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爾森用珈藍語說了句什么,亞瑟態度隨性地回了一句。
因為沒有像在光榆學院時那樣有翻譯器,現在也不敢動用Teresa,所以夏笙歌沒聽懂兩人在說什么。
卻能看到在亞瑟說話后,漢爾森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來。
很顯然,漢爾森發怒了。
而一國之王的威壓和憤怒,顯然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
整個客廳中的所有人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就連裘天駿也渾身緊繃,下意識地把夏笙歌牢牢護在身后。
唯有亞瑟一人,頂著漢爾森殺人般的視線,神情卻越發的肆無忌憚。
到最后甚至朝著裘慧穎勾了勾手指。
裘慧穎呆呆地朝著他走過去,眼中滿是迷離和癡迷。
“裘家有多余的客房嗎?今晚我想在這里留宿一晚。”
這一次他用的是中文。
裘慧穎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一張臉霎時漲的通紅,眼中爆發出濃烈的喜悅和甜蜜。
她連連點頭道:“有,當然有,我的臥室旁邊就有一間。亞瑟殿下,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我現在就帶您過去吧!”
“那就…有勞了。”
裘語冰泫然欲泣地看著裘慧穎帶亞瑟上樓,叫了一聲“殿下”,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把裘慧穎撕碎。
大廳中,傳來漢爾森陰冷如毒蛇般的聲音。
他用的依舊是珈藍語。
亞瑟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后回過頭,朝著漢爾森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父親這么生氣干嘛?你要讓我娶裘家的女兒,總要給我時間跟她們培養感情吧?”
裘慧穎臉上的羞澀和欣喜越加濃烈,視線幾乎要黏在亞瑟身上,連對漢爾森的畏懼都忘了。
漢爾森陰沉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良久才冷冷道:“別忘了你該做的事!”
亞瑟笑了一聲,隨后神情慵懶又漫不經心地轉身上樓。
看到亞瑟的身影消失,夏笙歌才長舒了一口氣。
很快,裘老爺子就帶著漢爾森和他身邊的保鏢一起離開了。
夏笙歌和裘天駿兩人沒什么存在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夏笙歌就道:“一會兒你幫我做個遮掩。”
裘天駿驚道:“你現在就要去查探老宅?可漢爾森他們都在,萬一你被發現…”
“就是因為他們在,我才必須現在去查。”
夏笙歌從包里取出一套特殊的衣服進衛生間換上。
等出來的時候,她就換了一套不起眼的運動服。
而這運動服材質非常獨特,在大部分情況下都不反光。
只要她小心一點,她可以如隱形人一樣在屋子里活動。
“明明半個月后就是珈藍國皇室與裘家的訂婚宴,聽裘兆行的意思,漢爾森也已經很多年沒來過裘家老宅了,你說他為什么現在突然過來?”
裘天駿神色一凜。
夏笙歌朝他露出一個幽深的笑:“也許他們有什么原因必須馬上進實驗室,也許是裘天宇做了什么,讓他們不得不過來,甚至就是為了抓走裘天宇。無論哪一種,今晚都是最好的…接近真相的機會!”
夜色濃重。
一道纖細的身影穿行在裘家老宅中,猶如鬼魅一般,讓人根本就沒辦法用肉眼捕捉到其身影。
早在進入裘家前,裘天駿就將整個老宅的布局和守夜的傭人、保鏢分布的位置都標記了出來。
夏笙歌將這些地形圖牢牢地記在了腦海中。
所以此時她穿梭在裘家老宅的時候,沒有半分滯澀,行云流水地就像在自己家一樣。
因為懷疑那個傳說中的實驗室在地底,所以夏笙歌著重搜尋了老宅的一樓和地下室。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她幾乎快把每一個可能像機關的裝飾擺件都摸遍了,卻沒有尋到半點關于實驗室的線索。
黑暗的陰影中,夏笙歌皺著眉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她手腕上的手環輕輕震動了一下。
眼前彈出一個光線極其黯淡的屏幕。
看到這光幕,夏笙歌忍不住挑了挑眉。
出發前她就跟裘天駿說過,漢爾森他們會突然過來,一定是跟裘天宇或者實驗室有關。
只是,夏笙歌不知道他們要住幾天。
是等到夜深再動作,還是明天早上將老宅里的人全都驅趕走了,再達成他們的目的。
所以雖然一直在一樓和車庫逡巡,夏笙歌卻提早在漢爾森他們所住的二樓和三樓放了監視蜂。
監視蜂是華國科研組根據Teresa中提取出來的技術,新研制出來的一種監視器。
大小只有普通蒼蠅那么大,連外表都像是飛蟲。
不將之抓在掌心用放大鏡觀看,根本就看不出這樣一個小小的飛蟲里面有多么精密的結構。
當然,這種監視蜂也有缺陷,它現在只能記錄影像,而無法實時傳輸給服務器。
唯一能實時接收影像的,唯有夏笙歌手上的Teresa終端。
而且前提是,Teresa終端跟監視蜂的距離不超過百米。
此外,對于使用監視蜂,還有另一層隱憂。
那就是老宅下如果有Teresa另一半的話,她一旦使用,很可能會被監測到。
所以,夏笙歌一進入裘天駿的房間就先下手為強,給自己和Teresa以及監視蜂都進行了電磁流脈沖屏蔽。
也是放心自己的一舉一動不會被實驗室中的Teresa監控,她才敢把監視蜂放出去。
而此刻手環上彈出的信息,正是監視蜂檢測到的異狀。
只見光幕中,衣衫革履的裘老爺子正小心翼翼地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左右看了看。
在確定周圍沒有任何動靜后,才快步來到其中一間房,敲響了房門。
夏笙歌看著這一幕,眼眸變得幽深。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半,裘兆行就算有什么要跟漢爾森談的,為什么要挑這么個時間點?
而且,裘兆行的衣服還是之前在客廳時迎接漢爾森的那一套。
也就是說,從將漢爾森迎進客房到現在的幾個小時里,裘兆行一直沒換過衣服。
整個裘家可以說是裘兆行說了算的,他有什么必要鬼鬼祟祟,小心謹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