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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落圈套不出所料 摔下山神秘老者

夢想島中文    錦心是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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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橘發現自己這一路的追蹤特別順利。

  不僅處處留有痕跡,甚至輕而易舉抓到兩個知情的浪人,有人暗中幫忙的跡象,實在明顯。

  小橘越是往前,心中的疑問越是陡增。

  是圈套?

  直到一切蛛絲馬跡都戛然而止。

  她漫無目的停在一戶幽深的院子前。

  大門緊閉,門前的牌子破爛不堪,掛滿夸張的蜘蛛網,應是許久無人居住。

  直覺告訴她,這里面有貓膩,可這也意味著危險。

  她在這門口來回溜達了兩圈,還是架不住,一下子從不算很高的禿矮院墻上,小聲翻了進去。

  落地又是一派世界。

  收拾的干干凈凈不說,甚至種了不少花束,繁繁密密,絲狀的花瓣,或展開或抱團兒,種植面積不小,開的也不錯。

  是有人精心呵護打理過的。

  這樣的一片熱烈的花海同那一扇木門之后破敗無助的世界,形成的強烈反差,沖擊了小橘的視覺。

  她呆愣了幾秒,耳聽得有女人“嗚嗚”地含混不清的動靜,這才反應過來,循聲而去,到一屋子前停下。

  只剛伸手去推那屋門,從天而降的天羅地網,將她整個人死死套住。

  如是她動作再過迅猛,這捕捉網太大,讓她很難全身而退的逃脫。

  “喬小姐,恭候你多時了。”

  火光突然聚集起來,焦點處一個小矮子男人在簇擁中,負手而來,開懷而笑。

  小橘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當下沒有驚慌失措,只淡淡抬眼,也不掙扎。

  “不好意思,我可不姓喬,讓你失望了,小矮子。”

  “你不是喬銘?”

  他快步來到小橘跟前,上下瞧了瞧,這才相信。

  “喬銘呢?喬銘怎么沒來?”

  激動之余,他隔著網罩,抬手,揪了小橘的前衣領。

  小橘不屑,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出口又是一句嘲諷。

  “小矮子!”

  “八嘎呀路!”

  山本松崎生氣了,一旁拿著小橘的兩個浪人,立馬會意,一腳踹在小橘小腿,迫使她跪下。

  沒想到小橘很硬氣,只略曲了一下腿,就立馬站直了,一點兒不愿屈服。

  兩個人變本加厲,不信邪,硬生生連踹了十幾腳,小橘都生猛地一一抗下,每一次,沒有一次例外,無論多艱難,都要掙扎著站起來。

  “小橘!”

  同樣被陰險狡詐手段抓了的顧維均有些動容,一聲大吼,小橘的眸光才觸及到遠處。

  “顧,維均?”

  她再次有些吃力的站起來,卻又被一腳踹在地上。

  她站不起來了,只能勉強坐著。

  “山本松崎,你放過她,有什么事沖我來!”

  顧維均被激怒了,他看不得這兩個彪形大漢欺負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子,何況,愛屋及烏,在自己不在的那段歲月里,只有這個小丫頭,保護陪同了他的阿瑜。

  “顧桑,稍安勿躁。”

  山本松崎很受用,雖然這次只釣來了這個平平無奇的小丫頭,但似乎能讓一直不為所動的顧維均,情緒起了波瀾。

  利用好了,看來也是張好牌。

  “我們琉島,也是禮儀之邦,來者是客,我山本松崎定當好好招待。”

  “來者?到底誰是來者?你們現在腳踏的每一寸都是我天朝的土地,你們有什么資格以一個主人的姿態自居?還敢提禮儀?山本松崎,你們琉島,不過彈丸小國,早年尚沒開化之時,還只是我朝的一個小小附屬國,各種文化都來源我朝,追根溯源,你們琉島不過區區一個蕃縣!禮儀之邦?呵,你明白何為禮?何為儀?不知廉恥!”

  “顧維均!”

  不等山本松崎接話,小橘倒是突然朗聲開腔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你跟一條野畜生提什么禮儀?畜生是用來打的,不是用來費口舌的,說再多,他也聽不懂,還要反咬你一口。”

  “八嘎!”

  小橘話音剛落,山本松崎臉色鐵青,又是激動一腳。

  只是這一腳,被小橘略一偏頭,躲過了不說,自己還活生生用力過猛,沒有站穩,仰面摔在了地上。

  狼狽不堪。

  手下驚呼著過來三五成群的扶起他,站起來才發現,腚那兒漏風,原是剛才摔倒之時蹭破了一大塊,直接能看到里面并不好看的白花花的肉,還有琉島獨有的白花花的兜擋布,丑態百出。

  他氣急敗壞,也顧不上什么儀態了,尖叫著讓人把顧維均跟小橘拉下去,自己則慌張地回去處理這起讓自己徹徹底底顏面掃地的事故。

  后半夜,夏瑜的屋子里仍就燈火通明。

  所有人或坐或站,焦急等待著小橘的消息。

  劉衍最為焦慮,不知不覺,他已經在屋子里轉了幾十圈了,晃的夏瑜更加心神不寧。

  “劉衍,你能不能坐下來,你老這么在眼前晃來晃去,晃的我們大家,都心煩意亂的。”

  “這么長時間了,還沒信兒,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劉衍心中十分懊悔,沒有暗中跟著,可惜一個小橘不許,一個所有人都監督著不讓,怕他給小橘添亂。

  “我去找找吧,說不定路上遇到什么耽擱了。”

  “劉衍!”

  夏瑜眼看著再不出聲阻止,劉衍就要打開屋門,奪門而出,立馬站起身,叫住他。

  只可惜劉衍根本沒有聽,執意消失在了一片夜色里。

  “現在怎么辦?”

  夏瑜重重地坐下,整個人也有些無力。

  她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心里有些慌亂。

  她開始憂慮起來,或許自己一個不負責任或者考慮不周的決定,會要了一個人的命。

  過去,作為一個作者,她可以隨心所欲決定這些虛擬的角色的生與死,離與別,各種各樣離奇的人生際遇,無論多慘烈坎坷只要夠精彩,夠吸引眼球,或者夠虐心,足矣。

  可當這么些人物,活生生就出現她的周圍眼前,成為了與她并肩作戰的小伙伴,自己也成了故事中的人物,她又開始害怕起來,也開始痛恨自己之前的殘忍。

  下山之時,劉衍心急則亂,疾步而下,這幾日剛下過雨,這會子又飄飄悠悠下了起來,山路泥濘,天色又黑。

  人都說雨天背光走亮兒,向光走黑,他偏偏一腳踩在那暗處,也怪那越下越大的雨絲兒,迎面飄進他眼睛里,逐漸模糊了視線。

  這下可好,腳下石塊泥土本就松動不穩,一下踩不住就完全滑倒,整個人栽了下去,順著斜坡一路翻滾,撞上一塊攔路的巨石。他這才急剎車,可腦袋磕在這巨石之上,凡胎肉骨,哪里經得住這劇烈的碰撞,當場,就昏死過去,任由越下越大的雨,一遍遍沖刷掉腦后裂開的一道口子處,鮮紅的血水。

  “呦呵,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那個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天地歸一。

  除了刷刷的雨聲,一名老者高亢嘹亮的嗓音回蕩著,聽著像戲,又像直吼出肺的秦腔,有些孤獨,可在這雨夜里,聽的人嘆息。

  亮堂昏暗之地的交界處,時隱時現。

  穿蓑衣戴斗笠,右手提小籃子,左手拿小鋤頭的人,不緊不慢,是個山間游蕩者。

  那小鋤頭,明眼人也知道是用來挖藥材的。

  也就是說這是個采藥人。

  可這么晚了,又有什么人會到這蟲蟻蟲蛭眾多的碧山上來采藥呢?

  他漫無目的,又像早有目標,東顛西晃,很快從一巨石上縱身一躍,穩穩落到劉衍身旁空地上。

  將人整個翻過來,扒拉了眼皮,借著微弱的光看了看,又摸了摸脈搏。

  最后,他終于將人整個背起來,朝著山下而去,深一腳淺一腳。

  “這一路,都是你留的線索?”

  小橘跟顧維均有幸關到了一起,沉默了一陣,本不愛講話的小橘竟破天荒的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我害了你。”

  顧維均整個人有些沮喪,低垂著腦袋,聆聽著外面雨水打在瓦片上的噼啪聲,越來越急。

  “無所謂,我本來也是要來找人的,正好。抓了就抓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小橘慫慫肩,無所謂的態度。

  “她,還好嗎?”

  顧維均吞吐著,話題還是引到了心里最關心的那個人身上。

  小橘秒懂,黑暗中,那雙開啟綠色熒光的眼睛盯著他,反問道。

  “你做一切都是為了她吧?”

  顧維均如釋重負,呼出口氣,真情流露的真摯而莫名其妙。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她是那么耀眼純粹,不像我,心里有那么多黑暗陰沉。她對我來說就是光芒四射的太陽,現在的我越靠近她,越能發覺自己有多么的不堪。”

  痛苦的語氣神色自然流露,只是小橘完全不明白,在她看來顧維均的痛苦,都來自矛盾的占有欲。

  “她說過,你的占有欲讓她窒息,或許對于你們來說,最好的相處方式是保持距離。”

  “我明白,明白。”

  從旁觀者的嘴里,得到的客觀答案,讓他悶地緊,捆住自己的那一道道繩子,勒得他喘不過氣。

  又一次陷入沉默。

  雨聲成了催眠的白噪聲,讓他們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是小橘做了噩夢。

  她是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

  眼前一片火紅,越竄越高,最后遮擋了視線,而她只覺得好燙。

  她轉向另一邊,可以看到扭曲的所有人。

  有劉衍,夏瑜,秀云,徐旻,抱著孩子的袁蝶衣。

  每個人都面無表情,原地站著,直愣愣盯著她,冷漠陰冷。

  而她只感覺自己正在慢慢融化掉,消失在這一片火紅里。

  她驚醒過來,額角豆大的汗水,滴答落在地上。

  喬錦心感覺自己的人際關系再次出現了危機。

  每天,除了早上坐下工位的一個勉強強禮貌性的點頭,別的再無其他。

  即使是午休的用餐,在茶水間的休息時光,她都是獨來獨往一個人,沒有朋友,融不進任何一個小圈子。

  她進茶水間,休息室時,所有在里面的人,都只是冷眼端著捧著各自的杯子看著,不發一言。

  每當這個時候,她自己也倍感不適,縮脖子,躬身,整個人更加卑微。

  出茶水間時,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只過街的老鼠,無處躲藏。

  她也會問自己,什么時候,自己的處境又發展成了這樣?

  正想著,她完全沒顧得上,地上那個突然滾到腳邊的圓形的筆帽兒,一腳踏上去,便是一個大趔趄,最后還是重心不穩,完全摔在了地上。

  她的這一洋相,足夠讓眾人正大光明,對她指指點點,掩嘴竊竊私語。

  她整個人趴在地上,后背都麻了,耳朵通紅,大腦一片空白。

  可她依舊聽到了那一句嘲笑:“好蠢。”

  沒有一個人上前立即扶起她,大家似乎很享受她帶來的久違的樂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自己慢吞吞站起來,膝蓋處疼的不行,應該是青了,正常走起路來,隱隱作痛。

  可是沒辦法,她要佯裝無事,才能讓這場笑話快速過去。

  這一點她有經驗。

  “你沒事吧夏瑜。”

  那個平常同她有點頭之交的妹子,待她返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假裝關切地伸頭過來關心。

  夏瑜報以一個足夠燦爛善意的微笑,內心卻如寒冬臘月一般冰冷。

  明明瞥見,剛才她就站在那一堆人里,抱著另外一個妹子的胳膊,一只手眉飛色舞指著她肆意的評論。

  不用多去想,這些評論里一定有“裝什么裝,就她愛加班表現,綠茶biao。”

  一想到這些,她頭疼欲裂,感覺腦仁要炸開了,嘴唇顫抖著微微發白。

  她整個人趴在辦公桌前,一陣陣巨大的疼痛讓她痙攣,她的右手劇烈抖動起來,仿佛不受大腦神經控制,這種感覺很不好。

  她急忙抬起另一只手加以控制,幸好是工位與工位之間有隔斷,讓所有人好像在一個空間,又像一個個困在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孤獨的鯨。

  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會在意你的變化,除非你突破那屏障,做的事情,影響到了他們。

  無論好的還是壞的。

  等那疼痛的痙攣感覺散去,她的衣袖上已經產生了一個濕濕的五指印,近看還在冒著絲絲縷縷的蒸騰水汽。

  她雖然要虛脫了,還是抽了好些面紙,一一擦干凈整理好,隨著這揉搓成一團的扔進垃圾桶的,還有她心底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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