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龍的局限性
“我看管著他們，從他們中間提拔出一個強悍但腦子又不是很好使的家伙幫我打理。作為回報，我告訴了那個傻瓜吸血鬼可以通過吞噬其他吸血鬼的心血來變得更強。”
“愛麗兒·加西亞小姐…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是一個多么殘忍的男人？不，我覺得我并不殘忍。我是一名獄卒，我負責看管這些曾經帶給我們人類莫大痛苦的異類。或許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你并不能夠理解我的心，但對于這些吸血鬼，我絕對不會有任何的仁慈與寬恕！”
說的急了，這個紅發男開始不斷地喘著粗氣，嘴唇也開始變得煞白起來。看得出來，他正在變得越來越虛弱，整個人都快因為力量的缺失而無力地癱倒下來。
看著這樣一個跨越了四百年的老兵，愛麗兒的表情也是顯得更加嚴肅了。
終于，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么你對我們那么寬大。你讓我們離開，讓我們不要參與血族的事情，甚至在之前的戰斗中也是許多次地對我們留手…你甚至因為太過大意，而被我們打成這副模樣。現在，我算是理解你了。”
紅發男再次咳嗽了一聲，他努力把自己的身體從那一堆金幣上支棱起來，說道：“你理解了嗎？你明白我的痛苦了嗎？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還是我們人類才能夠理解人類！你雖然是女孩子，但果然擁有卓越的見識。”
“來，把我的力量結晶吃下去吧。這樣，你就可以擁有紅龍赤翡的力量了！然后，我就會化為龍蛋，消失的無影無蹤！在我恢復的這段時間內我們的心靈聯系是非常弱的，真的要等到互相能夠感受到彼此大概也要一百年后了吧？如果你真的想要殺我，吞噬我所有的力量化為真真正正的紅龍赤翡，一百年后你可以再來找我！”
“但是在這之前，你可以以紅龍赤翡的姿態君臨這個天下！你可以代替我，成為這些吸血鬼的主宰！你甚至還可以殺光他們所有人，把力量全都集中在你一個的身上！”
“來吧…赤翡，你將會擁有這個名字！吃下它，然后獲得這整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力量吧！”
面對著紅發男的教唆，愛麗兒的臉上依然維持著那種嚴肅的神情。
也是到了現在這一刻，屏障外面的那些血族似乎在真的意識到了自己將會面臨什么！
他們將會迎來一個新的主人…將會有一頭新的名叫赤翡的紅龍成為他們的主宰！
他們害怕，他們恐懼，他們震驚！
但同時，他們也滿懷希望！
準備迎接他們真正的造物主的誕生！
“……這些金子，是怎么回事？”
可就在所有人都在期待這個人類少女吃下果實，獲得巨龍的力量的時候，她的視線卻是從那個紅發裸男的身上轉移到了那一地的金幣之上，淡淡地問了一句。
對此，外面的起司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搖頭說道：“不行了，我們的會長老毛病又犯了…現在還管什么金幣啊？快點吃那個力量結晶啊！”
就算外面的起司喊得多響，里面的愛麗兒卻是依然不為所動。她蹲下身，撿起一枚沾染了龍血的金幣，看了看后，繼續說道——
“這些金子，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對于這個問題，紅發男卻是突然間愣住了。他也是低下頭看著這些金幣，思緒片刻之后說道：“是上一任的紅龍赤翡留下來的，成為赤翡之后，你可以拿走一半——”
“你·膽·敢·用·龍·族·語·把·你·剛·才·的·話·再·重·復·一·遍·嗎？！”
突然間，愛麗兒的表情從原本的嚴肅一下子變成了堅毅！她舉起手中的這枚金幣，將其對準那邊的紅發男，喝問道——
“你敢告訴我，這枚三百年前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滅亡的永恒帝國的金幣，是四百年前就被你殺死的赤翡所積攢的嗎？！”
那一刻，紅發男臉上的輕松消失了。
他默默地看著愛麗兒，那雙猩紅色的線性瞳孔中卻是出乎意料的冷淡。
“……愛麗兒小姐，你想要說什么？我覺得這和我們現在所聊的話題沒有什么關系。”
看到紅發男現在如此冷漠的眼神，愛麗兒倒是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她倒是發出一聲冷笑，點點頭，松開手，讓手中的金幣落回那些金山之上。
叮————
發出的聲音還真是好聽。
愛麗兒繼續掂量著手中的那個桃子心臟，緩緩說道——
“赤翡，你說你為了人類，心甘情愿地充當獄卒，看管這些血族嗎？是啊，你的確是這么認為的。不過以我的想法來看，這恐怕僅僅是你自己以為的‘勤懇’吧。”
紅發男的雙眼依然緊盯著愛麗兒：“你什么意思。”
愛麗兒抬起腳，輕輕踢了一下旁邊一個巨大的金色寶石箱，蓋子打開，里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珍奇異寶，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的心甘情愿地當獄卒的話，那么這些金子要怎么解釋？唯一的解釋方法恐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雖然名義上把自己自封為這些血族的獄卒，但是實際上，你還是忍不住離開了月神居所，收起你的龍的形態，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前往了人類的世界，對不對？”
紅發男沉默不語，愛麗兒倒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龍的力量真的很了不起啊那么強大，又是那么的不可戰勝。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進入人類的社會，就算是再怎么想要掩蓋自己，你也會有想要遏制不住自己的沖動而顯擺的時候吧。”
對于愛麗兒的質問，紅發男卻是抬起頭，光明磊落地說道：“懲惡揚善，消滅邪惡匡扶正義，和我是不是龍又有什么關系？”
愛麗兒哼了一聲，一把將那個裝滿財寶的箱子合上，說道：“你敢說你過去四百年來沒有殺過人？”
紅發男：“我殺的都是惡棍。我可沒有圣母到一個惡貫滿盈的家伙出現在面前還愿意饒恕他一命。愛麗兒·加西亞小姐，既然你現在質疑我，那么是不是在說，你愿意給全天下所有人一個愛與包容？呵，真是可笑。”
聽到紅發男的那一聲冷笑之后，愛麗兒卻是絲毫不畏懼地反過來也是冷笑了一聲：“可笑？可笑的反而是你，尊敬的赤翡大人。”
“就算你總是說自己殺的是惡人，總是懲惡揚善。但是你要怎么解釋這一地的黃金與財寶？三百年前的永恒帝國的確是以征戰無數，只會使用戰爭，碾壓無數小國而被留在了歷史書上。但是你在摧毀那個帝國的時候，為什么連這些財寶都給卷回來了？”
“你真的如同你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個正人君子嗎？你真的如同你自己所想象的那樣在道德上毫無瑕疵嗎？這些財富是那些惡人劫掠好人所得來的，那為什么最后反而會落在你的手上？你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好人嗎？”
在紅發男反駁之前，愛麗兒大著膽子走到他面前，抬起腳，一把踩在了他的腦袋旁邊，腳底與金幣互相碰撞的聲音此時此刻卻是凸顯出一陣清脆悅耳的沙沙聲。
“很動聽吧？金幣互相碰撞的聲音。身為一頭龍，即便你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但紅龍赤翡的身份還是有些東西沒有辦法帶給你吧？”
“是的，赤翡的身份可以讓你毫不猶豫地摧毀任何你看不慣的人。但是這份純粹的力量卻沒有辦法給你帶來‘物欲’上的滿足吧？”
“仔細想想也是，一頭龍怎么逛酒館？一頭龍怎么上妓院？一頭龍要怎么享受饕餮美食，歌舞助興？一頭龍，要怎么去享受那些僅僅只向人類提供的各項美好的服務呢？”
愛麗兒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紅發男，同時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身后。屏障之外，剛好是麻薯的母親所站立的位置。
“我現在更是懷疑，你真的將所有的祭品少女在一開始就全都吃掉了嗎？這些血族的外貌還真的挺不錯的，難道你就不會有任何的動心嗎？腰纏萬貫的大富豪，攜帶嬌妻美眷，坐著豪華的大馬車在整個黃金大陸上最豪華的城市里面巡街所帶來的快感，恐怕遠遠不是你化為一頭巨龍在某個城市上方掠過所能夠帶來的吧？”
被愛麗兒接二連三地用言語譏諷，紅發男顯得有些焦急起來了。他不由得咬著牙，開口說道——
“你…在污蔑我！”
“污蔑？我可不信以人類的心性，你能夠在這個山洞內一呆就是四百年。這滿地的金銀財寶更是證明了這一點。承認吧，承認自己是一個俗人又不會有什么問題？就像是我，我做夢也想要錦衣玉食，想要在金錢的海洋中游泳。你只不過是利用自己的力量達成了這一點，同樣都是人類，你可以騙得了那些血族，可騙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