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三十九章 又見故友
妖殿。
一位老態龍鐘的女子，在徐子皙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在眾妖和人族大修前。
“鴉婆婆！”
六神無主的妖殿眾人，看到久不經世事的她，竟然踏出了洞府，被蟒后徐子皙請出，都滿臉期盼地吆喝。
化形為人的老嫗，早已到了壽終將寢的蒼老地步，她還能存活于世，只因妖殿至尊以溟沌鯤的鮮血多次為她續命，懸吊著她的一線生機。
她是灰鴉的祖輩，很早以前就是九級妖王，只因曾受過重創加妖骨潛力不足，一直沒有能如愿晉升妖神。
當然，妖殿也沒那么多至高席位在她身上揮霍。
至高妖鳳念其勞苦功高，又向來忠誠，所以才多次為她續命。
因為年齡太大，且血能已嚴重不足，她這些年在妖殿極少露面了。
很多時候，她都主動躺在妖鳳為她制作的冰棺內，她一直都相信妖鳳，也相信妖鳳說過的那句話。
“只要你還活著，在不遠的將來，未必沒突破的希望。”
就因妖鳳的這句話，她甘愿在冰棺內一睡就是百年，沒別的事情打攪，沒妖鳳傳喚，她是不會主動醒來的。
現在徐子皙喚醒了她，告訴她這是關乎妖殿生死存亡的時刻，需要她主持大局。
“事情我都知道了。”
滿臉褶子的鴉婆婆，以褐色的渾濁眼睛，掃了一眼那些血脈等級不高，沒有能前往深黯星域參戰的妖族，還有趙雅芙、詹天象般以人之軀體修妖決者，道：“你們只需要謹記一點，她從不會舍棄忠于她，信奉她為至尊的任何人。”
鴉婆婆看向天空，臉色灰暗地說道：“她讓散落各方的大妖和修行者，聚集在妖殿，就是要保護你們的安全。”
“只是，僅有部分力量降臨的她，遭遇的阻礙太大了。她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匆匆遁離浩漭，沒有能夠將我們帶上。”
一番鋪墊后。
鴉婆婆聲音漸冷，目顯厲色：“我知道，各大勢力宗派的首腦，因她的那些行徑，已經遷怒到妖殿。但我相信只要她還在，就沒人敢真正屠滅妖殿！她信奉血債血償的鐵律，她袒護所有信奉她的人，所以沒人敢無視她的威脅！”
在留守浩漭的眾妖中，鴉婆婆德高望重，她的這番話讓眾妖漸漸平靜了下來。
于是，那些血脈等級不太高的妖族，還有如趙雅芙、詹天象般的人族修行者，開始在鴉婆婆的主持下，在外沿設立重重防線。
并向外界宣告，妖殿不歡迎任何訪客，只有妖殿的成員才能進出。
否則后顧自負！
妖鳳依然在世，驍勇善戰的白色天虎，也沒有沉落在深黯星域。
這兩尊妖神的存在，如神山 巨峰懸在各大宗派頭頂，讓那些有心對妖殿下手者，也都保持著克制和冷靜。
一日后。
一座瑩白的石臺，無視妖殿的封禁，如從另外一方天地瞬移而至。
“斬龍臺！”
“虞淵！”
不知多少道目光，凝望著石臺上的那道頎長身影，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你就是虞淵？”
鴉婆婆越眾而出，在徐子皙的攙扶陪同下，來到了斬龍臺前方。
她背后不遠處，跟隨白色天虎修煉妖決的趙雅芙，抿著嘴，僅在心底小聲輕呼：“虞大哥…”
失去了師傅的詹天象，雄壯的身軀高大威猛，在一眾人族修行者中鶴立雞群。
他淡金色的眼眸，流露出傷感之色，低頭嘆了一口氣。
他們曾是攜手磨礪的故友，曾有著深厚的感情，可虞淵如今是神魂宗新貴，他們乃妖殿的成員。
在他們之間，仿佛有天險隔絕，令他們連主動招呼都覺奢侈。
“是我。”
內心已有決定的虞淵，從斬龍臺跳下，隨手將這件驚天動地的神器收起，對徐子皙略略欠身，微笑道：“徐姨。”
徐子皙滿腹苦澀，她扯動了一下嘴角，想笑卻笑不出，嘆道：“我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虞淵卻笑著搖頭，“我們沒變，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強行將我們按在了對立面。不過呢，那也只是以前。”
今時今日的他，也成了浩漭至高級別的大人物，他可以無視所謂的規則。
他已成規則的制定者之一！
“天象，小雅芙！”
他朝著鴉婆婆背后，那片人族修行者集中的區域招了招手，沖著兩人燦然一笑。
詹天象、趙雅芙心有顧忌，怕妖殿的妖王責備，他卻可以百無禁忌。
因為神魂宗的任何神王，包括此方天地的所謂至高，都沒資格繼續對他指手畫腳，沒人會惹他不痛快。
“虞大哥。”
“虞淵！”
被點名的兩人，猶豫了一下，訕笑著回應。
虞淵哈哈大笑，旋即看向鴉婆婆，將臉上的笑容收斂，道：“你們可以自行離開浩漭，去天外星河尋找她和天虎。血脈等級較弱，沒有能突破到八級的妖，繼續留在浩漭沒關系，但不要四處走動了，就在妖殿便是。”
這是虞淵和祖安、莫白川等人商榷之后，對妖殿做出的決策。
提心吊膽很久的徐子皙，眉目如猛地一亮，似乎沒想到被妖鳳那么鬧騰了一番，還能被如此優待，“真的嗎？”
“我自然不會騙你。”
虞淵點了點頭，眼中微見赤紅光爍，他稍稍動用了一點生命奧義。
他看到，凝煉出陽神的徐子皙，那具陽神體魄…其實和當初的安文、安梓晴是同樣的狀況。
徐子皙的陽神，以凝為晶塊的血能和天魂鑄就，是血與魂的結合。
而非靈力和魂魄的結晶。
在徐子皙那具藏于中丹田玄門穴竅的陽神中，虞淵還感受到古老巨蟒的血脈氣息，能看到在她的陽神中，有這方面的血脈晶鏈生出。
這將意味著，徐子皙的陽神能動用古老巨蟒的秘法，還能…變幻為巨蟒形態。
輕咦一聲，他又看向也凝煉出陽神的趙雅芙，還有詹天象。
如出一轍！
在妖殿修行妖決的人族修行者，凝煉出的陽神，和各大宗派的分明不同。
全都是血與魂的精煉！
趙雅芙的那具陽神，仿佛蘊藏著天虎的精血，相關的諸多血脈晶鏈，甚至比天虎族群的妖虎都純粹。
他毫不懷疑，趙雅芙和勁敵激戰到最后，在需要的時候，陽神能直接凝做一尊威風凜凜的天虎。
詹天象亦是如此！
突然間，虞淵想到了鬼神韓七的那番話，人族的天地人三魂，任何一條路徑修煉到極致，都有抵達至高終極的可能。
徐子皙，趙雅芙和詹天象般的陽神境強者，以妖決鑄造出獨特的陽神后，只需著重陽神的淬磨，無限大地強盛陽神，就有可能如安梓晴般，以陽神沖擊到至強者的行列。
當然，那樣形態的他們，嚴格意義上已經不能算人族了。
這趟他特意跑過來，也是存著想辦法解決妖鳳裹挾浩漭眾生鮮血的辦法，此刻看到徐子皙等人的陽神，他不禁深思起來。
如血隱，還有林嶽般的血神教教徒，也是浩漭眾生的一部分。
他們并不受妖鳳的掌控，妖鳳沒辦法在頃刻間，剝奪他們的一腔精血，化作妖鳳的力量來源。
血神教的教徒，以前修行的秘法血術來自陽脈，如今則是信奉著自己。
有沒可能從這方面下手？
“出去也好。”
鴉婆婆突然看著趙雅芙，還有詹天象般的人族才俊，道：“她上一次以妖魂和我溝通，曾說過一件事。以前呢，人族修煉妖決者，從來沒有至強者出現，連達到自在境巔峰者幾乎都沒。”
“但那已經是過去了。”
“現在的她，找到了新的晉升辦法，你們只需要反復淬煉陽神，以陽神壯大自己，不必在乎能不能突破自在境，你們以陽神在未來便可以沖擊至高行列。”
“她為你們開辟了全新的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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