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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皇帝的誠意

夢想島中文    嫁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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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狄看了女郎一眼,然后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惠康城內讀書人多出身士族之家,若是想要引得出身略低一些的人前來,還是要在城外多宣揚。”

  士族也分三六九等,依附于士族的門客或者是其他的幕僚等人哪家沒有孩子,這些孩子都會因此能獲得讀書的機會。

  除此之外,家里略有薄產的人家,也會咬著牙供出個讀書人來試圖改換門庭,這些人才是女郎想要招攬的人。

  就像是拓跋狄自己,他沒跟隨女郎之前不識的多少晉文,但是后來跟著女郎可學了不少的東西。

  這天下像他這樣有機遇的人又不知道有多少,能有進入太學的機會,誰不想為了前程拼一把。

  顧清儀覺得拓跋狄說得有道理,就對他說道:“你說得對,還是要多往鄉下或者是偏僻的地方多傳播消息才好,正好讓那些閑漢沒事就出去轉一轉。你可以根據他們走過的地方多少,宣講的力度給與一定的獎賞,多勞多得,才能激發大家的積極性。”

  拓跋狄點頭表示知道了,“若是女郎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就去做了。”

  “去吧,盡量不要讓人查到你頭上。”顧清儀笑的純真。

  拓跋狄點頭轉身離去。

  沒幾日,宮里的宋封禹就從烏曲的口中知道了外頭的傳言。

  這樣的手筆不用去想都知道是清清做的,看看,倆人就是心有靈犀,他肯定知道自己的為難之處,所以在外為自己鋪路。

  皇帝心里美滋滋,看著堆積如山的公務就有了動力,早點處置完,今晚還能偷摸去看下未婚妻。

  烏曲悄悄退到門外,他阿母去逝主公讓他回鄉守孝,可他不能真的守三年,他以月代年,守足三月就趕緊回來了。

  幸虧他回來的及時,不然就趕不上陛下登基大典,等他真的三年回來,陛下身邊哪里還有他的位置。

  也只是三個月不在陛下身邊,就沒想到陛下已經這么看重顧女郎,這中間發生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陛下可不是隨意就能接近的性子。

  看來,顧女郎比他想象的更厲害,可惜穆大人是個嘴巴緊的問不出什么消息。

  不過他謹記師父教導的話,一切以陛下為重就可以了。

  顧清儀思來想去還是寫信去了鶻州,問問殷長史愿不愿意讓殷家的兩位弟弟前來惠康讀太學。

  并州上下的庠序統一推廣之后,教書的先生就不太缺了,因為是刺史府統一征辟,再加上待遇好福利高,還是有很多人愿意來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殷琰與殷禎留在鶻州教一群孩子就有點小材大用,倒不如到惠康來發光發熱啊。

  除此之外,顧清儀也會給阿父寫信,請他在并州宣布惠康太學重開的消息,盡量的讓學子們都來惠康考一考,家里困難的刺史府可以補助路費。

  手里的信還在風干墨跡,聽到有腳步聲,她抬頭,就看到宋封禹一身玄衣踏著燈光走了進來。

  倆人四目相對,顧清儀默了默,又看了悄悄退出去的眠春等人,罷了,這群丫頭都被皇叔收買了。

  “在寫信?”宋封禹靠近一些笑著問道。

  顧清儀點頭,“送回并州與湖州的信。”

  “邀岳父大人前來為你送嫁是不是早了些?”

  對上顧清儀無語的神色,宋封禹輕聲一笑,“外頭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果然清清待我一片真心,如此為我鋪路搭橋,真是辛苦你了。”

  顧清儀臉一紅,輕咳一聲,“我只是想要借東風而已。”

  宋封禹點頭一臉我知道但是我不信的樣子,顧清儀就知道自己解釋不清了。

  想想自己的做事情確實為他在鋪路,囧了囧,然后說道:“我打算請殷禎與殷琰兄弟來惠康考進太學。”

  “陳郡殷家的人?”宋封禹看著顧清儀笑問,眸子里閃動著跳躍的火苗,就像是此時他的心也在微微發熱。

  清清果然很在乎他,他這里只是初步打算重開太學,她就為他做了這樣多。

  顧清儀可不知道宋封禹在腦補些什么,若是知道了只怕要掀桌。

  “對,我想著若是殷家有子弟考入太學,這也是對士族的一個信號。而且殷家向學,族中子弟才學扎實,真的來了惠康入了太學,正好可以讓他們在學中做些實事鍛煉一下。”顧清儀徐徐說著自己的想法。

  做學生總是一腔熱血,但是真的踏上社會才知道殘酷。

  殷家的子弟偏于陳郡入仕的較少,從現在抓起也不晚,畢竟實在是太缺人,知根知底的用起來才放心。

  宋封禹看著顧清儀,“殷愷去了幽州。”

  顧清儀驚喜不已,“真的?那董將軍高興了,不對,應該稱為董刺史了。”

  殷愷那是比殷長史還厲害的人物,有他在幽州輔佐董大成,想必幽州能在最快的時間內安定下來并休養生息。

  “殷度明確實有才華,把他放在幽州鍛煉一兩年再把他調來惠康。”

  顧清儀琢磨著把殷愷調來惠康最主要的用意只怕是為了牽制其他士族,惠康的士族與皇帝掰手腕子,但是皇帝也不是非用他們不可,像是陳郡的殷氏不是一家,天下這么大,皇帝可用的人不少,這就像是一個警告。

  只是想要殷家這樣的家族出仕也不容易,殷家這是湊巧了,逮住了一個殷啟,這才拔蘿卜一樣,將殷家人一個個的吸引了出來。

  “這也行得通。”顧清儀邊說邊帶著宋封禹去外間說話,正好有些莊子上的事情要跟他商議。

  知秋跟信冬端著托盤進來送上夜宵,倆人又悄悄退了下去。

  今晚是鮮蝦小混沌,蝦子是河蝦不算大,但是勝在無污染純天然味道鮮美,加一點筍丁調味,顧清儀就愛吃這一口。

  倆人邊吃邊聊,顧清儀把莊子上的規劃圖拿來,這是穆埠與拓跋狄仔細商議過后定下來給顧清儀看的。

  宋封禹接過去低頭掃視,邊看邊說道:“你這修的路不少,還要開溝挖渠引水過來?我記得莊子距離河道可不近。”

  “要想富,先修路。”顧清儀順嘴說了一句后世名言。

  “這話到有些意思。”宋封禹還是頭一回聽這樣的言語,感覺很稀奇。

  “道路不通,商人不至,你便是有再好的東西也賣不出去,白白在手里蒙塵。若是把路修好了,自然就能有人來。”顧清儀笑著說道。

  “修路要費很多人力物力,朝廷窮。”宋封禹嘆氣,他接手做了皇帝,一看國庫才知道窮的見底了。

  “也未必就沒有別的辦法。”顧清儀看著宋封禹試探著開口。

  宋封禹對上顧清儀探問的大眼睛,不由被逗笑了,“你有什么法子直說。”

  “天下錢財多數都在士族商賈手中,想要他們拿錢出來也不難。士族飽讀詩書入仕容易,定力十分強,怕是不為所動,但是商賈不同,出身低微,想要翻身留名的心十分迫切,可以從這一點下手。”

  宋封禹隱隱明白顧清儀的話,但是又有些不明白她要怎么做。

  “可以建功德碑。”

  宋封禹:…

  “功德碑是能亂建的嗎?”

  “怎么能是亂建,別人出錢出人修路,難道還不能留個名,若不是為了留名,憑什么要別人白白拿出錢來。商賈有錢,那也是在這亂世拼命賺來的。”顧清儀柔聲說道,“現在朝廷困難,就應該沖破舊習出臺新規,先讓百姓吃上飽飯才是最要緊的。若有人反對,那也行,讓他想別的辦法修路安民,只要他能想出辦法,這個辦法就可以不用。”

  宋封禹覺得胡鬧,但是又覺得顧清儀這辦法不錯,“讓我想想,若是真是這樣做,阻力不小。”

  士族哪里看得起商賈,讓商賈留名,這是對他們的羞辱。

  “我先來做,給你探探路。”顧清儀笑,“咱們那倆莊子正好要修路,我決定集資建碑來辦,正好替你趟趟水。”

  “你別胡鬧,這事兒你別管了,我找人去做。”宋封禹看著顧清儀說道,“事情不大,但是比較繁瑣,章程也多,需要官府配合,你這里出面的話,難免被人抓到把柄。”

  顧清儀抬頭看著宋封禹,他有些意外他會這樣講,不過他這樣為她著想她還是很高興,就笑道:“為難是因為上不支持,我有你支持也就不算為難。不過你愿意去做的話,我也很愿意偷懶。”

  宋封禹聽著顧清儀的話笑了笑,“偷懶也沒什么不好,正好在家備嫁。”

  這人總有一種本事,不管說什么話,最后總能拐到婚事上去。

  倆人商量好事情,夜宵也吃完了,宋封禹就要起身告辭,臨走前看著顧清儀。

  顧清儀正要起身相送,被宋封禹壓了下肩膀又坐了回去,她抬頭看他。

  有人說,有的人眼睛里裝滿一條星河,她不懂裝滿星河的眼睛是什么樣子,但是現在看著宋封禹的眸子,忽然好像有些明白了。

  就這么一愣的功夫,宋封禹松開她轉身走了。

  顧清儀莫名的拍著胸口,總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對了。

  就寢后,顧清儀躺在帳子里一時半會的也想不明白,就把小玉樹戳出來,對他說道:“小玉啊,我忽然覺得皇叔比元朔還好看。”

  小玉樹在她的掌心抖動,枝葉舒展,似乎有些高興的樣子。

  顧清儀就樂了,戳戳它的小葉子。

  小玉樹立刻就把葉子收了起來,嗖的一聲消失了。

  要不是你心心念念的皇叔要治病,我犯得著薅你的葉子?

  不過,說起來宋封禹現在暴戾癥好像沒有發作的樣子,小玉樹每次見他也不像是以前那樣激動,頂多就是在她的掌心微微發熱表示存在而已。

  所以,她穿越來多了個小玉樹就是給皇叔治暴戾癥的?

  怎么總覺得這么玄乎呢。

  顧清儀想這么多年也想不出所以然,索性也就不想了,愛咋咋地吧,對她又沒什么壞處。

  等第二天顧清儀醒了,才想起來他沒問宋封禹挖她墻角把元朔征用的事情。

  算了,下回再問。

  “清清。”

  顧清儀聽到聲音往外看,就看到嫂嫂來了,忙起身迎出去,“嫂嫂,這么早你怎么就過來了,有事啊?”

  “是有件事情。”李明英笑著說道,“阿母今日要出門做客,讓我把嫁妝單子拿過來給你看看,你瞧一瞧還有沒有什么想要添的。”

  顧清儀現象這婆媳倆的感情是真的好,嫁妝單子她阿母都讓嫂嫂拿過來了。

  “這么厚一摞?”顧清儀頗有些驚訝的說道。

  李明英就道:“你可是要做皇后的人,嫁妝自然不能寒酸。”

  “別把咱家底都掏空了吧,給我將來的侄子侄女留點。”顧清儀逗笑道。

  李明英拉著顧清儀坐下,“你可放心吧,咱家家底還是有的。”

  顧清儀打開嫁妝單子看了看,真的是衣食住行樣樣齊全,而且把惠康的幾個莊子都給她了。

  顧清儀皺皺眉頭,“這可不行,莊子都給我你們怎么做?”

  “等你出嫁后我跟阿母就要回并州,莊子留著也沒用。”李明英看著小姑,“以后你在惠康有點東西傍身好。”

  顧清儀聽到這話,終于才有點嫁人的感覺,她知道家里人是要回并州的,顧家的根基在那邊,而且并州現在發展挺好,也離不開人掌舵。

  只是,心里到底有些難過。

  “等你們有空就來看我,我想去并州怕是不容易。”顧清儀笑著說道。

  “行,有空我們就回來看你。”李明英答應的爽快,她跟清清相處的好,來看她也并不覺得山高路遠辛苦。“宮里很快就要來送聘,等送聘過后阿父與你阿兄也要來惠康送你出嫁,這段日子你要少出門。”

  顧清儀乖巧的答應下來,現在宋封禹把修路的事情攬過去,莊子那邊也有拓跋狄與穆埠打理,確實不用她出門盯著。

  李明英覺得氣氛有些低落,就看著顧清儀說道:“賀家那邊的事情有消息了,想不想聽?”

  嫂嫂也學壞了!

  “聽!”

  李明英讓人送上茶來,拉著顧清儀邊喝茶邊說話。

  “賀夫人那邊正在跟傅家打擂臺呢,說是傅蘭韻這個王妃在娘家待的夠久了,誰家出嫁的女郎見天待在娘家扔下夫君與婆家不管不問的。”

  顧清儀就知道賀夫人不是好相與的,笑著說道:“我猜這話肯定不是賀夫人私下說的。”

  李明英一笑,“可不是,她是在參加裴韻菘詩社的時候當眾訴苦,要知道當初賀潤笙從幽州回來重傷,命差一點都搭上了,現在還不能下榻要好好養著,結果照料他的媳婦回娘家了。”

  顧清儀聽出一點樂趣來,“怎么賀夫人還會去參加裴韻菘的詩社,我記得裴韻菘的詩社邀請的都是些未出嫁的女郎吧?”

  “也不全是未出嫁的女郎參加,也有年紀輕一些的少夫人們參加的,詩社也會定期舉辦賞詩宴,邀請的人就多了,賀夫人是被邀請去的。”李明英說道。

  顧清儀嘴角抽了抽,看著嫂嫂說道:“裴韻菘還怪能折騰的,這樣的話,豈不是她就能籠絡惠康上下所有女眷了?”

  “正是,所以你才要小心些,我看著裴韻菘行事有章法,不急不躁,穩中求進,是個勁敵。”李明英很是擔心的說道。

  顧清儀點點頭,“嫂嫂放心,我心里有數,那后來呢?”

  “后來自然是大家就聽賀夫人訴苦,講傅蘭韻嫁進賀家后無所出,還不敬長輩瞧不起妯娌這些家務事,我看著賀夫人這是有意踩傅蘭韻。”

  “估計是為了逼傅蘭韻回去,走傅蘭韻走的路,讓傅蘭韻無路可走啊。畢竟傅蘭韻最喜歡用的一招就是毀了別人的名譽,再狠狠地往上踩一腳。”顧清儀說著就笑了,“應該有人給賀夫人支招,不然賀夫人怕是一時半會想不到這一招。”

  李明英就道:“應該是裴韻菘了。”

  顧清儀也是這樣猜測,“不知道裴韻菘為什么這樣做,畢竟當初裴韻菘與傅蘭韻的關系還是不錯的,倆人不知道到底為了什么鬧翻了。”

  “沒有查到這一點,倆人的性子都不是什么善人,應該是利益上出現了沖突。”李明英只能這樣想。

  “這下好玩了,不知道傅家會怎么做。現在裴韻菘在惠康城名聲斐起,傅家本就想要巴著裴家,若是裴韻菘說句話,只怕傅家也不敢為了傅蘭韻強撐腰吧?”顧清儀真的是好奇死了。

  李明英看著她這看笑話的樣子,沒忍住輕笑一聲,徐徐說道:“那也不好說,畢竟傅家也不是什么清正的人家。”

  “且看傅蘭韻怎么絕地求生吧。”顧清儀笑著說道。

  李明英對上顧清儀狡黠的目光,笑著說道:“只怕不易。”

  兩人想到了不容易,但是也沒想到這么不容易。

  很快事情又有了新的發展,因為這件事情牽涉到了顧清儀,就是當初裴姨娘交給裴韻菘的那封信。

  這封信在裴韻菘舉辦的賞詩宴上不知道被誰貼在了賞詩的亭子里,據說裴韻菘大怒讓人徹查,很快就把一個灑掃的婆子揪了出來。

  這婆子原本是梁家的家奴,是為了給梁女郎鳴不平才把信貼出來的。

  為什么鳴不平?

  當然是因為當初傅蘭韻利用了梁香凝,結果梁家給梁香凝定了那樣以門親事,梁香凝去找傅蘭韻幫忙勸說家里不要給她定這門親,結果傅蘭韻拒絕了。

  這婆子自稱受過梁香凝的恩惠,要為女郎揭穿傅女郎的真面目,所以才把這心貼了出來。

  不僅是這樣,那婆子為表忠心,還說甘愿坐牢,不怕傅家報復。

  正因為這婆子的態度讓人覺得這事兒是真的,再仔細去看那封信,確實很像傅蘭韻的筆跡,信中雖然沒有明明白白說毀了顧清儀的名聲,但是字里行間卻是惡意很深。

  再想起當初顧女郎好像一下子就被草包冠名的事情,再看看這封信,眾人的神色自然微妙起來。

  而且當初定北王可是親口說顧女郎不如傅女郎,那么定北王又是怎么這么肯定的呢?

  那必然有人在定北王跟前說過顧女郎的壞話啊,現在再看看這封信,大家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據說賀夫人也在,臉色一片慘白,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就算是暈倒了,賀夫人手里也緊緊抓著那封信,等人回賀家蘇醒了,信也被她帶回了賀家。

  就沒想到這一場大戲還挺熱鬧的。

  但是更讓顧清儀想不到的是,緊跟著連她也被拖下了水。

  沒幾日就傳出定北王夫妻因為這封信鬧翻了,還有人信誓蛋蛋的說定北王后悔跟顧女郎退親的事情,還說當初先帝賜婚后,他對這婚事是十分有誠意的云云。

  原來裴韻菘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啊,把傅蘭韻釘死不過是假的,最終指向的還是她這個準皇后人選。

  這就不能忍了。

  顧清儀吃個瓜哪想到最后這瓜是她的。

  李明英跟顧母得了消息,立刻找她商量怎么辦。

  顧清儀笑,“好辦。”

  幸好她早有準備啊,當初裴韻菘去晉陽找她的麻煩,她就讓人私下里收集裴韻菘在河東的消息。

  她拿出一疊表白信放在桌上,看著阿母與嫂嫂,“我還以為這些東西沒有見天日的機會了。”

  李明英不知所以,拿起一張紙一看臉色就怪怪的。

  顧母瞧著兒媳的神色不太對,自己也拿起一張看,看了幾眼就放下,看著女兒,“你什么時候弄的這些?”

  “裴韻菘去晉陽的時候。”顧清儀笑著開口,“當初她去鶻州找我示威,我覺得這人不能小看,但是沒想到那么快又去晉陽找我麻煩,那我當然要找人抄她的老底。這些可都是河東有名的才子給她寫的情詩,告白信啊,這么好的風流韻事,這么大的八卦足矣蓋下賀家那點事兒了。”

  壓下一樁八卦的最好辦法,那就是制造一場更大的八卦。

  她跟賀潤笙退婚那點事,都是陳年爛瓜有什么好吃的。

  還是新出爐的,香噴噴的,河東大才女裴韻菘的往事更令人好奇啊。

  畢竟現在裴韻菘在惠康鬧出來的動靜不少,不知道多少人對她好奇得緊。

  才子佳人的韻事,才是大家最喜歡的。

  裴韻菘故意拿出顧清儀與賀潤笙退婚的事情法翻炒,尤其是賀潤笙發現傅蘭韻的真面目,當初退婚是傅蘭韻一手設計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浪子回頭,對前未婚妻念念不忘,多令人感慨啊。

  別人口中的談資,但是放在宋封禹這個皇帝的身上自然是不喜的,誰愿意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人的名字緊緊放在一起。

  尤其是傅蘭韻這個惡毒女人出手破壞賀潤笙與顧清儀的婚事,現在知道真相,定北王懊惱不已,被人自然會同情他,憐惜他,甚至于有人還說陛下應該還婚與定北王。

  顧清儀氣的恨不能罵一句腦子進水了吧。

  操縱輿論的力量,不知裴韻菘回,顧清儀也會。

  顧清儀讓人連夜四處張貼河東諸位才子寫給裴韻菘的告白詩,相思信,送你上青天再火一把。

  一位才子與一位佳人傳出佳話,必然是被人祝福的。

  但是數位才子與一位佳人的話,這就不好說了。

  裴韻菘想要給顧清儀來一個“舊情復燃”的戲碼,顧清儀反手就給她來一個,一個才女與數個才子不得不說的故事。

  惠康人民真幸福,吃瓜吃到爆。

  不說定北王府雞飛狗跳鬧騰不休,就說宮里的陛下也是如坐針氈,一氣之下讓內廷準備下聘事宜,務必要風風光光,氣勢十足。

  皇家下聘的隊伍從皇城出門一直抵達顧府,頭一抬聘禮進了門,最后一抬還沒出皇城。

  吹吹打打煊赫過街,惠康城的百姓們就沒有不出來看熱鬧的。

  往前數皇家下聘那還是在先帝娶席太后的時候,但是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小皇帝還沒娶親就成了新樂王,自然也沒有下聘娶皇后的場面。

  皇家衛隊的小伙子們個個身姿挺拔,面貌俊朗,護送著皇家儀仗將聘禮送至顧家,領頭的不是別人還是老熟人王太尉。

  王泠心里苦,這差事推不掉啊。

  前頭才出了舊情復燃的戲碼,現在就有皇家下聘的場面,老百姓們最會腦補,哎喲,是不是皇帝陛下吃醋啦?

  好像是有一點點醋味啊。

  之前定的下聘的日子是今日嗎?

  有心的人去查閱一番,回來四處宣揚下聘的日子提前了,本來不是今日的。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陛下真吃醋了吧?

  陛下這么喜歡顧女郎的嗎?

  不然怎么會一聲不吭改了下聘的日子不說,這下聘的規格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下聘又不需要顧清儀出面,她現在看著坐在她面前黑著臉的皇帝陛下,真的,就不知道說什么好。

  滿臉不高興的樣子,就差沒寫上我不高興,快來哄我幾個字了。

  幼不幼稚!

  顯然皇帝陛下不覺得幼稚,看著顧清儀安穩如山沒有說話的意思,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真比黃連還苦。

  “我覺得婚期有必要提前一下。”

  顧清儀:?

  “我已經寫信給岳父讓他提前回惠康。”

  顧清儀:!

  “清清不說話就是不反對,就這么定了。”

  顧清儀又氣又笑,你倒是給我個說話的機會啊!

  “會不會太急了?”顧清儀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

  “急嗎?當然急,我急著娶媳婦。”宋封禹道。

  再不把人娶進門,是不是惠康的的這些人都忘了他才是顧清儀的未婚夫?

  那賀潤笙是個什么狗東西,居然還敢舔著臉弄什么舊情復燃,有個屁的舊情!

  真是人在皇宮坐,禍從天上來。

  這叫什么事兒。

  顧清儀就抬頭看著宋封禹,明明他一臉純良的樣子,她就是看出了幾分惱火之意,她定定神,這才開口說道:“你知道,我就是嫁給了你,也不愿意整日待在深宮消磨度日。”

  “清清天賦出眾,才思敏捷,又常常有奇思妙想,困于后宮著實委屈了。”宋封禹認真說道,“你出門我不阻止,不過盡量不要驚動別人。”

  悄默聲的出門,悄默聲的回來。

  顧清儀懂了。

  她沒忍住就笑了,看著宋封禹笑,“哪有人會像你這樣縱容的。”

  便是他們家爹娘感情好,顧母也是不會輕易出門拋頭露面的。

  顧清儀嫁人后沒想著見天往外跑,就是遇到事情的時候還是要出門去看看解決的。

  但是聽宋封禹的意思,便是尋常她想出門也是可以的。

  這就有點太嚇人了。

  “若是別人有你這樣的本事,自然也可以得到這樣的優待。”宋封禹笑,“不過,別人沒有我的運氣好,能遇上這樣的有才華的人。”

  皇叔這人設是徹底崩了吧?

  夜止兒啼終究成為傳說了嗎?

  看著顧清儀的神色,宋封禹嘆口氣,“你這一身才學困于后宮委實有些浪費了,這天下不平要做的事情很多,清清,你嫁給我以后辛苦奔波便是常事,與我而言娶你是幸事,但是我也希望以后等你回想的時候,也會覺得嫁我不枉此生。”

  他認識的顧清儀本就不是尋常女子,在鶻州做的事情哪一件會是正常女郎做的?

  她既然不是平常人,自然不走平常路。

  他自己就是本性難馴之人,遇到顧清儀只會惺惺相惜,又豈會做折她翅膀的事情。

  若不是自己坐在皇位上,需要做天下表率,他都不會要求清清出門注意偽裝。

  顧清儀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自己心跳的厲害。

  她嫁給宋封禹早就給自己想好了退路,但是現在聽著他一字一字說出的話,心里就有些難過起來。

  這樁婚事,她心生堤防,而他卻為她著想很多。

  顧清儀心里有些愧疚,看著宋封禹說道:“不用等以后,現在我就覺得嫁給你是我人生幸事。宋封禹,與君相識,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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