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幾天里,任重沒日沒夜的肝,總把身體和精神狀態卡在十分疲憊,但卻又能撐得住的狀態。
他的努力收獲了豐富成果。
第八天,他白天劃水狩獵加炒股,連帶夜間割韭菜宰墟獸帶來的總收入是接近二百二十點。
此后的每一天,白天狩獵與夜間割韭菜的收入均保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數值。
但隨著他手頭的原始資本從之前17.78點的最低谷重新開始積累,他的股市雪球漸漸越滾越大。
任重每天臨幸的短線股市小妖精也不再單純局限于當日漲幅王,而是放大了范圍,不追求最高漲幅,轉而追求利潤絕對值。
比如假定他手里只有200,購買一手成本150點的小票,哪怕翻個倍也只能賺接近150點。
但如果是剛好一手買入為成本200點的票,那只需要漲個80,收益就接近160點,吊打前者10點。
任重爭取每一次出手,都能將手頭資金盡可能調動起來,都在玩滿倉極限操作。
對于掌握了股市財富密碼的他而言,把錢放兜里躺著,某種意義上也是犯罪。
連續五天下來,任重凈入賬高達1630點,各種日常成本開銷為70點,巔峰財富值達到1739.58點。
今兒下午,在完成最近一次清倉套現后,他再次開啟剁手模式,來到軍火商城,拜托鞠清濛出手,給他的一級基礎外骨骼來了個比上次不遑多讓的全面改造,更換與新增的部件多達十二處。
改造成本價高達800點,典型的皮膚比英雄貴。
但鞠清濛不僅沒賺他錢,反而從自個的小實驗室里拿出不少自由材料。
她少說也虧了一百點。
但她財大氣粗,不在意。
任重再買自掏腰包,以200點的價格買下重型弧光斬刀。
攏共花掉1000點,現在他兜里余額變成739.58。
在臨出發前,任重再度進入股市埋伏,滿倉購買兩手新股,每股成本3.55,開支出去710.18點。
明兒晚上八點過收網,吃完37.66的漲幅,回籠資金975.19點,獲取利潤265.01點。
他的褲兜里再度只剩下29.4點。
他又回到了一窮二白的日子。
并且由于換裝開銷太大,任重在股市上的收入被壓制了,但他不后悔,這錢花得值。
此時,他的裝甲瞬時最大功率再次攀升至310千瓦這個超綱數據,甚至壓過了普通二級外骨骼的上限。
綜合考慮戰斗技巧和經驗累積帶來的進步,任重的真實戰力已然超越上次強襲林望莊園時的巔峰狀態。
他今晚的獵殺名單上寫滿了名字與坐標。
整整十個二級墟獸將會感受人間殘酷。
九點五十分,奔雷車駛出小鎮高墻大門。
一夜無話。
任重拖著疲憊的身軀,于早晨七點零一分準時抵達星火資源的廣場。
“嗨美女。你的奶茶。”
任重徑直找上三個平臺最中間那個。
其負責人是一名身材火辣但容貌平常的女性工作人員。
他將手里剛用車載微波爐加熱過,價值2貢獻點的奢侈品高檔珍珠奶茶遞了過去。
如今任重已經被迫從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讀書人,變成了混跡于星火鎮里,在各個圈子如魚得水的老江湖了。
江湖,是人情世故,不是打打殺殺。
對面女子翻個白眼,“任先生你這習慣真是改不了,非得大清早來,就不能晚上八點過下班前來找人家么。不讓人偷懶呀,真討厭。誰要喝你奶茶了,真是的。”
她嘴上抱怨著,身體卻很誠實,美滋滋接過奶茶,再狠狠啜一口,下意識發出呻吟。
甜到憂傷,令人沉迷。
平臺上的機械臂群再度伸出,將奔雷車箱里的各種貨快速拖出。
是的,自從換了奔雷車后,任重終于不用再浪費尸骸。
小鎮里部分底層拾荒人對這般靈異現象的消失倍感失落。
白撿尸骸的好日子沒持續幾天,管殺不管埋的帶善人憑空消失了。
旁邊兩個平臺的另外兩名上午值班的工作人員遠遠望著,對手握奶茶的女子表示極度不屑。
賤女人!
真沒原則。
前些天,你還和咱們一起抨擊這總大清早就來擾人清靜的姓任的。
結果從姓任的換上奔雷車開始,每天一杯奶茶就給你收買了。
你身為公民預備役的矜持呢!
唉,這供銷社出品的高檔奶茶究竟啥味兒?
真想喝。
咕嚕嚕。
還有,這姓任的的確有點東西,明明只是個跑單幫的,結果每天都有貨。
這倆人應該已經搞上了吧?
可惜咱是個男的!沒轍!
清點完貨物,扣除30的稅費,342貢獻點到賬。
臨走時,女性工作人員略顯不解的問道:“任先生你為什么不找個職業隊掛靠呢?這樣可以至少少交10的稅呢。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介紹個不錯的半職業隊。又或者以你的實力,已經可以一個人開碼頭再去找隊伍掛靠了。”
任重打個哈哈,跑得飛快,“不急,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多謝你的好意。”
七點半時,鄭甜小隊將會準時抵達停車場。
眾人得提前十五分鐘從小院步行出發。
任重得提前趕到停車場把奔雷車停穩,再騎摩托直奔直奔小院,在七點十五分之前與眾人匯合。
現在還不到揭穿奔雷車截胡事件真相的時候。
這是為了歐又寧的菊花著想,拳頭大的痔瘡,可真讓人尷尬。
“咦,任哥你這黑眼圈給整的,也太嚇了。你昨晚該不會…沒睡吧?等等,你好像好些天這樣了,可不行啊!會死的!真會死的!這真開不得玩笑,沒人能頂得住熬夜。”
小院門口,前來開門的歐又寧嘴里塞著五香味合成肉,既緊張又含含混混的說著。
任重能感覺他的緊張與擔憂。
真心實意的。
畢竟自己是對方的外掛老爺爺。
自家事自己知,他無所謂的擺擺手,“吃你的飯,少多管閑事。我昨晚睡了,只是稍微晚了點而已。”
如今任重在小隊里十分強勢,他本以為這般霸道的蒙混肯定能瞞過。
不曾想,下一秒文磊卻也撲了過來,瞇瞪著眼睛死死打量任重的黑眼圈和眼球上的血絲。
文磊堅定搖頭,“不,任先生你在撒謊,你昨天晚上肯定沒睡覺!我看得出來,雖然你在強撐,但你這會身體很疲憊,像當了守夜人一樣。”
“不是我們多管閑事,而是每個人都知道熬夜的危險。我沒開玩笑,沒有任何人敢連續多天擔任守夜人。猝死和生老病死一樣無可違逆。”
“我想不通,以你的能力,怎么會去做守夜人的活呢?沒必要啊!不然你今天就別去狩獵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求你了。我們不能沒有你。”
鄭甜也連連點頭,“是的,任先生你放心,今天我們的收益也會算你一份。你休息一下吧。”
任重萬萬沒想到,文磊這家伙竟要壞自己大事。
素來擅長狡辯的他,都給整不會了。
這叫他怎么說?
告訴你們我昨晚出門偷了好多頭二級的牛?
他只能訕訕道:“我昨天沒當守夜人。”
旁邊鄭甜冷不丁直接殺到他面前,審視著他:“既然任先生你昨晚沒來睡眠艙,也沒當守夜人。昨晚我們去了診所,也沒在孫醫生那看見你。那么,你究竟去了哪?做了什么呢?”
白峰:“前兩天有人在商城看見鞠經理挽著任先生的手。”
話最少的人,用最少的字,捅最狠的刀。
破案了。
眾人立馬不再多問。
歐又寧手中的五香味肉塊再度啪嗒一聲掉到地上,眼睛里寫滿了實名制羨慕嫉妒恨。
鄭甜只略酸楚地說道:“那沒事了。任先生你昨天還是睡了覺的。”
文磊:“嗯吶,任先生你今天還是老規矩,在車上多休息,有事了我們再叫你。”
陳菡語竟也輕輕拍了拍任重肩膀。
“你…你還是要保重身體。這樣雖然猝死的風險不那么大,但總歸還是有的,而且鞠經理不是職業者,她的體能更支撐不了。你要對她的身體負責。”
啊這…
任重眼珠瞪得燈泡大。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啊!
雖然心里有千萬個冤枉,但任重這次真跳進黃河水也洗不清。
他扭頭怒瞪歐又寧這憨皮。
就你丫嘴賤!
屁本事沒有,就會天天給我整活。
有毒!
早晚踹了你。
任重給氣得剛躺車上時都睡不著覺了。
不過他確實累,在臨出發時還是迷迷糊糊睡去,睜眼時已是正午十二點過。
他睜開眼的瞬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座挺拔山峰。
任重并不驚慌。
這并不是第一次。
最近幾天來,每天都在發生。
他左手陳菡語,右手歐又寧這欠抽的玩意兒。
哪怕只是本能的驅使,在他困倦至極想睡過去時,也會自動往左倒。
畢竟異性相吸同性相斥,都怪四大基本作用力之電磁力。
任重稍微往外挪挪,從陳菡語腿上坐直身子,揉揉眼,“情況怎么樣了?”
前面開車的鄭甜樂呵呵說道:“還行的。從上午到現在總收益已經超過一百九十點。貨箱都給塞滿了。現在除非遇到個頭小的墟獸,或者撿漏到二級的,否則我們都只收晶片不撿尸骸了。你看咱們車,是不是比平時浮空高度都低些了。”
任重眉頭一皺,“怎么撈到這么多?不應該啊。”
上一次復活時,鄭甜小隊開了兩輛車,出現這種情況時,已經是下午快要打完收工的階段。
但上次任重全程沒劃水,鄭甜小隊力壓群雄,搶怪搶得另外五支掛靠隊伍天怒人怨,也才在收工時裝成這樣。
這次他一上午都在枕大腿摸魚,鄭甜小隊的實力并未脫穎而出,和另外五支隊伍差不多均分收益,卻竟提前半天裝滿了。
那么很顯然,情況發生了變化,脫離了自己的預知范圍。
鄭甜也撓頭,“對啊,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反正今天職業隊沖得好猛,火力全開,特別激進。他們吃香喝辣,我們喝湯也快喝飽啦。”
任重沉吟片刻,再問道:“那有碰到三級墟獸嗎?”
鄭甜:“碰到了一只,當時我們尋思任先生你太累,就沒叫醒你,和另外兩支隊伍聯手給做掉了。但因為是菡語出手拆的晶片,我們拿走了晶片,再給那兩支隊伍一共補了20點錢。”
任重點點頭,“行吧。”
此時,旁邊的文磊提議道:“反正已經裝滿了,那我們這就返程?”
任重陷入沉思。
按照他的本意,是想繼續深入白骨山谷。
此時小隊推進的進度已經即將趕上上次,他也全程睡過去了。
再繼續往下走的路徑,是他沒看過的,正好這會已經睡醒,多看一眼都是賺。
他不是很想走。
但文磊的提議自有其道理,他也不好說什么。
這時候卻是鄭甜搖頭否決,“今天難得發大財,怎么能錯過機會呢。說不定再碰到三級墟獸呢?這次咱們甚至有機會吃獨食。而且雖然裝滿了,但現在任先生醒了,我們可以放開手腳整!完全可以把一級墟獸的尸骸都替換成二級的!”
歐又寧:“隊長說得對!發財發財!任哥牛筆!”
任哥覺得自己并不牛逼。
相反,他現在很矛盾。
他的直覺讓他厭惡不在掌控中的局面,但對白骨山谷深處的好奇情緒卻又讓他很想跟著職業隊繼續推進。
事情聊到最后,卻還是要他來做決策。
任重暗暗咬牙,“既然其他人都沒走。那我們也繼續。但槍打出頭鳥,接下來我雖然會出手,但會藏住部分實力,只比其他人稍強一點。我們沒必要為了區區幾百點的收益,而被林望列進養肥可殺的名單里。再碰見三級墟獸依然采取和其他隊伍合作的方式。”
鄭甜沒反對,“好。”
“還有,鄭甜你把貨箱的連接保險提前打開。”
鄭甜:“啊?”
任重深吸口氣,“凡事都要做最壞打算,接下來必須得小心點。一旦情況不妙,就立馬拋棄了貨箱跑路。有錢也得要有命花。”
“嗯。還是任先生你考慮周道。我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