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天線寶寶
迷霧夢境。
處理完現實世界中的事情之后，皮克和朱天又來到了這里。
“我沒有力氣了。”朱天感受到身體中的疲乏感，無聲嘆息。
“我背你回亡靈之塔。”皮克說，“等你吸食一點亡靈之氣，應該就能恢復狀態。”
朱天無力地坐在那里，默默搖了搖頭，他看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伸手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貴族手杖，若有所思“皮克，我們不需要奔跑，”過了兩秒鐘，他繼續說道：“亡靈之塔就在面前。”
“就在面前？為什么這么說？”皮克疑惑了，每次走進迷霧之后，他都必須權力奔跑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找到亡靈之塔。
“你覺得這里是什么地方呢？”朱天沒有回答他，擺手說道：“你覺得這些迷霧又是什么呢？”
“這里不就是我們的夢境嗎？至于迷霧是什么，我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朱天坐在地上，撫摸著手里的貴族手杖，沉吟了有一會兒，才苦笑說道：“夢境？你想沒想過夢境的真實含義？如果單單是夢境的話，我們怎么會把夢境里面的事物帶出去呢？”
皮克沉默了，他意識到了朱天接下來所說的話一定極為重要。
朱天說道：“這不是夢，皮克，被關在亡靈之塔的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問題——這一切到底是什么？雖然我還沒有完全想明白，但我覺得已經離真相近了一步，先讓你看看這個。”他輕輕地提起了自己的貴族手杖。
在這片迷霧中，朱天和皮克除了眼睛的瞳孔顏色不同之外，其余的地方倒是沒有什么差別。這時，兩個人手里有著各自的貴族手杖，穿著打扮是同入睡之前相同的。
皮克看著朱天把貴族手杖舉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時間還沒懂朱天想要表達什么。不過下一刻，他立即瞪大了眼睛。“這…”他驚奇地說道：“發生了什么？”
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里，朱天舉到皮克面前的貴族手杖突然消失了！
憑空消失！
沒有留下一點兒的痕跡！
朱天坐在那里苦笑地搖了搖頭：“你再看。”他說完，單手一托，下一刻貴族手杖憑空又出現在了他掌心之中。
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不是從任何地方飛過來的，就是那樣憑空的出現！
其實，單單是讓手杖消失還沒讓皮克有多驚奇，他以為是朱天變了個戲法，而自己眼花錯過了什么。
這時候再把手杖憑空變出來，讓皮克是徹底迷惑了。
“皮克，你看起來比我想象的更冷靜些，這是一個偉大的發現，難道你不應該迫不及待地問我是怎么做到的嗎？”
事實上，不管是朱天所說的話還是朱天所做的事，其實都會讓皮克產生新奇的感覺。久而久之，他也是見怪不怪了。但是此時，見證了這種類似于魔法的現象，皮克哪里不會驚奇呢？他沒有直接問出來，就是相信一定會對他解釋的。
果不其然，只聽朱天這樣說道：
“被困在亡靈之塔的時候，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能對我們來說十分重要。”
“皮克，你要認清這件事情，我們所處的地方，所經歷的事情，這一切的一切！并不是夢！”
“亡靈之塔里面的亡靈一定曾經存在于現實世界的某個地方！至于亡靈之塔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這個還需要我們去找到答案。”
“皮克，你有沒有想過你腦袋上為為什么會長了一支角？你想沒想過，你有可能并不屬于人族？如果你說你沒有想過，我是不信的。從你認字開始，你就不斷地去翻閱古籍，而我記得，你鐘愛異族錄。或許，你也猜測過你自己并不是人類吧？”
白霧倒映在皮克藍色的瞳孔中，使其顯得有些迷離。“這如果不是夢境，又應該是什么呢？為什么會在我睡著的時候出現？至于我翻看古籍這件事情…我確實想找到我頭頂上角的秘密。”
“讓我們先來談談這件事情，”朱天手中的貴族手杖又憑空消失了，“我覺得，我們正在一片“意識的世界”中！你懂嗎？”
“意識的世界？”
“意識，通俗點說就是你的所想，你的所感！你走進這個迷霧世界中的所謂的亡靈之塔，也只是你的意識來到了這里，并不是你的真身。這件事情你應該懂吧。”朱天說到這里明顯有些激動了。“而現在，我們就可以把我們自己在迷霧中的身體看做是一個意識體，把我們所穿的衣服看做是一個意識體，把貴族手杖看做是一個意識體！你看！我們的衣服和我們入睡之前并沒有什么區別，這都是我們所想象出來！你看這貴族手杖，只要我想讓它變沒它就會變沒！所以，這里和我們的所思所想有關！所以，這里就是我們的意識世界…”說到最后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朱天卻是傷感了起來。“我在想著什么呢？我在想著艾瑪，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才會看到艾瑪吧。”
皮克呆立在那里，他震驚于朱天的這一番長篇大論。雖然奇幻，但是確確實實是他親眼所見，不由得他不相信。默默地，他提起了自己的貴族手杖，隨后他閉起了眼睛。
等他眼睛再睜開時，貴族手杖已經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了！
意識，這就是意識的力量嗎？
下一刻，皮克又閉上了眼睛，等他眼睛再睜開時，他掌心出現了一個蘋果！
紅得通透，沉甸甸的蘋果！
再變！
下一刻，蘋果一閃，變成了貴族手杖！
這個發現無疑是偉大！皮克粗重地喘了幾口氣，他此時的震驚程度不亞于發現了精神力！“角呢？”皮克突然想到了朱天所說的話，“你剛剛提到了角。你覺得我們的頭頂為什么會長出角來？”
地面上飄蕩著白霧，此時的朱天，宛如坐在了云層之上。“至于‘角’，”朱天瞇起了眼睛：
“我也只是有兩個猜測，第一，你應該也能猜測得到，就是你身世的秘密，你可能并不是人族！而是一些其他的什么長角的種族。在這片大陸上，你并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誰，這更讓你的身世披上了一層白色迷霧。這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測。”
“至于第二個猜測…這也是我困在亡靈之塔的時候，突然涌現出來的一個想法，你可能聽不太懂，我盡量給你抽象的解釋一遍。你想沒有想過你的角是一個天線？你可能聽不太懂天線的意思，嗯，就是接受信號的東西…比如說蝙蝠可以通過叫聲的傳遞來辨別位置，判斷距離，這是因為他接受到了自己的聲波反彈回來的信號。再比如說螞蟻可以通過冥冥的感知，來預判什么時候會下雨，這樣他們才能提早搬家。而你的角，就是你感知外界的天線，就是一個介質，一個器官。就像是你的耳朵一樣，只是你的耳朵所感知到的是聲音。而你的角，感知到的是…亡靈之塔！”
如果這個猜測成立的話…其實，朱天想直接用天線寶寶來給皮克舉例子。你腦袋上頂著一個可以接受信號的“角”，可不就是天線寶寶么？
皮克愣住了，他又聽到了說出了大量他聽不懂的名詞和道理。在這愣住的幾十秒的時間里，他又把朱天所說的話在心里重復了兩遍。嗯…還是什么都沒懂。
“別傻站著了，在待下去我真的就要完蛋了。”朱天開始催促道，“必須快點進入到亡靈之塔。”
“哦。”
來不及多想，皮克就想把虛弱的朱天背在身上。就像是帶著虛弱的咯吱回到亡靈之塔那樣。
“你干什么？”朱天用貴族手杖抵住了皮克的身體。
“帶你回萬靈之塔啊！”
朱天坐在白霧之上，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笨死了！我和你說了這么半天都白說了！”他用貴族手杖點了一下皮克的胸口，“你能不能動動腦子！”
皮克笨嗎？
當然不！
他善良，心細，比這片大陸上大部分的人都要聰明。但即使這樣，他對事物的認知又哪里會比來自發達世界的朱天強呢？
反應了好長時間，皮克才試探性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要靠意識？就像是把貴族手杖變出來的那樣，把亡靈之塔變出來？不可能的！那么大的塔，怎么會憑空變出來？”
“我剛想夸你，”其實皮克能想到這個層次，朱天已經是很滿意了。“塔自然是不能憑空變出來的！但是你可以控制你自己的身體，你懂不懂！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此時的身體只是一道意識而已！你難道不明白嗎？如果這是我的真身，我怎么會在腐金怪的嘴里活下來？如果這是我們的真身，那我們身上的傷口去哪里了？別忘了，在外界的時候，即使我們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可還是留下了很多疤痕的！”
“控制身體？”皮克突然抓住了這句話，他閉上了眼睛，意識微動！
下一刻，他睜開了眼睛，赫然發現自己竟然憑空飛了起來！他踩在了兩米只高的空氣上，朱天就在下面仰望著他。
這是神跡！
可是不是現實，只是意識。
不過，這依然磨滅不掉他此刻的感覺。
在這個世界上，一切仿佛都近在掌握！“飛起來！”他默默地對著朱天說，然后下一刻，朱天就那樣緩緩升高著，和他升高到了同一個平面上。
朱天緩緩笑了。“不錯，”他看著自己離地的雙腳。“你竟然連我的意識都能控制，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事實上，我并沒有你的意識強，我想控制你，卻發現無能為力。”
皮克拉向朱天的手臂，“那我們走吧，我帶你飛。”
“不，不用飛，有一種更省力的方式。”朱天笑著拒絕。“我們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中的，自然也能憑空出現在亡靈之塔的面前！不過我發現我自己沒有辦法做到，或許你可以試試。”這次，是朱天主動把手搭在了皮克的肩膀上。
出現在亡靈之塔的面前，皮克在心里默念了這樣的一句話，然后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他緩緩睜開眼睛。
只見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巍峨巨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