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章 原材料?制作?還是銷售?
這一次，原本還在笑著的薔薇，她臉上的那抹清冷笑容卻是瞬間消失了。
鏈音不斷地搜刮著自己的肚腸想要擠出幾句人類語表達自己的想法，但是試了幾次之后他終究還是放棄了，開始和旁邊的獨眼說了起來。
獨眼點點頭后，立刻表現的信心倍增地說道：“沒有錯，如果我們不買你們的尼克緹娜，那么你們過去一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事實上，現在整個鵜鶘城除了我們夜之一族之外，也不會有人愿意購買你們這種精心培育出來的尼克緹娜的吧？”
花妖精們臉上的驚恐僅僅持續了一個剎那，很快，她們就再次恢復了平靜。領頭的薔薇則是換了個姿勢繼續坐下來，說道：“不賣給你們？…自然會有其他人愿意買。”
獨眼再次和鏈音商量了一下，聽了幾句之后，這名吸血鬼點點頭，繼續說道：“不，沒有其他人愿意買的。因為尼克緹娜本身含有劇毒。一開始只有其中的少數葉子含毒量較少，可以讓人類通過吸食的方式來體驗這股濃郁的香味。換言之，能夠分辨出尼克緹娜毒素多寡的，就只有我們血族。如果不是經過我們血族的認證的尼克緹娜的話，我相信人類這邊應該是沒有什么膽子敢直接從你們的手里買這種東西吧？”
說到這里，薔薇立刻轉過頭，向著旁邊的圓奶酪鎮長瞪了過去。
這位鎮長倒也是有趣，現在也只能哈哈哈地干笑了一聲，并沒有發飆什么判斷。
不過在這種時候不做出判斷，本身就是一種判斷。
既然他并沒有立刻幫著花妖精說話，那么就代表人類的確也是有些害怕的。畢竟誰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來打賭這個所謂的削弱毒性對不對？
“愛麗兒大人，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嗎？”
面對薔薇的詢問，愛麗兒捏著下巴思考了片刻之后，說道——
“雖然我很想要幫你，但如果要我選的話，我也的確愿意相信天生鼻子就足夠靈敏的血族。他們能夠以最大的保障我們人類的安全。”
有了愛麗兒撐腰，獨眼笑的更歡了，他立刻跟著說道：“沒有錯沒有錯！我們不買尼克緹娜了，大不了我們全族都開始做整個鵜鶘城的保鏢！現在人類已經漸漸地開始愿意和我們夜之一族接觸了，如果是當保鏢的話，活就算辛苦一點，但總算是有的賺！哈哈哈！”
薔薇的臉色現在是徹底拉下來了，甚至就連聲音都顯得有些陰森森了：“（妖精語）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自己去折騰吧。”
獨眼沒聽懂，但想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自然也是瞪了薔薇一眼，說道：“（血族語）不陪你玩了！”
話，當然是狠話。
尤其是在這種談判的時候，如果一方稍稍放了軟，那么就會導致自己這邊立刻就會陷入劣勢。
愛麗兒相信，花妖精族和血族應該都沒有經受過人類那樣的談判的訓練。既然沒有經受過，那么肯定是在這段和人類的接觸時間之內逐步逐步摸索出來的。不得不說，這兩個種族的學習能力還真的是夠強。如果不是因為天性和生活習性方面的限制的話，人類還真不一定會是這兩個種族的對手。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天性和生活習性方面沒有限制的話，這兩個種族還能夠被人類逼迫到現在這個地步？哈哈，果然，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的話，那么這個神還算是公平的。
看看這兩方人馬，現在看起來，這兩邊似乎都是一副要立刻離席，甩手不干的姿態。
當然，這也僅僅是一種姿態。
兩邊都已經拉下話來了，那么接下來就很明顯地把話轉移給第三方，也就是鵜鶘城的市長圓奶酪，或是自己這個人魚之歌會長這邊來了。
看看圓奶酪，這個市長現在只顧著不斷地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看起來，由誰來當這個破局者，也已經不用多想了吧。
“好啦好啦，大家都冷靜一點，都先坐下，別弄得不歡而散的樣子。”
現在，花妖精和血族雙方都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擺出一副馬上就要走的模樣。可是在愛麗兒才僅僅說了這么一句話之后，他們彼此之間互相瞪了一眼，隨即就再次在他們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也沒有什么必要去戳破，愛麗兒臉上帶著微笑，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先整理一下我們的狀況吧。首先，就是薔薇小姐這邊。花妖精這邊應該已經準備了大量的茄葉準備出售了吧？我想，這也的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過去一個多月以來，你們努力地想要將茄葉進行廣泛種植，然后盡量壓低其中的毒性這件事情，我已經能夠非常深刻地感受到了。我也相信血族這邊肯定很清楚這其中的困難程度。”
薔薇和她的花妖精伙伴轉過頭，沖著愛麗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愛麗兒隨即轉向另外一邊的獨眼和鏈音，笑著道：“同樣的，我也知道獨眼先生和鏈音先生，我也相信，血族為了能夠挑選出對我們人類來說毒害性盡量微弱的茄葉，然后將其卷成香煙，一定也是耗費了不少的精力。我相信這一點，花妖精這邊一定也是能夠理解的。”
伴隨著愛麗兒話音的落下，兩邊都沒有再說什么話，只是保持沉默。
其實這也對，畢竟雙方之間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仇怨，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利益分配的問題。
也幸好，愛麗兒覺得自己在這兩個種族中間還算是能夠說得上話的人。他們這種擺明了請自己來當說客的表現雖然給愛麗兒添加了些許的麻煩，但也算是對自己的尊重。
“所以，我們都是為了能夠將這件事情做得更好，賣出更多的香煙，賺取更多的金錢。如果香煙賣的多了，那么花妖精的收入來源就會增加十分獨特的一項。薔薇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過去一年多的時間里面，你們售賣的貨物主要是各種的手工藝品、花妖精特制的飲料，以及許許多多的服務型項目吧？比如陪逛街，陪說話，陪吃飯之類的。”
看到薔薇不說話，愛麗兒笑了笑，繼續說道——
“你看，這些東西雖然能夠給你們增加收入，但是總體來說還是屬于只能夠小范圍生產的物品。你們可以生產手工藝品，但是數量不會太多。魔法藥的妖精之淚數量雖然從以前的無法獲取變成了現在的可以供應，但也遠遠沒有到滿足供求的地步。而服務類的項目卻有著很大的地區性質，你們沒有辦法將你們的服務賣到其他的地區去，最多就是在鵜鶘城的四周進行活動。”
“可是，如果香煙能夠進行外銷的話，我指的是香煙這種東西能夠賣到其他省份，甚至可以賣到其他國家去。那么這樣一來，你們的收入將會遠遠不是現在這個數字。你們想一想，一根香煙如果賣兩枚銅幣，其中你們如果可以收取哪怕兩枚鐵幣的價格，那么賣出一百根，你們就能夠獲得兩枚銀幣。如果賣出一千根，你們就能夠獲得兩枚金幣！”
“請你們想象一下，在目前的鵜鶘城內，一對血族母女一天就能夠賣出手工制作的上百根香煙，這僅僅是一天的量。如果這樣的量和這樣的價格可以發展到其他城市，甚至發展到足足有上百萬人口的藍灣帝國的首都瀚海城，那將會帶來多大的利潤？你們能夠想象嗎？”
隨著愛麗兒的話語逐漸開始變得高昂，那邊的薔薇的面色也是從剛開始的冷淡微笑，逐漸變換了色彩。她的笑容雖然還是那么的清淡，但是在她身后的那些花妖精卻已經是一個個地算了起來。等到計算完畢之后，每只花妖精的臉上都洋溢起了驚訝與狂喜的表情。
愛麗兒沒有等著薔薇開口回話，而是直接轉向另外一邊的血族，對著獨眼，尤其是對著現在很明顯占據這場談判的主導地位的鏈音，說道：“鏈音先生，獨眼先生，我尊重血族的利益，也尊重你們想要賺錢的心情。同樣的，我相信你們一定也已經聽明白了我剛才所說的話。”
“我可沒有想過僅僅將香煙這種東西就放在我們鵜鶘城單獨售賣。我想要賣到其他省份，賣到首都，甚至賣到外國去。這可以算是我們鵜鶘城的特產，而且是只能由我們鵜鶘城，由我們這些獨屬于鵜鶘城的市民之間彼此合作才能夠生產出來的東西。可以說，整個黃金大陸上僅僅只有我們這獨一份，其他的人就算想要仿冒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沒有任何競爭的市場，是一個可以讓所有人都品嘗到其中美味的巨大的金庫！這個金庫完全可以媲美你們的守護神，紅龍赤翡的那個山洞中的寶藏金子。我甚至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
“面對這樣的一個巨大市場，有著那么大的經濟利益，現在，我們彼此之間還在為了那么一點點的利益而彼此爭吵，互相要挾，這有意義嗎？”
說到這里，愛麗兒稍稍停頓了一下，讓這兩名吸血鬼彼此之間互相看看眼神，尤其是讓獨眼能夠盡量把自己的話翻譯給鏈音聽。
等到這兩名血族現在的目光中全都流露出些許贊同的色彩之后，愛麗兒才繼續說道——
“合作共贏，共同發展。這是我們目前首先就要做到的事情。不合作，我們就會喪失那么大的一片市場，就會失去那么大的一片金山。不謀求彼此之間的共同關系，一天到晚還惦記著什么你的種族，我的種族，那么在我們賺取大量的金錢之前，我們就會因為劇烈的內耗而變得虛弱下來。”
“現在，如果你們雙方之間都沒有什么意見的話，我看，不如這樣。”
愛麗兒想了想，開口說道——
“花妖精，血族，以及我人魚之歌，我們一起創立一個名為‘香煙’的品牌。然后，花妖精一族負責生產原材料，血族負責挑選其中合格的材料以及制作香煙，而我們人魚之歌則負責將香煙這種東西對其他地區進行推廣，吸引更多的人來購買我們的香煙。然后，我們之間的利潤分配問題嘛…人魚之歌占據四成，血族和花妖精一族各占據三成，我覺得這個提議就非常的好。”
就在愛麗兒一臉滿意地定下了這個方案之后，剛剛還顯得似乎有些聽從的兩大種族卻是立刻炸了起來。
薔薇臉上那原本信服的笑容消失不見了，獨眼和鏈音原本對愛麗兒的期待之情也瞬間消失。
站在愛麗兒身后的人魚之歌成員紛紛張開嘴，以為自家會長的腦子是不是還沒有從之前的經歷中恢復過來？甚至就連那位圓奶酪市長現在也是目瞪口呆，似乎完全不明白這個會長怎么會提出這么一個完全不可能讓人接受的分配方案。
“愛麗兒小姐，這個，不對吧？你是不是搞錯了？”
獨眼將自己的雙手壓在桌子上面，夜晚的時間讓他雙眼中的猩紅色變得更加明顯了——
“剛才我們應該已經說過了，即便是三成我們也覺得有些多，你倒好，轉了一圈之后，你反而要提價到四成？”
另外一邊的花妖精也是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錯，這聽起來根本就不合理。原材料是我們生產的，成品是那些血族制作的。身為人類的愛麗兒你只需要把那些東西拿出去賣就行了，為什么你反而要拿大頭？”
很顯然，愛麗兒應該為自己之前的判斷道歉。
這兩個種族顯然還是沒有學會人類的精髓啊竟然那么天真的以為，在商品的交易過程中，原材料的提供者和商品的制作者才是最重要的，才應該拿利潤的大頭？
唉還是收回那句話，先不要承認這兩個種族的學習能力比人類強吧。
“哎呀呀，看起來，你們似乎是覺得我這個銷售不重要啊？”
愛麗兒雙手叉腰，顯得十分淡定，笑著說道。
薔薇輕輕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愛麗兒大人，雖然我知道你幫助了我們很多，但是我真的不覺得，你這邊幫忙銷售究竟能夠算是多大的功勞。如果僅僅是銷售的話，我們的姐妹們也能夠做到。甚至，我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只是往我們的那些產品旁邊一站，自然就會有人類愿意來購買。”
另一邊的獨眼也是開口應和道：“就是就是，這段時間我們和人類的關系改善了，香煙這種東西很新奇，人類也愿意買來嘗鮮了！愛麗兒小姐，你的這個要求未免也太過分了一點。要我說，我也不能不讓你賺辛苦錢，你們公會就那么點人，拿個兩成就差不多了。然后剩下來的我們和花妖精一人一半，一人四成就行了。”
對此，薔薇卻不說話了。
看起來只要是槍口一致對外，那么他們還是能夠很好地達成共識的嘛！
只可惜…這個共識，可不是愛麗兒想要達到的。
“薔薇小姐，獨眼先生，你們的心情我很能夠理解。那么這樣吧，我也不用舉個例子了，就問你們一個問題。”
面對這樣的情況，愛麗兒倒是顯得很淡定，雙手抱在胸前，靠著椅背，抬起腳翹起，一臉笑瞇瞇地說道——
“你們要怎么把香煙賣到國外去？我們的領國…就說獵兇座帝國吧。你們要怎么賣出去？”
薔薇的面色稍稍一沉，這位花妖精的領袖低下頭，想了想后說道：“獵兇座帝國和藍灣帝國正在交戰，根本就不可能賣過去。”
獨眼和鏈音卻是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獵兇座帝國在哪里？”
愛麗兒笑笑，接著問道：“那么放低一點難度，你們要怎么把香煙賣到我們的首都瀚海城去？”
這下，薔薇倒是面色緩和了，說道：“把東西拉過去，就行了。”
愛麗兒點點頭，繼續說道：“很好，那么怎么把東西拉過去？你們花妖精一族一人背上個一百根飛過去嗎？”
薔薇臉上的清冷笑容再次消失，眉頭皺起：“那…問你…租個元素車…”
愛麗兒依然面帶微笑：“可以啊，租金先另算。就說我答應把元素車租給你們了，你們誰開車？”
薔薇的表情真的是越來越難看了：“再…再叫個人…駕駛”
愛麗兒：“很好。那么你們花妖精是打算一起跟過去嗎？不然路上貨丟了的話該怎么辦，對吧。”
薔薇的表情再次放松了一點：“當然要跟著。”
愛麗兒：“那么誰跟著？薔薇小姐，你嗎？現在我們元素車的速度改進了，原本一個月的路程如今只要差不多十天的時間就能夠抵達瀚海城。售賣需要十天的話，返程再花十天。這樣，一個月的時間基本上就等同于一直都在外面跑，留在閃耀森林的時間最多就是一兩天的間隙。那么請問，花妖精一族中有愿意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離開族群，獨立前往瀚海城的花妖精存在嗎？就算瀚海城的問題解決了，藍灣帝國境內還有上百座城市，你們打算繼續派遣其他的花妖精前往嗎？”