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5章 疤臉
哈莉是個非常現實的人。
當她實力弱小時，她謹言慎行，說話盡量考慮對方的感受，盡量不得罪人。
等她實力強大后，她開始隨心所欲，言行無忌，拿話刺別人幾乎成為她最喜歡做的事。
對朋友，看到不順眼的事或人，她會言語誅心；對敵人，她更是極盡嘲諷之能事，不把對方氣得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她就渾身不得勁兒。
而對方在她語言的撩撥下無能狂怒，又是最能讓她愉悅的事，比直接打敗對方更有滿足感。
今天之前，哪怕面對反監大王之類的至高，哈莉的“賤嘴”都是無往而不利，不僅殺傷力巨大，還經常產生對她非常有利的效果。
比如上次的黃綠軍團之戰，她幾乎靠著一張嘴，湮滅了黃燈軍團心中的恐懼。
今天她終于遭了報應。
她的賤嘴依舊如往常那般，很快發揮功效，讓對方怒極。
可偏偏敵人是紅燈俠，他們絕不會無能狂怒，越怒他們力量越強。
“啊啊啊”阿托希塔斯進入到一種久違的熟悉狀態，腦海里只剩憤怒，身體里有無盡的力量，拳頭幾乎無堅不摧。
他曾是個心理學家，身體素質和大部分上班族一樣。
老婆稍微胖一點，都沒辦法抱著去臥室了。
但在機械獵人失控，在666扇區、在他的母星制造大屠殺時，他忽然獲得無窮無盡的力量，能夠一拳洞穿機器獵人的胸口，擰掉它們的腦袋。
用數字屬性來描述，就是從1.5點力量的普通男人，變成60點體魄的小超人。
嗯，機器獵人的強大之處并非力量和防御，而是能量攻擊，與能量吮吸——能吸收宇宙中大部分的能量，甚至可以把燈俠吸成普通人。
幾十億年過去了，阿托希塔斯第二次感受到力量的暴漲。
“該死，他的力量還在增長，這會兒都到突破70，進入80的領域了。”哈莉神色澹澹，心里罵翻了天。
她忽然產生一種不詳預感，這位阿托希塔斯莫非身具天命，類似哈爾和凱爾，也是一種情感要素的化身，憤怒的化身？
“誰在那，出來！“哈莉忽然轉過頭，向著一處空蕩蕩的星空怒喝。
她用最高強度的精神力，發出震蕩八方的呵斥。
就在她邊上“啊啊啊”用力把泡泡捶出個大坑的阿托希塔斯，受到的沖擊最大。
精神傳音的沖擊強度高，不是為了攻擊他，而是喚醒他，提醒他。
“你們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哈莉繼續大喝。
效果不錯，阿托希塔斯愣了一下。
接著，那種極致憤怒、怒火化為實質的狀態，卡頓了一下。
“呃，哈莉，是我們，你別誤會。”
阿基米德飛艇“波”的一下，從陰影界跳出來，大超尷尬又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
——哈莉能察覺到飛艇躲在暗處不奇怪，但她既然都察覺到是他們，為什么要說“鬼鬼祟祟”？他們肯定不會對她圖謀不軌呀！
阿托希塔斯徹底愣在那。
“力量在怒火中無限提升”的狀態消失，他心中莫名失落，也不再捶打泡泡了。
“喔，原來是我的同伴，他們擔心我的安全才過來的，又不想打擾我倆的決斗，才規規矩矩隱匿在一邊。”哈莉溫聲細語、面帶微笑地對紅燈之首說。
阿托希塔斯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
哈莉心中暗笑，面上溫和可親，“你繼續，他們都是超級英雄，萬萬不會出手偷襲你，我保證。”
“彭彭彭！”阿托希塔斯瞪了她一眼，再次揮動雙拳。
哈莉悄悄松了一口氣，他的力量比初次攻擊她時稍強，卻比剛剛的怒火狀態差了一大截。
雖然他實力降了下來，但她這次不再說騷話，不再撩撥他。
她就安安靜靜、禮禮貌貌地站在那，就連雙手也不再背在身后，臉上更是散去招牌式的譏諷澹笑。
她表情嚴肅，雙手垂在身側，似乎時刻做好戰斗的準備。
“紅燈軍團的首領長得兇神惡煞，表現卻如此拉胯，哈莉只撐開一層防御泡泡，什么也沒做，他竟然無法破防。”
飛艇上，露易絲拿著手機，一邊對著屏幕拍照，一邊鄙夷道。
“或許是哈莉太強了。”賽琳娜道。
“哈莉的實力，我們都清楚，超人一拳就能打破她的泡泡。”露易絲語含驕傲地說。
黃綠軍團之戰結束后，超人和戴安娜試過，超人認真一拳，捶破了戴安娜撐開的防御球。
“嗖嗖嗖！”又有幾道身影，和兩艘飛船出現在阿基米德邊上。
是火星獵人、老綠燈等英雄。
“這是怎么回事？”老綠燈問道。
“哈莉在和黃燈軍團首領賭斗，哈莉站著讓他打”
超人巴拉巴拉，把戰場中兩人的約定說了一遍。
接著，一群英雄便當起吃瓜群眾，聚在一起，對著戰場指指點點。
“唉，這黃燈首領怎么這般弱？打了半點，泡泡都沒晃動幾下？”神奇女俠搖頭道。
“確實弱小，賽尼斯托都能直面哈莉的恐懼本源呢。”山姆大叔神色輕松道。
“你們也不想一想，哈莉若沒把握，怎么可能主動提出和他賭斗。”
“咦，你們仔細看，哈莉的泡泡是不是減弱了？”五分鐘后，大超忽然說道。
“真的耶，之前泡泡壁紋絲不動，這會兒水波般蕩漾。”神奇女俠驚訝道。
“怎么回事？難道哈莉體力不支，堅持不住了？”露易絲擔憂道。
“哈莉體力不支？這真是個大笑話。”戴安娜笑了。
黛娜也笑了，坐在正聯飛船中的海王哈哈大笑。
大家都笑了。
露易絲也覺失言，跟著大家一起笑。
哈莉快罵出聲了，你們笑個屁呀，沒看到阿托希塔斯眼珠子都被怒火融化了？
外太空環境中，他們若不主動傳音，阿托希塔斯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但他們對他指指點點，他們輕蔑的表情，和越來越放肆的眼神，他們甚至都開始一起大聲譏笑，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然后他怒了，怒火沖天，渾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兒，力量似乎沒有極限。
嗯，他又進入“憤怒化身”的狀態。
“誰，誰躲在那？”就在靈魂沖擊即將到達極限、泡泡馬上要破開時，哈莉故技重施，再次轉到一個方向大聲怒喝。
可這一次阿托希塔斯“入魔”太深，無法自拔，壓根沒理她，繼續“啊啊啊”大叫著揮拳。
“哈莉，你真厲害，戰斗中還能察覺我的蹤跡。”遠處綠光一閃，哈爾喬丹顯露蹤跡。
他沒和哈莉寒暄，轉頭就朝紅燈首領喝道：“阿托希塔斯，沒想到是你，不僅越獄，還未經守護者允許，私自建立紅燈軍團，你被捕了，老實投降。”
“綠燈”這下阿托希塔斯“清醒”過來，放棄泡泡，怒吼一聲，向著哈爾撲過去，“所有綠燈俠都得死！”
紅綠碰撞，哈爾具現的枷鎖被阿托希塔斯輕松撕碎，他自己被一拳打碎綠燈護盾，打著旋兒飛向宇宙深空。
人在飛行途中，還發出一長串的慘叫。
原本在邊上談笑風生、譏諷紅燈無能的英雄們變了臉色。
“住手！”大超反應最快，“嗖”的一下化為紅光，攔在準備補刀的阿托希塔斯跟前。
“找死！”阿托希塔斯不管不顧，一拳搗出。
大超反應很快，后發先至，很隨意地伸出手掌，準備輕松捏住“連泡泡都打不破”的拳頭。
“哎幼！”大超也打著旋兒被擊飛數十公里。
“呃，這”阿基米德飛艇上的露易絲傻眼了。
歐阿。
守護者之崖。
此時此地只有小藍人，沒其他燈俠在場。
“紅燈軍團出現在地球，不止一個，是一個軍團，阿托希塔斯為軍團首領。
數十億年來，他一直將我們當成復仇對象。
所以，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色光之戰的預言又向前邁進一大步。”甘瑟聲音低沉道。
“戰況如何？你能看到嗎？”寸頭小藍人問道。
“哈爾喬丹已抵達那片星空，我現在正把星空投影寄托在他的燈戒上。”
甘瑟眼中閃爍星星點點的白光，太陽系外戰場上的情景，清晰無比地出現在眼前，比現場的哈爾·喬丹看得都更清楚。
“哈莉奎茵撐起一個十米半徑的泡泡，阿托希塔斯正在奮力捶打她發現了哈爾哈爾喬丹和撕破曼猝不及防，接連被阿托希塔斯打飛正義聯盟的英雄圍了上去正聯英雄接連被擊敗，阿托希塔斯有點古怪，他實力強得不合常理。”
“難道他就是憤怒的化身？若非如此，燈爐不會響應他的召喚。”有小藍人猜測道。
“目前還沒看到燈爐，不清楚具體情況。”
“我們要不要出手？現在是拿下紅燈軍團最好的時機，若讓阿托希塔斯逃走，紅綠軍團大戰必然發生。”長辮子小藍人問道。
“不用，哈莉奎茵只吐出一個泡泡，就困住阿托希塔斯她簡直是所有燈俠的克星。”甘瑟神色復雜道。
“是上帝之力太強。”小藍女人賽德道。
眾小藍人沉默。
好一會兒，甘瑟語氣輕松道：“哈莉奎茵答應將阿托希塔斯交給哈爾喬丹。”
“紅燈之隱患算消除了。”小藍人們長舒一口氣。
但甘瑟注意到，并非所有同伴都為紅燈軍團的快速落幕而高興。
“你也在使用星體投影？在和誰交談？”
他疑惑看向臉上一道腐蝕性疤痕的小藍人。
她似乎在發呆，對他們的交談沒多大反應。
“我在冥想。”她垂下眼眸說道。
她原本有一張很漂亮的臉，是小藍人中少有的美女。
之前與反監視者的一戰，她臉上濺到一捧反監本源，皮膚如同淋了濃硫酸，出現一大片腐蝕性的疤痕。
甘瑟沒懷疑她在說謊，“你狀態不太好，臉上的傷還在痛？”
賽德關切地說：“我們可以圍成一圈，用心靈之力幫你驅逐疤痕中的腐蝕之力，讓你恢復健康。”
她拒絕道：“我并不想治愈它，它能時刻警示我曾經的失敗和羸弱。另外，今天起，我又有了新名字，你們可以叫我‘疤臉’。”
這里有二十多位守護者，除了甘瑟和賽德，都沒名字。
他們前世有名字，來自馬爾圖斯文明時期的姓名。
成為守護者后，他們摒棄身為人類的情感，連名字也一起放棄了。
在凱爾重建綠燈軍團、用生命力把小藍人從死亡中拉回來前，那些一直活著的小藍人還會叫同伴過去的名字。
現在，他們都完成一次重生，全都沒了名字。
“疤臉”甘瑟點點頭，“你樂意就好。”
很快，他便不再關注這位變得有些孤僻的同伴，開始和一眾人討論對賽尼斯托和阿托希塔斯兩位色光軍團首領的審判。
在他們討論的時候，疤臉依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她也確實在神游天外。
她欺騙了甘瑟，她一直分出一部分意識在進行星體投影，和甘瑟一樣，把意識寄托在一名燈俠身上。
“650扇區的艾什，你做得很好。但只找到一塊反監視者的碎片是不夠的。”
650扇區，十米高的反監頭盔跟前，綠燈俠艾什遲疑道：“根據能量軌跡判斷，反監視者的殘骸可能進入666扇區，那是綠燈軍團的禁區。
我要回歐阿向軍團長報告這事兒，然后在征得守護者同意后——”
“我就是守護者，我與你同在。”疤臉打斷他道。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