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芬伸手,想把那五毛錢拿過來,抬頭就看到顧長根眼里混濁的光,她頓住手。
縮了縮脖子,眼神不舍的從二丫手里的五毛錢上收回來。
大房和四房看到這個月的養老錢,一大半繼續回到了二房的手里,另一塊竟然給了三房。。
臉色都很難看。
特別是大房,身為長子,他們什么時候吃過這種虧。
四房不給情有可原,畢竟他們才拿了一塊錢。
趙霞忍了忍,沒忍住,“爹,娘…”
“老大媳婦,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分家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你是如何做的,我看在眼里,你娘是躺在了床上,但她還沒死。”顧長根打斷趙霞的話,淡淡的說道。
這話讓趙霞一噎,也不敢再多說什么了,因為她不僅收到了老爺子的警告,還有老太婆惡狠狠的眼神。
顧老太看著趙霞,不滿卻不露了出來。
也顧不得老頭子把錢分了。
畢竟那是老頭子已經做主了的事情,她再反對也于事無補,但趙霞不同,她對自己的敷衍,已經積累到了一個點。
“老大媳婦,現在當著他們三房的面,我要你一個表態,當初分家你們大房分的是大頭,就是因為我們要靠大房養老,但你看看你現在做的事…”
“我還只是在床上躺個兩三個月,你就露出了狐貍尾巴,哼,還想磋磨老娘,拿到掌家權,你做夢。”
趙霞臉色一變,正要說話,話頭就被高翠芬接過去了。
每到這種時候,她的腦子就轉分特別快。
“大嫂,你們大房若是不好好養爹娘,那爹娘就和我們過吧,我肯定伺候好娘。”
“但是,你們分到的東西,就必須給我們三房。”
趙霞撇嘴,冷哼了一聲,“雖然分家了,但都住在一個院子,你有孝心怎么不搭把手?”
經常看戲,說風涼話的人,沒資格說養老的事情。
“我這不是有身孕嗎?再說了,平時我們二丫也經常去伺候娘的,沒有我的允許,她一個孩子能去?”高翠芬扶著還沒顯懷的肚子說道。
顧老太看了她一眼,想要反駁,卻沒有反駁的地方。
氣得胸膛起伏了一下。
四房兩口子臉色陰沉,一句話鱷魚不說。
顧長根看著臉色各異的兒子兒媳,在心里嘆了口氣。
夏秋月看了一場精彩的戲碼,心滿意足的在‘最恰當’的時機站起來,帶著兩個閨女離開。
走到老遠,她都能聽到顧老太的咒罵。
還真是中氣十足。
“笙笙,小玖,這種污耳朵的東西,千萬別放在心上,我的閨女,自然是寶貝。”夏秋月一手拉著一個閨女。
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媽,我們早就習慣了,也不會放在心上,你就放下吧。”顧笙感受到手上傳來的溫度,笑著說道。
“是啊,姐說得對。”顧玖點頭。
“真實媽的乖女兒,一人獎勵一塊白糖剛!”
“…白糖糕?媽,白糖糕不是吃完了嗎?”顧笙幽幽的看著她媽。
夏秋月:“…”
完犢子,說漏了。
她呵呵的干笑了一聲,想要糊弄過去,卻想到兩個閨女都精明得鬼一樣,只好無奈承認。
“好吧,是我偷偷藏了…三塊!”她本來想說兩塊的,感受到黑暗中閃著亮光的眼睛,無語了只好全部承認。
顧笙兩姐妹很無語。
就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偷偷藏糕點,厲害了老媽,甘拜下風。
“媽,你自己光明正大的拿三塊放著,我們會說你嗎?”顧笙說道。
夏秋月:“…會!”
顧笙:“…”
顧玖:“…”
“你們說過,且不止一次。”夏秋月聲音帶著些許哀怨。
“…什么時候?我們怎么不記得了?”顧笙突然有點心虛。
“前天!當時我多拿了一塊雞蛋糕,你們都說我。”
“行叭。本來為了懲罰你,這三塊白糖糕該給我和小玖的,但看在你把它當成我們的獎勵,我們三個一人一塊吧。”
“真的?”
“當然!”
“呼,嚇死我了,有一塊就好,我還以為一塊都沒了。”夏秋月松了一口氣。
顧笙兩姐妹都有些無語,她媽真實嗜甜如命。
若是在后世,那些琳瑯滿目的甜點她該如何選擇啊。
回到了小院,母女三人把三塊白糖糕分吃了。
這時,兩姐妹才知道,她媽一開始就把白糖糕藏了起來。
就在從張奶奶家出來的時侯。
夏秋月頂著閨女哀怨的眼神,趕緊去燒水洗漱。
終于洗漱完,一上床她就直接裝睡。
兩姐妹:“…”
顧笙白眼一翻,然后意識沉入了系統里,開始學習和看書。
第二天一早,夏秋月把家里收拾好,鎖上門帶著倆閨女騎車回去。
穿過大隊中間的路,惹了一波羨慕嫉妒的目光。
揚長而去。
與此同時,就在她們離開的時侯,宋靜家的院子里。
她就像一個大爺一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條長凳子上,把守在院子門口。
嘴里還啃著一顆香甜軟糯的紅薯,慢悠悠的看著滿臉憤恨,卻瑟瑟發抖的宋家人。
“怎么?又找了一次買家?”
“不不不…不是,不是的大丫”
“嗯?”宋靜眉頭微皺,抬起頭來。
“宋靜,不是的,我們沒有找買家,沒想賣你。”宋老大腦袋搖得猶如撥浪鼓。
“那你剛才說的話…”
“我那是亂說的,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其他的意思。”看到宋靜嘴角的笑容,宋老大只覺得渾身都痛。
他是真的沒想再賣宋靜的,至少現在不敢。
宋靜的心可狠著呢,他現在確實有點怵她。
剛才的話,也真實隨口一說,畢竟一下子改不過來。
宋老大低垂著頭,眼里翻滾著濃烈的怨恨和狠意。
他說的話,宋靜一句都不信。
不過,她沒多說話。
宋老頭看著宋靜,“你不是想分家嗎?我同意了,公平公正的和你分,從今往后,你就自己頂門立戶,自己做主,自己過日子。”
這個家在讓她鬧下去,永遠都不會有安寧。
“分家?嗤,你們做夢?”她為什么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