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兇險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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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張卡牌我看了，它的能力確實可以帶我們去未來的某個時刻，但——”
界靈望向柳平背后。
無數世界的靈都在柳平背后安靜的呆著，等待著助他一臂之力。
兔子也朝那些靈望了一眼，若有所思道：
“太多了啊——這成千上萬的靈，不可能跟隨我們一起過去。”
柳平道：“那就只有請各位靈留在這個時代，順著歷史一直朝前，直到那一刻，我們再相見。”
眾位靈紛紛開口道：“好說，我們就留在這個時代，一直跟著時間朝前走，直到柳平再次出現。”
“多謝各位。”柳平抱拳道。
“那我們走，不要再耽擱了。”界靈催促道。
“你為什么這么急？”兔子好奇道。
“因為我們剛才談論過這個儀式，這里絕對不安全了，最好趕緊離開。”界靈道。
柳平毫不猶豫的將“晝與夜的巡游”拋出去。
四周景象瞬間消失一空。
無窮的海水滾滾而來，淹沒了他和他身邊的界靈。
整個世界化作了深海。
無論是朝上看，還是朝下看，海淵近乎是無盡的，根本看不到海底，又或是海面。
“我們走。”
柳平傳音道。
界靈點點頭，跟隨在他身邊。
這里別無它物，唯有一扇扇緊緊關閉的門懸浮在海水中，呈螺旋向上的方式排序著。
他們順著海水一直朝上潛浮。
柳平一邊游，一邊默默感受著時代的變化——
每當他把手按在某一扇門上時，門上的年份標號旁就會立刻顯現出一段標簽小字，提示他當前年份發生過什么。
他帶著界靈慢慢尋找，終于在某一刻，發現了那扇對應的時間之門。
只見門牌號上寫著兩行長長的小字：
“這一年，人類世界終于成為虛空神柱頂端的最強世界，靈魂在此世界中不斷產生，投向萬界——”
“這樣的時代開端，立刻引動了某些不祥的兆頭，世界因此而毀滅于這一年。”
柳平猛然意識到一件事。
原來這個世界剛成為靈魂發源之地，便走向了毀滅。
——有什么東西在盯著這個世界！
換句話說。
那個躲在暗地里的存在，不允許神柱上出現一個“靈魂發源之地”。
柳平忽然就緊張起來。
界靈朝他望了一眼，傳音道：“你也發現了？這件事其實非常危險——我們一進入這個世界，就要立刻完成儀式，遲則生變。”
“好！”柳平道。
他將手按在門上，正要打開，卻被界靈再次阻止。
“等一下。”界靈道。
“怎么了？”柳平問。
“那個兔子，你就不要去了。”界靈指著柳平肩膀上的兔子道。
“為什么？”兔子驚叫起來。
“你是永夜神柱上最強的靈之一，雖然你的伴生者還不能發揮出你真正的實力，但你身上散發的力量波動太過強大，太容易引起關注。”界靈道。
“那我——回去？”兔子道。
“是的，我之所以現在才說，是因為我心中產生的預兆越來越明顯，你一定不能跟著我們——這樣的話，也許在未來的某個時刻，你還能幫上他的忙。”界靈道。
兔子道：“好，其實我也感覺到這個門里充滿了毀滅…柳平，如果我在其他時代遇見你，而那個時代的你又不知道我們的關系，我該怎么辦？”
“你的真實名號是什么？”柳平問。
“獨占四十米永夜神柱的爆贊超萌靈主。”兔子豎起大拇指道。
柳平想起什么，笑道：“你若碰見我，就說自己是四十米的大刀吧，這樣既委婉又含蓄，我會把你當成某位偉大存在的兵器，不會過多詢問，并且心懷敬畏。”
“好，那我去了，等你順利完成儀式，你要來找我。”兔子道。
“就這么說定了。”柳平道。
兔子點點頭，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
它回到原本屬于它的時代去了。
柳平深吸一口氣，再次望向界靈。
界靈輕聲道：“我將用三秒的時間完成儀式，然后我會發動一個術，立刻逃回自己設定好的安全之地。”
“好，我也會想辦法活下來。”柳平道。
“來吧。”界靈道。
柳平猛的拉開門。
無窮的海水簇擁著他和界靈，轟然灌入門中。
四周化作一片白光。
柳平只覺得自己輕輕落在地上。
四周是一片荒涼的山脈，而自己站在一座孤峰頂端。
界靈落在他身邊，小聲道：
“這里還真是靈魂發源之地。”
它立刻開始吟唱長長的晦澀咒語，在這個過程中，柳平身邊不斷出現一位又一位的靈。
“你們終于來了。”一位世界之靈興奮的道。
“我們這次沒有再與人類接觸，而是直接繞過他們，把世界的力量累積到了靈魂發源的程度。”又一位世界之靈道。
所有靈環繞在柳平左右。
它們不斷盤旋朝上，令兩根巨大的神柱浮現于柳平眼前。
柳平看著那神柱，感受著身上涌起的力量，不禁輕聲道：“原來是圣柱…”
——原來所有的靈都把力量灌注至了水之圣柱和風之圣柱上！
難怪這個世界已經強盛至靈魂發源的程度！
這時候，界靈的咒語終于念完了。
它漂浮起來，高聲喝道：“來啊，我以此靈魂發源之地為祭場，向偉大的上界發出呼喚，請求您的降臨，只為我面前這位被萬靈所擁簇的存在，他需要你們降下力量——”
界靈伸出手，在柳平眉心用力一點。
柳平只覺得渾身一震。
整個世界都變得恍惚起來。
隱約間，他感受到了一個無比遙遠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之中仿佛有什么存在，正以急促的語氣跟自己說著什么。
——究竟說了什么？
柳平凝神去聽，漸漸聽見了那道熟悉的聲音。
在無比久遠的過去，以及無盡的未來，那道女聲——
自己一直在聽聞著，并且與其主人并肩戰斗，互相扶持。
原來如此…
原來我們是從這一刻開始結識，然后直到未來的永夜，我們才再次相遇…
柳平心中漸漸明白過來。
這時候，對方所說的那句話頓時變得無比清晰：
“念出我的真名，快！”
柳平心中猛的一震，忽然記起當前情況的兇險。
“安德莉亞——”
他大聲吼道：“安德莉亞，我在此呼喚你的名字，不管你在哪里，請前來與我并肩戰斗！”
轟隆隆——
四周的景象忽然變得清晰。
柳平發現自己腳下踩著層層的迷霧，而一根血色巨柱屹立在自己面前。
在這根巨柱之中，一抹窈窕的身形漸漸浮現。
安德莉亞！
難道這才是她第一次出現在世間的時刻？
柳平正想著，耳邊忽然響起安德莉亞的聲音：
“聽著，你已經暴露了。”
“下面認真聽我說：”
“當一切結束之后，你要用盡全力活著——你要一直保留著最后一口氣，無論如何也不要死去，你唯一要做的是等待。”
柳平靜靜聽著，只覺得一股溫暖的力量環繞著自己。
安德莉亞仿佛就在自己身邊。
她輕輕擁抱著自己，在耳邊飛快說道：“一定不要死，要活下去，直到一位新的歷史記載者從血海降臨而至，那是唯一的轉機。”
“我知道了，可你呢？”柳平問。
“這一段歷史終于補齊，從現在開始，未來的我將會回憶起這段歷史，知曉自身的來歷和使命。”
安德莉亞說到這里，忽然頓了一下。
“毀滅開始了。”
她最后說道。
霎時間，所有景象消失一空。
柳平發現自己依然站在原地，而漫天的靈都依偎在水與風之圣柱上。
那位界靈正欣慰的看著自己。
“終于，我們完成了這次召喚，一切都將迎來希望，那怕這種希望十分渺茫，可它也是貨真價實的希望。”
說完，界靈沖著柳平點點頭，朝著虛空深處退去。
“再見，多謝你主持的這一場儀式。”柳平道。
“快找安全的地方躲避吧，柳平，我們將來再見。”界靈道。
它的身形漸漸沒入虛空。
柳平目送著它。
下一瞬。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根長長觸須猛然穿透了界靈的身軀。
半空中，一具渾身是血的尸體掉下來，滾落在柳平的腳下。
柳平低頭一看。
——是那名歷史記載者！
他一直跟隨著自己，幫自己把發生的歷史全部固定下落，成為不可改變的過去。
但這一刻，他竟然被人殺掉了！
“是誰！”
柳平手持鎮獄刀，神情戒備的朝虛空望去。
一行燃燒的小字忽然出現：
“噩夢之主已降臨。”
小字驟然消失。
虛空中，一道通天徹地的身影悄然顯現。
它是如此巨大，看上去像人類卻沒有五官——
它的頭顱中間唯有一個深深的洞，陣陣光波從洞里散發出來，照耀虛空與世界。
在它的體表上，密密麻麻的肉芽冒出來，高高豎起，頂端睜開著一只只眼睛。
一根又一根肉芽蠕動著，迅速化為長長的觸角，以極其鋒利的前端朝虛空中的兩根圣柱刺去。
僅僅一息。
兩根圣柱轟然倒塌。
巨人這才望向柳平，開口道：
“歷史記載者已經死了，懂得那個儀式的靈也殺了，圣柱也毀掉了——”
“而你也只剩下最后一縷靈魂。”
“一切都結束了。”
柳平舉起長刀，嘆氣道：“老實說，我很不喜歡跟你們這種東西打。”
“是害怕？還是臣服？”巨人低低的笑道。
“不，是惡心。”
柳平舉起長刀。
一抹窈窕的少女身影浮現在他身后。
安德莉亞！
她揮了揮手，柳平身上猛然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