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六百三十三章 永不消失的……
聽到這一聲成功的呼喊，啫喱不由得捏了捏拳頭，笑道：“看起來我們的實驗真的是成功了呀。特斯拉先生，這個實驗真棒！以前我以為只能通過線纜鏈接之后才能夠讓元素燈亮起來，沒想到現在隔空也能亮起來啊。以后我們建設的元素燈是不是可以不用連接線纜了？”
面對啫喱的疑問，特斯拉卻沒有立刻回應。
他只是默默地看著面前這尊不算大但也不算太小的機器。
看著那原本應該處于退役狀態的古早元素機，卻因為其恒定的能量輸出現在反而找到了一個嶄新的用途…這樣的局面是不是應該感慨？
但，光是感慨可不夠。
因為真正的實驗，接下來才剛剛開始。
“啫喱，你覺得雷電的速度…有多快？”
面對特斯拉的這個提問，啫喱倒是略微一愣。他抬起自己的左手，隨后又瞥了一眼自己斷掉的右臂，沉思片刻之后，說道：“很快。快的讓人無法眨眼，比風兒更快，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東西會比雷電的速度更加迅捷了吧。”
特斯拉繼續問道：“既然雷電的速度如此之快，那么…雷電應該也可以跑很遠吧？”
啫喱再次一愣，似乎也有些明白了特斯拉現在究竟想要說什么：“你的意思是…？”
當下，特斯拉沒有繼續回答。他直接站起來，沖著那邊的托爾揮手喊道：“托爾先生！勞煩您，現在立刻帶著接收器上元素車，直接向邊關哨所開過去！我知道這有點為難你，但是——”
那邊正在慢慢走過來的托爾聽到特斯拉的呼喊之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豎起大拇指，大聲喊道——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說實話我現在也是十分激動！你放心！現在是晚上六點，給我四個小時！晚上十點，晚上十一點，晚上十二點，每隔一個小時你就啟動一次這玩意兒！一直到明天早上六點！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每一次都來點不同尋常的頻率，比如快一點或是慢一點，然后記錄下來。我這邊也會記錄這東西閃爍時間的頻率和間隔！”
這些話倒是特斯拉都沒有想到的一點，他的眼睛立刻放光，整個人更是忍不住地顫抖，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快，快點給托爾先生準備元素車！多帶點人去！今晚我不睡覺了，我們要通宵！哦，不對不對，其他人還是要休息的，晚飯！宵夜！快點去通知食堂，多做點好吃的送到送到邊檢哨所去！什么？要多好吃？最好吃的！把最好吃的東西全都拿出來！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的那種！費用？什么費用？哦，費用全都算在會長…算在侯爵女士的頭上！我知道我不應該搞特殊待遇，但是這次想相信我，我們會長肯定會付錢的！愿意一起去邊境哨所的人全都有賞！我說的！會長肯定會給你們每個人三倍…不，五倍！不，十倍的加班費的！！！”
有了那么巨大的加班費，那些原本還顯得有些疲倦的工作人員們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激動的神情。雖然還是有少數幾個不愿意加班而默默離開的工作人員，但大多數人還是展現出一幅興致勃勃的模樣。
畢竟這一次只要前往邊境哨所進行一次輪值的通宵，就有好吃的好喝的，然后還有十倍的加班工資可以拿，這樣的好事哪里找去？
當下不到半個小時，工作人員們就已經準備好了好幾輛元素車，除了托爾手中那臺接收器之外也額外利用這段時間準備了一大堆的材料放在車上，打算利用十點之前的這段時間制作一些新的接收器。
食堂那邊也已經通知好了，那些負責食物供給的戰士們雖然很疑惑這個組裝師和煉金術師想干嘛，但既然他們愿意為此承擔責任，那么他們也并不介意多拿點加班費。
當下，各種各樣的蒸糕煎餅，果蔬魚肉就被烹飪了出來，擺放在食堂專門用來拉貨的元素車上，向著邊境哨所那邊馳騁而去了。
今晚，對于特斯拉來說已經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他現在甚至不敢隨隨便便移動面前這臺機器，生怕一旦移動了一下之后再也組裝不起來，或是失去了效果。
現在的他急切地需要驗證自己的想法…如果這個想法真的能夠實現的話！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的九點半。
原本應該變得一片漆黑的實驗場，現在卻是顯得燈火通明。
許許多多的工作人員都在旁邊忙碌，有些調試那些便攜的元素燈的光照，有些則是測量此時此刻空氣中的濕度和風力。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實驗場中央的那臺機器，而在機器的四周，則是坐著十名工作人員負責記錄之后將要發出的信息，分別從轉速，聲響，消耗的能源，力度等等各個方面進行記載，希望能夠得出一個統一的數據。
至于特斯拉，現在的他則是呆呆地坐在這臺機器前，一動都不動。如果不是他時不時地看一下手中的懷表確認一下時間的話，恐怕真的會認為這就是一個雕塑了吧。
“特斯拉先生，吃點東西吧。”
此時，啫喱卻是從后面走了過來。他的手中捧著一碟糕點。
特斯拉沒有去看啫喱，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我之前吃過了。”
啫喱笑了笑，也是在特斯拉的身旁搬了張凳子坐下，說道：“之前那已經是三個多小時之前了吧？今晚還要通宵，而且等會兒就要進行第一次的實驗了，還是先填填肚子，這樣才能夠更好地集中精神不是？”
對于啫喱的勸說，特斯拉略微想了想之后，終于還是伸手抓起一塊糕點，塞進嘴里囫圇地咀嚼兩下，之后再拿起地上的水壺喝了一口水，咽下，算是吃完。
啫喱點點頭，將碟子中的另一個糕點放進嘴里，咬了一口，說道：“如果我們的實驗真的成功了的話…我這種魔法師，以后是不是就被徹底擊敗了，再也沒有用了？”
聽到啫喱的這句話，特斯拉微微一愣，隨后轉過頭，用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看著他，說道：“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啫喱苦笑一聲，將手中的糕點完全塞進嘴里，咽下，說道：“不是嗎？我之前以為我能夠操縱金屬，這樣我雖然不是閃電魔法師，但還是可以進行一定程度的遠程攻擊。可如果這次的試驗成功了，我操縱的金屬可沒有辦法直接攻擊到那么遠的邊境哨所那邊啊。所以，我應該也沒用了吧。”
對于啫喱現在的苦笑，特斯拉卻是完完全全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懷表后說道：“你在想什么呢？這根本就不是一種攻擊的手段。雖然我們也想，可是用這種方法設計出能夠使用雷電直接轟擊那么遠的地方，那也不是我們這一代人能夠辦到的吧？或許以后的某些人或是某個國家能夠做出這樣可怕的東西，但那應該也不是現在。所以，你還是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吧。”
聽到這里，啫喱顯得有些奇怪，說道：“現在…不能嗎？可你剛才不是說，我們能夠囚禁閃電？”
特斯拉哈哈哈地笑了笑，說道：“那是一種形容而已。所謂的囚禁閃電，終究還是指我們能夠發現閃電的一種運作規律。另外，你也別總是覺得自己是什么金屬魔法師了，如果我理解的沒錯的話，你應該還是一名雷電魔法師，你的雷電元素親和并沒有消失，而是轉化成了另外一種我們可能尚不理解的方式。”
啫喱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說道：“我…還是雷電魔法師？可我并不能操控雷電了呀？而且現在我唯一能夠操縱的就是金屬，所以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特斯拉繼續看了一眼懷表，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囚禁雷電嘛。你看，閃電這種東西看起來好像無形無質對吧？但是自然界的雷電卻始終有一個規律。那就是總會打擊一定范圍內最高的那個東西。我們經常會在野外看到被雷劈中的樹木吧？或是在荒野之上遇到雷暴的時候一定要趴在地上，不然很有可能會被雷電劈中對吧。”
啫喱想了想，點了點頭。
特斯拉繼續笑道：“所以我覺得，這里面一定有很奇妙的關聯。一定有某些東西可以吸引那些雷電，甚至可以扭曲那些雷電。然后，我就想到了磁石這種東西。”
啫喱：“磁石？”
特斯拉：“沒錯，磁石。這種東西可以用來指示方向，很神奇，而更神奇的是，磁石生產的過程非常的特殊，它們經常出現在雷電魔力結晶的附近，如果不是的話，一旦有雷電劈中地上的石塊的時候，那塊石頭也會成為磁石。”
“磁石可以吸附金屬，所以我就想，那是不是代表著雷電本身就有著某種磁力呢？或者說，所謂的雷電，其本身就是磁力。而所謂的磁石，就是凝聚著雷電力量的石頭？”
“啫喱，就好像你，看起來你似乎沒有辦法再操控雷電了。但是你卻可以很輕易地操縱金屬，扭曲那些常人需要很大力量才能夠折斷的鐵條。在我看來，你就很像是一顆巨大的磁石，你的力量來自于雷電，但卻用另外一種形勢表現了出來。而且，這種力量甚至可以扭曲雷電，吸引或是排斥雷電。”
“雖然…我這個人可能并不是很懂魔法，也不懂戰斗。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勇者之島上，你可是直接正面地承受了那個雷電惡魔的全力一擊啊。在面對那樣的猛烈攻擊之下，你現在竟然還能夠活蹦亂跳地站在這里和我聊天，這或許，就是因為你已經掌握了更高程度的雷電魔力的原因呢？”
想到鑰匙，想到那個因為自己的“背叛”而走上歪路的孩子，啫喱的心中不由得一陣絞痛。
雖然自己因此斷了一條胳膊，但說實在的，現在對于鑰匙，啫喱心中有的依然還是虧欠，還是覺得自己欠了他什么東西。
這是一個誤會…一定好好好解釋清楚的誤會。
而想要好好解釋，那就一定要先把他從魔王軍那邊拉出來！
至于要怎么才能夠把他拉出來嘛…
“特斯拉先生，你能不能教教我，要怎么樣才能夠用我的磁力…去對抗洶涌的雷暴？”
面對這個問題，特斯拉也不是傻子。在略微思索片刻之后他就明白了這個男孩的心中所想，笑了笑，說道：“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吧？而且我也給不了你答案。但是，我可以盡我所能地幫助你，畢竟去學習雷電和磁力之間的關系本身也是一個十分有趣的課題，只要有時間，我們可以進行大量的實驗，來盡快摸清楚其中的關系。”
見此，啫喱的臉上也是堆滿了笑容。他抬起自己的左手凝視良久，隨后，捏起拳頭。這一刻，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內的某種力量正在等待指引，而他也能夠充分地感覺到，在將來的某一天，某一刻，自己和鑰匙一定會再次遇上…
到了那一刻，一定就是自己解釋清楚所有的誤會，向他道歉，并且把他從魔王軍中拉出來的時刻了！
“時間要到了，所有人注意！準備進行第一次的實驗！”
距離十點還剩下最后五分鐘，工作人員開始對著擴音器大喊，頃刻間所有的工作人員全都停止走動，不發出聲響。在這深夜的山林實驗場中，甚至就連那些蟲子都已經被盡數驅趕，不讓任何東西打擾到這里的實驗。
特斯拉則是緊盯著手中的懷表，另外一只手也是按在搖桿上，屏息靜氣。
等到十點鐘一到，他立刻開始按照計劃進行搖動，隨著那輪盤旋轉，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也是迅速記下這里的所有一切信息！
這一切，一直持續了差不多一分鐘。之后，特斯拉松開手，第一次的實驗就此結束。
看起來，似乎顯得十分的稀松平常，更沒有什么驚人之舉。
這樣平淡的感覺之下，在旁人看來或許就是這么一個人站在這里對著一個機器的搖桿搖了那么一分鐘。
沒有驚天動地，也沒有震撼和感人，就是這么靜悄悄，靜悄悄地。
而這樣的實驗在接下來的每一個小時都會進行一次，到了后半夜，工作人員中有些累了，合衣躺在那邊臨時搭建的帳篷區中休息，和其他人換班。而特斯拉卻是全程都在這邊守著，進行著每一次準點的搖桿轉動。
這樣的實驗一直持續到了早上的六點。
等到最后一次的實驗結束之后，他松了一口氣，隨后轉身就想要沖向那邊的元素車。可啫喱卻還是迅速伸手攔住了他，避免他疲勞駕駛。
看在啫喱阻攔的份上，這位組裝師也只能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轉身進入旁邊的帳篷區進行休息。
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
只不過，這個結果似乎遲遲都沒有來。
這樣的等待過程實在是太過煎熬了。
甚至于當特斯拉從帳篷中輾轉反復地爬起來的時候，距離他剛剛躺下去也僅僅過了一個小時。
看著天邊的太陽一點點地爬上山頭，特斯拉卻覺得自己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困意。
甚至于他也沒有感覺饑餓，更不覺得渴，而是整個人都感覺自己正在一團不算太燙的火堆上慢慢地蒸烤一般。
這樣的情況真的是太難受了，尤其是搭配著身體上的疲倦所帶來的些許耳鳴，卻又完全睡不著，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特斯拉先生，要不我去邊境哨所看看怎么樣？”
眼看著特斯拉現在這樣一幅難受的模樣，啫喱也有些擔心起來，開口說了一句。
特斯拉呼出一口氣，說道：“對，你去看看…你應該去看看…可是看看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他們六點結束之后就立刻回來的話，現在應該還是在路上吧？他們現在應該還沒有回來，你去了的話也還是沒有辦法回來…唉，當初就應該讓他們把信鴿也帶上…可是信鴿不一定會準時飛回來啊！再等等，再等等吧…”
看著特斯拉現在這樣一幅憔悴焦躁的模樣，啫喱有些擔心，隨即說道：“既然他們還在返程的路上，那你就再去休息休息吧，等到他們回來了我再來通知你…”
特斯拉卻是立刻擺擺手：“不，我剛剛睡過了，我現在精神很好，我不要再睡，我要等著…我要等到第一時間的消息！雖然短距離的傳輸沒有問題，但是長距離呢？一開始就設定在邊境哨所是不是太遠了一點？那么遠，信號會不會因此而消失？如果說隨著間隔距離太遠，或者是隔著山就沒有辦法傳遞到的話，那么這些信號就會消失…或者說，會變得失真，一切都會變得無效化！這樣的話，那么我之前的一切理論就都白費了…這樣就代表說即便是閃電也沒有辦法跨越那么長的距離，一切就都會重頭再來…這樣的話…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