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
曹師兄這三個字言簡意賅,那雙帥氣漂亮的黑眼珠望著她時帶著溫柔的笑意,好像是在說產婦沒事,又好像是在說她會沒事的?
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可能白天睡多了的緣故,睜開眼有些睡不著,望到窗戶上可以依稀看見夜里風夾雪拍打玻璃的跡象。。。
起床坐會兒,二師姐今晚有事回家了,沒有在宿舍過夜。說來她一樣很想家。去了產科后,越發覺母親的偉大。想媽媽了。
本想今天打個電話回家的,只怕和媽媽對話的時候回想昨晚那些寶媽的場景忍不住鼻頭酸一把。
手機拿起來看看幾點鐘,翻開短信箱睡覺前曹師兄回家后給她發來的短信:
“很漂亮。我一樣很喜歡。”
曹師兄人是很好,估計她送什么都會說喜歡。謝婉瑩看到這不禁想笑了。
在家的曹勇其實望著她送的這條新手帕有點懵:為什么她這回送的顏色和上回送的完全不一樣。上次送的是藍色,這回直接送的棕色了。
可能她想的是他會喜歡各種顏色的手帕。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下次會送他什么顏色,綠色嗎?
不,一根筋的永遠不會想這么多的。像那天送藍色,只是因為她覺得曹師兄笑起來好陽光好像天空藍。這次送棕色,只是記起那天曹師兄跑來急診看她的時候,感覺曹師兄如果穿棕色英倫式風衣應該帥呆了。
躺下繼續睡。突然手機一響有短信進來。謝婉瑩拿起來看眼,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寫的是:可以借我點錢嗎?
腦子里幾乎不假思索迸出耿同學的臉。
后面再來一條短信寫著:對不起,我發錯人了。
拿起手機迅速吧噠吧噠打回去短信:“可以借的,你要多少錢。”
對面沉默了很久以后,發來:500。
“500夠嗎?”
她平常的一句反問,對方卻可能意識到她猜中了故事,沒有再回應。
同是班里有名的貧困生,她謝婉瑩是比輔導員和班長他們更容易猜到耿同學省吃儉用非要寄錢回家的原因。
單純因家里窮,窮人是不會讓能上大學的孩子寄錢回去供養生活費的。像她媽媽就是。生活費對窮人而言多不了幾個錢花銷。能讓你上大學,家里少個人吃飯,怎會說反而生活費不夠。
她和耿同學兩人學費學雜費住宿費等,這幾年在輔導員的幫助下減到七七八八幾乎零付款。平日有助學金等資助在學校的生活費沒壓力。
她不信耿同學沒像她打零工兼職賺錢,除自己花銷以外應該能存錢下來,不會過于拮據到只吃饅頭的地步。
解釋只剩下一個:耿同學的家里有個長期花錢的病人。
昂貴的醫療開支才是真正壓垮窮人家最后的那根稻草。無論發展中發達國家都是。
無論是什么人,治好一個病需要支出的醫療開銷基本是相等的。如此一來,很多生命不得不因為錢而被舍棄。
這種舍棄往往不止是對患者性命的舍棄,有對治療效果的舍棄,對患者身體素質生活質量各方面的舍棄。長期積累像沙堆一樣終有一日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