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其實挺好,沒有把矛盾擴大化,對于齊磊和財偉之間的暗自較力亦是最好的結果。
管小北看出這兩人氣場不太對,“偉哥能贏吧?”
付江眉頭緊皺,“精彩了,王對王,悟空大戰貝吉塔,趕緊對個波啊!”
聽的財政很是不舒服,“你們能不能別叫‘偉哥’?多別扭啊!”特么一點立場都沒有,這就讓齊磊給帶跑偏了?
最后,財偉他們幾個開車,齊磊十個人、五輛二八自行車,帶上工具。
更過分的是,齊磊他們五個男生連鞋都沒穿,光著腳就出了門。載著五個女生,一溜煙的在公路上撒歡兒。
路上,張洋起了個頭兒,大伙兒合吼了一曲最近比較煩。
財偉兩臺車在后面跟著,真的挺煩的。
付江在后排扒著往前瞅,還抱怨,“嚓,咱也騎車多好!”
付蔓瞪了他一眼,“騎車?你得有才行啊!”
恨恨地罵了句,“一幫二B!”
罵的財偉、管小北都直皺眉頭,出聲勸道:“蔓蔓,差不多得了,和李玟玟那事兒多光彩啊!就過不去了唄?”
不勸還好,越勸付蔓越來氣。
沿著公路走了有四五里的樣子,齊磊他們就靠邊停下了,告訴財偉:“車停路邊吧,開不進去。”
確實開不進去,因為根本就沒有路。
路邊都是稻田,踩著田梗往里走,眾人也終于知道齊磊他們為什么不穿鞋了,因為穿鞋就是累贅。
田梗上都是泥,穿鞋就過不去。
所有人都不得不把鞋襪提在手里,排成一條線向稻田深處進發。
那種感覺,咋說呢?很新奇。
至少對于城里孩子來說,太新奇了。
腳下的泥是滑的,冰冰涼涼,只能歪歪扭扭地小心前行。
齊腰高的稻穗刮著皮肉有點癢,入目都是帶著草香的田野,遠處還有連綿的山。
如果能把視角拉高拉遠,人在這一望無際的天地里,就是幾只小螞蟻,卻又在這稻海中那么顯眼。
所謂田園風光,無問古今都讓人向往,并不是沒有道理。
隨著天地的廣闊、綠野的洗滌,城市里的那些瑣碎亦被廣闊所拉遠,人很容易就放空,不知不覺就融化在眼前的快樂里。
更何況是一群少男少女,湊在一塊兒就是快樂。
足足走了十多分鐘的田梗,終于聽到水聲,一條大河突然橫亙在眼前。
不過,河上有條鋼絲繩,繩上栓著擺渡船。而河對岸,就是密林高山了。
此時,齊磊他們五個男生已經徹底撒開歡了,把上衣一脫,光著膀子,只穿大褲衩跳進河里。
水不深,也不急,剛沒腰。
齊磊分兩次把徐小倩,還有財偉他們擺渡過去。
唐奕他們則直接游了過去。
看的付江他們好羨慕,也想下水。
可惜,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牛仔褲都是live、lee的,脫了不合適,穿著下去又舍不得。
付江:“嚓,明天得穿大褲衩子!”
好吧,這貨開始琢磨著明天了。
過了河別有洞天,密林掩映下有一個小山坳,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嚓!”付江又開始抱怨,“真會玩。”
弄的財偉、管小北他們想揍他。
你還有完沒完了,真成沒見過世面的城里人了唄?
不過,有一說一,確實是個好地方。
山坳里有個水塘,應該有魚,因為齊磊他們帶著魚竿呢!
水塘邊,有一小片西瓜地,遠遠看著,西瓜的個頭都不小。
西瓜地旁還有一個草窩棚,四周的山上有野花、野草和茂密的森林。
反正就是賊舒服就對了。
唐小奕濕漉漉地往草簾子上一癱,光著膀子曬太陽,吳寧和張洋拎著魚竿去釣魚了。
幾個女生坐在窩棚邊休息,宗寶寶變出一副撲克湊過去,“躥紅尖兒,誰來?”
齊磊則是對著不知所措的財偉等人指著瓜田:“自己家的,挑熟的摘。”
“吳寧那邊有魚竿,山上有圓棗(野生獼猴桃),還有山里紅(野生山楂),但是別過梁(別翻到山后去)。”
“放心,這種山沒有蛇,但當心草爬子。”
說完就不管他們了,帶著徐小倩去瓜田里找西瓜。
徐小倩其實也是第一次到農村,更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跟在齊磊身后,有點嘰嘰喳喳:“這也太過癮了吧?”
對此,“這才哪到哪?明天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指著一個方向,“下游有一個鵝卵石的石灘,能玩水,能下地龍(一種悶網),還能抓蝲蛄蝦。咱們去那兒現抓魚蝦,現烤。”
徐小倩一聽,有點吃醋了,人家這才叫童年啊!
更有幾分期待。
齊磊摘了兩個大瓜,一個直接砸開分給大伙兒。另一個抱到河邊,扔河里冰著等會再吃。
回到窩棚,就見眾人已經各自散開。
宗寶寶正和大玲、楊曉在打撲克,付江已不知道什么時候混進了組織,正好湊四個人。財政則給付江做智囊,在那里指手畫腳。
蔣春雷靠著窩棚站著,臉色不好不壞。
張洋那邊下了竿,就被寇仲琪推著進山了。
二玲見徐倩回來,朝她招了招手,“我帶你去采圓棗子。”
徐小倩連圓棗子是什么都不知道,當然愿意,還沒忘了拉上程樂樂。
齊磊沒跟她們上山,找了個樹蔭一靠,十分享受這份鬧鬧哄哄,又無比恬靜的時光。
看著兩幫人鬧鬧哄哄,雖然都有立場,但是,說到底還都是年輕人,界限其實很模糊。
那邊管小北把蔣春雷的吉他拿了過來,百無聊賴的彈了兩下,可惜沒調。
唐奕見他動琴,來了興致,“給我吧!”
拿過來一個掃弦,所有人就知道是什么歌了。
光輝歲月!
木琴雖然差了點味道,但是,男生們不自覺的就哼唱了起來,最后越來越大聲。
唯獨蔣春雷眼神一瞇,“臭弟弟!”
好吧,路上和宗寶寶學的。
下意識看付蔓,付蔓則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上!
二人的陰森齷齪,卻是有些格格不入。
而這些又都被楊曉看在眼里,只是扁嘴搖了搖頭,也嘟囔了一句:“臭弟弟。”
剛剛付蔓和蔣春雷黏黏糊糊的說話,她聽見了一點,似乎是鼓動蔣春雷挑釁。
至于怎么挑釁?楊曉要是還看不出來,那就是傻了,想在吉他上找唐奕的毛病啊!
只不過,楊曉沒當回事,更沒提前預警。
至于為啥沒當回事兒?好吧,等會兒就知道了。
蔣春雷本來還有點猶豫,要不要為了討好一下付蔓而鬧的不愉快。現在被楊曉罵了鄙視了一句,有點上頭。
朝楊曉意味深長地蹦出一句,“誰是臭弟弟,還真不好說。”
說完,朝唐奕那邊走了過去。
“他要干啥?”宗寶寶甩出一把牌。
楊曉沒直說,“管他呢!”一副等著看戲的舒爽神情。
宗寶寶抬頭看了一眼,見蔣春雷朝唐奕那邊走,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找虐啊?”
結果付江來了一句,“出牌出牌。”他就沒聽明白是怎么回事。
唐奕一曲終了,贏得滿堂喝彩,連付江、財政都不得不拍了兩下手。
這讓唐小奕很是滿足,“還想聽啥?隨便點!”
唉,唐小奕還是不夠穩,有點飄了。
話音剛落,身前的蔣春雷開口了,“彈的也不咋地啊!你顯擺啥呢?”
唐奕一愣,有點懵,“你啥意思啊?”
這不找茬兒嗎?
只見蔣春雷咧嘴一笑,“咋地?不服啊?別動不動就要殺人似的!哥打不過你,玩琴的拿琴說話。”
“你覺得你彈的挺好是吧?”
向唐奕勾了勾手指頭,“來來,哥教教你啥叫玩琴。”
唐奕再大的火氣讓他這么搶白也只能忍著,陰著臉把琴遞了過去。
蔣春雷此時抱著琴,欠揍的又補了一句,“以后少動琴,你沒那天賦。”
隨之前奏響起。
唐奕臉唰一下就紅了。
蔣春雷彈的正是唐奕剛剛彈完的光輝歲月,調一起來,耳朵只要不聾就聽得出來,唐小奕和人家不是一個檔次,高下立判。
唐小奕馬上意識到遇上高手了,臉能不紅嗎?
那邊齊磊也是微微皺眉,面色凝重。
拋開人品不說,蔣春雷的琴彈的確實好,唐小奕是比不了的。
只是,這孫子人品真不咋地,你炫技也好,顯擺也罷,總要有限度。
唐奕彈什么,你就彈什么,這已經不是裝逼了,是專門打臉。
可偏偏唐奕咬牙瞪眼,又沒有一點辦法。
齊磊沒急著過去,他想知道財偉他們們怎么處理,看看再說。
看看到底是茬琴可以解決,還是矛盾擴大。
至少從齊磊的視角,他不知道是付蔓挑唆,還是財偉授意。如果真的是財偉故意找茬,那徐小倩在中間也不管用了。
只能說,這幫人有點卑劣。
事實上,政府大院的這伙兒還真沒到那么齷齪的程度。
付江、管小北此時終于意識到不對,微微皺眉有點看不下去了。
他們和蔣春雷不太熟,那是財偉的朋友。但不管怎么樣,也是一起出來的。
蔣春雷出彩,他們是應該高興,但你故意踩別人,就有點沒意思了吧?
這不就是找打架嗎?
雖然他們和齊磊哥仨有仇,但也從來都是正大光明的針尖對麥芒,沒這么下作過。
管小北:“操,真特么膈應!”
他們院里的這波人確實是紈绔,但玩的有品,這種事兒就跟吃了蒼蠅似的。
付江已經動了,扔了撲克想出去,要把蔣春雷攔下來。
卻是付蔓擋在窩棚前前面,“滾回去呆著!有你什么事?”
付****,沒這么干的吧?”
“閉嘴!”
付蔓呵斥完小弟,挑釁地瞪了一眼遠處的財偉。
意思是,你不幫我出頭,有的是人給老娘出頭!
而付江、管小北、財政此時也都看向財偉,畢竟他是領頭的。
財偉.....
財偉想罵人,這傻B娘們!
到這份兒上,他哪里還看不出原委?心說,這不就等于挖個坑把我給埋了嗎?
第一反應是看向齊磊,意思是:稍安勿躁,我來處理!
齊磊一看他的神情,也就明白了,安心地靠回樹上。
財偉這邊,不管付蔓,邁步向蔣春雷那邊走。
這個時候,就是展現他老大實力的時候了。這點事兒都處理不了,你還當什么老大哥?
關鍵是,他和齊磊還有另外一層競爭關系,丟不起這個人啊!
可惜還沒走兩步,無論是財偉,還是齊磊,都沒想到,財偉面前突然閃出一個人。
是剛回來的寇仲琪!
財偉沒多想,以為人家不高興了,還耐著性子給寇女狼解釋,“對不住啊,大雷不懂事兒!”
說完就要越過寇仲琪,要去蔣春雷那邊。
結果,寇女狼一反常態,很是溫柔,“急什么呀?你得讓他裝完啊!”
財偉:“…”
財偉沒太懂。
啥意思?怎么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后,預感就成了現實。
蔣春雷一曲終了,滿眼得瑟,對著唐小奕挑釁一語,“這才叫玩琴!”
唐奕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又不能打人。現在打人,太沒品。
齊磊雖然不知道寇仲琪為什么攔財偉,但是唐奕那邊在遭罪,他想不動也不行了。
剛站起來,就聽攔著財偉的寇仲琪輕飄飄來了句:
“曉兒,給老娘滅了他!”
在齊磊錯愕的矚目下,楊曉慢悠悠地從窩棚里鉆出來,還對寇仲琪埋怨,“你著什么急啊?讓齊磊先踩,我再踩,才長記性啊!”
但是沒辦法,寇仲琪話都說出去了,向齊磊掃了掃手,意思是,來吧,我來!
齊磊下意識坐回去,心說,楊曉不會也是高手吧?
楊曉會彈琴,齊磊是能猜到的,之前她看哥仨彈琴的眼神就有問題,只是齊磊不知道她什么水平。
只見楊曉來到蔣春雷身前,“拿來!”
蔣春雷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兒呢,下意識把吉他遞了過去。
登時換來吳寧、唐奕的詫異神情,“你也會玩吉他?”
楊曉訕笑,“還行吧,滅他足夠了!”
說完想了想,在眾人的矚目下感覺氣勢都在變。還沒動弦,幾乎所有人腦子里就不受控制地蹦出一詞——搖滾!
是的,楊曉往那兒一站,琴還沒響,搖滾的味道就已經出來了。
然后,前奏響起....
再然后....
炸了!
唐奕、吳寧、蔣春雷頭皮發麻,都要瘋了。
唐小奕瞪著眼珠子猛的抱著腦袋狠抓頭皮,那神態比剛剛被蔣春雷踩的時候還夸張,眼神兒里已經有崇拜的味道。
吳小賤人差點沒掉池塘里去,張大著嘴巴,目光呆滯。
蔣春雷則是...想找個地縫,哀嚎這是哪來這么個女神仙?
齊磊也是騰的站了起來,腦門子酥酥的,跟過了電一樣。
半天憋出一句,“操,天秀!”
要知道,這世間有一種音樂,是可以讓熱愛它的人瞬間荷爾蒙沖頂的。
比如,竇唯的——明天...更、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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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日,先祝所有至死少年的書友們,兒童節快樂,永遠有一顆年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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