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擇站出來,是因為我對武大丫有愧。武大丫剛到江家的時候,我非常看不起她,皮膚黝黑,一身土氣,連普通話都不會講。但這不是我看不起她的原因,畢竟我也是農村人,我看不起她是因為她畏畏縮縮的,總是討好身邊的人,不僅討好先生太太小姐少爺,還討好我、園丁、司機這些人,我就是看不慣她低三下四的樣子。
她是怎么討好江家人的呢?一整天她一會兒都不休息,總是在干活,隨時隨地拿著一個抹布,把家里各個角落擦得一塵不染。就這樣,太太還私下里提醒我,不要讓大丫碰吃的,好像是小姐,就是江妍然說她指甲里有泥。其實沒有的事。大丫好像也是聽到了,后來一天洗十幾遍手,把手都洗脫皮了,還把手指甲剪到最短,露出指甲蓋下面的紅肉。
家里的臟衣服,武大丫通通都是手洗,包括太太和小姐的內衣內褲,剛開始她跟我說不會用洗衣機,后來,她會用了,但是,太太和小姐專門提醒她手洗,說手洗干凈。還有先生和少爺的鞋,大丫總擦得锃亮。小少爺的白球鞋更是刷得跟新的一樣,雪白雪白的。
大丫干活利索,所以,后來,江家人有事總喜歡使喚她,我呢,也樂得清靜。
不過,太太還是嫌棄她,因為她吃得多,太太覺得丟臉,私下跟先生說大丫跟三輩子沒吃過飯似的。我暗地里提醒過大丫,當時大丫沒說話,后來就不敢多吃了。再后來,偶然間,大丫說起她以前都是吃家里剩飯的,總是吃不飽,所以,她總是覺得剩飯扔掉可惜。
最后,大丫為什么會離開江家?其實當時我也在場。前一天晚上,小姐發高燒,被送去了醫院,先生太太和大少爺都跟去了,后來太太打電話回來,讓大丫親自熬粥送過去,說小姐想喝大丫熬的粥。
大丫當時好像有點不舒服,我問了,她說有點頭疼惡心,那段時間,她總流鼻血,我看見了就讓她去醫院看看,她總是笑笑不說話。所以,那天晚上我就叮囑她送完粥后順便看看醫生。大丫熬了粥后就去了,那天下著大雨,家里司機在醫院候著,大丫只能冒雨出門去坐出租。可是,后來,半夜的時候,先生太太他們帶著小姐回來了,大丫卻一直沒回來。
第二天早上,大丫才回來,渾身濕淋淋的,非常狼狽。我在廚房里準備早飯,就聽著太太質問大丫,說昨晚為什么沒送飯?大丫說她生病了,我聽著聲音有點可憐。太太說小姐病了想喝她煮的粥,她卻推三阻四,還裝病!還說她明明壯得跟牛一樣!讓她趕緊給小姐煮粥,小姐從昨晚就沒吃飯,等著呢!
從那天開始,大丫就不見了,江家人也不提她,我心里偷偷感慨了一番,也沒當回事。
我是為什么離開江家的呢?因為武大丫走后,江家上下對我很不滿,太太說這里有灰那里有手印的,小姐讓我手洗她的內衣內褲,先生和大少爺問我為什么沒給他們擦鞋,小少爺說我洗的鞋不夠白。
我一個保姆,上上下下五層別墅,要搞衛生,還要洗衣做飯,衣服還得手洗,我累死也做不到!也許武大丫可以做到,我做不到!后來我就辭職了。
我也是昨天才在網上看到那些消息,看到那個微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家人真是…
再說說江妍然的那群朋友吧。那兩段視頻我都看了,那些人,壞透了。
他們經常來江家,然后看著大丫傻里傻氣的,就捉弄她。支使她做這個做那個的,故意讓她忙得團團轉,還假裝低聲笑話她,可是,我知道他們是故意讓大丫聽到的,因為他們的聲音一點都不低。
有一次有個叫雪瑩的女孩子,故意把自己的耳環扔到沙發下,讓大丫去撿,我親眼看見的,千真萬確。他們做這些事會避著先生太太和兩位少爺,但是不會避著我,所以,他們做過什么我都知道。當時,大丫一個人將沙發推開,臉都憋紅了,找到了她的耳環。那群人笑著拍手說大丫力氣大,其實,那是夸獎人嗎?那是笑話人呢。
后來,有一次,小姐過生日,大丫一個人躲在外面抹眼淚,我倒垃圾看到了,就問了一嘴,才知道,小姐過生日,送了大丫一件一模一樣的裙子,大丫穿了,然后,小姐和她的那群朋友說大丫學小姐,還說她惡心啊,虛榮啊,偷錢啊之類的。
我當時只覺得她傻,讓她以后別再收小姐的禮物,更不能穿和小姐一樣的衣服,因為我們是保姆,自然低人一等。現在知道真相,心里真是…非常復雜…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