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的奴仆被中年人下令架了下去。
此時,比教訓奴仆更為重要的是他要和朱天好好談談,此時,中年男人呢做出了沉思狀,思索良久,終于,他說:“五千金幣,一根桑迪木制成的貴族手杖我要用五千金幣來收購!一百萬金幣我只要你付給我兩百根貴族手杖。”
朱天疑惑地看著他,他不知道這個擁有著巨量財富的中年男人為什么要自己加價。直覺告訴他,對方接下來還會有著相對應的條件:“說出你想要的。”他說,“我很欣賞你降價的方式,一切都可以談。”
“你展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說明你有足夠的資格與我平等對話,我自愿大幅提高買價,是希望你能獲得你的友誼。”中年男人緩緩說道。
朱天依舊在沉默,因為他知道對方并沒有把話說完。這個中年男人是一個商人,并不是慈善家,所以并沒有的理由把這么大的利潤讓給朱天。
果然,就如朱天所想的那樣,只聽中年男人緩緩說道:“我想要獨自經營的權力,除了我們拍賣行,您不能在自行售賣或者把桑迪木所制的一切東西賣給其他商人。只要你答應我這個條件,我愿意付出更多的金幣。”
朱天愣了十幾秒鐘,他暗自思忖。這是一個有野心的家伙!他這么做就等于拿到了桑迪木市場的壟斷權!有了壟斷權,市場的一切價格就是他說了算的了。因為整個市場,并沒有其他的競爭者!
想想也是,如果朱天賣給他幾百根貴族手杖,然后又轉身賣給了別的商人幾百根貴族手杖。那么他就失去了市場的控制權,一場價格戰不可避免。
有了壟斷權,他就可以優哉游哉地慢慢去銷售,把整個市場的情緒挑動起來,然后只需要一根接著一根的拿出去拍賣,絕對可以獲得巨額的利益!
朱天不禁有些開始佩服這個家伙了。首先,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兩個人已經變成了對立的陣營之中。而對方呢,不禁能耐心下來繼續和自己談,更是讓出了極大的利益,這樣的一番魄力讓朱天側目而視。更讓朱天重視的是,對方不僅有著這樣的胸襟,更是有著非凡的遠見!
終于,朱天想好了說辭,呵呵笑道:
“一年!我給你一年的壟斷權!在這一年內,我不會向別人出售貴族手杖。而一年之后,就不是你能管的了,當然,等一年之后,如果你還想與我談合作,我會優先開考慮的。”
“壟斷?這個詞真是很新鮮呢,對,我就是要壟斷的權力。”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下,旋即笑道:“一年可以了,不夠等一年之后,我們需要重新制定貴族手杖的價格。畢竟大陸上能買得起貴族手杖的權貴就那么幾千人,貴族手杖的市場終會有飽和的那一天。當然,如果市場需要,我也會適當的提高收購價格,這個你放心。正好我也需要一年的時間來檢驗市場。”
“好的,準備十萬金幣,來我家的貯木場取二十根貴族手杖。”朱天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
因為重新恢復了精神力,朱天裝燈的資本又多了一分。此時,他身體中還有從亡靈之塔中帶出來的亡靈之氣,行事風格自然也隨之改變。
沒有禮貌性的告別,也沒有任何寒暄性的動作。他就那么直接起身離開了這里。
弗蘭克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
屋子里獨留下中年男人坐在那思考著,他看著在心里重新過了一遍與藍帽子年輕人的所有對話。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默默地沉思了十余分鐘之后,他終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想離開這里。
然而這時,房門卻突然從被打開了。
只見一個身著亮眼紅袍的短發男人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只是一眼,這位大陸上的巨賈,拍賣行的老板就愣在了那里。這時候他沒有任何的動作,但只是單單的一個眼神,就透漏了他的內心潛藏的恐懼。
“你不用擔心。”紅袍男人走進來之后,坐在朱天之前做過的座位上,“我也知道你金庫里面有兩柄光明長槍,我還知道了你正在擅自售賣桑迪木棍。嗯,雖然這兩條都明顯違反了光明神教的禁令,但是我現在并沒有閑心管你的破事。”
中年男人的身體舒緩了一點。“主教大人,”他施了一個帶有宗教性質的撫胸禮,然后恭敬地說,“這十余年里,我們家族對光明神教的貢獻有目共睹。遍及全王國,大大小小上千個教堂都受到了我們家族的捐贈,希望紅衣主教大人您…”
原來,這個紅袍男人就是光明神教中為數不多的紅衣主教之一!
“我說過了,我并不是來找你的,你喜歡捐贈,就繼續捐贈就好了。”紅衣主教群輕輕地拂過了他所坐的椅子把手,然后又看向了桌面上的十個圓圈。他用手指輕輕探去,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閉上眼睛的瞬間,仿佛是超自然的力量,又如來自光明之神的神跡。在那一瞬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道白光。在白光中閃現了一個藍帽子身影,只見那個藍帽子坐在那里夸夸其談:
“我仔細研究過這片大陸,看過了無數古典書籍,內心自然也有了計算。就拿目前的亞克爾王國來說,整個王國境內一共有大大小小的城市九百四十一座,村鎮無數。最大的城市王都,有三十余萬人。最遙遠富裕的東海灣有無數珍寶異禽…”
如果呆呆站在桌子對面的中年男人看到紅衣主教腦海中的白光里的畫面,定然能認出來那是十余分鐘之前所有畫面的倒放!然而,他又哪里能看到這樣的神異畫面呢,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等待紅衣主教大人的指示。
“好的,準備十萬金幣,來我家的貯木場取二十根貴族手杖。”最后,紅衣主教看見腦海中地藍帽子年輕人說出來這樣的一句話,然后直接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就在這時,紅衣主教精神緊繃,想要去看清白光中那個藍帽子年輕人的面孔。但等他拉進視線時,卻發現那藍帽子下面是一片黃霧蒙蒙的混沌氣體。猶如帶有強力吸引力和撕扯力的深淵漩渦,那霧蒙蒙的混沌氣體直接將紅衣主教的部分意識碾碎!
轟然間,紅衣主教坐在那里緊閉雙眼,渾身抑制不住痙攣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桌子對面的中年男人不自覺地咽下了一口吐沫。
終于,紅衣主教平靜了下來,這時候,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重重地喘出了一口氣,紅衣主教睜開了目光迷離的雙眼,他低聲喃喃地問著自己:
“這個小子身上的混沌究竟代表著什么呢?”
“大人…請您再說一遍?”
“我沒有問你,”紅衣主教搖了搖頭,隨即沉聲問道:“不過,你是怎么認識那個家伙的?”
“您是指剛剛從這里走出去的‘藍帽子’”中年男人試探地問,看對方緩緩點了點頭,他才繼續說道:“主教大人,實話實說,我并不認識他,我們之間有過兩次交談,然而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給了你什么感覺?”紅衣主教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中年男人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個藍帽子身影,緩緩說出了這樣的幾句話:
“他么…他是我心目中的非凡者,是內窺探和知曉一切秘密的人。就像是教堂里面的牧師一樣,這個年輕人仿佛知道一切。”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十分樂意和這樣的人成為真心的朋友。如果沒有這個可能,我勢必會離開他所在的區域至少遠離一千里以上。或者去更遠的地方。”
“如果他是我的敵人,我會寢食難安。我寧可穿越無盡長城,走進無盡森林,也不會與這樣的人為敵。”
紅衣主教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這樣的一番話,然后用手撫摸了著桌面,內心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中年男人站在對面,有點摸不清他的心思,表露心跡般地說道:“主教大人,如果您有什么疑慮的話,我會立即終止與他的合作。我知道,想要立足在這片大陸之上,就永遠離不開光明神教和王族的扶持,您代表的力量才是我們家族所想要依屬的,所以我會聽從您的指示。”
“呵呵…你們柴爾斯家族真是打著一番好算盤啊!真不知道王權吞并神權之前,你們是怎么在兩大權力侵蝕之下存留千年的。”紅衣主教深深地凝視著中年男人的橙黃色眼瞳,“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們家族已經收攏了大陸上百分之五十的財富,這是一個不好的現象,即使你們散盡一半以上的財富用來籠絡王室與光明神教,最終也總是阻止不了某個野心家對你們的窺視的。”
就是為了阻止你們的窺視,我們才會瘋狂的聚斂財富,主教大人,您說錯了一句話,我們柴爾斯家族已經吞并了大陸上的百分之八十的財富了啊。
低調,繼續低調,即使面對一個小貴族,也要保持低調。這時柴爾斯家族唯一的座右銘。“是,您說的對,我一定會把您的話奉為圣言,時時謹記默誦。”
金眸深邃,發際線很高的紅衣主教緩緩嘆出了一口氣:
“我不會管你的事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你要時刻提醒你們的族長,那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頭。你要告訴他,這片大陸上所有的財富不可能都收斂在一個人之手,讓他學會知足,適可而止。”
“我會把您的話傳達給族長的。”中年男人恭敬地說道,“嗯…最好還是請您擬一份手稿,這樣才更有警醒力。”
“不用了。”紅衣主教斷然拒絕。
兩個人同時沉默了一陣,忽然,仿佛是做了什么決定一般,紅衣主教起身站了起來,離開了這間屋子。
下一刻,他出現在拍賣行的門口,朝著北方走去。他所走的,正是朱天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