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
是那種伸手都不見五指的漆黑。
唯有海浪沖刷著沙灘的聲音,能夠非常清晰地回蕩在薛天艾的耳邊。
那是潮汐的聲音。
薛天艾沉默著支起了身子,很是迷惘地望著漆黑的四周。
而就在這時…
一輪新月,很是突然地從海平線處,冉冉升起。
銀白色的光芒,將整個世界照亮。
翻涌著汐潮的海面上,鋪滿了素白色的月光,看起來宛如那人間的仙境一般。
“這里…”
薛天艾緊皺起了眉頭。
這個海灘,他是熟悉的。
但并不存在于現實中,只存在于他的腦海里。
“沙沙沙…”
一陣細碎輕盈的腳步聲,從薛天艾的身后響起。
“呀,我們又見面了啊。”一道很是意外的聲音,也跟著從后方傳了過來。
薛天艾微怔了一下,扭頭看去。
隨后他竟是頗為無奈地調笑了一句:“喂喂喂,你不是已經被血色的海水給淹死了么?怎么還活著呢?”
“不要這么歹毒啊!我可是你啊,你怎么可以咒自己死呢?”男人穿著漆黑的長款風衣,一身黑色休閑西裝,戴著一張華麗的光明女神蝶面具。
男人緩緩地摘掉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張帶著邪魅笑容的臉龐。
一模一樣。
這是一個與薛天艾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薛天艾輕笑了一聲,從沙灘上站了起來:“所以,這一次,為什么我又會遇見你呢?”
‘幻蝶’聳了聳肩膀,攤了攤雙手,很是無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一邊說著,‘幻蝶’一邊走到了海邊,背對著薛天艾,像是在欣賞著黑海銀月的美景一般。
“呼…”薛天艾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長舒了一口氣:“不過,我們要有下一次遇見的話,能不能拜托你換個場景與見面啊?”
‘幻蝶’思考了一下問道:“嗯?難道沒換嘛?”
“當然沒換啊!”薛天艾吐槽了一下:“上一次,就是在海灘上,這一次,又是在海灘上,能不能有點創新精神啊!”
“好好好,下一次我一定換個超級h的場景,與你見面。”‘幻蝶’敷衍地點了點頭:“你覺得全是小姐、妓.女的私人會所怎么樣?”
“那還是算了吧。”薛天艾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幻蝶’沒有直接說話。
而是沉默著看了一會兒海平面之后,他才緩緩地輕聲道:“不過…這一次的場景,還是有變化的啊!薛天艾,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嘛?”
“嗯?你指什么啊?”薛天艾來到了‘幻蝶’的身邊,與他并排站在了一起。
“潮汐。”
“啊?啊…這潮汐要是浪再大一點,應該就能把我給卷進去了。”薛天艾看了一眼,那波光粼粼的潮水,點了點頭吐槽了一嘴。
“白月。”
“嗯,比上次那個刺眼的大太陽,要好很多了,至少舒服了很多啊。”薛天艾的吐槽仍在繼續。
“這份景色怎么樣?”‘幻蝶’輕聲地開口問道:“再來點云朵呢?”
“云朵?”薛天艾怔了一下,然后趕忙擺了擺手:“云朵更適合白天吧,這里這么黑,不…”
然而…
他的話只說到了一半,便是突然僵住了。
薛天艾的眼睛,在這一刻也是睜大了起來!
緊隨其后的…
是一種炸裂至極的疼痛感,突然在薛天艾的顱內乍起!
“砰!”
薛天艾伸出了手,猛地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想要抑制住心中那種又痛、又陌生的異動感。
“呼!…呼!…呼!”
薛天艾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就連臉龐都變得有些慘白而起。
“喂,這是怎么回事?”薛天艾捂著胸口,抬起頭,看向身旁的‘幻蝶’。
不過…
下一秒他愣住了。
只見…
他身旁的‘幻蝶’臉上戴得已經不是那張華麗的光明女神蝶面具了。
而是一張…
黑底白字的“y字面具”。
在見到那張面具之后,薛天艾的身子都狠狠地顫了顫!!!
“喂,你…!!!”薛天艾的聲音中,已經夾雜起了一絲的惱怒。
“你…”
‘幻蝶’摘掉了臉上“y字面具”,露出了那張與薛天艾一模一樣,但卻沒有任何表情與感情的臉龐,無比冷漠地開口說道:“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啊。”
而隨著他話音的落下…
平靜的潮汐,瞬時間狂暴而起!
巨大的白月,也釋放著更為璀璨的光芒!
薛天艾整個人,再次被海浪卷入到了海水里面!
強烈的窒息感…
在這一刻,也朝著他襲來。
非常地白。
月光穿透著海面,照在下沉的他的臉上,白得都有些耀眼了。
薛天艾閉上了眼睛。
下沉。
緩緩地下沉到海底。
跟上一次一樣,海底還是這般地靜。
不知又過了多久。
amities…”很是溫和,很是溫柔的曲調,在薛天艾的耳旁回蕩而起。
聽到這首歌…
薛天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還是那種刺眼的白。
不過…
一道有些模糊的身影,緩緩地朝他靠近著。
看不清她的臉龐。
看不清她的細節。
在朦朦朧朧之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張開了雙臂,將薛天艾輕緩地摟在了懷中。
接著…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停了下來。
“咔擦——咔擦——”
周圍的全部,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鏡子中的場景,支離破碎起來。
帶著些蜜桔香氣的空氣。
非常柔軟的床鋪。
還有…
“煙月,你這次調配的藥,真的沒有問題嘛?”
“當然沒有啊!我都是按照劑量來配比的!”
“那,那天艾,怎么過了這么久都還沒有醒啊?”
“我也不知道啊…”
嘰嘰喳喳的聲音,也在耳畔縈繞著。
薛天艾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在重獲光明的那一剎,頓時三張艷色各異的俏臉,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呆滯地看了那三張俏臉,僅僅只有一秒鐘,薛天艾便是選擇再度閉上眼睛,并且假裝打起了呼嚕…
“呃…煙月,剛剛天艾是不是睜眼了?”
“好像是,瓊,你看到了嘛?”
“嗯嗯,睜眼了。”
三句仿佛是在交流著意見的話語聲響起。
“喂,天艾,起床啦”
“天艾寶寶…”
幾只小手搭在了薛天艾的身上,輕輕地搖晃著他。
不過…
薛天艾宛如一顆爛掉的朽木一樣,一聲不吭,依舊閉著眼睛躺在那里。
“怎么辦?”
“沒關系!我最近調配了另外一種藥…哪怕人在睡夢中,也可以行那種事情的。給天艾扎一針就可以了。”
聽著這些談話,薛天艾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要不要這么狠啊?!
不過…
他還是察覺到了,一絲寒意,正緩緩地朝著他襲來。
終于他沒能忍住,還是睜開了眼睛,立馬就看到了,一個泛著寒光的針頭,朝著他扎了過來!!
“我靠!!”
薛天艾叫喚了聲音,身子本能地翻滾下床,然后連續兩個翻滾跳,拉開了距離。
接著他平穩著受了驚嚇的小心臟,看著不遠處的三女,不滿地問道:“喂喂喂!不是吧,你們還真要把那個針頭扎進我肉里面啊!!”
這里是麗水龍軒大酒店的一間總統套房。
此時…
站在薛天艾對面不遠處的。
則坐著三個女人。
伊莎貝拉環抱著兩條藕臂,黑色的晚裝,將她那修長曼妙的身材,襯托地更加的玲瓏有致,淺紅色的雙眸正帶著一種誘惑性的味道,看著薛天艾。
四宮煙月烏黑的秀發披散在后背上,穿著一身很是清純怡人的jk校服,過膝的白色襪,包裹住了她那誘人的玉腿,看起來更為地玲瓏可愛,她的手中還握著那個看起來就非常危險的針筒。
相比于這兩位…
瓊的打扮就非常普通,樸素了。
她就穿了一套樸實無華的,蝴蝶黑色作戰衣,就過來了。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瓊那銀白的披肩短發,還有那露在外的宛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才被顯襯地更為的奪目。
她那湛藍色的雙眸,此時也在盯著薛天艾。
“沒關系!天艾,其實我這里面什么都沒有放,只抽了一桶的空氣!”四宮煙月揮了揮手中的那個針管,像是在炫耀一般地說道。
“…”薛天艾沉默了一秒,隨后竟是吼了出來:“喂!相比于藥水,扎進我身體里面的是一管空氣,是更加過分,更加恐怖的吧!!!”
“天艾,不想扎空氣的話,你還可以選擇吃藥的…”伊莎貝拉很是貼心地從腰間,摸出了一板藥片,對著薛天艾晃了晃。
“貝拉!你拿得那個藥,不是迷藥嘛?!!”薛天艾不滿地叫道:“你別以為我看不懂d語!!”
瓊默不作聲地掏出了一大管藍色的藥水,然后作勢就要朝著薛天艾這里走來。
“喂喂喂,瓊,你拿錯了,拿錯了,那個藍色的藥水,應該是繳獲的‘somuns’,不是用來對付我的春.藥!”薛天艾趕緊開口提醒了一下!
“哎…”
薛天艾幾分心累地嘆了口氣。
隨后他眼巴巴地看向了三女:“三位,你們給我綁架到了這里,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聽到這話…
三女先是彼此看了看。
隨后很是同步地,驚訝地捂住了小嘴。
“我去!天艾,你該不會是傻了吧!”伊莎貝拉驚呼了一聲。
“是啊,是啊,我們藥暈了你,給你綁到酒店里…”四宮煙月接過了話茬:“還能是為了做什么啊?”
“嗯嗯。”瓊像是個捧哏的一樣,在一旁默默地點了點頭。
薛天艾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現在能夠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三女,那三種不同色彩的眸中的同種欲望之意…
這,這他喵的。
躲過了秦夢雪、葉海若、還有蝶語冰的三女盤問…
結果…他要躲不過貝拉,煙月和瓊的三女“磨煉”了嗎?
相比于現在,薛天艾更希望回到剛才的情景中。
不過…
感受著三女那綠油油的目光。
薛天艾只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只嗷嗷待宰的小白兔,估計逃都逃不掉了。
他咽了咽口水。
所幸他心一橫,身子一癱,向后面的沙發上一躺。
薛天艾以一副“任君采擷”的語氣說道:“既然,這是你們希望的,那么就快點來吧!!!”
看到薛天艾的這副模樣…
三女皆是一喜。
“嘿嘿,那第一個由我來吧。”伊莎貝拉搓了搓小手,邪笑著朝著薛天艾走了過去。
不過…
突然,一只小手,搭在了伊莎貝拉的肩膀上——“小豬,等一下。”
“嗯?煙月,怎么了?”伊莎貝拉扭過了頭,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笑容:“還有,煙月,我是小竹,不是小豬。”
“怎么想,第一個,都應該是我先來吧。”四宮煙月笑瞇瞇地說道。
“不對哦…”伊莎貝拉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明顯壓低了幾分:“天艾可是我給綁過來的,第一個,應該是我先來才對。”
“沒有我的配的藥,小豬,你能給天艾綁過來嘛?”四宮煙月睜開了美眸,眼中帶著一抹空洞的寒意,不過卻依舊露著可愛的笑容。
一股無形的氣勢,此刻好像在伊莎貝拉和四宮煙月的身上展開,然后猛烈地在空氣之中撞擊了起來!
“誒?”
薛天艾一蒙,有點懵逼地看著眼前的情形。
(本章前半段對應本書的第四百三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