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受害者
當下。
諸界和平。
絕無戰事，更無吞噬一說。
噩夢的時代還未來臨。
末日也不知所蹤。
柳平的目光從一個個世界之主的臉上掃過，看到了她們的強大、自信、無憂無慮。
“這一杯我喝干，給各位姐姐賠罪，畢竟是我害大家損失了一大筆錢。”
他端著杯子說道，然后一飲而盡。
那個風姿卓越的女子拍手笑道：“有實力，還爽快，今天的事就算了，不過是我們幾個想看看哪一家的高手最強。”
柳平笑笑，挨著她坐下來，跟她低聲聊著一些修行和生活的事。
——現在到底要怎么辦呢？
如果自己現在開始收這些女性世界類生命體，也不是不可以。
但總覺得這不是什么上策。
“刀這種東西，不過是鐵片子，你們人類卻能用它施展出那么厲害的攻擊力，相當讓我感到意外呢。”美女說道。
“人要死的時候，哪怕手里只有一片瓦，也會用來當武器的，姐姐。”柳平笑著給對方斟酒。
兩人又喝了一杯。
“你這么年輕，說話卻這么狠，是受過什么刺激嗎？不要怕，跟姐姐說，姐姐替你撐腰。”美女道。
等等。
如果說一切都還未發生，自己可以搶先收集這些女性世界類生命體——
那么為什么自己不能去成為那個家伙？
如果能成為它…
一切將迎刃而解！
柳平目光在包廂內掃了一圈，以疑惑的語氣道：
“各位姐姐沒有男伴嗎？我聽說天地分陰陽，既然有女性旳世界類生命，應該也有男性啊。”
“當然有，不過他們都在忙著發展世界——說實在的，他們跟你們這些凡人中的男性很像，要么渴望變強，要么就埋頭研究世界的成長。”美女姐姐道。
——這少年真好看。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臉。
柳平順勢就把手牽著了，吃驚道：“姐姐你皮膚真好，這么秀氣的手我還真沒見過呢。”
說完遞過去一杯酒，兩人牽著手又喝了一杯。
上帝的聲音悄然響起：“我知道你要問什么——那個即將成為噩夢之種的男性世界類生命體的位置我已經搞到了。”
“很好，這里結束后我們就去。”柳平默默傳音道。
身邊女子輕笑起來，沖著蓋亞道：“小妹，這位柳大師有些意思，你讓給我唄。”
“我又不管你的事。”蓋亞道。
“我的意思是——你把他的世界歸屬給我，我來集中整個世界的資源，好好培養他。”美女道。
眾女都起哄。
這位美女已經是眾人之中最強的了，如果再得到這樣一個能以一當十的少年宗師——
“那不行，他生是我世界的人，死是我世界的鬼。”蓋亞斷然拒絕道。
他才十七歲！
這么厲害的人類武學大宗師，極有可能推動世界的文明水平朝更高的層次發展。
玩歸玩，鬧歸鬧。
這種事關整個世界發展命運的事一定不能含糊。
“是嗎？有點遺憾呢。”
美女嘆口氣道。
“行了，柳平你回去吧，晚點我再去找你。”蓋亞道。
說完她便把柳平從座位上拉起來。
柳平最后捏了捏那位美女的小手，笑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一起喝酒。”
話音未落。
蓋亞輕輕一推，便把虛空退開，扯著柳平逃跑似的離開了包廂。
兩人回到蓋亞的世界。
那個海島。
“記住，千萬不許背叛我，聽見了嗎？”蓋亞瞪著眼睛道。
“是你拉著我去喝酒的，不然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兒。”柳平無辜的攤手道。
蓋亞一想也是，不禁有些后悔。
總之。
以后不帶他去了。
“你自己呆著，我過去再跟姐妹們玩樂玩樂，回頭晚點了再來找你，明白嗎？”蓋亞道。
“好。”柳平點頭微笑。
蓋亞又瞪了他一眼以示自己是認真的，這才重新走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這回，只剩下柳平站在無人的海島上。
一行行燃燒小字迅速浮現：
“你成功與蓋亞建立了聯系。”
“她一定會再來找你。”
“戲份1。”
“當前戲份：6/10。”
“時間越來越緊迫，請盡快完成戲份，以使‘特效師’獲得進階。”
所有小字一收。
“計劃想好了沒有？”上帝問。
“倒是有一個初略的計劃…”柳平沉吟道。
他找了個干爽的地方坐下來，盤膝閉目，開始休息。
任何人看上去，他就是在休息，又或是修煉什么法門，絕不會再有其他想法。
柳平保持著這個姿勢，發動特效師，在原地留下自己的幻象。
真正的他卻潛伏在虛空之中。
“多問一句，她們沒看著我吧。”柳平道。
“這時候沒有，她們在討論一些女性話題——”上帝道。
“她們可是世界類生命體，也會對這些感興趣？”柳平忍不住問。
上帝感嘆道：“其實人類是最接近世界之靈的存在，只不過沒有世界之靈這么完美，不過隨著時間的發展，從生命角度更加完美的世界之靈卻在模仿人類的生活方式，這究竟是墮落還是因為不完美才讓生活更有趣？”
“只要沒關注我就行。”柳平聳肩道。
他身形一閃，鉆入虛空，立刻離開當前世界，抵達了黑暗的虛空。
“我知道一件事，從我為你提供方位之后，后面的事我都不能知道。”上帝道。
“好，你可以不知道，把方位告訴我就可以了。”柳平道。
說完，他順手在自己周圍布下重重虛無的特效。
“左下方位，出發。”上帝道。
柳平如炮彈一樣飛墜下去，在虛空中疾速前行。
一根青色的世界之柱聳立在黑暗虛空中。
柳平漂浮在半空，朝那世界之柱上望去，立刻感應到了一股磅礴的力量。
“啊…這種無與倫比的力量感，果然是他。”
柳平感慨道。
忽然。
一股極其陰冷的暗紫色光輝從那根長柱上飛出來。
柳平臉色一變，立刻揮手又布下數重虛無的特效。
一行行燃燒小字迅速浮現：
“與原本的歷史相比，你已經結識了蓋亞，走上了完全不同的命運道路。”
“由于你的到來，對時空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歷史上原本發生的事情都開始變化。”
“時空線上的一切產生了誤差和波動。”
“注意！”
“你正在目睹第一個噩夢類世界誕生的尾聲。”
難怪上帝不能知道這后面的事！
原來在這一刻，那個怪物正在把這里的世界之主轉化為噩夢！
柳平屏住呼吸，躲在虛無之中，靜靜看著那根世界之柱上發生的一切。
那道暗紫色的光輝中，傳來一道尖利刺耳的聲音：
“收集所有的女性世界之主吧，我給予你的力量，足以奴役眾生，戰勝一切對手！”
“你是我最重要的棋子。”
“為我做到這一切吧，在未來的某一刻，我要看到你的成果！”
聲音落下。
世界之柱上傳來一道低沉的回應：
“是，無上的存在，我一定會做到您所囑托的事。”
暗紫色的光芒中，那道聲音滿意道：“很好，時機成熟之后，我們會再相見。”
說完，它破開虛空不知去向了。
虛空再次歸于寂寥。
無聲。
柳平輕輕的抽出鎮獄刀，目光盯著那根世界之柱。
如今自己已經不是凡人。
有了層出不窮的手段，有十分靠譜的戰友，還有改變一切的意志。
上帝的聲音響起：
“好了，我現在又可以知道任何事了，這里沒有任何人窺探，也沒有任何其他存在的術法，很安全。”
四下沒有任何人。
只剩下柳平。
以及那個剛剛轉化為噩夢之種的世界類生命體。
這是出手的最佳時機。
柳平握住刀，忽然問道：“我有一個問題。”
“為什么想著問這個？沒錯，一般來說，在我們神圣系的世界里，壞人下地獄，好人上天堂。”
上帝繼續道：“但如果遇到世界崩潰這樣的情況，沒有任何人會下地獄，因為他們的一生沒有結束，也沒有蓋棺定論。”
“也就是說，任何人在死亡前的一瞬，依然有機會真心悔過，改變自己的命運和歸宿，是這樣嗎？”柳平問。
“是這樣，不過這不太像你，你竟然會問這個問題。”上帝道。
柳平沉默許久，輕聲道：
“現在回想起來，眾生與世界的苦楚，并非從這位世界之主開始，而是從剛才那個被我封印的怪物開始。”
“所以呢？”上帝問。
“你應該知道我想說什么。”柳平道。
“有些話必須說出來才算數，否則它無法影響命運線。”上帝道。
柳平將鎮獄刀收起來，搖頭道：“所有人都是可憐人，這個被污染成噩夢的世界之主，它又何嘗不是受害者？它以后要被那股力量控制著，殺光同類，屠戮眾生，它難道不可憐？”
“更重要的是，我這一生百無禁忌，殺人無數，但有一種人我是不殺的。”
“什么？”上帝問。
“受害者。”柳平道。
“那這局面…要怎么辦？”上帝問。
“總歸是有其他路可走，實在沒有，我們創造一條路走。”柳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