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羽聽得云里霧里,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為何她一句聽不懂。
“族長,你決定好了嗎。”
又是一尊太上長老站出來,朝族長問道,畢竟這是大事。
“還有其他辦法嗎?”
族長苦笑一聲,她也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么,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柳無邪死去。
黑神還在破壞柳無邪的魂海,最多三天,就會徹底死去。
沒有天道神書鎮守,當場就死了,也不會拖到現在。
此刻的天道神書,像是一道小豆苗,牢牢鎖定柳無邪的元神,不讓元神熄滅。
當元神徹底暗淡下去,也是柳無邪死亡之時。
“珠羽,你過來!”
族長招了招手,珠羽走過來,族長摸了摸珠羽的腦袋。
“母親,你們再說什么。”
珠羽歪著腦袋,朝母親問道。
“羽兒,你想不想救他。”
族長朝珠羽問道。
“他不惜萬里,親自將縛地鎖送回來,又是先祖的傳人,今日又挽救了我們靈族,于情于理,我們靈族都要救他。”
珠羽說的是實話,哪怕傾盡所有,也要救活柳無邪。
“你說的沒錯,于情于理,我們都要救他。”
族長點了點頭,珠羽說的沒錯,靈族絕非忘恩負義之輩。
“如果犧牲你來救他,你愿意嗎。”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族長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她只有珠羽這一個孩子,用自己的孩子來換柳無邪的性命,自認哪個父母能做到。
珠羽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換,而是需要慎重考慮一番。
“我愿意。”
等了一分鐘左右,珠羽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柳無邪,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換柳無邪的命。
有柳無邪在,一定能帶領靈族走向繁榮昌盛。
失去了柳無邪,等黑烏族再次卷土重來,依舊避免不了走向衰亡。
為了整個靈族,珠羽愿意犧牲自己。
“好孩子!”
族長一臉的痛苦之色,三位太上長老同樣是一臉的痛苦。
“族長,值得這樣做嗎,珠羽可是我們靈族幾萬年來,最妖孽的天才,假以時日,同樣能帶領我們靈族走出困境。”
一直沉默不語的那名太上長老開口說話了,認為族長不能這樣做。
柳無邪畢竟只是一個外人,犧牲圣女,不值得。
“我意已決,母親告訴我,我該如何做。”
珠羽一臉堅定之色。
“圣女,你要三思。”
剛才說話的太上長老勸告圣女,一旦決定,就沒有回頭路了。
“靈族祖訓,手持正義,肩擔道義,不能忘恩負義,不能背信棄義,他因為我們靈族而受傷,不論是正義還是道義,我們靈族都不能坐視不理,別說拿我的命來換,就算是拿整個靈族的命來換,也不為過。”
珠羽義正言辭的說道。
一番話說得所有人啞口無言。
“罷了,也許這就是天意。”
族長目光看向大殿外面,黑烏族還沒退遠,用不了多久,還會卷土重來。
“母親,開始吧。”
珠羽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無法更改。
“不急,我們需要準備一番。”
主要是給珠羽一段時間,讓她好好考慮。
“好!”
珠羽離開大殿,只剩下三位長老跟族長。
“族長,你要慎重考慮,圣女可是我們靈族唯一繼承人,一旦恢復祖體,我們靈族繼承人怎么辦。”
已經沒有外人,三名長老說話隨意了很多。
“此子身上有大氣運,也許能改變這一切。”
族長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用再說了,達到半仙境,擁有極強的神算能力,冥冥中推算出來很多東西。
靈族暫時脫離危險,每天都有大量的靈族巡邏,以免黑烏族偷襲他們。
柳無邪躺在軟塌上,意識還在下沉,面前出現一座巨大的黑洞,不斷地吞噬他的魂力。
“我要死了嗎?”
雖然陷入昏迷,感知不到外界,柳無邪卻還能思考。
魂力每時每刻都在消耗,天道神書盡可能拖延時間,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想盡了各種辦法,依舊無法阻擋魂力的消耗,元神顏色越來越暗淡。
珠羽離開大殿之后,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來到阿奇爾居住的地方。
“表姐,你怎么來了。”
看到表姐過來,阿奇爾出言問道。
“跟我說說他的故事。”
珠羽坐下來,讓阿奇爾說說柳無邪的事跡。
阿奇爾坐在珠羽對面,將柳無邪的事跡一五一十的道來。
他在天道會這十幾天,將柳無邪所有事跡,全部打探了一遍,從滄瀾城開始,一直到星域。
說到柳無邪大戰四方,阿奇爾激情飛揚,仿佛親臨現場。
尤其是柳無邪斗智斗勇,玩弄丹神宗于股掌之間,珠羽聽的是心生向往。
足足說了三個時辰,一直到柳無邪來到靈族,阿奇爾這才作罷。
一個說的認真,一個聽的認真。
“還真是一個奇男子!”
珠羽站起來,自始至終沒有打斷,只能用奇男子來形容柳無邪。
他對人族的了解,大多是陰險,狡詐,光明之輩有之,卻非常之少,大多都充斥爾虞我詐。
“表姐,羽皇沒事吧。”
阿奇爾還不知道柳無邪傷勢如何,族長既然答應救他,肯定能治好。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
珠羽沒說,起身離開阿奇爾的屋子,回到自己的住處。
夜晚時分,族長走進珠羽的房間。
“母親!”
珠羽站起來,朝母親施了一禮。
“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族長一臉和藹之色,坐在珠羽的對面。
珠羽知道母親今晚來找自己的目的,肯定是關于如何治療柳無邪。
“有什么話母親直接說吧,我既然決定了,自然義無反顧。”
如果說之前答應救柳無邪,是出于道義。
得知柳無邪所有事跡之后,珠羽的態度,變得更加堅定,這樣的人,不應該死在靈族。
“你知道我們靈族最初長什么樣子嗎?”
族長站起來,看向窗外,眺望浩瀚的宇宙。
每個種族,都是通過一點點進化而來,包括人族,聽說太古時期,人族長相并非這樣,跟猿類極其相似。
珠羽搖了搖頭,她還真的不知道。
族長拿出一副畫像,交到珠羽手中。
珠羽打開畫像,看到一只潔白的鳥兒,通體純白,找不到一根雜毛,雙眼炯炯有神,哪怕相隔無數年,
眼眸中依舊充滿著智慧神色。
“這是…”
看著畫中的白色大鳥,珠羽一臉疑惑之色。
“這就是我們先祖的模樣。”
族長點了點頭,靈族發展了無數年,一點點進化,才有現在的模樣。
不論進化多少年,雙翅永遠伴隨著他們。
珠羽一臉的不敢置信,他們的先祖,居然是這個模樣。
“母親,我還是不解,你拿先祖的畫像給我看做什么。”
珠羽將畫像收起來,朝母親問道。
“你知道圣山的來歷嗎?”
這些秘辛,只有當上族長之后,上任族長才會全部告知。
除了歷代族長,還有幾名太上長老知曉。
每年的九月,靈族都會準備大量的貢品,擺在圣山下面,祈求靈族繁榮昌盛。
圣山在天空之城北邊,是一座高聳入云的巨大山峰。
珠羽茫然的搖了搖頭。
“我們靈族能成長至今,跟圣潭有密不可分的聯系,圣山下面,有一座圣潭,想要救活他,必須要將他帶入圣潭之中。”
族長繼續往下說。
“母親的意思,讓我帶他進入圣潭。”
珠羽似乎有些明白了。
“恩!”
族長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這應該并不難,圣山雖然很大,以我的能力,進入很容易。”
珠羽認為這不是問題,為何母親如此凝重。
“圣潭乃天地至陽至剛之氣演化,將他放進去,很快就會被至陽至剛之氣摧毀,只有一種辦法能化解。”
族長搖了搖頭,事情如果這么簡單,就不會是這幅表情。
“什么辦法?”
珠羽秀眉微蹙,似乎聯想到了什么。
“純陰之體!”
族長說完,目光看向珠羽。
直到此刻,珠羽終于明白了,她就是純陰之體,而且是萬年罕見的天陰神體。
“母親的意思,讓我進入圣潭,利用天陰之氣,化解圣潭中的至陽至剛之氣。”
珠羽深吸一口氣,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猶豫。
“給你一天時間考慮,進入圣潭,釋放出天陰之氣,身體就會返祖,作為母親,我希望你拒絕。”
族長說完,離開了珠羽的屋子,給她一天的時間考慮。
最后一句話,是作為一個母親對孩子說的話。
希望珠羽拒絕,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兒,變成祖體。
珠羽渾身冰冷,坐在了床上,拿起被子捂住身體,就算這樣,渾身依舊發冷。
變成祖體,意味著一輩子只能像是鳥兒一樣生存。
時間一點點流逝。
半天過去了,沒有人來打攪珠羽,包括平時伺候她的侍女,都選擇了沉默。
整個靈族,變得靜悄悄地。
黑烏族因為損失了兩名窺天境,撤到萬里之外,不敢靠近。
他們還不知道柳無邪到底死沒死,最后祭出的天神碑,讓黑烏族很是忌憚。
一天之后,珠羽來到大殿。
“母親,我決定了!”
珠羽今天換了一套嶄新的衣服,將整個人裝扮的如同畫中仙女。
這應該是她最后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看到女兒的模樣,兩滴淚水,從族長眼眸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