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打趴一個嚇跑一個
“你小子，那里就只是個排長，我看你能當營長，要不到我這兒，我給你個特務連帶一帶？軍銜嘛！以你此次之功，升上尉絕對不過分。”看完美麗‘風景’的白發將軍第一個感謝的不是唐刀，而是毫不猶豫的揮舞起了自己的小鋤頭。
那可不只是龍少尉的一挺機槍干掉了多少頭鐵的鬼子，而是白發將軍看中了龍巖的潛質。
這場阻擊戰的勝利，固然是中方50多人已經被逼到懸崖邊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也有日軍指揮官腦子直接秀逗了的緣故，還有MG34機槍的性能優秀以及彈藥儲備足夠多等諸多因素，湊在一起造就了這個奇跡。
但龍巖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勇氣以及天馬行空的戰術安排也必不可少。
換成普通指揮官，必然會將自己主力放于正面陣地上，而不會像龍巖那樣將大部分兵力放在側翼，自己則更是三人一槍守住整個右翼，但凡其中任何一環出現問題，整個戰場就會大敗虧輸絕不會有一人生還。
上天終究還是眷顧了這片天空下生活的人民，而拋棄了來自東海的異族，日軍十幾具擲彈筒投擲的數百顆榴彈，落在大石頭頂上的都不下20枚，可沒有一枚有機會滾落下來再爆炸，而不過200克炸藥的爆炸當量對于超過2噸的巨石來說，實在不足以將其摧毀。
龍巖三人除了龍巖眉頭被彈片劃傷，臉上有幾處彈殼的灼傷外，幾乎算得上全身而退。
而正面陣地上15名士兵，僅3人陣亡6人受傷，羅萬箭率領的左翼陣地更牛逼，無人陣亡5人受傷，其中的3名傷員還是因為追擊日軍殘余被擲彈筒榴彈碎片給擊傷的。
說白了，這場阻擊戰，中方就損失不過3人，而反觀日軍，近乎全滅。
這戰損比，幾乎是300比1，這比率無論拿給誰看，都覺得是瘋了。
可事實勝于雄辯，日軍近900具尸體全在山坡上，寒冷的北風讓原本有口氣的也變得沒氣了。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一些老六的參與，尤其是12師警衛連，他們朝夕相處的弟兄們可都死在這群日本鬼子手下，重傷的他們哀哭著求饒時，這些日本兵放過他們了嘛？
換成誰，都不會讓這些日軍活著。
哪怕是正直如白發將軍，在抵達戰場邊緣時聽到殘存日軍的慘嚎，也只是充耳不聞。
那些士兵，會在他這個指揮官抵達之前，做完他們該做的一切。
龍巖才參軍4個月的短板在戰績面前不值一提，雖然帶一個營幾百號人有待考證，但帶一個連百把號人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甚至在他的身上，白發將軍看到了唐刀的某些影子。
堅韌而機敏，同樣桀驁不馴！
“嘿嘿，那趙長官你得找我們團座長官商量，還有，如果你覺得非要升我的官的話，那記得把我阿姐和老六哥一起帶上，不然我怕我阿姐罵我的時候還得先敬個禮！”龍巖眨巴眨巴眼，撓著后腦勺貌似一臉憨厚的回答。
“你小子，別的沒學到，但滑頭這方面可是跟你們團長一學就會。”被這樣拒絕的白發將軍卻是不惱，而是指著裝傻的龍巖笑罵。
以他和唐刀的關系，挖營長唐刀可能會跳腳，但龍巖這樣的一個小尉官，那基本還是沒問題的，可前提是得當事人自己愿意。
龍巖這直接拉上自己阿姐升官看似是邀功，其實潛臺詞不過是：我可不是一個人，全家都在四行團呢！有本事趙長官您把我們全家都挖來升官，我就來。
這種過分的事兒，趙大軍長就算能做，也不能做，挖墻角一事自然只能是不了了之。
而且，戰斗還沒結束，在遠方還有一個日軍步兵大隊正在賣力阻擊96軍的一個步兵團以及一名少將旅長親率的3個步兵連的沖擊呢！
有了這場阻擊戰的勝利，白發將軍也有了足夠底氣，干脆就以奇跡之地為陌南鎮最后防線。
三十八軍軍部的文職人員和發動的陌南鎮300青壯全部抵達此地，矛槍什么的全部丟了，武器裝備現成的，滿山坡都是。
人生一桿槍都還有富余的，子彈更是多得讓人眼花繚亂。
為了這次行動，瀨古介可是命令每名單兵攜帶了200發子彈不說，每挺92重機槍備彈3000發，擲彈筒更是高達每具40枚，這已經接近日軍為一場戰役所準備的彈藥攜帶量。
而現在，都成這群在山坡布放的‘雜牌軍’的戰利品了。
還能戰斗的40名警衛排士兵瞬間成了教官，現場教導文職人員使用三八步槍射擊。
至于那幫從未接觸過槍支的青壯，步槍倒也是發放了，但多是擺設，他們只需要會打開保險扣動扳機拉動槍栓三步驟即可，如果非要再加一項技能，那就是上刺刀。
如果真的要到白刃戰哪一步，上了刺刀向前刺即可。
他們更多的還是在三個上士班長的指導下挖戰壕，戰壕越深越長越多，就越能保命，這是被日軍炮擊習慣了的中國軍人在戰場上總結出的經驗。
當然了，如果那個日軍步兵敢來，一樣能將之打到滿臉桃花開的信心，除了龍巖等人第一場勝利的底氣積累外，繳獲自日軍殘部的11挺92式重機槍也是重要因素。
青壯們在追擊前線返回的士兵帶領下抬回來11挺重機槍，又在山溝里找到日軍遺棄的三腳架。這次，依舊被任命為戰地指揮官的龍少尉手里可就不只是2挺機槍了，而是擁有11挺重機槍和16挺九六式輕機槍。
就這種交叉火力，只要沒有重炮轟擊，別說一個步兵大隊，就是再來三個，不用尸體把山坡鋪滿，那是休想前進一步。
當然了，雖然戰事依舊緊急，但有功必賞，既是白發將軍的原則也是激勵士氣的一種手段。
就在恭水澗現場，白發將軍現場簽發晉升令，此次所有參戰的三十八軍人員全部晉升一級軍銜，隸屬于第5集團軍第12師的羅萬箭等20人以及龍巖這種隸屬于23集團軍的，白發將軍也簽署嘉獎令發往各部，有他這個大軍長作保，沒有那個集團軍會拂了他的面子。
而先前阻擊戰死大半的12師那個警衛連，白發將軍也沒忘了他們，每人獎勵50元大洋，這個由三十八軍軍部出，羅萬箭等人自是感激不盡。
他們這些命運根本不在自己掌握中的小兵，不管生死都只能聽令行事，能在戰場上僥幸活下來還能得一名軍長如此重視，那簡直是祖墳點了煙囪——咕嚕咕嚕冒青煙。
就這晉升令和嘉獎令一發，第五集團軍那邊是一臉懵逼，自家的兵咋就被人家第4集團軍第三十八軍嘉獎了呢？
12師兩個師長同樣有些茫然，他們派出一個警衛連純粹是盡人事聽天命，如果趙大軍長能迅速轉移，也不枉他們丟了一個警衛連。
咋就來了個該警衛連在抵御日寇作戰中獲得輝煌勝利？這是擋住了？還是打死了幾個日本鬼子？
要知道，那位比他們軍職還要高的將領可不是什么鄉下來的土包子，人家可是二戰娘子關并覆滅過一個步兵旅團的狠人，啥大場面沒見過？究竟自己這個警衛連打了多牛逼的一仗，才使得那位不給他們師部發電文，而是直接將簽署自己名字的嘉獎令發到集團軍部。
這其實倒不是白發將軍不想說其中原因，而是他說了此刻也沒人會相信，他自己不是沒看到現場場景之前，不也差點兒把‘謊報軍情’的通信兵給斃了嘛！
說實話，不僅做為對手的中方難以相信，日本人自己更是覺得這是個愚人節笑話。
哪怕‘我部已經戰敗，請雅人君務必保重！’的電文是出自于瀨古大隊的電臺，第40步兵聯隊第2步兵大隊長秋田雅人少佐依然難以置信的將電報連看了好幾遍。
怎么可能戰敗？這是被中國人破譯密碼了？中國人的詭計？
這應該是秋田雅人腦海閃出的第一個念頭。
那可是一個滿編的步兵大隊，縱算中國人的防線之后還留有重兵，一個旅甚至一個師，但那也絕無任何可能在不到1個半小時的時間內擊敗帝國如此精銳的步兵大隊。
而且，瀨古介為人是倨傲了一些，但絕對不蠢，若中國人有重兵，他一定會對友軍發出通告，也會向中村正雄請求支援。
可這些都沒有，就很突兀的來了句‘我部已經戰敗！’，除了被中國人破譯了電碼，秋田雅人很難再找到其他原因了。
可是，隨著不斷發送的電報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得到瀨古大隊方面的回應，秋田雅人的臉色逐漸僵硬。
他已經開始接受瀨古大隊戰敗的事實，但這位日本陸軍少佐根本來不及悲傷，更多的是開始擔憂自己和麾下。
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擊敗帝國一支精銳步兵大隊的中國軍隊，一是規模足夠龐大，二自然是先行占據了有利地形打了埋伏。
無論哪種可能，對于還在和接近3000人的中國軍隊鏖戰的秋田大隊來說，都不夠友好。
尤其是后者，或許更令人心驚肉跳！
那只能說明，中國人早已知道他們會來，布好了口袋就在這片山野里等著他們抵達。
中國人真是會演戲，為了足夠逼真一口一口吞掉他們，甚至不惜用超過500人的生命來牽制著他秋田大隊。
將目光投向已經遍布著藍色軍服尸骸戰場的日本陸軍少佐，此時眼神中早已沒有先前的淡然，而是生起一股濃濃的懼色。
一將功成萬骨枯，但能將數以白計的己方士兵的命當做草芥送到敵人槍口下，只為迷惑對手的指揮官，心狠手辣已經不足以形容其心性之冷酷。
對自己人尚是如此，對敵人更是不用說。
“命令藤原中隊、河邊中隊繼續在陣地防御，其余各部悄悄的撤離。”秋田少佐很理智下達軍令。
在中國作戰時間長達一年，秋田雅云也是榮獲過勛章的強橫人物，絕不是遇到強手就產生畏懼心理。
禹王山一戰中，他可是親率麾下擊破過兩個中國步兵團的防線，雖然對手已經歷經大戰疲憊不堪，但以1000對3000，他依然足以自傲。
可和他那位已經剖腹自殺的同僚瀨古介不同，秋田雅云絕不是個目空一切的莽夫。
無論歷時5個月才算結束的華中會戰，還是距離他千里之遙的華北戰場，都已經讓他感覺到中國人不僅沒有隨著帝國大軍的步步緊逼而變得虛弱，反倒是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這其實很不符合事物發展規律，喪失土地和人口以及經濟區、并喪失大量老兵精銳，沒有那支軍隊不會走向虛弱，可這個神秘的東方古國偏偏就逆向而行。
淞滬會戰打了三個月，金陵會戰打了一個半月，徐州會戰三個月，中國都敗了，丟了華北肥沃的平原，丟了江南富饒之地，丟了首都，接下來的華中會戰卻打了足足五個月才算是分出勝負。
其實說勝負也不見得完全準確，帝國陸軍大本營大量消滅中國軍隊有生力量的戰略根本沒有實現，反倒是帝國陸軍在這場會戰中損失慘重，一個師團竟然近乎全軍覆沒，僅戰死人員就高達5萬余，幾乎和中方持平。
這在以往的會戰中，都是沒有可能發生的事。
雖然帝國陸軍依舊在高歌猛進，進入中國的帝國官兵越來越多，幾達200萬，但中國人卻依然還有大量的土地和人口，尤其是一想到中國人高達四億的人口基數，日本陸軍少佐就渾身發寒。
如果像中國人自己宣傳的那樣全民皆兵，那帝國究竟得派出多少帝國陸軍才能征服這片土地？一千萬還是兩千萬？又或是更多.
可整個帝國才多少人口？
在沒有獲得更準確的情報之前，秋田雅云少佐決定先行撤離，他絕不能輕易的將帝國官兵的生命放棄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
但軍令剛剛發出，他卻收到來自中村正雄的軍令，軍令中要求他和瀨古大隊在攻克陌南鎮后，不能戀戰，合兩個步兵大隊之力攻向15里外的泗洲山后翼，配合105師團攻克泗洲山中方防線。
“瀨古大隊攻擊陌南鎮戰斗失利，我秋田大隊正前往接應！”秋田雅云思索片刻后依舊給板垣四郎的心腹愛將如此回復，而后果斷下令：“鑒于敵情不明，野戰電臺保持緘默！”
秋田大隊于50分鐘后，徹底退出戰場，并向第五集團軍12師的防區方向離開。
原本收到軍部電報確認安全的孔大旅長以為那是軍長在安自己的心，根本就不敢放松，一直到對面日軍撤離才算是信了幾分。
不過，麾下僅有一團外加三個步兵連總兵力不到2500的陸軍少將也不敢對這個擁有山炮和重機槍中隊的日軍步兵大隊窮追，還是率領著部隊一路狂奔到陌南鎮。
結果，就看到陌南鎮前那個小小高地上熱火朝天的戰壕挖掘現場，白發將軍正在親自揮舞著鐵鍬挖土。
當然了，這還不是讓這位心急如焚的陸軍少將最為震撼的。
最震撼的，當屬被將軍命令丟入山溝里的日軍尸骸，那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七八米深的山溝都險些填滿了。
“12師來了幾個團？”陸軍少將當時最想知道的是這個。
“12師來是來人了，但就一個警衛連，不過四行團可也是派人來了哦！”白發將軍看著自己張大嘴巴的麾下重獎，忍不住和他開起了玩笑。
“難道是四行團主力來了？”孔旅長大喜。
“那你得去問龍少尉！”白發將軍微微一笑，招手喊過來那邊挖土挖得滿頭大汗的龍巖。“龍排長，你給孔旅長說說你們四行團來了多少人馬！”
陸軍少將差異的看向小少尉，就看見氣喘吁吁跑來的少尉靦腆的沖他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3000？”陸軍少將咧著嘴想樂。
3000四行團主力雖然少點兒，但配上他這個獨立旅，對付一個日軍步兵旅團估計問題不大。
“3個！”龍少尉有點羞澀。
牛皮不是這樣吹的，陸軍少將想打人，如果不是自己軍長還笑瞇瞇地站在一旁的話。
“這點我可以作證，12師20人，我三十八軍30人，四行團3人，打贏了這一仗！”白發將軍笑道。
長官，您這是中邪了吧！那是陸軍少將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可是，留給這位震驚的時間沒有了。
一名通信兵狂奔而來匯報的消息讓兩名將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泗洲山防線唐刀部破天荒的來電求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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