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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拍賣

  酒壺掉在了地下,他茫然不知反應。

  無論是指揮使是個女人,還是指揮使被指通敵叛國押解進京,哪件對他都是炸彈,一時竟然不曉得該說什么,好半晌才急聲道:“到底怎么回事?如何就通敵叛國了!”

  “我也不大清楚,說是和西戎有勾結,這話我就奇怪了。大乾和西戎不是友邦么,關系好些有錯了?還說她是女人,女扮男裝欺瞞陛下什么的,這話我就更奇怪了,女人怎么了?女人能守衛邊關更不容易咧,換成我有這樣能干的閨女,我得笑死。他們還剝了她的衣裳,真不知道這些南朝男人怎么想!”

  有人笑道:“怕不是妒忌。畢竟一個女人踩在他們頭上了。”

  又有人笑道:“所以受不了啦。”

  眾人哄笑。

  大乾將士們已經木在那兒了。

  余游擊坐在那里好半晌,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起來。

  一定都是葉辭他們惹的!

  他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在西戎境內交接亂黨,還幫西戎開發翰里罕漠,勾纏不清,這些事情傳到軍中,給別人抓到把柄,指揮使要怎么說清楚!

  他險些想立即起身,抓住葉辭他們,逼他們立即趕回去,把事情說清楚,便是有罪,也該葉辭他們擔,如何能都壓在指揮使肩上!

  他腦子里轟隆隆的,幾乎沒聽清那些人都在說什么,直到那西戎人忽然遞過一個東西來,道:“哎,你認得這是什么?”

  余游擊茫然拿過來一看,渾身一緊。

  竟然是指揮使寫給葉辭的信!

  信中和葉辭說起了軍中變故,怕近期會有大事,要他盡快回營。

  從落款時間來看,信寫了沒多久,指揮使果然出事了。

  西戎人在他耳邊漫不經心地道:“我們經過翰里罕漠,看見一具尸體,好心想為他收尸,然后發現了這封信。大乾話我們講得,字不認識幾個,不曉得說什么,也不曉得該給誰,便帶在身上,實在沒法子當個引火的紙也是好的。如今碰見了你們,好歹也是大乾人,就給你們處置了吧。”

  說著便醉醺醺地去睡了,留下余游擊等人對著火發癡。

  提心吊膽等了一夜,沒有任何事發生,天快亮的時候余游擊招呼了士兵們,悄悄起身。

  他們收拾了簡單的行囊,這回卻踏向了相反的方向。

  在路上,有士兵問他:“游擊,我們是回去找葉辭嗎?”

  “嗯。”

  “可是我們不是應該立即回去救指揮使嗎?”

  “永平十五萬大軍都沒能救得了指揮使,你我回去能嗎?”

  “那找葉辭就能救嗎?”

  “能,他不救也得救,這就是他搞出來的事。”

  “那我們先去哪。”

  “去呼音的大本營。”

  一隊人消失在風雪深處。

  又一隊人悄悄出現,跟在了余游擊等人的身后。

  不一會兒又是一隊。

  前后一共三隊人,躡在余游擊的背后。

  帳篷里有人走出來,正是昨晚的西戎行商,他大大伸了個懶腰,道:“大相真是神機妙算,果然這些人立即回頭了。你說他們是回默特呼蘭的大本營么?”

  “當然,永平那位不是說,這個余游擊應該是和那批書院學生一起出永平大營的嗎。算時間,他們應該遇上了那群綠洲破爛兵,然而自從他們和綠洲破爛兵以及默特呼蘭匯合,那邊就得意起來,不僅逼退了風沙之神,還讓大相也吃了個虧,逼的大相和大王子翻臉,打亂了大相的計劃。大相說問題十有八九出在那群書院學生身上。”

  “默特呼蘭的大本營藏得太深,那邊山又多,實在沒法尋。好在這群人竟然翻臉了,可給咱們找到了機會。”

  “嗯,大相接到永平那邊送來的信,就讓咱們在這必經之道上等,果然給等著了。”

  “等這群人帶路尋到默特呼蘭的大本營,大相順勢也可以把那群書院學生給宰了,一群小兔崽子,還敢算計我們大相,找死!”

  兩日后,拍賣會如期舉行。

  這種別開生面的售賣方式吸引了許多人,拍賣會就在羚羊大街一座最有名酒樓的大院子里舉行,用幔帳隔開了場地,但是幔帳之外里三層外三層,連樹上和人家屋頂上都站滿了瞧熱鬧的人。

  鐵慈設了貴賓席,就在酒樓的二樓,正好圍著場地的一圈,占據了最好的視野。

  每個包廂還配有休息室,供貴賓休息使用。

  那木圖來了,他最近心情不好,在府里砸了許多東西,被親信下屬勸著來看看熱鬧散散心。

  當然這些出言的下屬,好些也是楊一休新近結交的酒肉朋友。

  左司言伴著他的寵姬也來了,那傳言里兇暴的大將,長相并不五大三粗,還帶有幾分斯文氣,只是生了一雙下三白的蟹眼,瞧去暴戾又陰沉。

  兩人都帶了無數的隨從,護衛從包廂里一直站到了院子外,所有在高處的人都被趕下來,也也不允許鐵慈一行人接近。

  烏梁姐妹花來了,鐵慈其實并不想和這對姐妹花多接觸,奈何被人看上本就是她歷練人生里的常事,強硬拒絕還可能引起麻煩,

  烏梁姐妹花也來了,鐵慈其實并不想和這對姐妹花多接觸,奈何被人看上本就是她歷練人生里的常事,強硬拒絕還可能引起麻煩,只好也給了她們包廂。烏梁木真規規矩矩坐著,眼神直往樓下瞟,烏梁云珠則趴在欄桿上,逢人就問:“衛辭呢!叫衛辭來陪我!”

  鐵慈也就去了,還帶著容溥一起去,坦然出賣同伴的美色。容溥只對著烏梁木真一笑,那姑娘就紅透了耳根。容溥給她倒上一杯茶,她險些都潑翻在裙子上。

  烏梁云珠格格地笑,和鐵慈咬耳朵,“姐姐可喜歡榮公子呢,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多謝姑娘喜歡,可是我還是要回家鄉的啊,我家鄉有妻子呢。”

  “你就留在這里唄,我給你個官做,不比當個行商要快活?”

  “那可不行。糟糠妻不可棄啊。”

  “我聽不懂你文縐縐的說話,反正你留下,你的妻子要是敢來找你,我就殺了她,你要是敢回去找你妻子,我就殺了你。”

  鐵慈看一眼對面小姑娘殺氣騰騰的大眼睛,她的眼中有少女懵懂的殘忍,這世間一切之前于她必然都是可心的,所以她從未想過人世間其實存在更多的不可心。

  鐵慈不過一笑,遞了塊點心給她,“剛做的呢,快吃。”

  烏梁云珠也就當她同意了,歡天喜地的吃起來,將油炸的小食嚼的咔咔響。

  鐵慈和容溥看著這姐妹兩人喝也喝了,吃也吃了,便含笑告退,去招呼其余的客人。

  烏梁木真看著容溥背影一口口地喝茶,不知不覺間將茶喝見了底,忽然看見妹妹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個烏黑的果子般的東西,塞在嘴里嚼得有滋有味,不禁皺眉道:“這東西不好,你怎么還在吃?”

  “有什么不好的?”烏梁云珠滿不在乎地道,“姐姐你不知道,加了老參呢,嚼了以后特別精神,我以前的頭痛毛病也好了,真的是好東西。不是王宮大醫也說沒查出什么問題,可以治病的么?”

  “父王說了,裘無咎送過來的東西,不會有好的,不許咱們碰。”

  “我吃了這許久,也沒事。我不給父王看見就是。”

  烏梁木真嘆著氣,不再說話。反正從小到大,妹妹也沒聽過她的,反倒經常嘲笑她慕南人文化,把自己養得嬌弱,不像西戎女子。

  她這么想著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陣模糊,身體深處巨大的疲憊涌來,她一歪頭,趴在了桌子上。

  烏梁云珠愕然停下咀嚼,伸手推她,“姐?姐?”越推聲音越低,終于也身子一歪,和她睡了個并排。

  有人悄悄走進來,將方才那些茶水食物都收走了。

  看也沒看兩女一眼。

  容監院下的藥,她們醒不了。

  因此也就沒發覺,在他走出室外后,烏梁云珠垂下的手指,動了動。

  鐵慈和鷹主站在二樓一處特意空下的包廂里,那里正對著左司言和那木圖的包廂,可以不動聲色地觀察對面貴人包廂的動靜。

  看見傳言里不愛熱鬧的左司言真的來了,她有點詫異,笑道:“想不到那個寵姬還真的挺受寵的。”

  鷹主冷冷道:“她當初在宮里,就以天真爛漫嬌癡聞名,仗著年紀小嘴甜最愛撒嬌。母…王后拿她當女兒看待,出逃的時候第一個招呼的就是她,因為等她收拾細軟耽擱了時辰才導致被追殺,不然早逃出好遠了。”

  鐵慈看著對面依靠在左司言身上的女子,笑了笑道:“雖然血海深仇,但也別太心急了。壞了今日的事便不好了。”

  鷹主道:“不,我不急,我希望她死得越久越好。”

  語氣平靜,卻像是發自齒間,叫人聽得心中生寒。

  鐵慈又看他一眼,道:“報仇固然很重要,但為此迷失本心,也是損失慘重的。你該是那天上高飛的鷹,別把自己逼成躲在洞里舔血咻咻的惡狼。”

  鷹主不語,好一會兒道:“如果我真的報仇不成,成了那山洞里舔血的狼,甚至是陰溝旁舔傷口的喪家之犬,你也會一直陪著我嗎?”

  鐵慈笑,搖頭,“當然不會。”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直白拒絕,鷹主咬了咬唇。

  “如果你一直需要我幫助,你想留住我,那是你無能;如果你不是想要我的幫助,只是想以我為精神寄托而留住我,那是你懦弱。”鐵慈道,“如果你想留住我心里對你的最后的尊敬,就一定要自愛且懂得什么叫真正愛人。”

  說完她戴上瀟灑的假胡子,戴上滿手的大戒指,下樓去招呼客人了,留下鷹主站在帳幔后,凝視著對面的包廂,慢慢捏緊了欄桿。

  群山深處,隱隱傳出士兵操練的呼喝之聲,呼音從帳篷里走出來,將帳篷上被風吹來的積雪抖落,就聽見小兵報說有幾騎在接近大營,想要見她。

  呼音的營地非常隱秘,且派出了重重的暗哨,能夠接近到周圍三里而不驚動大營,顯然是自己人。

  “是察那那里送物資來了嗎?”呼音邊走邊問。

  天色已經暗了,風很大,吹得未化的碎雪滿天狂飛如碎蝶。

  她的護衛長遞給她一塊肉干,呼音接了,隨手撕成肉條,分給幾個過路的女兵,順便揉了揉年紀最小的那個的腦袋,引起姑娘們一陣快活的歡笑。

  “不像,沒帶輜重。是之前那些大乾人的同伴。”她的護衛長回答。

  呼音停住了腳步。

  是余游擊他們?

  不是和鐵慈決裂出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呼音皺起眉,她有很敏銳的直覺,直覺讓她有點不安,然而這些人雖然對西戎有點敵意,在她眼里卻是鐵慈的部屬,鐵慈的人冒風雪而來,她不能不見見。

  她還是留了個心眼,道:“讓操練的人停了,在前頭集合,不忙著休息。余游擊他們也不讓進營,我出去會會他們。”

  護衛長聽令布置,呼音上了馬,踏雪馳出三里地,就看見大營暗哨陪同等待的余游擊等人。

  雙方對面,臉色都不太好看。

  余游擊看見她便道:“默特將軍,我想面見葉辭。”

  呼音道:“已經出走的人,如何忽然回來?”

  “我們有苦衷,但我們必須立刻見到葉辭,有重要的事找他!”

  “她不在…”呼音的話還沒說完,忽然眉頭一聳,反手一拔,背后彎刀如月色初升,光弧滿長空,向著余游擊當頭潑下。

  余游擊臉色震驚,反應不及,下意識閉眼。

  “鏗。”一聲輕響,一支斷箭落在余游擊身側。

  余游擊大驚,回過頭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遠處風吹林動,樹影幢幢,隱約馬蹄踏地聲震地而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呼音已經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帶進了!敵人!”

  電光火石間,余游擊已經明白了一切,然而他后悔也來不及了,馬蹄聲如雷雨陣陣,箭云嗡地一聲遮天蔽日而來。

  呼音拍馬便跑,同時已經吹響了戰斗的號角。

  雄渾而滄桑的牛角號聲瞬間穿透整個山谷,伴隨著隱隱的動地之聲,煙塵攪動碎雪,大軍傾巢而出。

  一場混戰開始了。

  王城的拍賣會仍在繼續。

  今日大王子并沒有出現,鐵慈本想過這場拍賣會能不能把大王子吸引來,那這事就方便了,然而他果然沒來,因為有心理準備,倒也不會失望。

  但是那木圖和左司言都來了,大王子是一定會派人探聽這邊的消息及時回報的。

  楊一休主持這次的拍賣會,事先做了冊子下發給各個包廂的貴客,參加拍賣的都有舉牌。除了那兩位,還有好些在王城的主事官員和各族族長之類的人物到來。

  楊一休妙語連珠,鐵慈下去的時候氣氛正活躍,楊一休拉住她,向大家介紹她這個商隊之主,鐵慈笑著拱手,手上十枚大花戒酷炫狂霸,全場的人都盯著她的手,想著這位東家果然財大氣粗。

  鐵慈又說這次拍賣,為表對貴客的敬意,特意拿出了好容易搜羅來的寶物若干,名單在冊子最后,這些東西便是在大乾,也是萬金難買,請諸君自擇。

  說完她便下臺了,坐上二樓一間包廂,包廂半拉著簾子,眾人時不時能看見她伸手喝茶,手指上十枚戒指不時閃過絢麗的光芒。

  另一邊的包廂里,那木圖展開冊子,看見最后的幾頁,其中有一頁什么女子用的膏藥,他一眼掃過。

  倒是倒數第二頁的三件套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件護心甲,一件能發射暗器的發冠,一件可以鑲嵌在腰帶上隨時抽出來殺人的軟刀。

  樣式特別也罷了,最關鍵的是注明了,淵鐵制作。

  淵鐵的產量和制作都要求很高,出產極少,大乾和遼東相對多一些,但是一個掌握資源,一個掌握技術,雙方不肯互通,導致現在市面上這種淵鐵武器基本上是看不到的,那木圖若不是身份高,怕是連這種武器是什么都不知道。

  換成以前,那木圖看看那高昂的起拍價,也就算了。但是經過送酒那次的羞辱,耳邊開始有人說些大乾那邊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功高蓋主之類的典故,也讓他心生不滿的同時有些不安。

  自己那個外甥什么德行自己當然清楚,扶持他登上王位之后,他會不會也學那些南朝君主們行那無情之事,可真說不準。

  在此情形之下,這三件套防御攻擊齊全的寶器就顯得無比重要。

  然而那價錢…真的拿不出來啊。

  等到拍賣開始,那木圖就更震驚了,原來冊子上標的價錢是起拍價,最后成交價格會比冊子上還高很多倍!

  那木圖頓時死心。

  而第一次見識拍賣的西戎人也嘖嘖稱奇,大乾人帶來的貨物是很好的,但大多數也就是尋常貨物,有些還有點舊了,可是每次一聽那大乾行商介紹,怎么就熱血沸騰蠢蠢欲動了呢?

  “各位貴賓請注意!各位貴賓請注意!下面要介紹的拍品…我的天哪,老大,你怎么連這傳家的寶物也拿了出來!啊,我不允許任何人沒看見下面的這件拍品,真的,錯過它你會后悔終生,來,我們的嵌寶螺鈿梅花壽鹿紋瓶一只!”

  “哇哦,瞧瞧這寶石,這螺鈿,這細膩光澤又清雅明潔的瓷質,這均勻細密又暗合天地至理的龜裂紋,這瓶底心王長宏大師丹砂篆章!王長宏啊,數代前大乾王宮座上客,名下手作件件都是重明宮藏寶閣的收藏!名家絕藝,傳世之寶!”

  “啊,這里有道裂紋,對的,這是時光的見證,歷史的積淀,是歷經戰火的古玩才能有的獨屬勛章,暗含人生的哲理和命運的流連…”

  鐵慈看著底下一排排的蚊香圈,心想楊一休要是反穿回現代,做主播肯定餓不死。

  不就是個爛瓶子還裂了條縫嘛,在大乾也就賣個幾兩銀子的事,到他嘴里不買就錯億。

  西戎人哪里見識過這種陣仗,半懂不懂地不明覺厲,看那灰不溜秋的瓶子也覺得光輝熠熠,買回家一定蓬蓽生輝,待聽到價格,一口氣吸回了肚子里。

  窮苦老百姓想這誰能買得起?

  奈何立即就有人跟著叫價,十分踴躍,還越叫越高,最后達到眾人不敢聽的價格,楊一休在上面顧盼生輝,“一千金一遍!一千金兩遍!一千金三遍!”當地一聲敲響小銅錘,“恭喜奈特家,請奈特家管家后臺結算。”

  便有人進了簾子后的后臺,片刻后捧著一個錦盒出來,管家模樣的人笑嘻嘻和眾人寒暄,說自家老爺不方便來,著令自己一定要拍到這只瓶,如今完成任務,這便趕緊回去,說完十分寶貝地捧瓶走了。

  這奈特家族大家也都知道,早先是和王族交好的大族之一,因為常年居住在離王城較遠的地方,逃過了這次劫數,沒有參合奪權之爭,本身實力尚在也無人侵擾,在當地頗有勢力和威望,如今看見他家的人率先競拍,頓時就躍躍欲試。

  簾子后,看熱鬧的田武憨憨地笑一聲,和丹霜小武道:“奈特家這個托兒做得不錯,也沒要什么別的報酬,一只瓶子就給打發了。”

  丹霜看了遠處陰影里站立的鷹主一眼,小武笑道:“這還不是鷹主的面子?說到底人家支持的是他,才出這個頭。”

  丹霜道:“什么鷹主,藏頭露尾的,不就是——”

  田武和小武:“噓——”

  田武道:“算了,他有他的難處。”

  小武卻唏噓道:“其實他也沒想瞞著咱們,就差明說了。只是,他變化真的挺大吶,那么快活的一個人…”

  丹霜沉默了一會,終究是沒再說話。

  性情大變的人,行事也便不可捉摸,太女費盡心力幫他回來奪位,可不要幫出什么麻煩來才好。

  ------題外話------

  西戎這一段,情節是繞不過去的,畢竟搞事業也很重要,大家如果急的話,建議攢幾天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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