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平收了腰牌,望向兩女。
只見她們神情略略凝滯,很快又恢復如初。
她們也醒過來了!
兩女對望一眼,各自從儲物袋摸出一物贈予柳平。
“柳平,我觀你已至筑基,此瓶丹藥乃是宗門所煉,正合你修行用,拿去罷。”一女道。
另一女道:“還有這捆符,全都是破魔爆裂符,每一張都能對付金丹境修士,五張連用,元嬰修士也得暫避三舍。”
男修放下烤雞,摸出一件甲衣道:“這本是給劍修用的戰甲,便于他們沖鋒陷陣,防御力相當不錯,你拿去用吧。”
甲衣飛過來,凌空散落成各個構件,圍繞著柳平略一旋轉,便紛紛貼合在他身上。
柳平左手托著一個白玉瓶子,右手捏著一捆散發著微微靈光的符箓,身上還多了件戰甲。
——太微宮對自己的弟子,簡直是沒得說。
這些都是入門禮。
按照修行界的規矩,接收弟子入門的修士,可以算是對方修行路上的半個領路人,賜下禮物便代表親近和欣賞,也是一種結緣。
柳平心中想著,便開口道:“多謝三位——抱歉,我還不知該如何稱呼。”
男修哈哈一笑道:“我是謝東流,你且不忙著喊師叔長老什么的,待你回宗之后,看誰收你為徒,我們再來輪輩分。”
“對,如果收你為徒的是那些太上長老,你的輩分說不定比我們還高。”女修道。
柳平笑起來,正要繼續說兩句感謝的話,卻見自己眼前的虛空猛然變成紅光一片。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迅速出現:
“注意。”
“劇情世界的崩潰正在加深,整個死亡世界開始產生某種深遠的變化。”
“前所未見的事情已發生!”
“本序列必須做如下提醒:”
“劇情的一步步崩潰引起了某種未知情況。”
“針對本次事件的處理機制正在激活。”
“追蹤者將至,審判者已經就緒。”
“再重復一遍,追蹤者將至,審判者已經就緒。”
“剩余時間:十五分鐘。”
“開始倒數。”
“15:00”
“14:59”
“14:58”
“…”
這些小字顯示出來,又很快收回去,只留下那行倒數的數字。
下一瞬——
一道震天動地的聲音響徹整個世界:
“是誰在破壞修行世界的運行?我會抓住你,讓你承受永恒的折磨!”
柳平望向謝東流和兩位女修。
只見她們仿佛沒聽見一樣,依然在自顧自的聊著什么。
…這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只有自己能聽見那個聲音!
柳平按捺住心中的驚濤駭浪,腦子飛快思索起來。
追蹤者!
上一次追蹤者出現的時候,還是自己從墓葬之地蘇醒的那一刻。
這次,因為劇情的崩潰,又要有追蹤者降臨了。
——而且還多了一個審判者!
柳平按住情緒,笑著朝三位元嬰修士道:“多謝三位同門,日后回山了我請你們吃飯。”
“你懂靈食?”一女修問。
“懂一點,馬馬虎虎。”柳平道。
謝東流拍了拍柳平肩膀,大笑道:“哈哈,好,太好了,以后我們可以搭伙——我們太微宮追求靈食之道的人太少了,這回總算又來一個。”
“那我們也要蹭飯。”另一女修笑道。
四人說說笑笑,氣氛融洽,若不是柳平知道事情有變,恐怕更能融入其中。
忽然。
一道火光飛來,落在兩名女修面前,化作傳訊符。
一女接了傳訊符,很快看完。
“前線請求支援,點名我倆即刻動身。”
“奇怪,前線不是已經停戰了么?這又是什么情況?”
“不知道,催的很緊,我們得立刻走。”
兩女匆匆就要離去。
臨走時,一女沖著謝東流道:“你再停留兩日,便帶他回宗門吧,呆在這里畢竟不怎么安全。”
“我只待一天,如果收不到其他符合條件的新人,我就帶柳平回去。”謝東流道。
另一女摸了摸柳平的頭,目光中浮現憂慮之色:“我的靈覺之中有些不太好的預兆,你們早點回宗門。”
柳平何曾被人摸過頭?
他原想掙脫,忽然記起自己現在是一名十九歲的少年,而對方是宗門的前輩,不知道已經活了幾百年。
再說,對方是因為出于關心才摸自己的頭。
他只好站著不動,聽謝東流出聲道:“師妹放心,我們明天就走。”
“哈哈哈,這可是我的秘法,為了吃這烤雞,專門從別人那里買了幾百個方子,在此基礎上才研制成功。”
“厲害!酒聞上去也不錯。”
“是不錯,但你才十九,這酒太烈,來,喝這個米釀。”
營帳內,謝東流毫無形象的席地而坐,捧著半只燒雞,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柳平端著一盞酒,默默站在旁邊。
謝東流打了個飽嗝,從儲物袋摸出一張床躺上去,打著哈欠道:“我這里你不用操心,沒事可以修行,也可以去營地里四處轉轉。”
“好。”柳平站起來道。
他已漸漸習慣用眼睛視物,這時便出了營帳,沿著小路隨意朝前走,找到了營地里的一處小型坊市。
在修行界,修士們所屬門派不同,本身所擅長的也不同,只要聚在一起,大家都會想著跟別人交換些東西,又或是直接用靈石買。
柳平在坊市里快步行走。
時間不多了。
之前那柄刀已經斷掉。
為了對付怪物,現在必須弄一些東西來武裝自己。
其實雙管獵槍如果配上神圣子彈的話,算是威力不錯的武器。
但畢竟是外物,只能用來節約靈力,真正要發揮出自身戰斗力的話,還得靠修行側的兵器。
大致走了一圈,柳平在一名修士的攤前停住。
“這柄刀怎么賣?”柳平問。
那修士看他一眼,搖頭道:“以你的實力,犯不上花那么多靈石買這一柄,還是來看這邊幾柄,這邊的幾柄刀都挺適合筑基期修士試演刀法。”
對方說的沒錯,這柄刀配自己綽綽有余。
比這柄刀更厲害的兵器,以自己的靈力根本就驅使不起來。
柳平看了又看,忍不住伸手握住那柄刀。
他是卦圣的弟子,精通六藝,看一眼就能選出適合自己的兵器。
手上這刀雖然不是什么寶物,但刀身蝕刻的靈紋相當巧妙,完全可以承受筑基期修士的戰斗。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刀背上有一抹深藍偏黑色的細線,看上去仿佛是淬火和錘煉時形成的顏色,但——
柳平用手輕輕一摸,心中有數了。
這線是一種極其特殊的礦料,名字叫做吞魔石。
沒有人認識這種礦料。
畢竟,絕大部分煉器師的水準都無法達到登峰造極之境,就算有極少數人達到這種境界,一般也就止步不前了。
所以,舉世皆不知此物有何用。
——唯有柳平知道。
他是天下六藝第一人,于煉器一道上獨一無二,無人能望其項背。
甚至連“吞魔石”連這個名字都是他取的。
刀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把這刀拿下,把它融了,分離出吞魔石。
它是鍛造一柄術刀的關鍵。
而術刀——
又是柳平自己發明的一種兵器,能貼合他本身的戰斗特點,幫助他發揮出最大戰斗力。
“你這刀多少靈石?”柳平問。
那人見他根本不聽勸,搖頭道:“你若使得起這柄刀,送你又何妨。”
“這么大方?”
柳平意外道。
他握住長刀隨意一挽,刀身上頓時冒出層層靈光。
那人怔了怔,笑道:“好,看來你確實身手非凡,是我小看你了。”
“這刀送給我?”柳平問。
“承惠三百靈石。”那人伸出三根手指。
“…能便宜點嗎?”
“也行,兩百九十八。”
“那就多謝了。”
柳平付了靈石,然后握著刀轉身離開。
這樣一柄刀,放在過去,沒有幾萬靈石拿不下來,如今卻只要三百。
物價為什么變得如此便宜了?
柳平看了一眼虛空。
還有十分鐘。
他走到另一處攤前,蹲下去,拿起一個儲物袋掂了掂。
“你這儲物袋怎么賣?”
“好說,十塊靈石一個。”
“最大容量的呢?”
“那要貴一些,二十塊靈石一個。”
柳平把儲物袋都買下來,這才問道:“為什么這么便宜?”
那修士得了一筆靈石,心中正高興,自然而然的接話道:“畢竟各處靈石礦都在不斷枯竭,而我馬上要去前線,換些靈石在手上最好。”
“是嗎?多謝了。”
柳平轉過頭,望向一處兵器鋪子。
那里應該有熔爐。
——兵器的問題還是沒解決。
他沉吟著,邁步朝兵器鋪子走去。
柳平默默離開了坊市。
他回到太微宮的營帳中,盤膝坐下,開始調息休息。
這次在坊市之中,買下兵器、儲物袋、兩個陣盤,又熔出了吞魔石,然后重新購置了一堆筑基期修士用的兵器。
已經算是可以了,不能再多買。
否則自己一個筑基修士哪兒來的那么多靈石?
虛空中,燃燒的小字不斷發出提醒:
“03:04”
“03:03”
“03:02”
“03:01”
“再重復一遍。”
“追蹤者將至,審判者已經就緒。”
“此外,前所未有的事情正在修行世界中發生,我們即將觀測到其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