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產業經營權
“你的眼睛為什么有兩個顏色？難道是我之前記錯了嗎？我記得你的兩只瞳孔明明都是藍色的啊！”坐在了皮克身邊之后，海斯珈覺得身邊的陰霾全都消失不見了，開始主動和皮克說話。
“這是個秘密，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皮克若有其事的說。
不疑有他，海斯珈側過了身體，把耳朵靠近了皮克，大眼睛眨了兩下。
“秘密就是…”
與此同時，坐在不遠處的貴族夫人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看著女兒臉上那真摯的笑容，看著女兒不時掩嘴偷笑，她臉上不禁也泛起了笑意。
“尊貴的貴族夫人，我要用這杯酒表達我對您的敬意。”小豬皮奇…哦不對，是珠寶商賈昂高高地舉著酒杯，一飲而盡。
不得已，貴族夫人收回了目光，拿起了酒杯輕輕地泯了一口鮮紅色的果酒。
賈昂瞪大眼睛，盯著那對輕輕碰觸酒杯的紅唇，盯著那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他緩緩吞下了一口唾沫，此時，他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去吻她！去吻她！去吻她！
“賈昂老爺，男爵大人在跟你說話呢！”這是小公爵的聲音。
“啊？”賈昂收回了迷離的目光，看向了海吉維男爵。“抱歉，男爵大人，我有些醉了，煩請您再說一次。”
“沒有關系，”只見男爵大人輕笑著，提著酒杯飲了一口，他身后的一名女仆立即將空蕩蕩的酒杯倒滿。“我和特朗·撒茲這位年輕人討論了一下關于我領地經營權的問題，不知道賈昂老爺您有沒有興趣呢？對了，多索爾先生，你也可以發表一下看法，這條長桌之上的人都有資格承包我領地的經營權。”多索爾突然被點了名字，面無表情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
“男爵大人，您可別叫我賈昂老爺啊！我可受不起這個稱呼，您叫我賈昂就好，或者小賈…至于關于您領地經營權的問題，我確實有著一些想法的…”不自覺間，賈昂感受到了桌子對面小公爵射過來的冰冷目光，眼睛中立刻泛起了一絲清明。“大人您安排就好，我一定會盡全力輔佐大人管好領地里的商人。”
什么叫我安排就好？海吉維男爵隱隱地皺起了眉頭，此時我要在你和特朗·撒茲里面選出來一個合作伙伴，你拿這個態度出來，代表你放棄競爭了嗎？
海吉維男爵有些不解這個胖子為什么會是這個態度，難道他看不上自己家族領地的產業經營權？獲得了一個貴族領地的產業經營權，可就代表獲得了無數財富啊！
產業經營權包括無數產業：餐飲業，針織業，運輸業、零售業…獲得了產業經營權，就意味著可以主導這些產業的所有事情。比如，一個獲得了產業經營權的商人，完全有權力驅逐其他沒有經營權的商人！
如果承包了貴族產業經營權的商人愿意，更是可以直接主導市場的一切價格！這就等于說是整個領地，你就是老大，讓誰出來賣，誰就可以出來賣！
這其中可以抽得的利潤無比龐大！一個城市有無數產業，有無數店面，每年年初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店鋪老板都會上交一大筆好處費給領地經營權所有者。這是貴族除了收取稅收之外的另一大財富來源！
沒有貴族會輕易的把領地的產業經營權交出去，除非迫不得已。
事實上，剛從無盡長城回來的海吉維男爵，已經被領地中的事物煩得焦頭爛額了！他身在自己的領地還可以，每天可以拿出一個時辰來處理領地內的事物。
但是，為了響應王國號令，他不得不北上參軍，家族又沒有其他男丁主控家族，所以他現在只想快點地找到一個代理商人，將領地中各個產業的經營權全部放出去。
本來，他想直接將領地的經營權交給鎮長格雷斯的，但是除了回來的時候見了一面那個倒霉家伙之外，他就再也沒有看見那個家伙了。命令仆人去將鎮長大人找過來，仆人只會說：“鎮長大人染上風寒了，怕傳染給您，所以您有什么事情，告訴我就好了。”
找不到鎮長格雷斯，找你家管家總行吧。
可是等他真把那個老管家找過來了，卻也只能默默地看著老管家對著他一陣的：“哇啦哇啦哇啦哇啦啦！”
海吉維·亞克爾男爵真是對這個城堡絕望了！
時間急迫之下，他也只能就近取材，在和平小鎮里挑出來幾個比較有實力的商人。
這幾個商人自然就是小公爵特朗·撒茲、木匠店老板多索爾、珠寶商人賈昂。
這三個人一個有著深厚的背景，一個有著良好的信譽，一個有著絕對的財力。
在海吉維男爵的內心，他比較中意把家族的產業經營權交到珠寶商人賈昂的手里，畢竟這個大腹便便的家伙本質上是一個的商人，海吉維男爵更是知道，這個家伙的名聲并沒有表面那么光鮮，但是哪個商人是純粹的好人呢？早就看清了商界貓膩的海吉維男爵當然不會糾結于合作人的品行。
不是他沒有想過找其他的合作人，他也想過，可是思來想去，在這貧瘠的和平小鎮之中，再也找不出來任何一個能承包得起產業經營權的家伙了。
他只想把自己領地里的產業經營權賣出一個好價錢，一個合理的價錢。畢竟，北方的戰事已經打響了，王國每個月都要向各個領地征收大量金錢。高壓之下，海吉維男爵已經感覺到捉襟見拙了！
所以，他也必須把領地的產業經營權賣出一個好價錢！可是此時，這個虛頭巴腦的胖子明顯不想接過話茬，而這個小公爵特朗·撒茲又把價格壓得那么低…
難道你這個胖子真的要我主動地跟你談價？
他知道，如果有一方主動提起價錢的話，就會直接處于弱勢地位！如果人家不接怎么辦，那豈不是尷尬了？是不是還要把價格壓一壓呢？
念及此，他的眉頭隱隱皺了起來：“賈昂先生，我的領地包括莫坎城、基維勒斯城還有和平小鎮，和平小鎮就不用多說了，那另外兩個城市可是擁有十余萬人口的中型城市，難道你看不上這兩個中型城市的經營權嗎？單單拿出來莫坎城這一個城市的珠寶產業，每年就會產生數萬銀幣的利潤，難道這些賈昂先生都看不上？”
數萬銀幣，對于一個商人來說有著絕對的誘惑力，但是我的男爵大人，您忘了一個事實啊，我是約德爾曼人，我哪里敢去和小公爵這樣有著身后背景的奧丁人競爭呢？剛剛來的路上，小公爵可是就和我說得明明白白的了，只要我不去和他競爭，就會分我一杯羹…“不瞞您說，最近，最近…”珠寶商賈昂堆起了笑容，“最近馬賊橫行，珠寶行業不好干啊，所以我現在實在是拿不出來太多的金幣。”他覺得自己這個謊撒得有憑有據，上個月和平小鎮還遭遇了馬賊呢…
“如果我將所有產業分開來賣呢？”海吉維男爵內心郁悶，他就差強把自己的經營權塞到他們手里了，但是他又突然想出來一個辦法，“多索爾先生與賈昂先生都說自己承擔不起那巨額的承包費用，為了讓兩位不虛此行，所以我打算將所有產業拆開來賣！這樣，大家就是合作伙伴了！”
長桌上突然沉默了起來，就連一直和皮克嬉笑的海斯珈也明顯感受到了餐桌上的詭異氣氛，不自覺地抿了抿嘴。不僅是這處長桌，整個城堡大廳里的賓客似乎都意識到了什么一樣，同時默契地停止了喧囂聲，就連那些或是酣醉或是微醺的賓客都悄悄地豎起了耳朵。
這時，多索爾和賈昂都不禁把目光瞟向了小公爵特朗·撒茲…
感受到飯桌上的微妙氣氛，海吉維男爵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樣，逐漸地瞇起了眼睛。
“這是個好辦法啊！男爵大人！我覺得這樣行！”終于，怕最后竹籃打水，小公爵開始接過話題，“這樣，多索爾先生就能承包起兩個城市的木匠行業，而賈昂老爺也能承包兩個城市的珠寶行業啦！”
被點到名的多索爾和賈昂同時吸了一口涼氣。
他們哪里聽不出來小公爵話里的潛藏意思，那兩句話分明是在說我小公爵可以把木匠行業于珠寶行業分出來讓給你們，但是如果你們敢爭奪其他行業的話，嘿嘿嘿…
不過很明顯，能喝到這一碗湯也讓兩個人的臉色好看了點，多索爾面無表情的臉上漸漸露出了笑意，而賈昂則夸張了點：“這樣絕對可以的！我贊成！我一定把海吉維大人領地內的珠寶行業管制好！”他大聲應和。
接下來，就是談論承包價格的時間了。
本來，海吉維同時叫這三個人過來，是想讓他們產生競爭意識，這樣他也好趁機把價格抬得高一點，可是看這趨勢，這三個人好像是有默契的很啊！
但沒有時間處理這些雜事了，下個星期還要操辦海斯珈的婚禮，海吉維男爵只想把領地里的爛攤子趕緊交出去，能收回多少錢就算多少錢了。
“那么我們從哪里開始呢？”海吉維男爵放下了手中的餐刀，揉了揉眉頭。
“珠寶行業！珠寶行業！”賈昂暗中看了一眼小公爵，他其實很擔心小公爵不愿意分出這份蛋糕。好在，小公爵似乎對此并沒什么表示。
“那么賈昂老板愿意出什么價格承包這兩個城市的經營權呢？”海吉維男爵看著那張胖臉說道。
談及此，根本不需要在心里打草稿，賈昂露出了商人特有的微笑，立即說道：“這要看男爵大人您的領地有多少家珠寶商，又有多少家珠寶店鋪了，對了，這兩個城市有沒有多余的店鋪出租…”
“很明確的告訴你，這些我都不清楚。”海吉維男爵直接打斷他，嘆了口氣說道，“我只能給你兩個數字，莫坎城珠寶行業每年的稅收是兩萬銀幣、基維勒斯城每年的稅收是三萬銀幣，承包之后，這兩個城市的稅收歸你所有，只要你不引起珠寶商的暴亂，你可以再多收取一點，至于你還想再城里開多少家珠寶店那是你的事，只要上交適當的租金就好…所以，你承包的價格不能低于五萬銀幣。”
“五萬銀幣么？大人容我考慮一下。”賈昂的眼睛轉動了一下，心里暗暗盤算了一下，“五萬銀幣可以的！大人，很合理！”
“合理個屁！大人說最低五萬銀幣你就直接給最低價？”小公爵卻是插了一嘴。“賈昂老爺，你這樣對海吉維男爵的做法可是十分不厚道啊。拋去那五萬銀幣的稅收，光是這兩個城市數十家珠寶商每年上交的好處費就有幾萬銀幣了！你以為海吉維大人不會算這筆賬？男爵大人只是沒有明說而已，你這么不識抬舉的話，別怪我要和你爭一下了。”
“這…那六萬銀幣？”賈昂試探性說道。
“海吉維大人，這個家伙完全就是一個奸商，你把這兩個城市的承包權交給我吧，我給您八萬銀幣！一口價！”小公爵對著海吉維男爵頗有魄力的說道。海吉維則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反而看向了賈昂。抬吧，你們把價格抬得越高越好。
此時，珠寶商賈昂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暗自思忖，八萬銀幣？小公爵你這么不給面子嗎？這樣大家都不好做人啊！你這樣賣乖以求之后男爵大人會給你優惠？孩子…你還是太年輕了啊。“九萬銀幣吧！”賈昂仿佛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終于抬起了腦袋，“男爵大人，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我覺得九萬銀幣這個價格已經很合理了。”
身為商人的賈昂當然不能讓自己虧錢。思來想去，他內心估算了一下，這兩個城市的經營權不僅每年能給他帶來十余萬銀幣的收入，更是能讓他躋身貴族的圈子里。九萬銀幣可謂是花地非常值！
然而這時，海吉維男爵又把臉轉向了小公爵特朗·撒茲。
“這…”您還看我做什么？難道讓我再幫您抬一次價格，剛剛我可是已經明白了您的暗示了啊！我再幫您抬價的話對面的胖子該跟我急眼了。“男爵大人，我覺得九萬銀幣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了。處理經營權這件事情很傷腦筋的，可以適當讓一些利益給這位賈昂老爺。”
坐在對面的賈昂立即露出了感動的神色…小公爵，您可算是說句人話了！
一陣沉默之后…終于，男爵大人嘆出了一口氣。“九萬銀幣…那么好吧…”
合作似乎就在下一刻達成了，不過！
“十萬銀幣！”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從長桌的末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