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上,我接到通知,說他們把孩子從我們血液科轉走以后,投訴了瑩瑩。瑩瑩是我的學生,所以這投訴由我接了。”
“他們投訴她什么了?”
曹昭從電話里聽出來,弟弟在對面的情緒要爆了。說來他們家里脾氣最不容易爆的其實是老三。這可能是一般人想不到的。
他這個弟弟曹勇是說話比較直,愿意揭露些問題,不怕得罪人,但是在自我情緒管控上能控制到完美的。沒法,弟弟曹勇是神經外科大佬,最擅長對人腦的控制。
現在這狀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伙人極不像話,讓曹勇快控制不住了。
不要說曹勇,他這個老二實際上在早上接到投訴通知后,直接在院領導辦公室那邊掀桌子了。
咚咚咚,內科同學趙兆偉和張德勝接到風聲,跑來外科診室找同學關心:“瑩瑩,你怎樣?”
她怎樣沒關系的。謝婉瑩心想,她只覺得愧疚,對不起一塊受累的老師和同學。
“瑩瑩,他們那幫人混蛋,你別管他們。”趙兆偉和張德勝激動地說道。
“你們說的誰?”魏同學問。
“淘淘突然昨天轉院了,我也是今早上才知道。”有意幫謝同學盯著血液科動靜的張德勝氣瘋了說,是沒想到張立那家人做事雞賊成這樣,防不勝防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
“淘淘化療效果不好。他們家想讓張薇捐骨髓。張薇你們知道,她骨盆骨折后在休養,根本不適合捐骨髓。瑩瑩直接去和血液科老師說了這情況。血液科老師肯定不可能讓張薇捐獻。他們家把孩子轉走后,把瑩瑩和血液科一塊告了。”
“他們那家人瘋了嗎?這樣能告瑩瑩?”
“他們家想讓張薇死嗎?”
“他們家是怎么回事。不是可以再生個孩子嗎?為什么揪著這個事兒不放?”
事情是很奇怪。如果柳金垠不想生不能生,張立再娶一個也可以的。張家不是沒這個能耐再給兒子換個媳婦。
“會不會是張立身體出問題了?”潘同學琢磨下后說。
或許真是有這個可能性。
口袋里的手機震響,謝婉瑩掏出來一看,是胡浩打來的。
“張薇讓我謝謝你。”胡浩道,“上次你救過她的命后她一直想謝你,但是生怕你被她連累到,怕你難做人。”
“她現在身體怎樣了?我聽說她出院了。”
“她沒在家住。我幫她找了間小公寓租。她媽媽也讓她先別回家,家里亂。”
“你讓她不用擔心。她這個身體情況不符合捐獻者條件的。”
“她可能會去捐——”說到這里,胡浩的聲音里有些沙啞,“她媽媽跪下求她去捐。你認為她能怎么辦。你說的對。我和她是家里的金絲雀,離開家一無是處,連自保都難。”
謝婉瑩想說的是:“她媽媽求她去捐,但是沒有醫生會同意的,捐不成的。”
“怎么不可能?謝婉瑩,你要知道醫院里截癱病人骨折病人都可以被叫去捐獻骨髓。我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問題不是所有人像你這樣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