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快放手,別給扯破了。”
張翠紅哪里聽得懂,兩人一用力,“撕拉”話音剛落,被子就被扯破了一個角。
可張翠紅依舊不松手,直到整塊布都被扯掉后,閆平這才抱著被子送回了妹妹的屋子里。
被子成了這樣,閆平也沒辦法,他又不會縫補,只能又把張翠紅撕掉的那一塊布直接和被子放在了一起,放在了妹妹們的房間里去。
可張翠紅依舊不消停,剛才吃了好東西,現在還惦記著這口呢,閆平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我要吃白饅頭,我要吃白饅頭。”
白饅頭??
閆思武立即問閆平,“你給你娘吃白面饅頭了?”
閆平有些心虛,他的錢不夠,這還是省了兩天的早飯錢給買的,但也只夠買這一個,所以只給娘帶了一個,爹是沒有的。
這會子閆思武問了起來,閆平一時間也不知該怎么回答,想了會兒,便說到:“沒有,我哄娘呢。”
閆平說話間一臉的心虛,明顯就是在說謊,閆思武可沒閆思文那么傻,而且閆平也不是閆剛,說謊一眼就被看破了,“你娘吃好了,以后都不吃別的了,咱家可沒有那么多白面饅頭養著你娘。”
閆思武幽幽地說過后,就沒再理閆平了。
說不生氣也是假的,白面饅頭,他都多久沒吃過白面饅頭了,既然要帶也不知道帶兩個,只給他娘帶還偷偷吃了,這兒子也忒不懂事兒了。
閆思武對這大兒子有些些許的不滿,心里有一絲怨言,但卻沒說出來。
家里的兩人各有想法,屋子里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除了張翠紅的吵鬧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了。
父子倆一直沉默到了晚上弟弟妹妹回來,這個家里才有了聲響。
春花一行人回家后,看到了堂屋坐著的閆平也就打了聲招呼,隨后便進了房間。
“啊,誰干的。”
春花的叫喊聲太過于凄慘,以至于大家都以為出了事兒,幾人趕緊尋著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一看床上的被子,差點兒沒給氣瘋,“姐,怎么回事兒,咱們的被子,這下可怎么辦呀。”
春秀直接急的哭了出來,她們三姐妹就這一床被子,本來蓋著就很冷了,這下破了還怎么蓋呀。
春香緊緊的捏著那被扯破的被角,渾身都在顫抖。
誰干的,還能有誰。
不等三姐妹出去找人,當事兒若無其事兒的走了進來,以他覺得似乎是道歉的方式說到:“妹妹,對不起,我看娘冷,所以把被子蓋在了娘身上,誰知就給扯壞了。”
“娘冷,誰不冷,你倒是心疼娘,那你有沒有心疼你妹妹呀,你看看娘身上穿的什么,你再看看你幾個妹妹身上穿的又是什么,這年頭誰能不凍著,就你心疼娘,你心疼娘你也不能弄死妹妹呀。”
春花已經不想再和閆平爭執了,這人腦子完全說不通,自以為做了好事兒,其實哪次不是他在壞事兒。
她們幾個把娘照顧的好好的,閆平哪次回來不是挑這挑那兒的,既然覺得她們照顧的不好,自個來唄。
你既然不能自個動手,那就不要張嘴,憑什么你什么都不做,你還要挑刺兒啊,憑啥呀。
“你拿針線補補不就完了嗎?這布不是還在嗎?多大點兒事兒啊。”
閆平不解,妹妹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這么不善解人意斤斤計較了。
“家里有針線我至于發這么大的火嗎?你難道就沒看到你弟弟妹妹衣服褲子都短了一截嗎?但凡有針線咱們至于這樣嗎?”
春花的問題,閆平答不上來,此時的閆平完全繼承了閆思武的性格,回答不上來或者不想回答的問題,直接選擇沉默。
這悶不作聲的樣子,讓人看著就來氣。
如果眾人還記得分家那兒的話,完全就能從閆平身上看到閆思武的影子,此時便會多說一句,這兒子果然是親生的啊。
對于閆平的默不作聲,弟弟妹妹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閆平不說話她們也不會繼續逼著人說,畢竟這樣的性格逼也逼不出來半個字,何必給自個找氣。
春花放下被子,轉身就帶著弟弟妹妹去了灶屋,被子能先緩緩,飯還是要吃的,吃過飯再想辦法吧。
晚飯依舊是稀粥,大白菜,以及熱過后的窩頭。
春花做好了飯率先吃了起來,經過上次的事兒后,但凡閆平在家,春花都會自個先吃飯,以免又落到一個沒飯吃的下場。
閆平端著粥張了張嘴,想要說啥,半晌也沒開口,最終咽下了要說的話,和大家一起沉默的吃了一頓晚飯。
春花要喂飯,洗碗的活計就落到了兩個妹妹身上,可今天和以往不同,張翠紅吃了好東西就惦記著早上的白面饅頭,現在看著面前的粥,說什么都不愿意吃。
“白饅頭,我要吃白饅頭。”張翠紅推搡著。
春花說到:“哪兒來的白饅頭呀,沒有白饅頭,就吃這個吧。”
“有的,早上有的,可好吃了。”
春花瞬間意識到了什么,立即喊來了閆平,隨后問到:“哥,你給娘吃白饅頭了。”
白面饅頭可是好東西,春花的話一出,便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我兩頓早飯都沒吃,特意換了一個白面饅頭給娘嘗嘗,娘她太苦了,臨老了還這樣,我不忍心。”
哼,“現在娘吃過白饅頭了,不吃別的東西了,咱家哪能天天有白饅頭吃呀,關鍵是咱家也沒有啊。”
“啊,娘不吃嗎?那…那…。”
“那什么那,家里可沒有白面給娘造,你自個惹的禍你自個解決。”春花懶得搭理閆平,直接把碗塞進了閆平懷里,你愛喂不喂,不喂就讓娘餓著,反正娘吃了也沒動,餓一頓也餓不死。
春花的舉動不容拒絕,塞完就跑,弟弟妹妹一看情況不對,也轉身就離開了,獨留閆平一人手足無措。
閆平看著碗里的粥有些責怪春花,分明就是怪他帶了饅頭給娘卻沒給其他人,所以生氣了才不喂,找這么多借口把事兒推給他。
閆平端著粥來到張翠紅這兒,誰知糾纏了半天張翠紅還真就不吃,“我不要,我要吃白饅頭,你給我白饅頭。”
“娘,沒有白饅頭,早上吃完了,現在沒有了,乖啊,吃稀粥。”
“我不要,我不吃這個。”
推搡間,一碗稀粥全撒在了張翠紅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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