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的壓力真的如山般巨大。
前一刻他還在燈塔廢船中睡覺呢,突然就感覺到了船體晃動,慌忙起身看見刻畫在船艙里面的魔法陣被觸發啟動,再將視線投到窗外,赫然看見海岸兩側燃氣了烈火,再去看海岸線上那一排黑影,嚇得他在船艙里面開始抱頭鼠竄。
他跑啊跑,很累騰,忽然發現自己光是在船艙里跑沒有用啊!那些黑影破了燈塔廢船周圍的機關肯定是來圖謀不軌的,想到這里,他就找到了船艙側壁的洞,一扭身就跳了出去…然后,就被納迪舒多抓住了。
經歷了一番問話之后,這名為亞歷山大的鼠族獸人交代了他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他所屬掘金團隊的規模,還有掘金團隊的出海計劃等等等等…他帶領朱天等人參觀了一番廢船上的魔法陣,同時又將掘金團隊的秘密都講了出來。
甚至朱天都沒有去問。
此時此刻,亞歷山大將朱天等人領到了燈塔廢船的最底部,這里是他們儲存黑金的倉庫!
之間無數巨大無比的黑箱子聳立在那里,亞歷山大說這是他們所有的財產寶藏。如今他將寶藏都給了朱天,希望朱天能夠放了他一命。
朱天看了看面前密密麻麻的黑箱子,用精神力一掃,就看見了里面擺滿了黑色的金屬!
全都是清一色的深淵魔金!
“竟然有這么多!”朱天都不禁有些贊嘆了。這可是比魔晶石珍貴百倍的稀有金屬,經過獸人族巫師的煉化之后可以被用來當作空間戒指來使用,這說明黑金戒指對魔法元素有著極強的兼容性,以后朱天的魔晶石戒指就完全可以被這黑金代替了,不過想一想,他已經有了神圣巨龍魔核小世界,這深淵黑金的粗存功能也就是對他無用了。
不過深淵黑金可不僅僅有著儲存事物的空間功能的,朱天知道有些巫師可以在黑金戒指中降下強大的巫術,將黑金戒指煉化成秘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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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最開始來到深淵世界的時候,朱天可不就是在那黑耳城外二十里的半山城堡中得到了一顆黑金戒指嗎!他愣是憑借那一顆小小的黑金戒指中的巫術秘法,控制了當時已經完成了獅族獸人二段覺醒的黑耳王!
因此可見這深淵黑金的珍貴性。
身為獸人,亞歷山大更喜歡把深淵黑金稱之為深淵魔金,對于他來說,這黑色的珍貴金屬有著強大的魔力,他這時候跪在那里,看著朱天的背影誠懇說道:
“這些深淵魔金是我們團隊上百人辛苦了十年的成果啊!整個死亡黑海也只有寥寥的七八個團隊,屬我們颶風掘金團最是踏實肯干,十年辛辛苦苦的積累都在這里了,求大人饒我一條命啊!”
朱天看了看跪在身后不斷用腦袋砸船板的鼠族獸人,他納悶說道:“你們這什么颶風…掘金團,怎么會讓你在這里看守寶藏?”在朱天看來,這鼠族獸人完全沒有任何節操,強敵來襲是第一個背叛的那個人,放在另一個世界,那就是讓人唾棄的漢奸,他實在不明白看守寶藏的任務為什么會被交給這樣一個漢奸。
亞歷山大聽出了朱天語氣中的輕蔑,他也沒有什么過多的遲疑,事無巨細地解釋說道:“大人!我在您面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渺小者,但是我在那些獸人面前是不可多得的工程師啊!那些精密的暗器機關都是我設計出來的,如果不是如你這般非凡人物的到來,放眼這片海岸線,是 沒有人敢來惹我們颶風掘金團的!也就是您這樣強大,才能揮揮手就把我的機關破了啊!這些黑金寶藏也都應該屬于您這樣偉大的人物,那些卑劣的獸人是不配擁有的!強大如您,就手下這些寶藏,然后就像是放屁一樣把我給放了吧!”
朱天的馬屁被亞歷山大拍得啪啪作響,他一時間都有些語塞插不上話了,揮手將數百箱深淵黑金收進魔核小世界之中,瞬間這倉庫就變得無比空曠起來。轉頭看著一臉虔誠朝拜的鼠族獸人,朱天說:“放了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得幫我做最后一件事情。”
在那蒼茫的大海上,從來不會有海燕高傲的飛翔。
黑暗無垠,颶風狂暴,沒有任何生物敢在這里飛。
一艘通體漆黑的鋼鐵巨船趟著海浪上下起伏著,河馬族獸人水手站在船體一側拍成一排,他們各自的手中正緊緊攥著一條粗大的鋼鐵繩索。
過了一會兒,一道獅族獸人的吼叫聲忽然從船底響起,眾多河馬族獸人得到指示,紛紛揚起了身體,一同發力。
十余條粗大的鋼鐵繩索交織在一起,連成了一個點緩緩從船體一側上移,在那繩索的交匯處,是兩個堆疊在一起巨大鐵箱,鐵箱長一丈、寬一丈,破海而出,掀起巨大浪花,最后轟然砸在了他們這艘鋼鐵巨船上。
鋼鐵巨船命為颶風號,船體表面包裹的金屬極為特殊昂貴,是從獸人世界買來最為堅硬的精良鋼鐵,一個巨大長矛撞角立在船頭,那也是精良剛鐵所制,在這死亡黑海上,他們用那鋼鐵撞角摧毀了不少同行的戰船。
颶風號下面的漆黑海面上忽然露出來一個個綠色腦袋,數量大概有三十多,他們集體長著巨大的綠色嘴巴,耳朵后面有鰓,當他們從黑海水面蹦出來,抓住那些纜繩爬到颶風號后,就露出了他們健碩的臂膀和綠色的身體,身高統統是一米五,塌腰駝背。
他們是少見的蛙族獸人,在南方的獸人城市幾乎已經滅絕,除卻那些深山水溝和一些幽暗水道,很好能夠見到他們的出現。
如今在這死亡黑海,他們成為了打撈深淵黑金的不可多得的好手。
當然,他們也都是屬于打工人行列的,每天都要下潛到數十米深的海底去尋找深淵黑金,長時間的海底生涯讓他們的指縫腳縫鏈接到一起,進化成了蹼。
不管是在床上負責出力氣的獸人,還是在水底出力氣的獸人,他們此時都沒有說話的權力。
因為這艘颶風號戰船的船長已經從船艙中走了出來,那是一頭寬嘴獠牙的野豬族獸人!他衣衫不整,只是披了一件血紅色的裘皮大氅,密集的胸毛漏在外面,褲子上是一條只能遮住隱私的黑色短褲,他步履凌亂,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野豬族獸人是這艘颶風號的船長。他心情好的時候大家才會過得舒坦,如果他心情不好,那么絕大部分人在睡覺的時候就會做噩夢,除卻做噩夢的,就剩下失眠的了…
一腳將那鋼鐵制成的巨大箱子踹翻,里面或大或小,或方或圓的深淵黑金劈里啪啦地灑落出來。
看著眼前灑落的深淵黑金,野豬船長顯得不怎么滿意,聲音比颶風還要粗糲,赫然叫罵道:
“媽了巴子的,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你們才給老子撈上來這么點?”他用腳又是踹倒了另一個箱子 ,嘩啦啦地響聲過后,他又是繼續罵道:“還踏馬的有這么多沙子,你們是瞎嗎!?”罵著,他就踹翻了一名蛙族獸人。
那蛙族獸人吐出了一口綠色的血液,趴在那里不敢吭聲。
野豬族獸人還指望這些家伙干活呢,就沒有繼續施暴。“再下去撈!給老子再撈滿兩箱才能休息!”野豬族獸人在船頭轉一圈,吹了會風,下一刻,他的褲襠開始隆了起來,留下一句話,就向著船艙走去。“想要在一個月之內回到南方世界的人,就給老子去賣命干活!”
野豬船長的身影消失在船艙里,兩族水手這才舒出了一口氣,將那些深淵黑金從地上拾起擺好,收進船底倉庫,他們就開始了日復一日的活計。
野豬船長走進船艙中,享受地嗅了嗅里面的糜爛味道,隨手拿起一個有著腐爛氣味的水果,也不顧上面白色的霉,和黑色的瘡,直接放在口中吞了下去。
船艙黑暗,野豬船長來到了船艙的最深處。
一個麋鹿小女孩正瞪大眼睛半是倚靠地躺在那里,女孩年齡不超過十六歲,弱小身體上套著一件滿是污跡的灰衣,暗黃色頭發油得打結。
船艙暗淡,她淡黃色的雙眼也隨著那個巨大身體的壓制變得暗淡了下來,她面無表情地承受力了一切,自從那野豬族獸人在一年前殺了她的全家,她就一直是這個表情,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不知道多長時間過去了,野豬族獸人從她身上起來,用手將她的頭發扒拉到了兩側,看著那暗黃色面無表情的臉,他用力地給了她一巴掌。
女孩吃痛,但仍然面無表情。
又是一聲更為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女孩的臉高高腫起,嘴角飆出去的血濺在船壁上。
看見那面無表情的臉躲出了痛苦的表情,野豬船長就心滿意足了。
他穿上黑色短褲,享受般地躺在暗色毛毯里,粗胖手指忽然指向了船艙角落。
女孩還沒有從臉上的劇痛中緩過來,感覺眼前的世界在搖,恍惚間后背上挨了一腳滾到了角落。
挨了一腳,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將一桶比她的腰粗了四五倍的酒桶艱難抱了起來,抱到野豬族獸人的面前。
野豬族獸人將女孩抓起來,開始灌她,女孩吐了很多,野豬獸人就開始罵她敢浪費老子的酒就殺了她,女孩忍著那殘暴的目光將灑在地上的酒都舔干凈了。
野豬族獸人做完了這些儀式性質的事后,就開始自顧享受起了美酒,女孩知道今天的折磨應該是挺過去了,她癱躺在那里,繼續面無表情,亂發叢中,冷漠的眼睛凝在野豬獸人的身上。
等野豬族獸人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那里昏昏睡了過去,女孩的眼里忽然閃出了一抹極為冰冷的仇恨光芒!
緩緩起身,寬大袖子里露出一把匕首。
準確來說,那只是一條被打磨得極為鋒利的木頭,無聲無息間,她來到了野豬族獸人的面前。
緩緩將木頭匕首抬起來,向著野豬族獸人的喉嚨靠近…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大吼從船艙外面響起:
“燈塔亮了!有敵人偷襲我們后方!回去!快!將船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