿坤開口唱歌時，我也腦袋發暈，可緊接著我身上突然發光，莫名其妙就沒事了。”
“母親，你怎么能說‘莫名其妙’呢？”耶比板著狗臉道：“阿爸父一直在護佑著你和我，她的力量你還不熟悉？”
“我若是能控制那股力量，當時就救下可憐的艾薇了。”狗圣母道。
哈莉蹲在艾薇身邊，問道：“耶比，她現在情況如何？”
“方程式的力量太詭異，我一直在用圣光洗滌她的靈魂，效果很不明顯。”耶比嘆道。
“哈莉，艾薇怎么了？”
正說著話，蕾切爾、卡珊德拉和杰森幾人從門外小跑進來。
“你們沒事吧？”見她們幾個生龍活虎，哈莉心情輕松了些。
蕾切爾一臉慶幸地說：“我們抽空在泰坦塔聚餐慶祝新年，本來也打開電視，一邊吃喝，一邊聊天，一邊看《最強練習生》。
但迪克很煩大腿還沒他胳膊粗的練習生，就把電視關了。”
卡珊德拉疑惑道：“達克賽德為什么能借《最強練習生》的節目傳播方程式？方程式到底是什么？”
大概被“達克賽德”刺激到，又或者感應到哈莉的到來，艾薇忽然睜開眼，眼底有淺紅色的“Ω”印記，歪著腦袋，眼神詭異地看著哈莉，道：“一切都屬于達克賽德，魔女哈莉，你什么也做不了，咯咯咯”
“啊，艾薇這是被達克賽德附體了？”蕾切爾驚呼道。
哈莉張開嘴巴將艾薇和耶比一起吞入胃袋維度。
“沒用的，一切都屬于達克賽德，艾薇已經被方程式證明屬于達克賽德，這已經是事實，是定局。”艾薇繼續詭笑道。
“哈莉，艾薇似乎已經被達克賽德徹底同化，她的靈魂成為他的一部分。”耶比叫道。
哈莉的投影出現在它和艾薇邊上，沉聲道：“進入胃袋維度，至少可以讓方程式從聯網狀態變成單機游戲。
只要靈魂和肉體都在，無論它現在多扭曲，我發誓，都會將艾薇重新帶回來。”
耶比遲疑片刻，道：“我很想幫艾薇，可我的力量沒效果，而且我不能長時間留在胃袋維度”
“能護住她的靈魂等到我回來，你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
哈莉張開嘴，又將狗圣子吐了出來。
若沒耶比的保護，艾薇失去的將不止是個人意志。
達克賽德很可能抽走艾薇的靈魂，用來威脅她。
“現在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我建議你們立即進入胃袋維度。”
莊園客廳，哈莉神情嚴肅地對幾女說道。
“連達米安都在城里救人，我可不能躲起來。”蕾切爾首先道。
“師父，我們也是超級英雄，不能做逃兵，就讓賽琳娜姐姐進去吧。”卡珊德拉也道。
賽琳娜遲疑著看了眼耶比與朵朵，“有耶比貼身保護，我不怕。”
狗圣子瞪大狗眼，“賽琳娜，我何時說過要貼身保護你？我在地獄的工作很忙的。”
朵朵用腦袋頂了兒子脖子一下，“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去工作？至少在哈莉打死達克賽德前，你得留在莊園或者，去給哈莉當坐騎，好好保護她。”
賽琳娜叫道：“朵朵，你別太偏心啊！哈莉可是無敵神王，我明顯更需要保護。”
“你可以躲進哈莉肚里嘛。”朵朵道。
哈莉擺手道：“在面對達克賽德時，耶比除了逃跑更方便，幾乎沒啥用，就讓它留在莊園，保護其他想留在哥譚的人。
嗯，你們在外面遇到解決不了的危機，可以呼叫耶比，它耳朵尖，至少哥譚范圍內能及時趕到。”
指望狗圣子硬肛達克賽德肯定是奢望。
可若是圣光治療、帶人跑路，耶比還是非常拿手的。
即便遇到黑暗君主，耶比也能帶他們瞬間逃亡地獄，誰也攔不住。
安頓好家里的事，哈莉再次回到正義大廳。
方程式信號波太詭異、太突兀，連她家的人都中招了，其他英雄的家人與朋友淪陷的更多。
這會兒他們一個個如喪考妣，十分沮喪。
“哈莉，星辰街的外星大使向政府提出要求，想要你立即護送他們離開地球。”來恩將軍也有些灰頭土臉，看起來很萎靡。
“你還沒被感染呀，白宮那邊情況如何？”哈莉問道。
來恩將軍老臉肌肉抽搐了幾下，道：“我不喜歡看那些娘娘腔的練習生，可我妻子，我女兒我兩個女兒，露易絲和露西，都被感染。
白宮情況更糟。
前任大統領特斯拉還想在2024卷土重來，他在公開場合堅決抵制銀河選秀節目，現任大統領就主動與《銀河練習生》牢牢綁定。
這款節目是大統領的主要‘政績’，是贏得選民支持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所以他不僅自己時刻關注，還帶著身邊所有人一起看直播，為‘地球好男兒們’加油。
然后，領導班子集體淪陷。”
“唉，感染就感染吧，反正這種時候即便大統領還在，也對改變局勢沒啥有利影響。”哈莉嘆道。
地球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類成為“達克賽德”，政府機構無力維持秩序，即便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英雄此時也顯得很無力。
“哈莉，他們還能恢復正常嗎？世界還有救嗎？”來恩將軍眼巴巴看著她問道。
“我可以發誓，勝利終究屬于我們，世界也一定會恢復原樣，所有人都能被拯救。”哈莉聲音洪亮，語氣堅定。
她不僅在回答來恩將軍的問題，還目光掃視大廳內暗然消沉的一眾英雄。
“我們還有一張足以翻盤的底牌。”
大家需要士氣，而且大超也瞞不住了。
“你們應該都注意到，從之前的布魯德海文之戰到現在，超人都沒出現。
其實，他假借修復宇宙調音叉之名，在打造一臺超級武器。
那臺武器不僅能擊敗達克賽德，還可以修改現實，讓一切都回到原樣。
正因為它非常厲害，所以我和他才一直瞞著你們其實也不是瞞你們，主要擔心諸神與達克賽德知曉。”
“超人最近的確很不對勁，可什么機器能擊敗達克賽德，還修改現實？”神奇女俠驚疑道。
哈莉道：“不要懷疑機器的力量，你們也算見多識廣，從無限地球危機的宇宙調音叉、反監視者的頻差歸零儀，到最近的思維超人，哪件武器能以常理揣度？
那臺奇跡機器來自31世紀，布仔之所以堅持要求大超過去，主要就是為了把它送到21世紀，幫我們解決第五世界重啟的危機。”
來恩將軍擔憂道：“機器還沒造好？你現在和我們說了，不擔心達克賽德知道嗎？”
哈莉道：“方程式信息波傳開后，大超只稍微露面，連被方程式感染的露易絲都沒理睬，又消失不見。
你們不傻，應該能猜到他在忙更重要的事吧？
你們能猜到，達克賽德也可以。
接下來的戰術就是不停擊殺達克賽德的主意識寄生體，削弱他的同時，也為大超爭取時間。
只要再堅持兩天，奇跡機器就能造好，然后我們反敗為勝。”
此時哈莉說謊了，奇跡機器用不了兩天就會出世。
英雄們先一陣面面相覷，就有人遲疑道：“一臺機器就能打敗擁有方程式的達克賽德？即便是調音叉、思維超人，也沒這么神奇的。”
哈莉道：“我真希望達克賽德了解到機器的存在后，也與你一樣，對它的能力十分懷疑，那樣我們拖延時間的計劃會輕松很多。”
黛娜踏前一步，面向眾英雄道：“各位，單單哈莉與大超中的一人，我們就可以百分百信任，現在他們兩個都相信奇跡機器。
我們可以對它保持懷疑，但我們決不能放棄希望。”
百特曼沉聲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達克賽德說過，他的力量每分每秒都在增強，只需半日就能殺死哈莉。
也即是說，正常情況下，頂多半日，他就會反守為攻。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按照哈莉的戰術，尋找達克賽德主意識寄生體，讓他不停受傷流血。”
“該怎么尋找達克賽德主意識體？”海王問道。
百特曼看向雷霆沙贊二人組，“比利，弗來迪，你們能感應到神奇瑪麗的位置嗎？她現在可能和達克賽德在一起，找到她，至少能尋到剩余的黑暗精英。”
比利搖頭道：“之前哪怕她換成黑亞當的力量，我依舊能定位她的位置。
這次不曉得達克賽德做了什么，她體內依舊使用諸神的神力，我卻完全失去對她的掌控。”
哈莉沉吟著道：“我既然說要追殺達克賽德主意識，肯定有找到他的把握。
給你們五分鐘做準備，五分鐘后，我們全軍出發，再重復一遍‘布魯德海文之戰’。”
百特曼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你又要連接全球感染者的意識？”
“不這樣還能咋辦？”
“撐得住嗎？其實，我有個計劃，可以不用這么麻煩”百特曼遲疑著道。
“什么計劃？”哈莉好奇道。
“你進入我腦海，咱們悄悄說。”
哈莉依言而行，進入他的識海——百分百還原度的蝙蝠洞。
“我先問個問題，之前在布魯德海文，達克賽德并沒在那具即將崩潰的身體里儲存太多意識和力量，對吧？”百特曼問道。
“嗯，只一絲勉強維持日常活動的主意識，力量近乎為零，他的所有心神都用在方程式的論證上。”哈莉道。
“方程式論證？什么意思？”百特曼疑惑道。
哈莉苦澀道：“我、天父、奧利安，還有多元宇宙所有人，都犯了個很愚蠢的錯誤——把方程式看得太過玄妙當然，方程式的確玄妙，超出我們想象的玄妙。
但它又很樸實無華。
生命方程式與反生命方程式就是一套用來做證明題的工具。
就和數學中的方程式一樣，用來作證明題、論述題。”
“我不太明白。”百特曼皺眉道。
“你見過感染者，聽見他們嘴里在念叨什么？”哈莉問道。
這個百特曼還真有研究，聞言立即說道：“一切生命都屬于達克賽德方程式已證明我的痛苦、你的痛苦方程式已證明我屬于達克賽德方程式等于寂寞加疏離，加恐懼，加絕望，加上自我價值，除以（別人的嘲笑譴責誤解）乘以內疚羞愧失敗”
哈莉皺眉道：“看來你還沒接觸到方程式的核心機密。”
“我連反生命方程式的公式結構都記錄了下來。”百特曼道。
“他們嘴里念叨的方程式只是凡人能理解的表達形式，透露出的信息還不如‘方程式已證明’有用。
一切生命都屬于達克賽德，是達克賽德正在用方程式證明的論點。
你別想太多，別把方程式看得太玄幻，就當它們是小學數學中加減乘除的等式。
你中學時肯定做過證明題吧？
比如，已知xxxx，現在求證yyyy這一結果。
此時達克賽德正在做的，就是證明題：已知我是達克賽德，我有xxxx，求證‘一切生命都屬于達克賽德’。
接下來達克賽德用意志為筆，以多元宇宙為紙卷，用筆在紙上書寫一個個生命方程式，來論證最終結論——一切生命都屬于達克賽德。
只要完成這一證明，這一結果就會成為多元宇宙的現實。
達克賽德就是一切生命，一切生命都屬于達克賽德。”
“這”百特曼揉了揉太陽穴，“聽著好我想說好玄幻，可方程式的確是用來干這事兒的。
生命方程式、反生命方程式，恰如其名，用來作證明題，恰如其分。
偏偏沒人點透的話，我幾乎一輩子無法理解。”
哈莉嘆道：“別說你了，我、監視者、諸神、天父、奧利安，都沒弄懂這個看似極為簡單的問題。
或許，這便是大道至簡？
可達克賽德明白了，他用了不到十年時間，就掌握方程式的本質。
我們幫天父尋找生命方程式，原本是為了對抗達克賽德的反生命方程式，實際上卻成全了他，幫他補完了‘解題數據庫’。
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天才。
在他面前，我們成了一群蠢貨，連他的根本目的都不清楚。
他什么都不需要。
不需要天啟星本源，不需要黑暗新神的幫助，
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完成自己的證明題，達克賽德就是一切！
從他掌握方程式本質開始，他就在這場非對稱戰爭中贏得勝利。
之后無論我和天父如何勾心斗角、蠅營狗茍，諸神和監視者如何陰謀詭計、暗中下手，無論我們贏多少，都不是真的贏。
我猜達克賽德壓根不在意第五世界的重啟，不在意天父為之流口水的‘神王之王’，他只是想借助這個機會完成方程式證明。
只要他論證成功，成為多元宇宙唯一生命，所有權柄都屬于他，所有力量也都屬于他，他甚至可以打破多元宇宙這個牢籠，獲得真正的大超脫。”
“既然他只是想當個安靜的做題家，為何要招惹我們，為什么一定要對地球出手？”百特曼不解道。
“達克賽德的命題太高太大，要證明‘達克賽德是一切’，需要很多公式來進行復雜的論證。
就像初中的證明題，只需三指寬的空白頁就能完成。
等你到來高中，那些所謂的‘大題’，往往一頁a4紙也只有兩題，甚至只一題。
為何？
高中考生要列出來的方程式太多，論證的過程太復雜。
等你到了大學，一個題目甚至無法用一篇論文解決。
一篇論文幾萬字，幾十頁都是常態。
到了研究生，或者自己當了教授，開始研究課題，工作量更大了。
‘一切生命屬于達克賽德’的論題，聽名字就知道它有多霸道，多元宇宙找不出比它更有野心的了。
要完成此命題，得需要多少公式？
無論生命方程式還是反生命方程式，它們都沒有極限。
方程式由情感要素組合而成，只要有足夠多的情感要素，方程式可以無限延伸。
很不幸，地球是主宇宙的中心，和三十億年前的小藍人一樣，擁有最豐富的情感要素。
就連一對普通老夫妻，都能在臨去天堂前，送我一個珍貴的‘愛之情感’。
要知道奧利安在外星球扭曲數十億人的生命本質，也沒得到半個情感要素。
不僅達克賽德對地球有野心，拿到過方程式的天父與奧利安，都被方程式的本能驅使，內心躁動想要收割地球。”
百特曼震撼道：“達克賽德成功了，地球至少三分之二的人已經成為他的一部分，他們靈魂中的情感要素全被他收割了。”
哈莉搖頭道：“我不看好達克賽德，即便我們什么都不做，他也會失敗。”
“為什么？他已經得到三分之二的情感要素。”百特曼道。
“給你足夠的白紙和公式，你保證每次數學都拿滿分？”
“我可能做對題，也可能做錯，你不能說我必然失敗，達克賽德是一位做題大師，拿滿分的幾率更高。”百特曼道。
哈莉搖頭道：“達克賽德是新神，相當于米國的公務員。
監視者是多元宇宙的管理員，相當于米國政治世家，現在已經成為參議員。
參議員只是想要當總統，想改革米國‘祖制’，都慘遭‘思維超人’鎮壓。
區區公務員，竟妄圖榨干米國所有財富，跑到外星球自己做大爺，不是做白日夢嗎？
下到屁民——也就是我和你們這些地球超級英雄，上到達官顯貴——宇宙本源，都會拿棒子，對他腦袋一陣勐敲，敲得他暈頭轉向，轟然倒地。”
“說得太玄乎了吧？”百特曼皺眉道。
“那你怎么解釋大超的奇跡機器？”哈莉道。
“多元宇宙或許有某種防御機制，但這不代表我們什么都不做，達克賽德也一定會失敗。
畢竟，你能想到的事，當事人的達克賽德不可能毫無所覺。”百特曼道。
哈莉沒好氣道：“我啥時候說要躺平擺爛了？咱們不是正在商量弄死達克賽德的計劃嗎？“
“嗯，我有一計，可誅達克賽德。聽了你這番話，我把握更足了。”百特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